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京城,刚下过一场雪。凤仪宫的暖阁里,地龙烧得正旺,窗台上的水仙开了,淡淡香气混着炭火气,竟有些别样的暖意。
沈清弦坐在书案前,正核对年终各州府报上来的学堂建设数目。景煜和明曦趴在她脚边的地毯上,凑在一起看一本新出的《山海经》绘本——这是沈清弦让书院新编的,图文并茂,专门给孩童启蒙用。
“母后,这个狰真的长这样吗?五条尾巴,一只角?”景煜指着书上的异兽图,仰头问。
沈清弦放下笔,凑过去看:“书上这么画的,母后也没见过真的。不过世间之大,无奇不有,也许深山老林里真有呢。”
明曦伸出手,心翼翼摸了摸图画:“狰会不会吃人呀?”
“如果它饿了,也许会。”沈清弦实话实,“但人不惹它,它一般也不惹人。万物有灵,都要互相尊重。”
两个孩子似懂非懂地点头。
正着,锦书端着药碗进来,脸上带着几分欲言又止:“娘娘,该喝安神汤了。”
沈清弦接过药碗,闻了闻,眉头微皱:“这药味道怎么跟之前不太一样?”
“是楚先生新调的方子。”锦书低声道,“他……娘娘最近脉象有些特别,让先调理着。”
“特别?”沈清弦放下药碗,想了想。确实,最近总觉得倦怠,胃口也不太好,还以为是年底事多累的。她伸出手腕,“去请楚先生来,我问问。”
锦书应声去了。
景煜和明曦听到“楚先生”,立刻来了精神。楚轻鸿每次来,都会给他们带些玩意,有时是草编的蚱蜢,有时是木刻的马,孩子们喜欢得很。
不多时,楚轻鸿来了。他穿着月白色的长袍,外罩青色棉斗篷,肩头还沾着未化的雪花。进屋后,先向沈清弦行礼,又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掏出两个油纸包,递给两个孩子。
“楚先生带什么好东西啦?”景煜迫不及待地打开,里面是几块琥珀色的麦芽糖。
明曦也打开自己的,是几枚做成动物形状的姜糖。
“谢谢楚先生!”两个孩子齐声道谢,欢喜地吃起来。
沈清弦让乳母带孩子们去隔壁玩,这才问:“楚先生,锦书我的脉象有异?”
楚轻鸿在沈清弦对面坐下,神色温和:“娘娘,请伸手。”
沈清弦伸出手腕。楚轻鸿搭上脉搏,静心诊了片刻,眉头渐渐舒展,嘴角甚至露出一丝笑意。
“如何?”沈清弦有些紧张。她这身体是穿越来的,虽然这些年一直康健,但总怕有什么隐患。
楚轻鸿收回手,起身深深一揖:“恭喜娘娘,是喜脉。”
沈清弦愣住了:“喜……喜脉?”
“是。脉象圆滑如珠,往来流利,应指圆滑。至少两个月了。”楚轻鸿笑道,“陛下知道,定会欢喜。”
沈清弦下意识抚上腹。那里还平坦如常,但竟然已经孕育了一个新生命。景煜和明曦三岁了,她一直想着再要个孩子,没想到真的来了。
“可是……”她想起最近还在忙碌,“我还去北境处理瘟疫,路上颠簸,还劳累……”
“娘娘福泽深厚,龙胎稳固。”楚轻鸿宽慰道,“只是今后要多加注意,不可再像之前那样奔波劳碌。臣会重新拟安胎方子,再教娘娘一些孕期调理之法。”
正着,外面传来脚步声。萧彻下朝回来了,还没进屋就听见他的声音:“清弦,朕今日得了件好东西,你猜猜是什么?”
他兴冲冲进来,手里捧着一个锦海见楚轻鸿在,笑道:“楚先生也在?正好,帮朕看看这块玉。”
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块羊脂白玉玉佩,雕着龙凤呈祥的图案,玉质温润,雕工精细。
“西域新进贡的,是昆仑山雪玉,百年难得。”萧彻献宝似的递给沈清弦,“朕想着,给你做个玉佩正好。”
沈清弦接过玉佩,触手生温。她抬头看着萧彻,眼里有些湿润:“陛下……”
“怎么了?”萧彻察觉她情绪不对,“不喜欢?那朕让他们再寻别的……”
“不是。”沈清弦握住他的手,“臣妾……有喜了。”
萧彻怔住了,足足愣了三息,才猛地反应过来:“真的?楚先生诊的?”
楚轻鸿含笑点头:“千真万确。”
萧彻一把抱住沈清弦,声音都颤了:“太好了……太好了!清弦,我们要有第三个孩子了!”
他松开她,又觉得不妥,心翼翼扶她坐下:“快坐下,别站着。楚先生,皇后身体如何?胎象可稳?需要什么补品?朕立刻让人去准备!”
这一连串问题,让楚轻鸿哭笑不得:“陛下莫急,娘娘身体康健,胎象稳固。只需静养,适度活动,按时服药即可。”
“静养,对,静养!”萧彻搓着手,在屋里踱步,“从今日起,所有奏折朕拿到凤仪宫来批,你不许再去御书房了。学堂的事,交给赵王妃。北境的事,让你大哥多盯着。对了,你大哥上个月不是成亲了吗?让他带新妇进宫陪你话……”
沈清弦看他这紧张模样,忍不住笑:“陛下,臣妾又不是纸糊的。怀景煜和明曦时,不也照常理事吗?”
“那不一样。”萧彻认真道,“那时朕年轻,不懂事,让你辛苦了。这次,朕一定要好好照顾你。”
他忽然想起什么:“楚先生,皇后这胎……是男是女?”
楚轻鸿摇头:“陛下,现在还诊不出。至少要到四五月,才能大致判断。”
“男女都好,男女都好。”萧彻笑道,“若是皇子,就和景煜作伴;若是公主,就和明曦作伴。总之,朕都喜欢。”
消息很快传开。
太后第一个赶到凤仪宫,拉着沈清弦的手,眼睛笑成一条缝:“好,好!咱们皇室,就是要人丁兴旺!哀家这就去佛堂上香,求佛祖保佑皇后平平安安,生个健健康康的孩子。”
接着,赵王妃、沈重夫妇、周镇山夫妇……能进宫的亲朋好友都来了。礼物堆了半间屋子,有补品,有孩衣物,有长命锁,有如意佩……
景煜和明曦知道要有弟弟或妹妹了,兴奋得不得了。
“母后,妹妹什么时候出来?”明曦趴在沈清弦膝上,仰着脸问。
“还要七八个月呢。”沈清弦摸着女儿的头发,“明曦想要弟弟还是妹妹?”
明曦想了想:“想要妹妹,可以和我一起玩娃娃。”
景煜立刻:“我想要弟弟,可以和我一起骑马射箭!”
“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你们都要好好爱护。”沈清弦认真道,“做哥哥姐姐的,要保护弟弟妹妹,教他们读书认字,带他们玩耍。”
两个孩子用力点头:“嗯!”
接下来的日子,沈清弦过上了“国宝级”待遇。
萧彻真的把奏折搬到了凤仪宫偏殿,每下朝就来陪她。太医一三次请平安脉,御膳房变着花样做孕妇餐,宫女们走路都踮着脚尖,生怕惊扰了皇后安胎。
一开始,沈清弦还挺享受这种关怀。但过了半个月,她就有些受不了了。
“陛下,臣妾真的没事。”她看着又一次督面前的燕窝粥,无奈道,“这已经是今第三碗了。”
“楚先生,你要多补补。”萧彻亲自喂她,“来,再喝一口。”
“臣妾想出去走走,透透气。”
“外面冷,地滑。就在屋里走走吧,朕陪你。”
“臣妾想看看学堂的账本……”
“赵王妃看得很好,不用你操心。”
沈清弦叹气。这哪是养胎,简直是坐牢。
更让她哭笑不得的是,萧彻开始“胎教”了。
这晚,她刚躺下,萧彻就拿着一本书坐到床边。
“清弦,朕听,胎儿能听见外面的声音。朕给咱们的孩子念念书,让他从听圣贤之言。”
沈清弦看他手里拿的是《尚书》,忍俊不禁:“陛下,他才两个月,耳朵还没长好呢。”
“那也要念。”萧彻翻开书,清清嗓子,开始读:“曰若稽古,帝尧曰放勋……”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念得很认真。但《尚书》本就佶屈聱牙,沈清弦听着听着,竟睡着了。
第二醒来,萧彻有些委屈:“朕念书,你就睡着了。”
沈清弦好笑:“陛下,您念得太正经了。胎儿喜欢轻松愉快的声音。”
“那……念什么?”
沈清弦想了想,眼睛一亮:“臣妾来教您。”
她让锦书去书房,取来几本书。不是经史子集,而是书院新编的《大雍风物志》《民间故事集》《童谣三百首》。
“念这些。”她指着《童谣三百首》,“声音温柔些,有节奏福”
萧彻半信半疑,但还是照做:“老鼠,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
念着念着,他自己也笑了:“这倒是比《尚书》有趣。”
沈清弦靠在床头,听着丈夫用帝王之尊念童谣,心里暖暖的。
然而,她的“作死”性,很快就要展露了。
这日,楚轻鸿来请脉,见她精神不错,便:“娘娘可以适当活动,只要不劳累。听娘娘喜欢看书,可以看看闲书,保持心情愉悦。”
沈清弦等的就是这句话。
等楚轻鸿一走,她就让锦书去藏书阁,找几本“特别”的书。
锦书回来时,抱着一摞书,表情古怪:“娘娘,您要的这些……奴婢看不懂。”
沈清弦接过一看,眼睛亮了。佣格物新编》《文初探》《地理图志》,甚至还有几本她从现代记忆里默写出来的“残本”——《三体》片段。
这是她几年前闲来无事,凭着记忆写下的《三体》开头几章。当时只是写着玩,后来就忘了。没想到藏书阁还收着。
“就这本。”她抽出《三体》残稿。
晚上,萧彻照例来念书。沈清弦递给他那叠手稿:“陛下,今念这个。”
萧彻接过,看了几行,眉头皱起:“‘科学边界’?‘物理学不存在了’?这是什么?”
“是故事。”沈清弦笑道,“一个关于外星文明的故事。”
萧彻将信将疑,但还是念起来:“汪淼觉得,来找他的这四个人是一个奇怪的组合……”
他念得磕磕绊绊,因为许多词汇他根本不懂。“纳米材料”“宇宙背景辐射”“智子”……这些概念,完全超出他的认知。
但沈清弦听得很入神。听着这些熟悉的词句,她仿佛回到了那个有手机电脑、有航飞机、有无数科幻作品的时代。
“清弦,这书……是你写的?”萧彻放下手稿,困惑地问。
“算是吧。”沈清弦含糊道,“梦里得来的灵福”
萧彻看着她,眼中若有所思。他知道妻子有许多秘密,许多超越这个时代的智慧。但他从不过问,只要她在他身边,就够了。
“这故事倒是有趣。”他重新拿起手稿,“只是太离奇了。外星人……真的存在吗?”
“宇宙很大,陛下。”沈清弦轻声道,“我们所在的世界,也许只是沧海一粟。”
萧彻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不管宇宙多大,朕有你和孩子们,就够了。”
他继续念下去。虽然不懂,但他愿意陪她做这些“离经叛道”的事。
而沈清弦的“胎教”,这才刚刚开始。
几后,她又有了新主意。
“锦书,去教坊司,把最好的乐师请来。”
锦书不解:“娘娘要听曲?”
“不,我要听……摇滚乐。”
“摇……摇什么?”
沈清弦这才想起,这个时代哪有摇滚。她想了想:“找几个鼓手,几个弹拨乐器的,要节奏感强的。”
乐师们来了,面面相觑。皇后娘娘的要求很奇怪:鼓要敲得重,节奏要快;琵琶、筝、阮都要弹得激昂;还要有人呐喊,不是唱,是喊。
沈清弦亲自示范。她哼了一段记忆中的摇滚旋律,虽然跑调,但那股劲头出来了。
“就这样,要热血,要澎湃!”她比划着。
乐师们试着合奏。起初杂乱无章,但渐渐找到了感觉。鼓声咚咚,弦声铮铮,还真有几分摇滚的味道。
音乐响起时,凤仪宫的宫女太监们都惊呆了。
这是什么曲子?这么吵?皇后娘娘还怀着孕呢,听这个合适吗?
萧彻下朝回来,还没进宫门就听见震的乐声,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匆匆赶来,看见妻子坐在廊下,闭着眼,手随着节奏轻轻拍打腹部,一脸享受。
“清弦,这是……”他哭笑不得。
沈清弦睁开眼,笑道:“陛下,这是胎教音乐。让宝宝从感受节奏和力量。”
“这……太吵了吧?”萧彻担心,“不会吓到孩子?”
“不会,胎儿喜欢有节奏的声音。”沈清弦拉他坐下,“陛下也听听,很提神的。”
萧彻将信将疑地坐下。听了一会儿,竟也觉得这音乐虽然古怪,但确实让人精神一振。
“有点意思。”他点头,“就是太……与众不同了。”
消息传出去,朝野哗然。
“听皇后娘娘在宫里弄了什么‘摇滚乐’,敲锣打鼓的,震响!”
“还让陛下念什么‘外星人’的故事,这不是胡闹吗?”
“皇后娘娘怀着龙胎呢,这么折腾,万一……”
流言传到沈清弦耳朵里,她只一笑置之。
这日,几位老臣联名上书,委婉劝谏,孕期宜静养,不宜听嘈杂之音,不宜看怪诞之书。
萧彻把奏折拿给沈清弦看:“清弦,你看,这么多人都担心呢。”
沈清弦放下奏折,认真道:“陛下,您相信臣妾吗?”
“当然。”
“那臣妾告诉您,在那个世界,有科学研究证明,胎儿确实能感知外界声音和情绪。轻松愉快的音乐,有趣的故事,对胎儿发育有好处。”沈清弦握住他的手,“臣妾不会拿自己的孩子冒险。”
萧彻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点头:“朕信你。那些大臣,朕去解释。”
“不用解释。”沈清弦笑道,“等孩子生下来,健健康康,聪明活泼,就是最好的解释。”
她顿了顿:“而且,臣妾也不是整听摇滚乐。白,臣妾还听古琴,听诗经,看山水画呢。这江…全面发展。”
萧彻被她逗笑:“好,全面发展。”
他果然没再拦着。甚至还陪她一起“胡闹”。
于是,凤仪宫里出现了这样的景象:上午,乐师弹奏古琴《高山流水》,沈清弦静静聆听,手抚腹部,轻声跟胎儿话;下午,摇滚乐队上场,萧彻陪着听,有时还跟着节奏点头;晚上,萧彻念《三体》或童谣,沈清弦靠在床头,微笑倾听。
景煜和明曦也加入了。他们觉得摇滚乐好玩,跟着鼓点蹦跳;喜欢听父皇念故事,虽然听不懂,但觉得有趣。
一家四口(很快就是五口),其乐融融。
而胎儿似乎真的能感知。每次音乐响起,或故事讲到精彩处,沈清弦就能感觉到轻微的胎动,仿佛孩子在回应。
这让她更加坚信,自己的“现代胎教”,在这个时代同样有效。
腊月二十三,年。
宫中设宴,皇室宗亲齐聚。太后、各位太妃、王爷王妃、公主驸马……济济一堂。
宴席上,自然有人提起皇后娘娘的“奇特”胎教。
一位辈分高的老王爷,借着酒意,对萧彻:“陛下,老臣听皇后娘娘近来喜听嘈杂之音,可是真的?这于龙胎恐怕……”
萧彻放下酒杯,微微一笑:“皇叔放心,皇后自有分寸。太医日日请脉,龙胎安好。而且,朕觉得那音乐颇有趣味,皇叔若有兴趣,改日可来听听。”
老王爷碰了个软钉子,讪讪不语。
沈清弦在旁,从容淡定。她端起茶杯,以茶代酒,敬在场众人:“本宫有孕,承蒙各位关心。太医,孕期心情愉悦最为重要。本宫听乐读书,皆是为愉悦心情。若各位觉得不妥,本宫可以声些。”
这话得滴水不漏,既表明了自己没错,又给了对方面子。
宴席后,赵王妃悄悄对沈清弦:“娘娘,您可真有办法。那些老古板,就该这么对付。”
沈清弦笑:“其实他们也是好意,只是观念不同。慢慢来,总会接受的。”
正着,林婉柔——她大嫂,端着碗汤过来:“娘娘,这是我炖的燕窝雪梨,清润不腻,您尝尝。”
沈清弦接过,尝了一口,点头:“嫂子手艺真好。”
林婉柔脸微红:“娘娘喜欢就好。我在家时,常给母亲炖汤,有些经验。”
沈重在一旁,看着妻子和妹妹相处融洽,脸上满是笑。他成亲一个多月,生活焕然一新。林婉柔不仅温柔贤惠,还识字明理,能跟他谈地,帮他整理文书。他觉得自己真是捡到宝了。
“妹,”沈重道,“你大哥我,也要当爹了。”
沈清弦惊喜:“真的?几个月了?”
林婉柔低头,轻声道:“刚诊出来,两个月。”
“太好了!”沈清弦握住她的手,“咱们的孩儿,以后可以一起长大,作伴玩耍。”
双喜临门,宴席气氛更热烈了。
萧彻当众宣布:“镇北侯沈重夫妇有喜,赏锦缎百匹,玉如意一对,赐御医定期问诊。”
沈重拉着林婉柔谢恩。
看着大哥幸福的模样,沈清弦心中满是欣慰。
宴席散去,回到凤仪宫。
沈清弦有些累了,靠在榻上休息。萧彻坐在她身边,轻轻为她按摩腿——太医,孕期容易腿肿,要多按摩。
“清弦,今高兴吗?”萧彻问。
“高兴。”沈清弦闭着眼,“看到大家都好,心里踏实。”
“朕也高兴。”萧彻手下动作轻柔,“有时候朕想,如果没有你,大雍不会有今日的繁盛,朕也不会有今日的幸福。”
沈清弦睁开眼,看着他:“陛下,是您给了臣妾施展的舞台。”
“是你自己抓住了舞台。”萧彻俯身,轻吻她的额头,“清弦,谢谢你,来到朕身边。”
窗外,又飘起了雪花。
屋内,温暖如春。
沈清弦抚着腹部,感受着新生命的脉动。
景煜、明曦、还有这个未出世的孩子……她在这个时代的羁绊,越来越深了。
但她不后悔。
因为这里,有爱,有家,有她可以为之奋斗的事业。
这就够了。
至于那些非议,那些不解,随他们去吧。
时间会证明一牵
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孕育这个孩子,好好经营这个家,好好建设这个国家。
一步一步,稳稳地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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