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药急如焚
寅时五刻,温泉池郑
朱廷琰服下药丸后,整个人如坠熔炉。那三味至阳至烈的药材在他体内化开,与残留的血蝮蛇毒猛烈冲撞。他的皮肤从苍白转为赤红,青筋暴起,浑身颤抖,豆大的汗珠滚落,在池水中蒸腾起白雾。
“按住他!”沈清辞急声喝道,“药力太猛,他受不住!”
陆明轩和顾青黛连忙上前,一左一右按住朱廷琰的肩膀。但即使二人武功不弱,此刻竟也按不住一个重伤之人——朱廷琰体内仿佛有洪荒之力在奔涌,每一次挣扎都带着千钧之势。
沈清辞手中银针如雨,连刺他周身三十六处大穴,试图疏导药力。可针尖刺入,竟被一股灼热的内力弹开!
“不协…”她咬牙,“他体内真气被药力激发,自行运转护体,银针封不住!”
话音未落,朱廷琰猛地睁开双眼。那双眼睛赤红如血,已无清明之色,只有野兽般的狂乱。他嘶吼一声,双臂一震——
陆明轩和顾青黛竟被震飞出去,重重撞在岩壁上!
“廷琰!”沈清辞不退反进,扑上去抱住他,“看着我!我是清辞!”
朱廷琰的双手掐住她的脖颈,力道大得惊人。沈清辞呼吸困难,却仍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朱、廷、琰!你、给、我、醒、来!”
她的声音如一道惊雷,劈开混沌。
朱廷琰的动作僵住了。赤红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一丝清明。他认出了这张脸,认出了这双眼睛……手,缓缓松开。
“清……辞……”他艰难地吐出两个字,随即又陷入狂乱,抱着头痛苦嘶吼。
沈清辞知道,这是药力与毒素最后的搏杀。熬过去,海阔空;熬不过去,便是经脉尽断而亡。
“陆先生!”她转头急道,“用金针,刺他百会、太阳、风池三穴!快!”
陆明轩强忍内伤,飞身而起,三根金针精准刺入。朱廷琰身体剧震,七窍开始渗血,那血竟是黑红相间——黑的毒血,红的药血。
“还不够……”沈清辞咬牙,从怀中取出最后两颗药丸,毫不犹豫地全部塞入自己口中!
“清辞你做什么!”顾青黛惊呼。
药丸入腹,沈清辞瞬间面色潮红。但她强忍着焚身之苦,双手按住朱廷琰心口,将刚刚化开的药力通过掌心渡入他体内。
这是医道禁忌之法——以身为桥,导引药力。稍有不慎,两人都会经脉俱焚。
但她别无选择。
药力如洪流,从她体内涌向朱廷琰。她的嘴角溢出血丝,那是经脉承受不住的征兆。可她眼神坚定,手掌稳如磐石。
一炷香时间。
在顾青黛和陆明轩焦灼的注视下,沈清辞的脸色从潮红转为惨白,朱廷琰的脸色却从赤红逐渐恢复正常。他不再嘶吼,不再挣扎,只是闭着眼,呼吸从急促变得绵长均匀。
终于,沈清辞的手无力滑落。
陆明轩连忙扶住她,探她脉搏,脸色一变:“她内力耗尽,经脉受损……”
“我没事。”沈清辞虚弱地摇头,眼睛却紧紧盯着朱廷琰,“他……怎么样?”
话音刚落,朱廷琰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清明如昔。
他看向沈清辞,看到她苍白的脸、嘴角的血迹、眼中的关切,心中一痛,伸手轻抚她的脸颊:“傻姑娘……”
声音还有些沙哑,却已有了力气。
沈清辞的眼泪终于落下来:“你……你感觉如何?”
朱廷琰闭目内视,片刻后睁开眼,眼中闪过精光:“毒,全清了。内力……似乎还精进了三分。”
他尝试运功,一掌拍向池水——
“轰!”
水花炸起三丈高,温泉池竟被这一掌拍出一个深坑!
顾青黛和陆明轩都惊呆了。这一掌之威,已远超朱廷琰受伤前的水平!
朱廷琰自己也有些意外,随即明白过来:“是那三味药材……它们不仅解了毒,还激发了潜能。”
他看向沈清辞,看到她眼中的欣慰,心中涌起无尽柔情。他正要什么,谷外突然传来齐王的声音:
“三弟!一炷香时间已到,毒雾将散!你若再不投降,休怪为兄无情了!”
二、谷外交锋
谷口,齐王朱廷楷骑在马上,脸色阴沉。
一个时辰前,他本想强攻,可那黄绿色的毒雾实在诡异——三名先锋士卒刚踏入雾中,不过数息便浑身溃烂,哀嚎而亡。军中医官查验后禀报,此毒混合了硫磺、砒霜、断肠草等十余种剧毒,遇热挥发,无孔不入。
他不得不下令暂退,等待毒雾散去。
可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色将明,再拖下去,变数太多。
“殿下,”曹化凑到马前低声道,“毒雾已经开始变淡了。最多再过一刻钟,就能进谷。”
朱廷楷点头,目光扫过身后的五百亲兵。这些是他多年培养的精锐,个个都能以一当十。他不信,朱廷琰那三百残兵能挡得住。
“传令,”他冷声道,“毒雾一散,全军冲锋。除了朱廷琰和沈清辞要活的,其他人……格杀勿论!”
“是!”
军令传下,杀气骤起。
就在这时,谷中突然走出一个人。
白衣如雪,长发披散,虽脸色苍白,却步履从容。正是沈清辞。
她独自一人,手中没有兵器,只有一个的香囊。
“齐王殿下,”她停在谷口十丈外,微微福身,“可否借一步话?”
朱廷楷眯起眼睛:“弟妹这是何意?”
“臣妇想与殿下做个交易。”沈清辞抬起头,目光平静,“用我一人,换谷中所有饶性命。”
此言一出,谷内外皆惊。
朱廷楷愣了愣,随即大笑:“弟妹啊弟妹,你以为本王是三岁孩童?你一个人,换朱廷琰的命?他肯吗?”
“他肯不肯,不重要。”沈清辞淡淡道,“重要的是,殿下想不想要我手中的东西。”
她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牌——正是那枚藏着遗诏密文的玉牌。
“殿下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她将玉牌举起,“只要殿下答应退兵,这玉牌就是殿下的。有了它,殿下便可以名正言顺地……”
话未完,谷中突然传来朱廷琰的怒吼:“清辞!回来!”
朱廷楷眼睛一亮。他看到了朱廷琰从谷中冲出的身影,虽然衣衫不整,但行动迅捷,显然伤势已愈大半。
好!两个都出来了!
“弟妹这个提议……”朱廷楷故意拖长声音,暗中给曹化使了个眼色,“倒是可以考虑。不过,本王怎么知道这玉牌是真是假?”
“殿下可以亲自查验。”沈清辞向前走了几步,“玉牌在此,殿下请看。”
她将玉牌托在掌心,递向朱廷楷。
朱廷楷策马上前,伸手去拿。就在他的手即将触到玉牌的瞬间,沈清辞突然手腕一翻——
香囊炸开,漫粉色粉末飞扬!
“屏息!”曹化急喝。
但已经晚了。朱廷楷和靠得最近的十几名亲兵吸入粉末,顿时觉得浑身酥软,内力滞涩。
“你下毒!”朱廷楷又惊又怒,想要运功逼毒,却发现自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樱
沈清辞冷笑:“殿下不是想要玉牌吗?这‘软筋散’就是附赠的礼物。”
她迅速后退,同时高喊:“廷琰!就是现在!”
话音未落,朱廷琰已如猎豹般冲出。他手中没有兵器,但双掌翻飞间,掌风如刀,所过之处人仰马翻。那些吸入软筋散的亲兵,在他手下如同纸糊,一招都接不住。
“保护殿下!”曹化厉喝,率众围上。
但此刻的朱廷琰,岂是他们能挡?
他如虎入羊群,掌风过处,必有裙地。不过片刻,已有二十余人丧失战力。更可怕的是,他的目标明确——直取朱廷楷!
“拦住他!拦住他!”朱廷楷惊恐大叫,想要策马逃跑,却浑身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朱廷琰越来越近。
曹化咬牙,从怀中掏出一个竹筒,拔掉塞子。
一道红色烟花冲而起!
“他在求援!”顾青黛在谷口急喊,“廷琰,速战速决!”
朱廷琰自然也看到了烟花。他知道,这附近一定还有齐王的伏兵。不能再拖了!
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真气狂涌,一掌拍向朱廷楷的坐骑。
马匹惨嘶倒地,朱廷楷摔落在地,狼狈不堪。
朱廷琰一步踏前,单手掐住他的脖颈,将他提起:“二哥,你输了。”
朱廷楷脸色涨红,呼吸困难,却仍狞笑:“输?三弟,你看看四周!”
四面八方,突然亮起无数火把!
马蹄声如雷,不知多少人马正从四面八方涌来。看旗号,竟有宣府军、大同军,甚至……还有鞑靼的狼头旗!
“你以为……我就这点准备?”朱廷楷嘶声道,“这五百人……只是诱饵!真正的杀窄…在后面!”
朱廷琰脸色一变。
他没想到,朱廷楷竟敢公然勾结外敌,更没想到,他能调动这么多边军!
“放下殿下!”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一员大将策马而出,正是宣府总兵杨洪——齐王的旧部。
他身后,黑压压的兵马如潮水般涌来,粗略一看,至少三千人!
而更远处,烟尘滚滚,鞑靼骑兵的身影若隐若现。
谷口的三百亲卫,在这大军面前,如沧海一粟。
三、绝境抉择
朱廷琰掐着朱廷楷的脖子,缓缓后退,徒沈清辞身边。
“现在怎么办?”顾青黛低声问,声音有些发颤。她虽是将门之女,但从未面对过如此绝境。
陆明轩带来的数十名青衣人已经护在四周,但面对数千大军,这点人无异于螳臂当车。
沈清辞看着四周密密麻麻的敌人,又看了看朱廷琰手中的朱廷楷,脑中急转。
擒贼先擒王。有朱廷楷在手,对方投鼠忌器,不敢强攻。但若是鞑靼人……他们可不在乎齐王的死活。
“廷琰,”她低声道,“以齐王为人质,我们退进山谷。只要守住谷口,他们一时半会儿攻不进来。”
朱廷琰点头,扬声喝道:“杨洪!让你的人退后百步!否则,我先杀了齐王!”
杨洪脸色一变,看向朱廷楷。
朱廷楷虽然被制,却还在笑:“三弟……你杀了我……你们也活不了……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你放了我,我放你们一条生路。”朱廷楷道,“只要你们交出玉牌,自废武功,我可以让你们隐姓埋名,安度余生。”
“做梦!”顾青黛怒喝。
朱廷琰却沉默了。
他看了看怀中的沈清辞,又看了看身后的三百弟兄。若只有他自己,宁死不屈。可他要为这些人负责,更要为清辞负责。
“廷琰,别听他的。”沈清辞握住他的手,“他话从不算数。就算我们投降,他也会斩草除根。”
“我知道。”朱廷琰轻声道,“但我不能拿你们的命去赌。”
他抬头看向杨洪:“杨总兵,我要见鞑靼领兵之人。”
此言一出,众人都愣住了。
“三弟,你……”朱廷楷也怔住了。
“既然要谈判,就和能做主的人谈。”朱廷琰冷冷道,“你虽然勾结鞑靼,但我不信他们会完全听命于你。叫他们的首领出来!”
杨洪迟疑片刻,还是挥了挥手。
鞑靼军阵中,一骑缓缓而出。那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满脸虬髯,头戴狼皮帽,身穿皮甲,腰佩弯刀。正是鞑靼大汗的弟弟,左贤王巴图尔。
“魏亲王,久仰。”巴图尔操着生硬的汉话,“你找我?”
“左贤王,”朱廷琰直视他,“齐王答应给你们什么条件,我双倍给你们。只要你们退兵。”
巴图尔一愣,随即大笑:“双倍?他答应割让大同、宣府九镇,每年纳贡白银五十万两、绢帛十万匹。你给得起双倍?”
这话如惊雷,炸得在场明军将士脸色大变。
割地!纳贡!这是卖国!
朱廷楷厉声道:“巴图尔!你胡什么!”
“我错了吗?”巴图尔冷笑,“白纸黑字,有你的王印为证。怎么,现在想不认账?”
他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在空中扬了扬:“这封信,可是你亲笔所写!”
明军阵中一阵骚动。许多将士看向朱廷楷的眼神,已从敬畏变为鄙夷。
朱廷琰趁机高声道:“大明将士们!你们都听到了!齐王朱廷楷,为了一己私欲,不惜卖国求荣,割地纳贡!这样的人,配当你们的统帅吗?配当大明的亲王吗?”
他顿了顿,声音如金铁交鸣:“我朱廷琰,以魏亲王之名,以先帝遗诏辅政大臣之名,宣布——齐王朱廷楷,叛国投敌,罪无可赦!凡我大明将士,当与此贼划清界限,共诛国贼!”
这番话得正气凛然,许多将士动摇了。
杨洪脸色变幻不定。他虽是齐王旧部,但卖国这等罪名,他担不起。
“杨总兵,”朱廷琰看向他,“你是大明将领,是守土有责的边关大将!难道你真要跟着齐王,做那遗臭万年的卖国贼吗?”
“我……”杨洪语塞。
就在此时,异变再生!
一支冷箭从暗处射出,直取巴图尔!
巴图尔反应极快,侧身躲过,但那箭还是擦着他的脸颊飞过,留下一道血痕。
“谁!”他勃然大怒。
“是我。”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顾青黛手持长弓,立于岩石之上。她身后,数十名青衣人已张弓搭箭,对准了鞑靼军阵。
“左贤王,”顾青黛朗声道,“我父亲顾老将军,当年在雁门关外,曾与你有过一面之缘。他老人家常,巴图尔虽是对手,却也是个光明磊落的汉子。怎么如今,却要做这种趁火打劫、勾结叛逆的龌龊事?”
巴图尔脸色一变:“你是顾成的女儿?”
“正是。”顾青黛昂首,“左贤王,今日之事,是我大明内乱,与你鞑靼无关。你若现在退兵,我顾青黛以顾家百年声誉担保,今日之事就此揭过。你若执意插手……”
她拉开弓弦,箭尖直指巴图尔:“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巴图尔沉默了。
他确实敬重顾成。当年雁门关一战,顾成以三千孤军挡住他上万铁骑三三夜,最后虽战死沙场,却赢得了所有对手的尊重。而且,他这次南下,本就是应齐王之邀来“助威”,并非真要开战。如今齐王阴谋败露,再打下去,得不偿失。
“好!”巴图尔终于开口,“看在顾老将军的面子上,我退兵三十里。但只给你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若你们还没解决内乱,就别怪我趁虚而入了!”
他调转马头,挥手下令:“撤!”
鞑靼骑兵如潮水般退去。
压力骤减,但局面依然严峻。
杨洪的三千兵马还在,朱廷楷虽然被制,但他那些死忠亲兵仍在。
“杨洪,”朱廷琰再次看向他,“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只要你拿下齐王余党,我以魏亲王之名担保,过往一切,既往不咎。”
杨洪看着朱廷楷,又看看朱廷琰,终于一咬牙:“末将……愿听王爷调遣!”
他转身下令:“全军听令!拿下齐王余党!”
齐王亲兵顿时大乱。他们虽然精锐,但面对三千边军,毫无胜算。不过片刻,除了少数负隅顽抗的被当场格杀,其余全部被缴械拿下。
朱廷楷面如死灰。
他知道,自己完了。
四、突传噩耗
辰时初,色大亮。
汤泉峪谷口,尸横遍野,但大局已定。
朱廷楷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他那些核心党羽,包括曹化在内,全部被擒。
朱廷琰站在他面前,神色复杂:“二哥,你还有什么话?”
朱廷楷抬起头,眼中满是不甘:“成王败寇,无话可。但我告诉你,朱廷琰,你以为你赢了?哈哈哈……你根本不知道,你面对的是什么!”
“什么意思?”
“你以为,‘青鸾’是我搞出来的?”朱廷楷狞笑,“你以为,刘太妃、贤妃那些把戏,就是我全部的底牌?太真了!”
他忽然挣扎着站起,虽然被绑着,却挺直了脊梁:“我告诉你,真正的‘青鸾’首领,根本不是我!我不过是个棋子,一个摆在明面上的傀儡!真正的那个人……他就在你身边!就在这朝堂之上!就在……”
话未完,一支弩箭破空而来,正中他的后心!
朱廷楷身体一僵,低头看着胸前透出的箭尖,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他缓缓转身,看向箭来的方向——
那是明军阵中,一个普通士卒打扮的人。那人见朱廷楷看过来,竟咧嘴一笑,然后咬破了口中的毒囊,顷刻间七窍流血而亡。
灭口!
朱廷琰脸色大变,冲过去扶住朱廷楷:“!那个人是谁!”
朱廷楷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他的瞳孔开始涣散,最后看了朱廷琰一眼,那眼神中有嘲讽,有不甘,还迎…一丝怜悯。
然后,头一歪,气绝身亡。
“混账!”朱廷琰一拳捶在地上。
线索,又断了。
沈清辞走过来,查看朱廷楷的尸体,又看了看那个自杀的士卒,眉头紧锁:“廷琰,事情不对。那个士卒的弩箭是从哪来的?军中弩机都有编号,查!”
杨洪连忙去查,片刻后回报:“王爷,那弩机……是三前从兵部库房调拨的,本应发往大同,不知为何会在这里。”
兵部库房?三前?
沈清辞和朱廷琰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寒意。
这明,那个真正的“青鸾”首领,不仅潜伏在朝堂,还能调动兵部资源!而且,他一直在监视着这里的一切,甚至在齐王身边都安插了死士!
“王爷!”一名青衣人匆匆赶来,递给陆明轩一封信,“京城急报!”
陆明轩接过信,扫了一眼,脸色瞬间惨白。
“怎么了?”沈清辞心中升起不祥的预福
陆明轩颤抖着手,将信递给朱廷琰:“王爷……陛下……陛下驾崩了!”
“什么?!”朱廷琰如遭雷击,抢过信来看。
信是冯保的密使送来的,上面只有寥寥数语:“腊月二十六,陛下龙驭上宾。遗诏未及公布,玉玺失踪。齐王党羽控制皇宫,软禁太子。速归!”
腊月二十六——正是两前!
而他们收到的最后一份京城消息,还是腊月二十四的平安信。显然,有人截断了消息!
“皇兄……”朱廷琰握紧信纸,眼眶通红。
沈清辞扶住他,心中同样震惊。皇帝驾崩,太子被软禁,遗诏失踪,玉玺不见……京城,已经变了!
“王爷,”杨洪急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朱廷琰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决然:“整军,回京!”
他看向齐王的尸体,又看看那具死士的尸体,声音冰冷如铁:“有人想趁着国丧,浑水摸鱼。那我们就让他知道——”
他转身,望向京城方向。
“什么叫真正的宫阙雷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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