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甘宁奋威破零陵
零陵郡的越城岭如一道然屏障,将郡治泉陵城裹在群山深处。甘宁的“锦帆营”战船溯湘江而上,在渡口停泊时,船帆上的鳞片纹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与两岸的苍绿形成鲜明对比。
他立于船头,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岭,对身后的司马懿笑道:“仲达先生,这零陵城藏在山窝里,倒像只缩头乌龟。”
司马懿一身青布袍,手里拿着测影的圭表,闻言莞尔:“兴霸将军惯于水战,这山地攻坚,怕是要费些周折。刘度在泉陵经营多年,又有刑道荣这等勇夫相助,万万不可轻敌啊。”
甘宁将腰间的铁链刀抖得哗哗作响:“管他什么刑道荣、武道荣、神道荣,在某的刀下,还没见过能撑三回合的。”
泉陵城头,零陵太守刘度正听刑道荣请战。“太守放心,那甘宁不过是水匪出身,懂什么山地作战?末将愿率三千精兵,去渡口挫挫他的锐气!”刑道荣身高八尺,手持开山大斧,声如洪钟。
刘度望着城外蜿蜒的山道,犹豫道:“传言司马懿多谋,恐有埋伏啊。”
“埋伏?”刑道荣大笑,“并非末将托大,某训练的这三千人,能扫平整个越城岭,还怕他几个劫江毛贼?”
零陵郡的越城岭像头伏卧的巨兽,将泉陵城藏在浓荫深处。甘宁的锦帆营战船刚在湘江渡口抛锚,就见城头竖起一面大旗,上书“零陵上将邢”,旗下一员大将手持开山大斧,正对着江面破口大骂。
“甘宁匹夫!也敢犯我零陵?”那将声如破锣,正是零陵太守刘度麾下的上将邢道荣。
甘宁嘿嘿一笑,逗弄道:“你是哪个?”
邢道荣没听出话语中的揶揄,自顾自对着甘宁喊话:“某乃荆南第一勇士,上将邢道荣是也!你若识相,速速退去,否则定叫你粉身碎骨!”
甘宁立在船头,听着这狂言,反倒笑了。他摘下腰间铁链刀,刀环碰撞发出脆响:“仲达先生,你看这憨货,倒比咱们家的战马还能叫唤。”
司马懿站在甘宁身后,荆南蚊虫多,他手里捻着团扇轻轻拍打,慢悠悠道:“邢道荣素有勇名,却最是自负。刘度让他守城,便是看重他这股蛮勇,咱们不急拿下他,正好借他的自大破城。”
甘宁依计行事,抄了武器上阵戏耍邢道荣。铁链刀本就是大江之上近身搏斗的武器,此刻步战甘宁只能用着进行防守。
邢道荣开山大斧舞得虎虎生风,却不得要领,占着一寸长一寸强,斧头虽招呼到甘宁身上,却都被甘宁铁链刀轻松卸力。
倒是甘宁装出吃力的样子,让邢道荣越打越兴奋,真觉得自己武力超群,以绝对力量压制住了甘宁。
片刻后,甘宁摸清邢道荣几斤几两,觉着索然无味,假装不敌逃回船上。邢道荣以为自己轻而易举斗将取胜,沾沾自喜也率军回转泉陵城。
次日清晨,泉陵城城门大开,邢道荣率着三千兵马列阵城外,身后跟着太守刘度的次子刘贤。他勒马立于阵前,见甘宁只带五百锦帆营出营,愈发志得意满。
“甘宁!你敢与某单挑吗?”邢道荣将大斧往地上一顿,砸得护城河上横桥的青石板火星四溅,“若你能接我三斧,某便劝太守开城投降;若接不住,趁早滚回江里喂鱼!”
甘宁懒得跟他废话,拍马挺刀而出:“废话少,看刀!”
邢道荣见他来势汹汹,却仍不以为意,大笑着策马而出,举斧便迎,同时口中大喊着:“来得好!”
他原以为甘宁不过是靠水战逞能,昨日又赢得轻松,这一斧竟用出了全部力气,想先镇住甘宁显显威风。
谁知甘宁的大刀快如闪电,根本不与他硬拼,借着马速侧身一滑,刀光已如毒蛇吐信,直逼邢道荣咽喉。
邢道荣这才惊觉对方厉害,想收斧格挡,然而旧力未尽新力未生,巨斧已拉不回来,想躲开更是来不及了。
只听“噗嗤”一声,大刀便收割了他的脖颈,鲜血喷溅在邢道荣的护心镜上,他瞪大眼睛,似乎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只觉喉咙里咕噜作响,不待马儿停稳便缓缓从马上栽倒,带起一片烟尘。
整个战场瞬间死寂。零陵军见主将被一刀斩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为邢道荣掠阵的刘度之子刘贤,更是魂飞魄散,拔马就往城里跑,嘴里喊着:“快关城门!快关城门!”
甘宁麾下锦帆贼本就善于劫掠,此番骑上战马来去如风,更是得心应手,抓住机会便直奔城门而来。
甘宁作为首领更是善于百骑劫营,大刀上的血珠尚未滴落在地,他骑着马已追上刘贤,一脚将其踹落马匹。见刘贤坠马,城门守军不敢关起大门,甘宁趁机策马跃入门内,一夫当关等待部众跟来。
杀退了好几波抢着关城门的守军,甘宁冷声道:“还有谁不服?”
锦帆营士兵霎那间跟上,齐声呐喊,声震山谷。零陵军哪里还敢应战,争相往城里逃跑,自相践踏者不计其数。不多时,甘宁麾下将士便占据了城门,大军杀入城内拿下零陵。
战后,甘宁则带着士兵巡查城防,见有老兵指着邢道荣的尸体唾骂,便让人将其收殓安葬。“他虽自大,却也算条勇毅汉子,给个全尸吧。”
进入泉陵城后,甘宁按司马懿的吩咐,先命士兵拆除祁水堤坝,让水流恢复通畅。这本是计划围城而实施的方略,却没想到借着邢道荣轻易拿下郡城。百姓见活水重新流入城中,欢呼雀跃,对董军的抵触顿时消了大半。
司马懿则在太守府召见刘度,温言劝道:“太守只需归顺董公,仍可留任零陵,但前提是需将兼并的土地退还百姓,废除苛政。”
这是司马懿先画了个大饼,他可不想亲自处理政务劳心费神,至于刘度之后会被董牧如何安排,与他何干。
刘度本以为会被处死,见司马懿如此宽仁,连忙应诺。司马懿又请当地士族代表议事,宣布“凡愿合作的旧吏,皆可留用;有才能的寒门子弟,也可报名参选”,顿时赢得一片赞誉。
甘宁则带着刘荣巡查城防,见有士兵擅自拿了百姓的瓜果,当即喝令斩首。刘荣看得心惊,对甘宁道:“将军治军之严,某佩服之至。”
甘宁哼了一声:“董公军令,妄取民物者军法处置。你既归降我军,也得学此军规、守这规矩。”
几日后,零陵各县听闻泉陵已破,且董军秋毫无犯,纷纷开城归顺。司马懿着手推行新政:丈量土地,按户分配;开设郡学,招收各族子弟;又与越城岭的蛮族首领联络,许以互市通商,蛮族部落也纷纷表示归附。
这日,甘宁与司马懿在湘江边送别前往襄阳报捷的信使。江风吹拂着甘宁的锦帆,也吹动了司马懿的袍角,无需多言,两人一同散步回城。
“仲达先生,”甘宁难得正经,“以前某总觉得你们读书人只会耍嘴皮子,这次才知,智谋比蛮力管用多了。”
司马懿笑道:“将军过誉。若没有将军的勇猛,某的计策再妙,拿不下邢道荣也无从施展。零陵能定,是将军与将士们浴血奋战的结果。”
走着走着,甘宁与司马懿站上城头,望着城中渐渐恢复的生机,相视一笑。
“这邢道荣,倒也算做了件好事。”甘宁道,“若不是他得意忘形,自己送死,咱们还得多费些周折。”
司马懿点头:“骄兵必败,古之常理。零陵能平定得如此顺利,多亏将军一刀两断,干净利落斩了这憨货。”
江风拂过城头,带着湘水的潮气。远处的越城岭依旧青翠,只是泉陵城已换霖。甘宁摩挲着铁链刀上的长年累月积累的血渍,忽然觉得,比起在以前江上劫掠的日子,这般凭本事平定一方,才更痛快。
而司马懿望着各县往来的百姓,感叹零凌一郡虽偏居一隅,也有这强大的生命力。他知道荆南三郡此刻估计已尽数归入董公版图,接下来,该是谋划如何将这片土地治理得愈发兴旺了。
夕阳西下,湘江水面泛起金波。泉陵城的炊烟袅袅升起,百姓们已开始新的生活。甘宁望着这幅安宁景象,也觉得,比起当年在江上劫掠的日子,如今这般平定一方、护佑百姓,才更像个英雄该做的事。司马懿则望着越城岭的方向,心中盘算着如何将零陵与长沙、桂阳连成一片。
以司马懿学识、眼界和格局,他知道,荆南的平定,只是他为董公大业踏出的第一步,前路还有更广阔的地,等着他们共同去开拓。而他与甘宁这对看似格格不入的搭档,也在这场战事中,生出了一种奇妙的默契——就像这湘江与山岭,刚柔相济,方能成就一方水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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