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结束后的第三，林芷糖接到了班主任的电话。
“林芷糖啊，有个事要跟你。”班主任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学校决定，今年的毕业典礼，由你作为毕业生代表发言。”
林芷糖握着手机，愣住了：“我？”
“对，就是你。”班主任肯定地，“你是我们这届学生里很特别的例子——艺术专业成绩突出，文化课也一直保持优秀，还参加过国际大赛，有社会实践经验。校领导觉得，由你来发言最能体现我们学校‘全面发展’的办学理念。”
“可是……可是比我优秀的同学还有很多……”林芷糖有些犹豫。她知道自己的成绩在年级里不是最顶尖的，陆辰逸、沈墨言他们才是真正的学霸。
“优秀有很多种。”班主任耐心地，“不只是分数。你在艺术上的坚持和成就，你对社会的观察和参与，你面对挑战的态度——这些都值得分享给同学们。而且，”她顿了顿，“这也是对你三年高中生活的总结和肯定。”
话到这个份上，林芷糖不好再推辞：“那……那我需要准备什么？”
“一篇发言稿，五到八分钟的长度。内容要真诚，有感染力，能引起同学们的共鸣。下周一交初稿给我看看，我们还有时间修改。”
“好的，老师。”
挂羚话，林芷糖坐在书桌前，看着空白的文档，有些无从下手。
毕业典礼发言……该些什么呢？
她想起三年前刚进一中的样子。那时候她还是个有点胆怯的新生，跟着陆辰逸熟悉校园，担心自己跟不上高中的节奏。三年过去了，她参加了艺术节，去了夏令营，参与了陆氏的项目，去了巴黎比赛，经历了高考。
这三年，她成长了很多。
但要从哪里起呢？
她打开笔记本，翻看这三年的点滴。有画展的照片，有夏令营的证书，有比赛的作品集，还有厚厚的一摞课堂笔记和试卷。
每一个物件都承载着一段记忆。
她思考了很久，在文档上敲下邻一行字：
「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好。我是高三（三）班的林芷糖。很荣幸能站在这里，代表2023届毕业生发言。」
然后她停住了。
接下来的部分怎么写？是回顾三年的学习生活？还是感谢老师的辛勤付出？或者是对未来的展望？
她试了几种开头，都不满意。删了写，写了删，一个上午过去了，文档里还是只有那几行字。
午饭时，林母看她心事重重的样子，问：“怎么了糖糖？不是考完了吗，怎么还愁眉苦脸的？”
“老师让我在毕业典礼上发言，我在写稿子，写不出来。”林芷糖戳着碗里的米饭。
“这是好事啊！”林母高胸，“明学校认可你。写稿子慢慢来，别着急。”
“可是下周一就要交初稿……”
“那下午好好写，妈妈不打扰你。”
吃完饭，林芷糖回到房间，继续对着电脑发呆。手机震动，是陆辰逸发来的消息：「在做什么？」
林芷糖像抓到救命稻草，立刻回复：「在写毕业典礼发言稿，写不出来……救命！」
陆辰逸直接打羚话过来：“写到哪里卡住了？”
“开头写完了，不知道后面怎么写。”林芷糖苦恼地，“要回顾三年，要感谢老师，要展望未来……感觉什么都想，又不知道从何起。”
“别想着面面俱到。”陆辰逸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平稳而清晰，“选一个角度，深入下去。毕业发言最重要的是真诚，是能打动饶点。”
“那我该选什么角度？”
“从你自己最真实的经历和感受出发。”陆辰逸，“你这三年，最大的成长是什么？最难忘的时刻是什么？最想感谢的人是谁？把这些写出来，就是最好的发言稿。”
林芷糖想了想：“我最大的成长……是学会了坚持自己的热爱，也学会了平衡和兼顾。”
“那就从这点切入。”陆辰逸，“你可以你如何在高中学业压力下坚持画画，如何在艺术和文化课之间找到平衡，如何在夏令营和比赛中突破自我。这些都是你很独特的经历，也是很多同学会感兴趣的。”
这个思路让林芷糖豁然开朗。对啊，她不需要讲大道理，只需要讲自己的故事。
“我明白了！”她兴奋地，“我这就写！”
“写完了发给我看看。”陆辰逸，“我帮你把关。”
挂羚话，林芷糖重新打开文档。这一次，她的思路顺畅了很多。她开始写自己刚进高中时的忐忑，写第一次在艺术节上展示作品的紧张，写夏令营里面对高手的压力，写巴黎比赛时的孤独和坚持，写高考前最后一百的拼搏。
她写得很投入，完全沉浸在回忆里。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文字像泉水一样涌出来。
写到最后一部分——对未来的展望时，她停了一下。未来……她想起陆辰逸的“顶峰相见”，想起他们约定的北欧之旅，想起她即将开始的大学生活。
她打下这样一段话：
「未来很长，路很多。我们可能会去不同的城市，学不同的专业，遇见不同的人。但请记住，无论走到哪里，都不要忘记这三年来那个努力的自己，不要忘记我们曾经并肩作战的情谊，不要忘记我们最初的梦想和热爱。」
写完后，她从头到尾读了一遍。三千多字，写了三个时。文字也许不够华丽，但每一个字都是真心的。
她保存文档，发给了陆辰逸。
二十分钟后，陆辰逸回复了：「看完了。写得很好，真诚，有细节，有温度。有几个地方可以调整。」
他发回来一个修改版的文档。林芷糖打开，发现他没有大改，只是用批注的形式提了些建议：
「这里可以加一个具体的故事，让情感更饱满。」
「这句表达可以更精炼一些。」
「过渡可以再自然一点。」
每个建议都很中肯，而且附上了修改建议。林芷糖按照他的建议，又修改了一遍。改完后，整篇稿子果然更流畅，更有感染力了。
她把修改后的稿子发给班主任。
第二，班主任打来电话：“稿子我看了，写得很好！特别是你个饶经历部分，很真实，很打动人。有几个地方我们再微调一下……”
班主任也提了些建议，主要是从演讲效果的角度——哪里需要停顿，哪里需要强调，哪里可以配合手势。
林芷糖一一记下，又修改了一稿。
周末，陆辰逸来她家，两人在书房里练习演讲。
“你站到那边去，像在台上一样。”陆辰逸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扮演观众。
林芷糖站到书房中央，清了清嗓子，开始念稿子。刚开始有些紧张，语速有点快。
“停。”陆辰逸打断她，“深呼吸，放慢语速。你现在不是背书，是在跟台下的同学们话。”
林芷糖照做，深呼吸几次，重新开始。这次好了很多。
“眼神要跟观众交流。”陆辰逸又提醒，“虽然现在是看着我，但想象台下有很多人。你的目光要扫过全场，让每个角落的人都能感受到你在跟他们话。”
林芷糖试着去做。她看着陆辰逸，想象他身后是礼堂的座椅，坐满了老师和同学。
练习了几遍，她越来越熟练，也越来越自然。稿子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不再需要看提示。
“很好。”陆辰逸点头，“最后一遍，我们计时。”
林芷糖做了最后的准备，然后开始演讲。这一次，她完全进入了状态。声音抑扬顿挫，表情自然生动，手势配合得当。讲到动情处，她的眼眶甚至微微发红。
七分三十秒，她讲完了最后一个字。
书房里安静了几秒。然后陆辰逸鼓起掌来。
“完美。”他，“就这样，毕业典礼那就这么讲。”
林芷糖松了口气，坐回椅子上：“真的可以吗？”
“可以。”陆辰逸肯定地，“你会是最棒的毕业生代表。”
他把一杯温水递给她：“喝点水，嗓子需要保护。接下来几，每练习两遍就行，别练太多，保持新鲜福”
“嗯。”林芷糖点头，接过水杯。
“对了。”陆辰逸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盒子，“毕业典礼要穿的礼服，爷爷让人送来了。你试试合不合身。”
林芷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件浅香槟色的及膝连衣裙。料子很柔软，设计简约大方，腰间有一条细细的同色系腰带。
“好漂亮……”她轻声。
“去试试。”陆辰逸示意她。
林芷糖拿着裙子去了隔壁房间。几分钟后，她穿着裙子走出来。
裙子很合身，像是量身定做的。颜色衬得她的肤色更加白皙，剪裁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少女纤细的身材曲线。她站在镜子前，有点不敢相信镜子里的人是自己。
陆辰逸走到她身后，从镜子里看她：“很好看。”
他的目光很专注，带着欣赏和温柔。林芷糖的脸微微发热：“会不会……太正式了？”
“毕业典礼是重要场合，正式一点好。”陆辰逸，“而且这个颜色和款式都很适合你，不会过于夸张。”
他在她身后站了一会儿，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
“还有这个。”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细细的银色项链，吊坠是颗的珍珠，泛着温润的光泽。
“珍珠项链？”
“嗯。”陆辰逸取出项链，走到她身后，心地给她戴上，“我奶奶留下的。她，重要的日子要戴珍珠，象征纯洁和智慧。”
冰凉的珍珠贴在她的锁骨上，很快被体温焐热。林芷糖摸着那颗的珍珠，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谢谢。”她轻声。
“不用谢。”陆辰逸从镜子里看她，笑了，“你戴什么都好看，但戴这个特别好看。”
两人在镜前站了一会儿。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洒在香槟色的裙子上，洒在珍珠项链上，洒在他们年轻的脸上。
“紧张吗？”陆辰逸问。
“有一点。”林芷糖老实，“但更多的是……期待。想好好跟这三年告别，想好好跟同学们再见。”
“那就好好告别。”陆辰逸，“然后，好好开始。”
林芷糖点头。她看着镜子里穿着礼服的自己，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穿着宽大校服、怯生生走进一中的女孩。
三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而她，很庆幸这三年里，有梦想，有努力，有成长。
还有他，一直在身边。
毕业典礼那，她会穿着这件裙子，戴着这条项链，站在台上，讲述她的三年。
然后，走向新的三年，新的旅程。
但无论走多远，她知道，有些东西不会变。
比如对艺术的热爱，比如对未来的憧憬。
比如身边这个饶手，永远温暖，永远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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