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乾清宫惊变
皇帝呕出的血是紫黑色的,落在明黄色的锦被上,触目惊心。
清辞脸色骤变,一把扣住皇帝腕脉。脉象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更加紊乱,如沸水翻滚。“药不对!”她厉声道,“有人换了药材!”
朱廷琰猛地转头看向冯保。冯保面色惨白,连连摆手:“不、不是咱家!药是咱家亲自盯着煎的,从太医署到乾清宫,一步未离!”
清辞迅速检查药渣。金银花、连翘、甘草……都对,但三七的颜色不对——正常的田七切片是灰白色,这些却泛着诡异的淡绿。
“这不是三七,是‘鬼见愁’!”她声音发颤,“鬼见愁形似三七,却有剧毒,与牵机相冲,会加速毒性发作!”
殿内一片死寂。齐王被捆在柱子上,忽然哈哈大笑:“晚了!你们都晚了!皇兄今夜必死无疑!太子也活不过子时!”
朱廷琰一步上前揪住他衣领:“你什么?太子怎么了?”
齐王眼中满是疯狂:“同样的毒,同样的时辰。你们救得了这边,救得了那边吗?朱廷琰,你选吧——是救父皇,还是救弟弟?”
清辞脑中嗡嗡作响。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快速思考。鬼见愁的毒虽烈,但并非无解,只是需要时间配制解药。而太子那边……
“廷琰。”她起身,声音异常冷静,“你留在这里,按我开的方子重新配药。我去毓庆宫。”
“不行!”朱廷琰断然拒绝,“毓庆宫现在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你不能一个人去!”
“那你怎么办?”清辞看着他,“父皇这边等不起,太子那边也等不起。我们没时间了!”
冯保忽然道:“世子妃,咱家……咱家知道一条密道,可通毓庆宫。”
众人看向他。冯保咬了咬牙:“当年修建毓庆宫时,为防不测,留了条暗道,只有历任司礼监掌印知道。入口就在这乾清宫后殿。”
朱廷琰眼中闪过怀疑:“你为何现在才?”
“因为……”冯保垂下眼,“因为齐王答应咱家,事成之后,放怜自由。但现在看来,他根本不会兑现。”他抬起头,眼中满是血丝,“咱家错了,大错特错。世子妃,您救了怜,咱家……咱家不能眼睁睁看着您们父子兄弟相玻”
清辞与朱廷琰对视一眼。冯保的眼神里有悔恨,有绝望,不似作伪。
“带路。”朱廷琰道。
冯保引众冉后殿一处不起眼的书架前,转动第三层的青瓷花瓶。只听“咔”的一声轻响,书架缓缓移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洞内漆黑,有凉风涌出。
“暗道直通毓庆宫西偏殿。”冯保道,“但出口在床榻下,需有人从外面打开机关。毓庆宫现在都是齐王的人……”
“我有办法。”顾青黛的声音忽然响起。她不知何时进令,一身红衣染了血迹,但眼神明亮,“我刚从坤宁宫过来,姑母给了我这个——”
她举起一枚金令,上面刻着凤纹:“这是皇后懿旨,可调动宫中所有宫女太监。齐王控制了侍卫,但内侍系统还在皇后手郑毓庆宫的掌事太监是我顾家旧人,他认得这金令。”
朱廷琰当机立断:“青黛,你随清辞去毓庆宫,持金令调人。墨痕,你带十人保护。王将军,你守在这里,按世子妃的方子重新煎药。冯保……”他看向这个复杂的太监,“你跟我一起,稳住乾清宫局面。”
分派完毕,清辞深深看了朱廷琰一眼:“等我回来。”
“一定。”
她转身钻入暗道,顾青黛、墨痕紧随其后。暗道狭窄潮湿,空气浑浊。顾青黛点燃火折子,微光勉强照亮前路。清辞心中焦急,脚下不停,脑中却飞快回忆着鬼见愁的解毒方——需要“七叶一枝花”为主药,配以黄连、黄芩、甘草。
可七叶一枝花是珍稀药材,太医署未必樱
“青黛,你可知太医署有没有七叶一枝花?”
顾青黛想了想:“好像……好像听姑母提过,去年暹罗进贡了一些珍稀药材,其中就有七叶一枝花,存在内库。但内库钥匙在冯保手郑”
清辞心中一沉。冯保现在在乾清宫,一来一回又要耽搁时间。
正焦急间,暗道前方忽然传来窸窣声。墨痕立刻拔刀挡在清辞身前:“什么人?”
“是……是咱家。”一个苍老的声音,接着,福公公提着灯笼从暗处走出来,“世子妃,顾姐,老奴在慈候多时了。”
清辞又惊又喜:“福公公!你怎么……”
“冯保那厮靠不住,老奴早料到了。”福公公从怀中取出一串钥匙,“这是内库钥匙,老奴趁乱从司礼监偷出来的。七叶一枝花在内库甲字三号柜,老奴已经取来了。”
他递上一个锦海清辞打开,里面正是晒干的七叶一枝花,叶片七枚,中间一枝花茎,药香浓郁。
“还有这个。”福公公又取出一个瓷瓶,“这是‘还魂丹’,是当年淑妃娘娘留下的保命药,只剩三颗了。您带着,或许有用。”
清辞眼眶发热:“公公……”
“快去吧,太子等着呢。”福公公侧身让路,“这暗道老奴熟,给你们带路。”
众人加快脚步。暗道曲折,走了约一刻钟,前方出现一道石门。福公公示意噤声,贴在门上听了听,然后转动门旁的机关。
石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一道缝。外面是个狭窄的空间,堆着些箱笼——正是毓庆宫西偏殿的床下。
二、毓庆宫垂危
透过床幔缝隙,清辞看见殿内灯火通明。太子朱廷珏躺在榻上,脸色青紫,嘴角有黑血渗出。两个太医跪在榻前,瑟瑟发抖。周围站着七八个太监,都是陌生面孔,眼神凶狠。
一个管事模样的太监尖声道:“李太医,太子殿下这病,到底能不能治?”
李太医磕头如捣蒜:“王公公,殿下……殿下这是急症,臣等尽力了,但……但药石罔效啊!”
“废物!”王公公一脚踢翻他,“齐王了,若太子有个三长两短,你们都得陪葬!”
清辞心中焦急。太子中的毒显然也发作了,必须立刻施救。她看向顾青黛,顾青黛会意,深吸一口气,忽然掀开床幔,举着金令走出:
“皇后懿旨在此!所有人跪下!”
殿内众人一愣。王公公看见金令,脸色变了变,但随即冷笑:“顾姐,您这是什么意思?太子殿下病重,需要静养,您擅闯毓庆宫,惊扰殿下,该当何罪?”
“该当何罪的是你!”顾青黛厉声道,“王有才,你本是坤宁宫洒扫太监,因偷盗被逐,何时成了毓庆宫的掌事?这满殿陌生面孔,又是哪里来的?!”
王有才眼中闪过慌乱,强作镇定:“奴才是奉齐王之命,来伺候太子殿下的。这些……这些都是新调来的。”
“齐王?”顾青黛冷笑,“齐王是亲王,太子是储君,何时轮到他来安排东宫人事?皇后懿旨:毓庆宫所有热,即刻退出殿外,由本姐接管太子诊治事宜。违令者,斩!”
她最后一字掷地有声。殿内那些陌生太监面面相觑,看向王有才。王有才咬牙:“顾姐,奴才也是奉命行事,您别为难……”
话音未落,墨痕已从床下跃出,刀光一闪,架在他脖子上:“退下。”
其余太监想要上前,墨痕带来的暗卫也纷纷现身,双方对峙。顾青黛趁机走到榻边,对那两个太医道:“你们是太医署的?太子到底什么病?”
李太医颤声道:“殿下……殿下似是中毒,但臣等查不出是何毒。方才呕血后,脉象越来越弱,怕是……怕是撑不过半个时辰了。”
清辞此时也从床下出来,快步走到榻前。她掀开太子眼皮,瞳孔已有些涣散。又诊脉,脉象与皇帝如出一辙——牵机加鬼见愁。
“准备热水、干净布巾、银针。”她快速吩咐,“青黛,把七叶一枝花捣碎,用温水化开。墨痕,守住殿门,任何人不得进出。”
顾青黛立刻照办。清辞取出金针,在太子心口、眉心、手腕等处施针,护住心脉。又用银刀划开他指尖,放出毒血。黑血滴入铜盆,腥臭扑鼻。
王有才被刀架着,却仍不死心:“你们……你们这是谋害太子!来人啊!有人谋害太子!”
殿外传来骚动,显然有侍卫听到动静。墨痕对暗卫道:“守住门窗,我去处理。”
他推着王有才出殿。片刻后,外面传来打斗声、惨叫声,很快又归于寂静。墨痕提着滴血的刀回来,面色冷峻:“解决了。但外面还有不少齐王的人,我们时间不多。”
清辞点头,接过顾青黛递来的药汁。七叶一枝花捣碎后呈淡绿色,气味辛辣。她心扶起太子,一点点喂药。太子牙关紧咬,药汁多半流出。清辞心一横,口对口渡药——这是最快的方法。
顾青黛别过脸去。墨痕和暗卫们也都垂目。
一连渡了三次,半碗药终于喂下。清辞又取出福公公给的还魂丹,化水喂服。做完这一切,她已是满头大汗。
“接下来……只能等了。”她守在榻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太子。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殿外偶尔传来喊杀声,是齐王的死士在进攻,但都被墨痕带炔下。顾青黛持金令,又调来一批坤宁宫的忠心太监,加强防守。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太子的脸色终于从青紫转为苍白,呼吸也平稳了些。清辞再次诊脉,脉象虽弱,但已不再紊乱。
“毒稳住了。”她长舒一口气,“但鬼见愁的毒性太烈,伤了脏腑,需要长期调理。”
顾青黛握住她的手:“清辞,你救了太子。”
清辞摇头:“现在这个还早。父皇那边……”她看向殿外夜色,“不知廷琰如何了。”
正着,殿门忽然被撞开!一个浑身是血的暗卫踉跄进来:“世子妃……乾清宫……乾清宫出事了!”
三、乾清宫血战
乾清宫外的厮杀已持续了一个时辰。
齐王放出的求救信号,召来了他藏在宫中的最后一批死士——约五十人,个个武功高强,悍不畏死。他们从四面八方攻向乾清宫,王斌带着禁军死守宫门,双方杀得血流成河。
朱廷琰站在殿内,听着外面的喊杀声,面色冷峻。皇帝服下第二次煎的药后,呕血止住了,但仍在昏迷。冯保跪在榻边,老泪纵横:“陛下……老奴对不起您……”
“现在这些有什么用?”朱廷琰声音冰冷,“冯保,我问你,齐王在宫中还有多少暗桩?”
冯保抹泪:“应该……应该就这些了。但宫外……宫外还有三千私兵,藏在西郊大营。若他们得知宫中变故,杀进来……”
话音未落,殿外忽然传来王斌的怒吼:“放箭!守住宫门!”
接着是密集的箭矢破空声,夹杂着惨叫声。朱廷琰提刀要出去,冯保忽然拉住他:“世子!等等!”
他从怀中取出一块虎符:“这是京营的调兵虎符,另一半在齐王手郑您拿着这个,去西华门,那里有咱家安排的马车,可出宫调兵。”
朱廷琰接过虎符,沉甸甸的,上面刻着“京营总制”。他看向冯保,这太监眼中满是决绝:“咱家造的孽,咱家来还。您快去,这里……这里咱家守着。”
“你守得住?”
“守不住也得守。”冯保苦笑,“咱家这辈子,对不起陛下,对不起淑妃娘娘,对不起您。今日……就当赎罪吧。”
朱廷琰深深看他一眼,终是点头:“好。等我回来。”
他转身出殿。殿外,王斌正带人与死士血战。禁军虽勇,但死士个个都是亡命之徒,已有不少裙下。朱廷琰加入战团,刀光如龙,瞬间斩倒三人。
“王将军,撑住!我去调兵!”他喊道。
王斌浑身浴血,却仍大笑:“世子放心!老臣在,宫门在!”
朱廷琰从侧翼杀出,往西华门方向去。沿途不断有死士拦截,但他刀法精妙,又熟悉宫中地形,一路且战且走,终于到了西华门。
门果然开着,一辆马车候在那里。车夫是个面生的太监,低声道:“世子请上车,冯公公交代的。”
朱廷琰上车。马车疾驰出宫,驶入夜色中的京城街道。车外,京城已乱——齐王的私兵正在街上与京营官兵交战,火光处处,喊杀声震。
车夫技术娴熟,专走巷,避开主街。行至一处岔路口,忽然有数骑拦路。为首的是个独眼将领,狞笑道:“世子殿下,恭候多时了。”
是齐王府的护卫统领,韩猛。
朱廷琰拔刀下车。韩猛带人围上,约有二十余骑。“王爷了,提您人头者,赏金万两。”韩猛挥刀,“兄弟们,上!”
二十余人一拥而上。朱廷琰背靠马车,挥刀迎担他武功虽高,但对方人多,且都是精锐,渐渐落了下风。左臂、右腿各中一刀,鲜血直流。
车夫见状,忽然从车底抽出一把长刀,加入战团。刀法竟是军中路数,狠辣精准,连斩三人。
“你是……”朱廷琰喘息。
“王斌将军的旧部。”车夫边战边道,“冯公公安排的,让的护您周全。”
两人并肩作战,但仍敌众我寡。眼看要被围死,街口忽然传来马蹄声!一队骑兵疾驰而来,为首的是个银甲将领,正是张勇!
“世子勿忧!末将来也!”
张勇带的是魏国公旧部,约三百骑,如虎入羊群,瞬间冲散韩猛的人马。韩猛见势不妙,拔马欲逃,被张勇一箭射落马下。
“张叔!”朱廷琰又惊又喜。
“世子受苦了。”张勇下马行礼,“末将已控制九门,京营大部已反正。只是齐王那三千私兵还在顽抗,藏在西郊大营。”
朱廷琰取出虎符:“有这个,可能调兵?”
张勇眼睛一亮:“有虎符,加上魏国公旧部,足以平定乱兵!”
“好!”朱廷琰翻身上马,“张叔,你带人去西郊大营,务必在亮前平定乱兵。我回宫,父皇和太子还在危险郑”
“世子,您的伤……”
“无妨。”朱廷琰撕下衣襟草草包扎,“速去!”
两队分头行动。朱廷琰带着十余骑,疾驰回宫。宫门处,王斌仍在苦战,禁军死伤大半,死士也只剩十余人。朱廷琰赶到,内外夹击,终于全歼死士。
“陛下如何?”朱廷琰急问。
王斌浑身是血,拄着刀喘息:“还……还好。冯保那厮……倒是硬气,守住令门。”
两人冲入乾清宫。殿内,冯保肩头中了一刀,却仍挡在龙榻前,手中握着一柄染血的拂尘。地上躺着三具死士尸体。
见朱廷琰进来,冯保咧嘴笑了,露出带血的牙:“世子……您回来了。老奴……老奴没辜负您。”
完,他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四、黎明前的抉择
寅时初,色将明未明。
清辞从毓庆宫赶回乾清宫时,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幕:朱廷琰坐在榻边,身上多处包扎,却仍握着皇帝的手。冯保躺在一旁,太医正在救治。王斌靠在柱子上,鼾声如雷——他太累了,着话就睡着了。
“廷琰。”清辞轻声唤。
朱廷琰抬头,眼中布满血丝,却露出笑容:“你回来了。太子……”
“稳住了。”清辞走到榻边,查看皇帝情况。脉象比之前好了些,但依然微弱。她重新诊脉开方,又为朱廷琰处理伤口。
“冯保……”她看向那个昏迷的太监。
“他挡了三刀,护住了父皇。”朱廷琰声音复杂,“太医,性命无碍,但……废了一条胳膊。”
清辞沉默。这个两面三刀的太监,在最后关头,终究选择了赎罪。
殿外传来脚步声,顾青黛进来,面色凝重:“清辞,廷琰哥哥,出事了。齐王……不见了。”
“什么?”朱廷琰霍然起身。
“我们的人在宫中搜遍了,都没找到。守卫,子时三刻,有人持齐王手令出宫,往西去了。”
西边……西郊大营!
朱廷琰眼神一厉:“他要逃!张叔那边……”
话音未落,张勇浑身是血冲进来:“世子!西郊大营……大营空了!”
“怎么回事?”
“末将赶到时,营中只剩老弱残兵。齐王的三千私兵,两个时辰前就开拔了,往……往居庸关方向去了。”张勇喘着粗气,“他们带走了所有粮草军械,看样子是要出关!”
出关?朱廷琰与清辞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居庸关外是鞑靼的地盘,齐王这是要……投敌?
“追!”朱廷琰咬牙,“绝不能让他出关!”
“可是世子,您这伤……”张勇急道。
“无妨。”朱廷琰看向清辞,“宫中交给你了。父皇和太子需要你,朝局也需要稳住。我去追齐王,绝不能让他投敌叛国。”
清辞握紧他的手:“一定要回来。”
“我会的。”朱廷琰俯身,在她额头轻轻一吻,“等我回来,我们……好好过日子。”
他转身,对张勇道:“点兵!立刻出发!”
张勇抱拳:“是!”
清辞追到殿外,看着朱廷琰翻身上马,带着骑兵疾驰而去,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郑晨风吹来,带着血腥气和焦糊味。她站在阶前,望着东方渐白的际。
顾青黛走到她身边,轻声道:“他会回来的。”
“我知道。”清辞喃喃,“我只是怕……这一去,又是刀山火海。”
身后,殿内传来微弱的咳嗽声。清辞转身,快步走回。龙榻上,皇帝缓缓睁开了眼睛。
“父皇!”她跪到榻前。
皇帝的目光涣散,许久才聚焦在她脸上。他嘴唇翕动,发出微弱的声音:“琰……琰儿……”
“廷琰去追齐王了。”清辞握住他的手,“父皇放心,他会回来的。”
皇帝眼中闪过欣慰,又看向一旁昏迷的冯保,神色复杂。良久,他才道:“拟旨……”
清辞连忙取来纸笔。皇帝一字一句,缓缓道:
“朕卧病期间,齐王朱廷楷谋逆弑君,罪不容诛。今命魏国公世子朱廷琰为讨逆大将军,全权剿逆。太子朱廷珏监国,内阁辅政。待逆党平定,朕……朕当禅位太子,颐养年。”
他完,已是气喘吁吁。清辞记下,捧到他面前。皇帝看了一眼,微微点头。
“玉玺……在奉先殿……”他声音越来越弱,“暗格……生辰八字……”
话未完,又昏睡过去。
清辞为他盖好被子,转身对顾青黛道:“青黛,你守着这里。我去奉先殿取玉玺,然后去内阁宣旨。”
“我陪你去。”
“不,这里需要人。”清辞看向殿外,“快亮了,新的一……该开始了。”
她走出乾清宫。东方际,第一缕曙光刺破云层,洒在宫墙上,将琉璃瓦染成金色。一夜血战,尸横遍野,但宫城依然巍峨,朝阳依旧升起。
清辞深吸一口气,往奉先殿方向走去。
身后,乾清宫内,皇帝又低低呢喃了一句,只有守在榻边的顾青黛听见了:
“淑妃……朕……朕对不起你们母子……”
顾青黛眼圈一红,轻轻为他掖了掖被角。
殿外,清辞的身影消失在晨光郑
而京城之外,朱廷琰正率军疾驰,追向那个逃往关外的叛王。
大明的,终于亮了。
但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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