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流水,潺潺而过。转眼间,景煜和明曦已经三岁了。
这日春光明媚,凤仪宫的花园里,两个孩子正追着一只蝴蝶跑。景煜穿着杏黄色的袍子,跑得飞快,脸涨得通红。明曦穿着淡粉色的裙子,步子些,但也不肯落后,嘴里喊着:“哥哥,等等我!”
沈清弦坐在廊下的摇椅上,手里拿着一本账册,目光却追着孩子们。锦书在旁边绣花,时不时抬头看一眼,脸上带着笑。
“娘娘,您看皇子跑得多快,将来定是个英武的。”锦书笑道。
沈清弦放下账册:“跑得快是快,就是太皮了。昨儿个把太傅的胡子给揪了,气得老先生直跺脚。”
“孩子嘛,活泼些好。”锦书着,突然惊呼,“哎哟,心!”
只见景煜追蝴蝶追得太急,脚下一绊,眼看就要摔倒。沈清弦心一紧,正要起身,却见那孩子一个踉跄,竟自己稳住了,还顺手抓住了蝴蝶。
“母后!看!我抓到了!”景煜举着蝴蝶,得意地跑过来。
明曦也跟过来,喘着气:“哥哥好厉害!”
沈清弦检查了一下,孩子没伤着,这才松了口气。她接过蝴蝶,那是一只漂亮的蓝蝴蝶,翅膀在阳光下闪着光。
“景煜,蝴蝶会疼的,我们放了它好不好?”沈清弦轻声。
景煜歪着头想了想:“放了它,它还会飞回来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但它是自由的,应该在上飞,不是在我们手里。”
景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那放了吧。”
沈清弦张开手,蝴蝶振翅飞起,在空中盘旋一圈,飞向花丛。
明曦仰着脸,眼睛跟着蝴蝶:“真好看。”
沈清弦摸摸女儿的头:“是啊,自由的东西,最好看。”
正着,萧彻下朝回来了。他老远就看到妻儿在花园里,脚步不由得加快。
“父皇!”两个孩子立刻扑过去。
萧彻一手抱一个,转了个圈,逗得两个孩子咯咯直笑。
“今有没有听母后的话?”萧彻问。
“听了!”景煜大声,“我放了蝴蝶!”
明曦补充:“哥哥本来抓到了,但母后蝴蝶会疼,就放了。”
萧彻看向沈清弦,眼中满是温柔:“教得好。”
沈清弦起身:“陛下今怎么这么早?”
“朝中无事,就早些回来了。”萧彻放下孩子,走到她身边,“倒是你,脸色不太好,昨晚没睡好?”
“做了个梦。”沈清弦轻声道,“梦到一些……以前的事。”
萧彻知道她的是那个“以前的世界”,便握紧她的手:“梦都是反的。现在,我们在一起,孩子们也好,大雍也好,这就够了。”
沈清弦点头,靠在他肩上。
是啊,现在的一切,都很好。
万国大典之后,大雍进入了一个黄金时期。西境彻底安定,西域诸国成了忠实盟友;北狄互市繁荣,草原牧民生活改善;国内道路四通八达,商贸兴旺;书院遍地开花,读书人越来越多。
而她,有了爱她的丈夫,有了可爱的孩子,有了尊敬她的百姓,有了施展抱负的舞台。
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对了,”萧彻忽然道,“你大哥下个月要成亲了。”
沈清弦眼睛一亮:“真的?哪家的姑娘?”
“是赵王妃做的媒,姑娘姓林,是江南书香门第的千金,父亲是个举人,在书院教书。姑娘本人也读过书,通诗书,明事理。”萧彻笑道,“你大哥那个粗人,能娶到这样的媳妇,真是福气。”
沈清弦也很高兴。沈重这些年一直在北境忙互市,都快四十了还没成家。如今总算有了着落。
“婚礼在哪儿办?”
“在京城。你大哥,要请陛下和娘娘主婚。”
“那当然要去。”沈清弦想了想,“我得给嫂子准备份厚礼。”
正着,宫人来报:“娘娘,赵王妃求见。”
“快请。”
赵王妃进来时,风风火火的。她今年也三十多了,但保养得当,看起来还像二十多岁。这些年,她帮着沈清弦打理女学,成了京城女眷中的风云人物。
“给陛下、娘娘请安。”赵王妃行礼,又逗了逗两个孩子,这才坐下。
“姐姐今怎么有空来?”沈清弦让锦书上茶。
赵王妃笑道:“还不是为你大哥的婚事。林家姑娘已经到了京城,住在我府上。我想着,娘娘要不要见见?”
沈清弦自然想见。她大哥的终身大事,她这个做妹妹的,得帮着掌掌眼。
“好啊,明就请她进宫。”
第二,林姑娘来了。
姑娘约莫十八九岁,穿着淡青色的裙子,梳着简单的发髻,只插了一支玉簪。她生得清秀,气质温婉,行礼时动作标准,话声音轻柔。
“民女林婉柔,拜见皇后娘娘。”
沈清弦让她起身,赐座。
“林姑娘不必拘束。本宫听,你在江南的书院读书?”
林婉柔点头:“是。家父在书院教书,民女从跟着读书,学了些诗文算学。”
“可学过《女诫》《女则》?”
林婉柔顿了顿,轻声道:“学过,但……不太喜欢。”
沈清弦来了兴趣:“哦?为何?”
“《女诫》女子当卑弱顺从,可民女觉得,女子也是人,也该有志向,有学识,能做事。”林婉柔着,有些紧张,“民女妄言,请娘娘恕罪。”
沈清弦笑了:“得好,本宫也是这么想的。那你觉得,女子该做什么?”
林婉柔想了想:“可以相夫教子,也可以教书育人,可以行医济世,可以经商致富……只要不害人,不违法,做什么都可以。”
“那你呢?想做什么?”
“民女……想办学。”林婉柔眼睛亮了,“江南虽然有了女学,但还不多。民女想办更多的女学,让更多的女孩能读书识字,能明理自立。”
沈清弦心中赞许。这姑娘,有想法,有志向,配她大哥,真是绰绰有余。
“好志向。”沈清弦道,“等成了亲,本宫支持你办学。北境如今也有不少女子想读书,你可以去那里看看。”
林婉柔惊喜:“真的?谢谢娘娘!”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越聊越投缘。林婉柔不仅读过书,还懂医术,会算账,甚至对格物之学也有兴趣。沈清弦觉得,这姑娘简直就是这个时代的“新女性”。
林婉柔告退后,赵王妃笑道:“怎么样,这姑娘不错吧?”
“岂止不错,是太好了。”沈清弦感慨,“我大哥真是捡到宝了。”
“那是。”赵王妃得意,“我做的媒,还能差?”
正笑间,外面传来喧闹声。锦书出去看了看,回来禀报:“娘娘,是皇子和公主,在跟楚先生学认草药呢。”
沈清弦和赵王妃走到窗边,看到花园的亭子里,楚轻鸿正带着两个孩子认草药。景煜拿着一株薄荷,闻了又闻;明曦捧着一朵金银花,心翼翼。
楚轻鸿三年前云游归来后,就留在太医院,同时兼任皇子公主的医学启蒙老师。他今年也三十多了,依然温润如玉,只是眼角多了些细纹。
“楚先生真是有耐心。”赵王妃感叹,“对孩子这么好。”
沈清弦点头。楚轻鸿对孩子们,确实像对亲生子女一样疼爱。有时候她想,如果楚轻鸿有自己的孩子,一定会是个好父亲。
正想着,楚轻鸿抬起头,看到她们,微微一笑。
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身上,温暖而宁静。
沈清弦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她刚穿越来时,楚轻鸿为她诊脉,她“脉象与从前大不相同”。那时她紧张得要命,生怕被看出破绽。
如今,一切都过去了。
楚轻鸿知道她的秘密,但从未破,只是默默地支持她,帮助她。
这份情谊,她永远记在心里。
“楚先生还没成家吧?”赵王妃忽然问。
沈清弦摇头:“他,云游四海,悬壶济世,一个人自在。”
“可惜了。”赵王妃道,“这么好的人,该有个家的。”
沈清弦没话。每个饶选择不同,楚轻鸿选择了他的路,那就尊重他。
孩子们学完了草药,跑过来。
“母后!楚先生教我们认了十种草药!”景煜兴奋地,“我都能记住!”
明曦也:“楚先生,金银花能治感冒,薄荷能提神!”
沈清弦摸摸他们的头:“真棒。那你们要谢谢楚先生。”
“谢谢楚先生!”两个孩子齐声。
楚轻鸿走过来,行礼:“娘娘,王妃。”
“楚先生辛苦了。”沈清弦道,“孩子们调皮,没少给你添麻烦吧?”
“不会。”楚轻鸿看着两个孩子,眼神温柔,“皇子聪明,公主细心,都是好孩子。”
正着,萧彻也来了。他看到楚轻鸿,笑道:“楚先生又在教孩子们医术了?可别把他们教成郎中,将来还要治国呢。”
楚轻鸿微笑:“陛下放心,只是启蒙,让他们知道些医理,对身体好。”
萧彻点头,又对沈清弦:“清弦,有件事跟你商量。景煜也三岁了,该正式启蒙了。朕想请几位大儒做他的老师,你看如何?”
沈清弦想了想:“请大儒是应该的,但除了经史子集,也该学些别的。算学、格物、地理、农桑……都要学。”
“这么多?”萧彻皱眉,“孩子还,会不会太累?”
“不要求精,但要广。”沈清弦道,“让他多接触,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擅长什么。而且,明曦也要一起学。”
“明曦?”萧彻一愣,“她是公主,也要学这些?”
“公主怎么了?”沈清弦认真道,“女子也该有学识,有见识。明曦将来就算不参政,也要明事理,能持家,能教子。多学些,总是好的。”
萧彻看着她,忽然笑了:“好,听你的。咱们的女儿,不能比儿子差。”
楚轻鸿在一旁听着,心中感慨。这位皇后,总是在打破常规,开创新风。但每一次,都证明她是对的。
也许,这就是她来自那个世界的智慧吧。
几后,沈重的婚礼在京城举校
婚礼办得很热闹。沈重这些年负责北境互市,结交了不少朋友,北狄、西域的使者都来道贺。朝中官员、军中将领,更是来了大半。
沈清弦和萧彻亲自到场,做了主婚人。
拜堂时,沈重穿着大红喜服,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林婉柔盖着红盖头,但身姿挺拔,举止从容。
“一拜地——”
“二拜高堂——”
沈重父母早亡,高堂位上摆着牌位。沈清弦作为妹妹,坐在侧位,看着大哥终于成家,眼眶发热。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宴席上,特木尔举着酒杯过来:“沈将军,恭喜!娶了这么漂亮的媳妇!来,干一杯!”
沈重来者不拒,喝得满脸通红。
龟兹国王也来敬酒:“沈将军,什么时候带夫人去西域看看?我们那儿有最好的玉石,给夫人打套首饰!”
“一定去!一定去!”沈重大着舌头。
沈清弦看着这场面,心中温暖。她大哥,这个铁血将军,终于有了自己的家,有了知冷知热的人。
林婉柔虽然盖着盖头,但沈清弦知道,那是个有主见的姑娘。有她在,大哥的生活,一定会更丰富,更有趣。
宴席进行到一半,萧彻悄悄握住沈清弦的手。
“清弦,看到你大哥成家,朕想起我们成亲的时候。”
沈清弦笑了:“我们成亲的时候,可没这么热闹。那时我还是‘白月光’的替身,战战兢兢的,生怕错话做错事。”
“现在呢?”萧彻问。
“现在啊,”沈清弦靠在他肩上,“现在我是你的妻子,是景煜和明曦的母亲,是大雍的皇后。很踏实,很幸福。”
萧彻握紧她的手:“朕也是。”
宴席散去,新人入洞房。
沈清弦和萧彻回到宫中,孩子们已经睡了。
两人站在床边,看着熟睡的孩子。
景煜睡得四仰八叉,被子踢到一边。明曦睡得乖巧,手放在脸旁。
沈清弦给儿子盖好被子,又摸摸女儿的脸。
“时间过得真快。”她轻声,“一转眼,孩子们都这么大了。”
“是啊。”萧彻从后面抱住她,“朕还记得他们刚出生的样子,那么,那么软。现在都会跑会跳,会顶嘴了。”
沈清弦笑:“顶嘴是跟你学的。你昨还太傅‘迂腐’,景煜今就学去了,太傅‘老古板’。”
萧彻也笑:“这子,好的不学,光学这些。”
两人轻声笑,怕吵醒孩子。
月光透过窗棂,洒下一地银辉。
这样的夜晚,宁静,美好。
但沈清弦知道,生活不会永远平静。
几后,一个消息打破了宁静。
北境传来急报:草原上爆发了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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