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除夕。
京城张灯结彩,喜庆祥和。经过地动救灾的洗礼,朝廷和百姓的心贴得更近了。这个年,过得格外有滋味。
宫里更是热闹。沈重和阿如罕婚后住在赐的侯府,但除夕宫宴,一家人要团圆。楚轻鸿和柳如眉也来了,柳如眉已有六个月身孕,行动有些不便,楚轻鸿寸步不离地照顾。
赵王妃带着育儿堂的几个孩子进宫——这些是孤儿,赵王妃收养了他们,当自己孩子疼。林才女也来了,她现在不只是书院教习,还是《大雍女史》的副主编,气质更加从容睿智。
景明和明姝又长高了。景明九岁,越发沉稳,举止有度。明姝五岁,还是活泼好动,但对石头的热爱已经升级为系统的研究——她最近在学结晶学,整摆弄各种晶体模型。
宫宴设在太和殿,百官携家眷出席。萧彻和沈清弦坐在主位,看着满殿欢腾,相视一笑。
“又是一年。”萧彻轻声。
“嗯,一年比一年好。”沈清弦微笑。
宴席开始前,萧彻举杯致辞:“过去一年,大雍历经考验,但君臣一心,百姓协力,共渡难关。今日除夕,辞旧迎新。愿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陛下万岁!大雍万岁!”群臣山呼。
宴席热闹,歌舞升平。但今年和往年不同,多了些特别的节目。
先是育儿堂的孩子们表演童谣合唱。十几个孩子,大的七八岁,的三四岁,穿着整齐的衣服,童声清脆。他们唱的是沈清弦教的新童谣,内容有爱国、友爱、勤劳、诚信。
“娃娃,早早起,读书识字长本事。爱国家,孝父母,兄弟姐妹要和气……”
孩子们唱得认真,大人们听得动容。这些孩子大多出身贫苦,若在以往,可能连饭都吃不饱,更别读书识字。现在,他们在育儿堂有吃有穿有学上,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彩。
表演结束,萧彻赏了孩子们糖果和新衣。孩子们开心地谢恩,童言童语,逗得大家直乐。
接着是女学学生们的才艺展示。有弹琴的,有画画的,有作诗的,还有表演算学速算的——几个姑娘在沙盘上快速计算,速度和准确度让一些大臣都自愧不如。
林才女带着一位女学生上前,展示她们编纂的《女史》初稿。书稿装帧精美,内容翔实,记录了从古至今百余位杰出女子的事迹。
“陛下,娘娘,这是第一卷,记载了贤后、才女、医者、工匠等各行各业的女子。后续还有第二卷、第三卷,计划收录当代杰出女子的事迹。”林才女恭敬呈上。
萧彻翻阅,赞不绝口:“好!此书当刊印发行,让下人知道,女子亦能顶立地!”
沈清弦也很欣慰。这部《女史》,是她提议编纂的,如今初见成果,意义非凡。
才艺展示后,是阿如罕准备的草原歌舞。她带着几个北狄随从,表演了马头琴、长调和舞蹈。草原艺术豪放热烈,让见惯了中原婉约风格的大臣们耳目一新。
特木尔可汗和可敦今年也在京城过年——他们舍不得女儿,便留下来多住些日子。看到女儿的表演,特木尔自豪地:“我的阿如罕,到哪里都是最亮的星星!”
可敦笑着点头,眼中泛着泪光——是幸福的泪。
宴席进行到一半,柳如眉忽然脸色发白,捂着肚子。楚轻鸿立刻察觉:“如眉,怎么了?”
“肚子……有点疼。”柳如眉额头冒汗。
楚轻鸿赶紧给她诊脉,脸色一变:“要生了!”
宴席顿时一阵骚动。柳如眉才六个月,这是早产。
沈清弦立刻起身:“快,送柳夫人去偏殿!传稳婆!传太医!”
楚轻鸿抱起柳如眉就往偏殿跑。沈清弦和赵王妃跟去帮忙,阿如罕也去——她在草原上见过接生,懂一些。
偏殿里,柳如眉疼得脸色惨白。楚轻鸿虽是医者,但面对妻子生产,还是紧张得手发抖。
沈清弦按住他的肩:“轻鸿,冷静。你是最好的医者,柳姐姐和孩子都需要你。”
楚轻鸿深吸一口气,点头。他握住柳如眉的手:“如眉,别怕,我在。”
柳如眉咬着嘴唇点头。
生产并不顺利。孩子太,胎位也不正。柳如眉疼了两个时辰,力气都快耗尽了,孩子还没出来。
稳婆着急:“夫人,再使把劲!孩子卡住了!”
楚轻鸿当机立断:“如眉,听我,按我的方法呼吸。吸气——呼气——对,慢慢来……”
他用上了所有医术,针灸、按摩、汤药……沈清弦和赵王妃在一旁帮忙,阿如罕烧热水,递毛巾。
又过了一个时辰,一声微弱的啼哭响起。
“生了!生了!”稳婆惊喜,“是个子!就是……太了。”
孩子确实,像只猫,哭声微弱。楚轻鸿立刻清理孩子的口鼻,包裹好,放在柳如眉身边。
柳如眉虚弱地看了一眼孩子,笑了,然后晕了过去。
“如眉!”楚轻鸿急唤。
沈清弦探了探柳如眉的脉搏:“是累晕了,没事。孩子怎么样?”
楚轻鸿仔细检查孩子,神色凝重:“早产,心肺功能弱。需要精心护理。”
“用最好的药,最好的照顾。”沈清弦,“需要什么,宫里都樱”
孩子被放进特制的保温箱——这是沈清弦根据现代知识让工匠做的,可以保持恒温。楚轻鸿寸步不离地守着。
宴席那边,萧彻安抚了群臣,宣布柳夫人平安产子,但孩子早产需要静养。大家松了口气,纷纷祝贺。
这个插曲,让这个除夕更加难忘。
子时将近,众冉殿外看烟花。今年的烟花特别盛大,照亮了整个夜空。
沈清弦和萧彻并肩而立,看着满绚烂。
“清弦,又一年了。”萧彻握住她的手。
“嗯。”沈清弦靠在他肩上,“这一年,发生了好多事。有危机,有考验,但我们都过来了。”
“因为有你在。”萧彻,“你就像定海神针,有你在,朕心里就踏实。”
沈清弦笑了:“陛下也是我的依靠。”
烟花在夜空绽放,如锦绣,如星河。孩子们欢呼雀跃,大人们感慨万千。
景明对沈重:“舅舅,我长大了也要像你一样,保家卫国。”
沈重摸摸他的头:“好。但要记住,真正的勇士,不是只会打仗,更要懂得守护和平。”
明姝拉着阿如罕:“舅母,草原上也有烟花吗?”
阿如罕笑:“草原上有星星,比烟花还亮。等开春,舅母带你去草原看星星。”
“好!”明姝拍手。
楚轻鸿在偏殿里,守着妻子和孩子。柳如眉醒了,看着保温箱里的婴孩,眼中满是温柔。
“轻鸿,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楚轻鸿想了想:“叫康宁吧。希望他健康安宁。”
“楚康宁……好名字。”
窗外烟花绽放,映亮了一家三口的脸。
赵王妃带着育儿堂的孩子们看烟花。一个孩子问:“王妃娘娘,我长大了也能放这么好看的烟花吗?”
“能。”赵王妃温柔地,“只要你努力,将来什么都能做到。”
林才女站在廊下,看着烟花,心中平静而充实。她找到了自己的路,不再迷茫。
肃王萧衍也来了。他看着满朝文武其乐融融,看着帝后恩爱,看着百姓安乐,心中那点固执,终于动摇了。
或许,他真的老了。或许,新时代真的来了。
儿子扶着他:“父亲,看,多美的烟花。”
萧衍点头:“是啊,真美。”
烟花放完,众人回殿守岁。萧彻宣布,从明年起,推行几项新政:
一、扩大女学规模,各州县都要办女学,让更多女子有机会读书。
二、设立“匠作司”,提高工匠地位,鼓励发明创造。
三、推广新式农具和种植技术,提高粮食产量。
四、加强医学教育,在各州县设医馆,培训医者。
五、完善育儿堂和慈济院制度,让老有所养,幼有所育。
每一项新政,都关乎民生,关乎未来。群臣齐声拥护。
沈清弦看着这一切,心中充满希望。这些新政,有些是她提议的,有些是萧彻和大臣们商议的。但无论如何,大雍在向前走,向好的方向走。
守岁到明,新年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大殿。
萧彻和沈清弦携手走出殿门,迎接新年。百官跟随,孩子们欢呼。
“新年好!”萧彻朗声道。
“陛下新年吉祥!娘娘新年吉祥!”众人齐贺。
沈清弦看着朝阳,看着身边的爱人,看着亲人朋友,看着这个她深爱的国家。
穿越而来,已经这么多年了。从最初的迷茫,到现在的坚定;从孤独一人,到拥有这么多爱和牵挂。
她改变了这个时代,也被这个时代改变。
但有一点没变: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的初心。
“清弦,想什么呢?”萧彻轻声问。
“想未来。”沈清弦微笑,“想大雍的未来,想孩子们的未来,想我们的未来。”
“未来会更好。”萧彻坚定地。
“嗯,一定会。”
阳光洒满皇城,洒满京城,洒满大雍的每一寸土地。
新的一年,新的开始。
而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
沈重和阿如罕要回北境了,但这次不是分别,是并肩前校楚轻鸿和柳如眉留在京城,一个继续研究医学,一个经营济世堂,抚养康宁。赵王妃的育儿堂越办越好,她还打算开第二家、第三家。林才女的《女史》第一卷即将刊印,她已经开始筹备第二卷……
每个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发光发热。
景明和明姝在成长。景明开始学习治国之道,明姝继续她的矿物研究。他们将来会走出什么样的路,还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会比父辈更开阔,更自由。
而沈清弦和萧彻,还会继续携手,治理这个国家,守护这个家。
有风浪,一起扛;有阳光,一起享。
这就是他们的盛世华章。
也许不完美,但有希望。
也许有坎坷,但有爱。
而这,就够了。
新年钟声敲响,传遍京城,传遍大雍。
新的一,新的一年,新的时代。
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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