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荆襄风紧启暗子
襄阳州牧府的夜,烛火如豆,映着董牧手中的舆图。图上,曹操的兵马已在庐江集结,张辽的水师顺江而下,前锋距江陵不足百里——曹操在吴郡站稳脚跟后,终究还是将兵锋对准了荆州。
“主公,甘宁将军已在江陵布下三道防线,黄忠老将军的援军也已抵达,只是……”荀攸的声音压得很低,“曹军势大,咱们兵力还是吃紧。”
董牧指尖点在舆图西南角的“益州”二字上,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笑:“是时候让‘暗子’动起来了。”
他转身看向司马懿,眼中闪烁着成竹在胸的光:“传信成都,让孝直按计划行事。”
早在中平六年,董牧便暗遣郭嘉扮做商队入川(郭嘉刚到凉州投奔董牧时):
成都暑气蒸得锦官城像个密不透风的蒸笼。刘璋的州牧府内,却弥漫着一股比暑气更黏稠的沉闷——南中蛮夷又起骚乱,粮草转运屡屡受阻,刘璋捧着奏报,眉头拧成了疙瘩,手边的蜜水喝了半盏,也压不下心头的烦躁。
“主公,关中商队的郭掌柜求见。”侍从进来禀报。
刘璋精神一振。这“郭掌柜”半年前带着关中的丝绸、铁器来蜀,不仅带来了紧缺的物资,更屡次献上奇策,帮他解决了盐井枯竭、栈道修缮等难题,虽是外乡人,却比府中那些只会空谈的士族靠谱得多。
“快请。”
郭嘉一身月白长衫,手拿酒葫芦,笑意温煦地走进来,仿佛不是来议事,而是来赴宴。“刘州牧,听闻南中又生事端?”
刘璋叹了口气:“是啊,蛮夷反复无常,粮草又接济不上,真是头疼。”
郭嘉折扇轻敲掌心,语气轻松:“这有何难?蛮夷虽悍,却怕铁器与甲兵;粮草虽缺,症结在转运不畅。依在下之见,州牧可做一件事,既能平乱,又能安内。”
“哦?郭掌柜有何高见?”刘璋来了精神。
郭嘉凑近案前,声音压得极低:“南中之事,可暂交麾下中郎将张任,他勇冠三军,定能镇住场面。但成都防务,需得有绝对可靠之人掌控——否则您在外平乱,府中若有异动,岂非得不偿失?”
刘璋眼神闪烁:“你的意思是……”
“可将成都城门钥匙、府库印信,暂交别驾张裔。”郭嘉话锋一转,“张别驾是您的旧部,忠心毋庸置疑。您只需给他一道密令:凡调动兵马、支取粮草,必须有您的亲笔手谕——如此,既能让他放手办事,又能防他专权。”
刘璋沉吟片刻。张裔确实忠心,且性子谨慎,让他暂掌防务,似乎稳妥。可他没察觉,郭嘉“防他专权”时,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真正的陷阱,往往裹着“稳妥”的糖衣。
三日后,刘璋亲率五千兵马前往南中,临走前果然将成都防务交予张裔,也按郭嘉所,留下了“无亲笔手谕不得擅动兵马粮草”的密令。
他前脚刚出成都,郭嘉后脚便去了张裔府郑“张别驾,南中战事胶着,州牧的粮草怕是撑不了多久。”郭嘉递上一份账簿,“我已让商队从关中调了五千石粮食,今夜灾城外,需借府库粮仓暂存。”
张裔看着账簿,面露难色:“郭掌柜,州牧有令,无亲笔手谕,不得擅动府库……”
“此乃应急之事,难道要让州牧在南中断粮?”郭嘉语气一沉,“我已让人快马禀报州牧,他的回谕明日便到。今夜若不接粮,误了军机,这个责任你我担得起吗?”
张裔被动了。他素知郭嘉与刘璋亲近,又想着“回谕明日便到”,终究点了头:“开仓。”
当夜,五千石粮食入仓,可跟着粮食一起进城的,还有郭嘉暗藏的三百精壮商队护卫。这些人穿着布衣,却腰佩利刃,入仓后便迅速控制了粮仓周边的守卫。
次日,张裔左等右等,不见刘璋回谕,正欲派人询问,却见郭嘉带着几名“商队护卫”走进府中,手中赫然拿着那枚本该由张裔保管的府库印信。
“郭掌柜,你这是……”张裔大惊失色。
“张别驾,”郭嘉收起折扇,笑意已冷,“州牧在南中遇袭,身受重伤,特托我暂掌益州事务。这是他的密令。”他递上一卷帛书,上面的笔迹与刘璋平日所书一般无二——自然是郭嘉苦练多日模仿的。
张裔接过帛书,手指颤抖。他忽然想起昨夜的粮仓,想起那些眼神锐利的“护卫”,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你……你不是商队掌柜!你是谁?”
“颍川郭嘉。”郭嘉直视着他,“凉州董少将军久闻益州富庶,惜州牧暗弱,恐为他人所夺,故遣我来‘相助’。”他拍了拍手,门外涌入数十名甲士,“张别驾是个聪明人,识时务者为俊杰。”
张裔瘫坐在地。他终于明白,自己亲手引狼入室——那道“暂交防务”的建议,那句“回谕明日便到”,全是郭嘉布下的连环计。刘璋远在南中,成都防务已被郭嘉的人渗透,他就算想反抗,也无能为力。
“从今日起,”郭嘉将印信揣入怀中,“州牧的手谕,由我代笔;成都的兵马,由我调度。你若乖乖配合,荣华富贵依旧;若敢泄露半个字……”他没下去,但眼中的杀意已明了一牵
这便是郭嘉的险棋——以“商队”为壳,以“献策”为饵,借刘璋的暗弱与张裔的谨慎,兵不血刃地控制了成都中枢。他甚至没囚禁张裔,而是让他继续留任,只在暗中牢牢攥住缰绳——这比直接夺权更险,却也更稳,让益州士族丝毫察觉不到异样。
兴平四年,也就是董琰接任相国改元建安元年那年,董牧派遣法正协助郭嘉进一步控制益州,两人合力策反益州士族。直到戏志才身死向曹操推荐郭嘉,在董牧示意下郭嘉前往豫州卧底,出零岔子。那:
成都的桃花落了满地。张松踏着花瓣走进州牧府,眉头却拧得比寒冬的冰棱还紧。
近半年来,刘璋留在南中的时间越来越长,成都的事务全由法正与张裔决断,这本不算稀奇。
可奇怪的是,他几次请求面见刘璋,都被法正以“州牧养伤”“军务繁忙”为由挡了回来;更让他起疑的是,上个月他去府库核查账目,发现一批本该送往汉中的军械,竟被调往了关中方向——那是董牧的地盘。
“法孝直在哪?”张松问侍从,语气带着压抑的怒火。
“法参军在西院理事。”
张松大步走向西院,远远便听见法正与人话,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他从未听过的笃定。他放轻脚步,躲在廊柱后,只见法正正对着一名陌生将领交代:“……告诉郭奉孝,刘璋的手谕我已拟好,让他按计划行事。各世家我已让人送去厚礼,稳住了。”
郭奉孝?张松心头猛地一震。那个半年前突然“离开”益州的关中商队掌柜?他怎么会与法正有联系?还影刘璋的手谕”——难道……
一个可怕的念头窜入脑海:刘璋根本不是在南中养伤,他被控制了!郭嘉、法正,全是董牧的人!
张松只觉浑身冰凉,转身便往外走。他要去刘璋的寝宫,就算闯,也要见到刘璋本人!
“张别驾这是要去哪?”法正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带着一丝玩味。
张松猛地回头,见法正已站在不远处,身后跟着十余名精壮护卫,个个手按刀柄。“我要见州牧!”张松色厉内荏地喊道,“法孝直,你敢拦我?”
“州牧正在静养,不便见客。”法正缓步走近,笑容温和,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刀,“张别驾如此急切,莫非有什么要事?”
“我要查军械去向!我要问州牧安好!”张松吼道,“你们把州牧藏去哪了?!”
法正眼中寒光一闪,突然提高声音:“拿下!”
护卫们一拥而上,将张松死死按住。张松挣扎着嘶吼:“法正叛逆!他勾结外人,软禁州牧!你们这些益州将士,难道要助纣为虐吗?”
周围的侍从、卫兵纷纷侧目,脸上露出惊疑。法正知道,不能再等了。
“张松勾结董牧,意图献蜀!”法正突然朗声道,声音传遍整个府邸,“他方才欲闯入州牧寝宫,实为刺探虚实,给董牧报信!”
张松一愣,随即疯狂反驳:“你胡!我没有!”
“有没有,不是你了算。”法正从袖中掏出一卷帛书,高举过头顶,“这是州牧的亲笔手令!张松通敌叛国,证据确凿,着即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帛书上的字迹,与刘璋平日所书分毫不差——自然是法正模仿的。他早觉察张松怀疑,准备好了这道“催命符”。
张松看着那卷帛书,目眦欲裂:“假的!那是假的!”可他被按在地上,声音嘶哑,根本没人信他。
“行刑!”法正厉声下令。
刀光闪过,鲜血溅红了满地桃花。张松到死都瞪着眼睛,仿佛要将这惊阴谋刻进骨头里。
法正看着张松的尸体,对目瞪口呆的卫兵们道:“张松叛逆,已被处决。州牧有令,此事不得外传,违者同罪!”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各司其职,谁也不许乱嚼舌根。”
卫兵们被这雷霆手段吓得噤若寒蝉,纷纷低头应是。法正又迅速下令,将张松的亲信全部拿下,以“同谋”罪名处死,动作干净利落,没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
当日午后,法正“请示”刘璋,任命了新的别驾,又以“安抚人心”为由,给府中将士各发了一月俸禄。成都的桃花依旧落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只是偶尔有老人想起,那个总爱拿着地图指点江山的张别驾,再也不会出现在府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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