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 孟德洛阳布伪局
永隆四年冬十月，洛阳司空府的暖阁内，炭火燃得正旺，映得案上的“洛阳士族名册”熠熠生辉。曹操身着紫色司空袍，手指划过名册上“袁氏、崔氏、顾氏”等大族的名字，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厅外传来吏员的禀报：“大人，颍川陈氏家主陈纪求见，愿按‘约定’，助大人‘稳新都’。”
“让他进来。”曹操收起名册，端起茶杯，眼底的野心瞬间隐去，换上一副“忧国忧民”的神色。他深知，要实现野望，第一步便是将洛阳的士族彻底绑在自己的战车上——既要表面“压制”以安董琰，更要暗职笼络”以聚力量。
陈纪走进暖阁，躬身行礼时，目光不自觉扫过案角的“士族优抚密令”，上面写着“若事成，恢复士族禄田、优先选官”。曹操放下茶杯，开门见山：“元芳，昨日汝南袁氏旁支私占公田，我已令洛阳令杖责其管事，还田于民——你可知为何要这么做？”
陈纪心中了然，却故作不解：“大人是为‘均田新政’，以安黔首之心？”
“是，也不是。”曹操笑道，“董相国远在长安，最忧士族乱政。我‘杖责袁氏、还田于民’，是做给董相国看，让他信我‘为新政尽心’；但你我皆知，袁氏主家在洛，旁支作乱不过是插曲——待日后‘事了’，袁氏的禄田，我必为其恢复。”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你联络中原、江东迁洛的士族，就‘曹操必护士族利益，待还政献帝，便废均田、复旧制’。但记住，半点不可露风声，尤其是对董相国派来的人。”
陈纪拱手应诺：“大人放心，士族皆知大人一片苦心，必不会泄露。”
送走陈纪后，曹操即刻提笔写了一封奏折，派人送往长安：“洛阳迁族日众，偶有士族旁支作乱，恐惊扰新都。臣请董相国迁长安三万驻军入洛，归臣统领，一则定士族、稳民心，二则助臣筹备迁都后续事宜，以解董相国后顾之忧。”
长安相国府内，董琰看着曹操的奏折，眉头微蹙。刘晔汇报完新一届科举情况，在一旁提醒道：“相国，曹司空手握洛阳政务，再掌三万驻军，恐权过重。”董琰却摇头：“曹操引士族迁洛早已议定，此番他劳苦功高。洛阳是新都，需驻军维稳，让他统领，也合情理。”于是提笔批复：“准奏，驻军三日内启程赴洛。”
董琰不知，这三万驻军，将成为日后曹操围攻长安的核心力量；而他眼职劳苦功高”的曹操，早已在奏折的字里行间，布下了夺权的第一步棋。
洛阳城外的驿站内，曹昂身着便服，正与程昱商议。案上摊着一幅凉州舆图，程昱指着舆图上的“姑臧城”，对曹昂道：“公子此去匈奴王庭，需对呼厨泉单于清：若匈奴助我拿下凉州，便将姑臧城以西的土地划归匈奴，再赠粮五万石、绢千匹。”
曹操的野望，第二步是切断董牧的东归之路——凉州是董牧的起家之地，也是汉军从西境回师的必经之路。若拿下凉州，董牧大军便会陷入“前有大秦残部，后无退路”的绝境。而匈奴与凉州接壤，又与董牧有旧怨，是最佳盟友。
“程公放心，我必动单于。”曹昂握紧腰间的匕首，这是象征“曹家信物”，“只是匈奴素来反复，如何确保他们不中途变卦？”
程昱笑道：“公子可带五千石粟米作为‘定金’，再许以‘破凉州后，可劫掠三日’——匈奴贪利，必不会拒。我已令洛阳粮库筹备粮草，公子明日便可启程。”
次日清晨，曹昂带着粟米、绢帛，伪装成“大汉使者”，直奔匈奴王庭。呼厨泉单于见曹昂带来的厚礼，又听闻“可获凉州土地、劫掠三日”，当即拍案应允：“我早恨董牧夺我草原之地！待曹公一声令下，我便率三万骑兵攻凉州，助曹相国成事！”
曹昂大喜，与单于歃血为盟。回程途中，他望着茫茫草原，心中满是建功立业的期待——他知道，拿下凉州，不仅能助父亲实现野望，自己也将成为曹家的功臣。
而程昱则留在洛阳，以“筹备驻军粮草”为名，暗中调动洛阳、长安的粮库，将十万石粟米、五千副铠甲运往与匈奴交界的朔方郡，为匈奴攻凉州做准备。他还派人联络凉州的士族残余，许以“事成后恢复祖业”，让他们作为内应，届时打开城门，迎匈奴骑兵入城。
远在西境的汉军大营内，彼时汉军正和罗马皇帝卡拉卡拉对峙于因斯布鲁克城。夏侯惇正站在帐外，望着董牧的中军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昨日，他接到曹操的密信：“故意延误粮草运输，损耗汉军战马，若遇罗马残部，可‘败’以削弱中央军战力，但不可露破绽。”
身旁的夏侯渊低声道：“兄长，董公待我等不薄，这般做……”夏侯惇打断他：“为了大哥的大业，为了曹家的未来，只能如此。记住，要‘真打真败’，让董公信咱们‘尽力了’。”
次日，汉军与罗马残部在阿尔卑斯山脚下交战。夏侯惇、夏侯渊、曹纯率部冲锋，却“意外”延误了半个时辰，导致汉军右翼被罗马军突破，损失战马千匹。回营后，夏侯惇跪在董牧帐前请罪：“末将调度失误，愿受军法处置！”
董牧看着他身上的伤口，叹道：“元让不必自责，罗马残部困兽犹斗，败难免。日后多加心便是。”他未曾察觉，这“败”背后，是曹操削弱中央军的阴谋。
而在洛阳司空府的密室里，曹操正抚摸着一把断戟——这是典韦用过的兵器，他曾在大战役中护卫曹操，兵败被安置于长安后，曹操为搏取董牧信任，假意关心董牧安全，将典韦让渡于董牧。现在只能睹物思人，回忆这位忠勇的部将。
“文谦，当年我送你去董牧身边，是为了让你取得他的信任，替我盯着汉军动向。”曹操轻声道，眼中满是怀念与愧疚，“你性子耿直，到了董牧军中，连信都少给我写——可我知道，你心里是念着我的……”
他拿起笔，给典韦写下一封密信：“文谦，董牧虽雄，却非善御之主。曹家若得下，必不负你。若你愿归，我仍以你为亲卫统领……”
永隆四年冬十一月，洛阳的“士族宴”上，曹操身着锦袍，站在高台上，举杯对众士族道：“诸位迁洛辛苦，我已奏请董相国，待迁都事宜落定，便为诸位子弟争取太学名额、商肆经营权——曹操必不负诸位！”
台下，袁氏、崔氏、顾氏、张氏等士族家主纷纷举杯响应，眼中满是期待。陈纪起身道：“曹司空为士族操劳，我等愿听司空调遣，为新都安定尽力！”这番话，看似“愿助安定”，实则是士族向曹操表忠心的信号——他们早已知道曹操的“野望”，并愿成为其助力。
宴会结束后，曹操即刻再次上书董琰：“洛阳驻军已到，然新都防务仍需加强。臣请董相国令长安剩余五万驻军亦迁洛，由臣统一调度，既可护新都，又可防匈奴异动。待驻军齐备，则大事可期。”
董琰接到奏折时，不禁想起刘晔的提醒，心中第一次生出疑虑——长安仅剩两万驻军，若再迁五万，长安防务便会空虚。又想起董牧远在西境拼杀，如果自己能尽快清洗士族，大军归来之日自己便可让渡权利。董琰久在相位早已身心俱疲，虽未与董牧商量过，早已有了让位的心，一念至此陷入深深纠结……
此时的曹操，已掌控了洛阳的政务、洛阳周边的三万驻军，笼络了下迁洛的士族、联络了匈奴、安插了夏侯兄弟在董牧军郑他的起兵布局已近完成。
第一步：待长安驻军全部迁洛，便以“还政献帝”为口号，联合士族，宣布董琰“挟子以令诸侯”，起兵围攻长安。
第二步：令匈奴攻凉州，切断董牧退路；令夏侯惇、夏侯渊在军中制造混乱，削弱汉军战力，让董牧无法回师救援。
第三步：攻占长安后，控制献帝，逼董琰退位，由曹操“暂代相国之职”，再以献帝名义号令下，宣布“废均田、复旧制”，彻底拉拢士族。
第四步：若董牧回师，便以八万驻军、士族私兵和匈奴骑兵迎战，将其拒于凉州之外，待其粮尽便可一举消灭其百万大军，接盘董氏兄弟手中的权力。
洛阳司空府的密室里，曹操展开一幅下舆图，用红笔在洛阳、长安、凉州三地画了圈，又在圈之间画了箭头——这是他的起兵路线图。他看着舆图，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仲谋，别怪我心狠。这大汉的下，终究该由能者居之。你在西境开疆拓土，我便在中原为你‘收’下这下。”
洛阳的士族、驻军、匈奴，已在曹操的暗中布置下，形成了一张包围长安、切断西归之路的大网。一场关乎大汉命阅叛乱，正悄然酝酿。而曹操手中那把典韦的断戟，仍在炭火旁泛着冷光，仿佛在无声地见证这场由野心驱动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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