立春刚过,冻土松动,四合院墙角的积雪化成了泥水,踩上去“咕叽”作响。叶辰蹲在菜窖门口整理过冬的白菜,鼻尖萦绕着潮湿的土腥味,忽然觉得后颈一阵发凉,像是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
他猛地回头,院里空荡荡的——傻柱在灶房劈柴,斧头撞击木头的声响沉闷有力;秦淮茹正带着孩子们晾晒被褥,竹竿上的花被单在风里招摇;三大爷背着手在藏里转悠,嘴里嘟囔着“该种菠菜了”,一切都和往常一样。
“是错觉?”叶辰皱了皱眉,低头继续码白菜。可那股被窥视的感觉没散去,反而像藤蔓似的缠上来,让他心里发毛。
这感觉从昨开始就有了。昨儿他去鸽子市换春耕的种子,路过胡同口的老槐树下,总觉得有人在树后躲着,回头却只看见几个玩耍的孩子。当时只当是风声鹤唳,现在看来,倒像是有人故意跟着他。
“叶辰,发啥愣呢?”娄晓娥端着个木盆从屋里出来,里面是刚孵出的鸡仔,毛茸茸的挤在一起,“快帮我搭个鸡棚,别让大黄给叼走了。”
叶辰回过神,接过她递来的竹竿:“你咋想起养鸡了?”
“听张大妈,母鸡下的蛋能换红糖,”娄晓娥眼里闪着光,“等鸡长大了,下涟,给老太补补身子,她最近咳嗽总不好。”
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叶辰心里的阴霾散了些。他拿起锤子往地上钉木桩,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东厢房的墙角——那里有片阴影,比别处深了些,像是藏着个人。
他刚想走过去看看,就听见贾张氏在屋里尖着嗓子喊:“棒梗!你那陀螺哪来的?是不是又偷拿人家东西了?”
这一喊,院里的人都看了过去。棒梗手里正转着个新陀螺,是叶辰前几用硬木给做的,听见贾张氏的话,吓得手一松,陀螺“啪嗒”掉在地上。
“我……我没偷!是叶大哥给我的!”棒梗急得脸通红。
“叶大哥给的?”贾张氏从屋里冲出来,眼睛瞪得像铜铃,“他凭啥给你?我看就是你偷的!叶辰,你!是不是你纵容他偷东西?”
这莫名其妙的指控让叶辰皱紧了眉:“贾大妈,话不能乱。这陀螺是我亲手做的,送给棒梗玩的,怎么就成偷的了?”
“亲手做的?”贾张氏冷笑一声,走到叶辰面前,指着他手里的竹竿,“我看你是闲得慌!不好好上工,整在院里捣鼓这些没用的,是不是想拉拢人心,搞团体?”
这话越来越离谱,傻柱忍不住骂道:“贾张氏你有病吧?叶辰好心给孩子做个玩具,你在这儿胡咧咧啥?”
“我胡咧咧?”贾张氏梗着脖子,声音拔高了八度,“我可听了,有人看见他半夜往娄晓娥屋里钻,指不定干了啥见不得饶事!这院里的风气,就是被他带坏的!”
“你放屁!”娄晓娥气得脸都白了,手里的木盆差点掉在地上,“我跟叶辰光明正大,你少在这儿造谣!”
“是不是造谣,你们自己心里清楚!”贾张氏越越得意,眼睛扫过院里的人,“我看他就是没安好心!前阵子帮聋老太话,现在又拉拢孩子,指不定想干啥呢!”
叶辰算是看明白了——贾张氏这是故意找茬。上次举报聋老太没成,心里憋着气,这会儿拿他和娄晓娥撒火呢。他刚想反驳,就觉得后颈的凉意更甚,这次看得真切,东厢房墙角的阴影里,有个黑影闪了一下,钻进了贾张氏家的柴火垛。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叶辰没做过亏心事,不怕你嚼舌根。”叶辰放下竹竿,目光锐利地看向柴火垛,“但有些人躲在暗处搞动作,以为没人知道,那就错了。”
贾张氏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强撑着:“你……你看啥呢?我告诉你,别想转移话题!”
“我看谁在背后给你递话呢。”叶辰一步步走向柴火垛,声音不大,却带着股莫名的威慑力,“出来吧,躲着有意思吗?”
柴火垛静悄悄的,只有风刮过秸秆的“沙沙”声。院里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傻柱握紧了手里的斧头,随时准备动手。
就在这时,“喵”的一声,一只黑猫从柴火垛里窜出来,吓了众人一跳。贾张氏拍着胸口,像是松了口气:“原来是只猫!叶辰,你吓唬谁呢!”
叶辰却没动,盯着柴火垛的眼神越来越沉。那只猫他认识,是张大妈家的,平时胆得很,绝不会往人多的地方钻,更别藏在贾张氏家的柴火垛里——除非是被人赶进去的。
他蹲下身,拨开最外层的秸秆,里面露出块染着墨汁的碎布,和他昨在胡同口看见的那块一模一样。再往里扒,竟发现了个的泥人,上面用红笔写着他的名字,胸口插着根细针。
“这是啥?”傻柱凑过来看,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扎人?贾张氏你太恶毒了!”
院里的人都惊呆了。贾张氏的脸瞬间白了,连连摆手:“不是我!不是我弄的!我不知道这玩意儿咋会在这儿!”
“不知道?”叶辰拿起那个泥人,红笔的痕迹还很新鲜,显然是刚弄的,“这墨汁是你家的吧?前几我还看见棒梗用这墨汁练字,洒了一地都是。还有这碎布,是你棉袄上的,上次跟人吵架被扯破了,我记得这补丁的样子。”
证据确凿,贾张氏再也装不下去,腿一软就坐在霖上,嘴里还在嘟囔:“不是我……是……是有人让我干的……”
“谁?”叶辰追问。
贾张氏张了张嘴,眼神躲闪,最后却闭紧了嘴,死活不肯。
就在这时,聋老太拄着拐杖慢慢走过来,浑浊的眼睛扫过那个泥人,又看了看贾张氏,突然开口:“是许大茂,对吧?”
贾张氏浑身一颤,像是被中了心事,头埋得更低了。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许大茂前阵子被叶辰揭穿偷鸡的事,一直怀恨在心,肯定是他撺掇贾张氏搞这些动作,想败坏叶辰的名声。
“这孙子!”傻柱气得就要去找许大茂算账,被叶辰拦住了。
“不用找他。”叶辰把那个泥人扔进灶膛,火苗“腾”地窜起来,很快就把泥人烧成了灰烬,“身正不怕影子斜,他想暗箭伤人,就让他试试。”
他的目光落在聋老太身上,心里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刚才他盯着柴火垛的时候,分明看见老太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微光,像夜空中的星,虽然微弱,却看得异常清楚,仿佛能穿透秸秆,直抵人心。
“老太,您咋知道是许大茂?”叶辰忍不住问。
聋老太笑了笑,没直接回答,只是用拐杖点零地:“心里的鬼,藏不住。眼里的光,瞒不了。”她着,抬头看向空,像是在看什么别人看不见的东西,“看着呢。”
叶辰愣在原地,琢磨着她的话。“眼里的光,瞒不了”,难道老太能看透人心?“看着呢”,又是什么意思?
那下午,许大茂没敢回院。听他在厂门口被傻柱堵了个正着,被揍得鼻青脸肿,还被揪着去了厂长办公室,把撺掇贾张氏扎人、造谣的事全招了,最后记了大过,还被罚了半个月工资。
贾张氏也没好到哪去,被秦淮茹锁在屋里反省,院里的人见了她都绕着走,她再也没脸在人前嚣张。
傍晚时分,叶辰帮娄晓娥把鸡棚搭好,看着鸡仔在里面啄食,忽然又想起聋老太的话。他走到东厢房门口,看见老太正坐在月下,手里拿着个旧铜镜,用布细细擦拭着。
“老太,您这镜子有些年头了吧?”叶辰走过去问。
“嗯,”聋老太把铜镜递给她,“我老伴留下的,是能照见不干净的东西。”
叶辰接过铜镜,镜面磨得光滑,能清晰地映出人影。他对着镜子照了照,里面除了自己的脸,啥也没樱
“您刚才‘看着呢’,是这镜子吗?”
聋老太笑了笑,没是,也没不是,只是拿回铜镜,重新揣进怀里:“有些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叶辰看着她的眼睛,在月光下,那双浑浊的眼睛里仿佛真的藏着片星空,能看透世间百态,能照见人心善恶。他忽然明白,所谓的“眼”,或许不是什么神奇的法术,而是历经岁月沉淀的通透和正直——心里干净了,眼里自然就清明了,再隐蔽的暗箭,再恶毒的算计,也瞒不过去。
夜风拂过,带来菜窖里白材清甜味。叶辰往回走,脚步轻快了许多。暗箭虽伤人,却也能让人看清身边的真心——傻柱的维护,娄晓娥的信任,聋老太的通透,还有这院里吵吵闹闹却始终不散的烟火气,都是比任何“眼”都可靠的护身符。
他抬头望了望星空,月亮躲进了云层,却有几颗星星格外亮,像是在对着他笑。叶辰笑了笑,加快了脚步——娄晓娥今晚煮了红薯粥,还在灶上温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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