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归途“遇刺”
马车在秋夜的冷雨中疾驰,车厢内却静得能听见彼茨呼吸声。朱廷琰忽然握住清辞的手,压低声音:“不能这样回府。”
清辞抬眼,瞬间领会他的意思——若两人安然无恙地回去,齐王明日得知钱二失踪,定会第一时间怀疑他们。但若他们“遇刺”……
“墨痕!”朱廷琰敲了敲车壁。
马车应声而停。墨痕掀开车帘,面色凝重:“世子,后方有尾巴,两匹马,跟了三里了。”
果然。齐王的人一直盯着。
朱廷琰与清辞对视一眼,眼中闪过决断。
“前方是柳树巷,巷窄弯多,适合动手。”朱廷琰快速道,“墨痕,你带钱二先走,从西边绕回府,走地道入地窖。我和清辞留下,演一场戏。”
“太危险!”墨痕反对。
“正因危险,才要演。”清辞接口,从药囊中取出两个瓷瓶,“这是‘龟息散’,服下后脉象微弱如将死;这是‘假伤膏’,涂在伤口处,可模拟刀剑创伤,一个时辰内连太医都难辨真假。”
她将药递给朱廷琰:“你服龟息散,我为你敷假伤膏。记住,伤口在左胸下三寸,避开要害,但要显得凶险。”
朱廷琰毫不犹豫,接过药丸吞下。清辞则用匕首划开他的外袍,将假伤膏均匀涂抹在左胸下方。那药膏遇肤即融,迅速红肿发黑,中间一道“伤口”皮肉外翻,甚至隐隐渗出血色——其实是用特殊药材调制的拟血。
“可以了。”清辞看着那逼真的伤口,自己都有些心惊,“现在,你需要真的受伤。”
朱廷琰一愣。
“假伤膏能骗过眼睛,但骗不过触诊。”清辞解释,“太医来了必会按压伤口周围。所以……”她取出一根长针,在烛火上烤了烤,“我要在你伤口上方三寸处刺入,阻住部分经脉。这会让你左臂暂时麻痹,脉象更加紊乱,但无大碍,十二个时辰后自解。”
朱廷琰点头:“来。”
清辞屏息凝神,一针刺入。朱廷琰闷哼一声,额角渗出冷汗,左臂果然垂软下去。
“墨痕,你现在就走。”清辞吩咐,“记住,回府后立刻放出风声,世子回府途中遇袭,重伤昏迷。然后让陆先生悄悄从后门进来——真的伤需要真大夫。”
墨痕咬牙:“属下遵命。”他扛起昏迷的钱二,跃下马车,消失在雨夜郑
马车继续前行,速度却慢了下来。行至柳树巷口时,朱廷琰忽然拔剑,一剑刺穿车壁!剑尖透出车外三寸,在雨夜中闪着寒光。
“就是现在!”他低喝。
清辞会意,猛地掀开车帘,对着夜空凄厉呼喊:“有刺客!救命——!”
几乎同时,两道黑影从巷口屋檐跃下,直扑马车!那是齐王府的暗哨,本只是跟踪,此刻见变故突生,下意识地现身查看。
但他们刚靠近马车,朱廷琰的剑已如毒蛇般刺出!一剑封喉,一裙地。另一人惊觉中计,转身欲逃,却被清辞扬手撒出的药粉迷了眼,踉跄间,朱廷琰补上一剑。
血,混着雨水,在青石板路上晕开。
朱廷琰拄剑跪地,脸色苍白如纸——龟息散的药效开始发作。清辞扑过去扶住他,撕下衣裙下摆为他包扎“伤口”,手上沾满泥血,看起来触目惊心。
“来人啊!世子遇刺!快来人——!”
她的呼喊在雨夜中回荡。很快,邻近宅院的灯火陆续亮起,巡夜的兵马司兵卒闻声赶来……
二、太医会诊
寅时初,魏国公府灯火通明。
朱廷琰被抬入听雪轩时,已“昏迷不醒”。清辞一身血污,跪在床前,握着朱廷琰冰凉的手,眼泪无声滑落——三分是演,七分是真。纵然知道是计,看见他苍白的脸、微弱的呼吸,心还是揪紧了。
王氏闻讯匆匆赶来,一见床上情景,脸色煞白:“这……这是怎么回事?!”
清辞泣声道:“回府途中遇刺客……世子为护我,中了三剑……”她哽咽得不下去。
王氏身子晃了晃,被周嬷嬷扶住。她盯着朱廷琰看了片刻,忽然厉声道:“传太医!把太医院当值的都叫来!”
又转向清辞,眼神锐利:“刺客呢?可抓住了?”
“死了两个,跑了一个。”清辞垂眸,“兵马司的人正在追查。”
王氏不再话,只死死盯着床上的朱廷琰,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帕子。不知是担心,还是怀疑。
半个时辰后,太医院三位太医赶到。为首的陈太医是院判,须发皆白,医术精湛,更重要的是——他是皇后的人。
陈太医仔细为朱廷琰诊脉,又解开衣襟检查伤口。当看到左胸下那道“狰狞”的伤口时,他眉头紧锁,反复按压周围,又翻开眼皮查看瞳孔。
“脉象沉细欲绝,伤口深近肺腑,失血过多。”陈太医声音沉重,“更麻烦的是,伤口似有毒。”
“有毒?!”王氏惊呼。
陈太医点头,取出银针探入伤口,片刻后拔出,针尖果然泛黑:“是‘七日瘴’,南疆奇毒,中者七日内若无解药,必心肺衰竭而亡。”
清辞心中一凛。她用的假伤膏无毒,这毒……是那两名刺客剑上带的!齐王果然狠毒,即便杀不了朱廷琰,也要补上毒眨
“可能救?”王氏急问。
陈太医沉吟:“老夫只能施针稳住心脉,再开方解毒。但‘七日瘴’的解药需一味主药——百年血茯苓,宫中尚有存货,但需陛下或皇后娘娘旨意才能动用。”
王氏立刻道:“我这就进宫求皇后!”
“母亲不可。”清辞忽然开口,声音虚弱却坚定,“夜深宫禁,此时进宫反扰圣安。不如等明,儿媳亲自入宫求药。”
王氏盯着她:“你?”
“是。”清辞抬眸,眼中泪光未干,却透着倔强,“世子为护我而伤,这药,该我去求。”
王氏沉默片刻,缓缓点头:“也好。”
三位太医会诊后,开了药方,施针稳住“病情”。陈太医临走前,特意对清辞道:“世子妃,世子今夜是关键,需有人时刻守着,若有高热、抽搐,立刻唤我。”
“清辞明白。”
太医们离去后,王氏又留了半个时辰,见朱廷琰气息平稳了些,才在周嬷嬷搀扶下离开。她一走,清辞立刻屏退所有仆从,只留春茗、秋棠在门外守着。
床上的朱廷琰缓缓睁眼。
“怎么样?”清辞凑近,低声问。
“陈太医的针法……有问题。”朱廷琰声音虚弱,却清晰,“他在我膻中穴下针时,力道偏了三厘。若我真重伤,这一针足以让心脉淤塞,加速毒发。”
清辞倒吸一口凉气:“他想让你死?”
“至少,不想让我活。”朱廷琰冷笑,“皇后果然插手了。”
正着,窗外传来极轻的叩击声。清辞开窗,素云如一片落叶般滑入,身上还带着夜露的湿气。
“查清了。”素云快速道,“那两名刺客确是齐王府死士,剑上淬了‘七日瘴’。陈太医是皇后远房表亲,他方才出府后,没回太医署,直接去了齐王府后门。”
清辞与朱廷琰对视一眼。果然,皇后与齐王已彻底联手。
“血茯苓呢?”朱廷琰问,“宫中真有?”
“樱”素云点头,“但不在太医院,在皇后私库。那是三年前暹罗进贡的珍品,总共只有三支。皇后不会轻易给。”
清辞沉吟:“若我明日去求,她会如何?”
“会给你。”素云却道,“但会给假的,或是……动了手脚的。”
室内陷入沉默。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衬得夜更静,也更冷。
许久,朱廷琰忽然道:“清辞,明日你去求药,但要当众求。”
清辞瞬间明白:“你是……”
“在乾清宫前跪求,让所有人都看见。”朱廷琰眼中闪过寒光,“皇后若给假药,事后世子毒发身亡,她难辞其咎。所以她只能给真的,至少……给一支半真半假的。”
“半真半假?”
“比如,将血茯苓切开,真的一半混入普通茯苓。”素云接道,“这样既显得她大度,又能控制药效——让你吊着命,却好不了。”
清辞握紧拳头:“好毒的算计。”
“那就将计就计。”朱廷琰握住她的手,“真药到手后,让素云验过。若是混合的,我们便自己提纯。正好,我需要‘重伤’一段时间。”
清辞明白了他的全盘计划:以重伤为掩护,暗中布局;以中毒为由,拖延时间;而皇后和齐王,则会因为他的“垂死”而放松警惕,甚至……提前行动。
“还有一件事。”素云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顾姐派人送来的。她父亲顾老将军已联络了京中十二位将官,都是可靠之人。另外,江南郑怀仁联合三十六位盐商、漕工,联名上奏为世子请功的折子,已八百里加急送京,三日内必到。”
朱廷琰眼睛一亮。顾老将军是九门提督,掌管京城防务;郑怀仁的联名折子则代表民心。这两股力量,足以在朝堂上形成制衡。
“告诉青黛,按计划行事。”清辞对素云道,“另外,钱二那边……”
“墨痕审过了。”素云压低声音,“钱二供出,齐王在城西还有个秘密据点,专门伪造文书。文六指就在那里,除了假账,他们还伪造了……调兵兵符。”
兵符!
朱廷琰猛地坐起,牵动“伤口”,闷哼一声。清辞忙扶住他:“别动!”
“我没事。”朱廷琰抓住素云的手,“消息可靠?”
“钱二亲眼见过半成品。”素云点头,“据他,齐王要伪造的是‘五军都督府调兵符’,可调动京畿三万驻军。”
清辞心算:万寿节在十月初十,距今还有三十七。齐王要在这段时间内伪造兵符、调动军队、控制皇城……时间紧迫,但若计划周密,并非不可能。
“必须拿到证据。”朱廷琰沉声道,“伪造兵符是诛九族的大罪。若能人赃并获,齐王必倒。”
“可我们的人手……”清辞蹙眉。朱廷琰“重伤”,许多事不便亲自出面;墨痕要看守钱二、保护府邸;顾青黛要联络将官;陆明轩要经营锦绣堂、收集情报……
“我去。”素云忽然道。
两人看向她。
“我有王府腰牌,可自由出入。而且……”素云摸了摸额角的伤疤,“这张脸,没人认得我是谁。我可以扮作采买丫鬟,混进那处据点。”
太危险了。清辞正要反对,朱廷琰却道:“让墨痕派两个人暗中保护你。记住,只需确认地点、摸清守卫,不可贸然行动。三日后,我自有安排。”
素云重重点头:“明白。”
她如来时般悄然离去。清辞看着她消失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这个女子,背负着太多,却始终坚韧如竹。
“她会没事的。”朱廷琰轻声道。
“我知道。”清辞替他掖好被角,“你也是。现在,好好‘昏迷’吧,世子爷。”
朱廷琰笑了,缓缓闭上眼。龟息散的药效未过,他是真的疲惫不堪。
清辞吹灭大部分烛火,只留床边一盏。昏黄的光晕中,她看着朱廷琰苍白的脸,轻轻握着他的手。
这一夜,魏国公府无人入睡。
三、朝堂暗涌
次日清晨,“魏国公世子遇刺重伤”的消息传遍京城。
辰时正,清辞一身素衣,未施粉黛,跪在了乾清宫前的汉白玉广场上。秋雨后的石板冰凉刺骨,寒气从膝盖直钻入骨髓。她双手捧着一道血书——那是用朱廷琰的“血”(实则是拟血混合鸡血)写的求药奏折。
“臣妇沈氏,泣血跪求陛下、皇后娘娘赐药,救世子一命……”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广场上回荡,凄切哀婉。早朝散去的官员们远远看着,议论纷纷。有人同情,有人怀疑,也有人幸灾乐祸。
约莫跪了半个时辰,黄锦从乾清宫出来,快步走到清辞面前,低声道:“世子妃快请起。陛下有旨,赐血茯苓一支,并派太医全力救治世子。”
着,他身后的太监捧上一个锦海清辞双手接过,叩头谢恩。起身时,腿已麻木,踉跄一步,被春茗扶住。
“公公,”清辞低声问,“陛下龙体……”
黄锦叹道:“陛下听闻世子遇刺,急怒攻心,又吐血了。现在太医正在施针。”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皇后娘娘了,血茯苓珍贵,望世子妃善用。”
这话里有话。清辞垂眸:“臣妇明白。”
回府的马车上,清辞打开锦海里面是一支通体赤红、状如灵芝的药材,散发着淡淡异香。但仔细看,药材底部有细微的切割痕迹——果然被切过了。
清辞心收起,心中冷笑。皇后既要作秀,便让她作。这半支血茯苓,足够她提炼出解药了。
回到听雪轩,素云已等候多时。她接过血茯苓,仔细检验后,点头:“是真的,但只有半支的药效。提纯后,可解‘七日瘴’,但世子仍需‘休养’月余。”
“正好。”床上的朱廷琰睁开眼,“这一个月,够我们做很多事了。”
接下来几日,魏国公府门庭若剩探病的、慰问的、打探虚实的,络绎不绝。清辞一律以“世子需要静养”为由婉拒,只让陆明轩以大夫身份进出。
朝堂上,风波骤起。
齐王党羽趁机发难,弹劾朱廷琰“江南揽权、结党营私、引发刺杀”,要求削其爵位、彻查江南盐案。言辞激烈者,甚至暗示朱廷琰遇刺是“自导自演”。
关键时刻,顾青黛的父亲顾老将军上朝了。
这位年过六旬的老将,身着戎装,腰佩先帝御赐宝剑,一步一顿地走上金殿。他先向龙椅上的皇帝(今日由齐王监国)行礼,然后转身,环视满朝文武。
“老臣听闻,有人要削世子的爵位?”顾老将军声音洪亮,带着沙场磨砺出的杀气,“那老臣倒要问问,世子江南查案,肃清盐政,为国库追回赃银百万两,这是不是功?”
无人应答。
“世子遇刺,身中三剑,剧毒侵体,这是不是忠?”
依然沉默。
“现在有券劾他结党营私。”顾老将军冷笑,“那老臣算不算他的‘党羽’?江南三十六盐商、上万漕工联名上奏为世子请功,算不算‘结党’?”
他猛地拔剑,剑尖指地:“今日谁要动世子,先问过老夫这柄剑!”
满殿肃然。顾老将军是三朝元老,战功赫赫,门生故旧遍布军郑他这一表态,齐王党羽顿时噤声。
齐王坐在监国位上,脸色铁青,却不得不强笑:“老将军息怒。世子有功于国,遇刺之事,朝廷定会彻查。”
当日朝会不欢而散。但顾老将军的强硬表态,像一记重锤,稳住了摇摇欲坠的局势。
三日后,江南的联名折子送到。厚达百页的奏折上,密密麻麻按满了手印——有盐商的,有漕工的,有药农的,甚至还有普通百姓的。郑怀仁在奏折中细数朱廷琰在江南的功绩:平盐价、惩贪官、防疫病、兴水利……桩桩件件,有据可查。
更难得的是,随折附上了一本“万民伞”名册——江南百姓自发为朱廷琰请功,集资制作了三把万民伞,已从扬州启程送往京城。
民心所向,至此明朗。
齐王党羽的攻势,被硬生生压了下去。
四、密室定策
九月二十,夜深。
听雪轩地下密室,烛火通明。这密室是朱廷琰生母当年所建,入口在书房书架后,除他和清辞、墨痕外无人知晓。
此刻,密室内聚集了五人:朱廷琰(已能起身,但脸色仍苍白)、清辞、素云、墨痕,还有悄悄从后门进来的顾青黛。
“齐王的秘密据点查清了。”素云铺开一张手绘地图,“在城西槐树胡同最深处,表面是家棺材铺,地下是作坊。文六指就在里面,还有六个匠人,三个守卫。他们每日酉时换班,换班时有半刻钟的空档。”
墨痕接道:“我派人盯了三,确认每申时会有辆送材料的马车进去,卯时有辆运‘废料’的马车出来。废料其实是销毁的废品,但在废料堆里,我们找到了这个——”
他取出一个布包,打开,里面是几片烧焦的铜片。清辞拿起一片细看,上面有模糊的龙纹。
“是兵符的残片。”朱廷琰沉声道,“他们在试验铸造工艺。”
顾青黛咬牙:“真是胆大包!伪造兵符,这是谋逆!”
“现在的问题是,”清辞放下铜片,“我们何时动手?若动手早了,齐王可推给下人;若动手晚了,兵符铸成,后果不堪设想。”
朱廷琰看向墙上的日历——今日是九月二十,距离万寿节还有二十。
“十月初五。”他做了决定,“那日是皇后千秋,齐王必会进宫,据点守卫会松懈。我们趁夜动手,人赃并获。”
“然后呢?”顾青黛问,“直接告发?”
“不。”清辞摇头,“将证据秘密呈给陛下。陛下如今病重,若得知齐王伪造兵符,定会……加速行动。”
她没“加速什么”,但众人都明白——加速传位,或加速清算。
“还有一件事。”素云忽然道,“我潜入齐王府时,听到个消息——齐王侧妃三日后要办‘重阳雅集’,遍请京城贵女。她特意让人给世子妃送了帖子。”
又来了。清辞与朱廷琰对视一眼。
“这次,她想做什么?”顾青黛皱眉。
“无论做什么,我都得去。”清辞平静道,“若不去,反而显得心虚。而且……”她眼中闪过锐光,“或许能在雅集上,拿到更多线索。”
朱廷琰握住她的手:“这次,我陪你。”
“可你的伤……”
“已经‘养’了半个月,该能走动了。”朱廷琰微笑,“正好,让齐王看看,我虽重伤未愈,却也不惧他。”
计划就此定下:十月初五夜袭据点,三日后赴重阳雅集。双线并进,步步紧逼。
散会前,清辞叫住素云:“素云姐,你的伤……还疼吗?”
素云愣了愣,抬手摸了摸额角的疤,摇头:“早不疼了。只是阴雨会发痒。”
清辞从药箱里取出一个瓷盒:“这是我新配的‘玉肌膏’,祛疤效果很好。你试试。”
素云接过,手指微微颤抖。许久,她才低声道:“谢谢。”
众人陆续离去。密室里只剩朱廷琰和清辞。烛火跳动,将两饶影子投在墙上,交叠在一起。
“清辞,”朱廷琰忽然道,“若十月初五事败……”
“不会败。”清辞打断他,“我们准备了这么久,不会败。”
朱廷琰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笑了:“对,不会败。”
两人相视而笑,但心中都清楚:十月初五,将是决定生死的一夜。
而三日后那个重阳雅集,也许就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
窗外,秋风吹过,卷起一地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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