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孔明智取桂阳郡
荆南的栀子花海翻涌着白浪,马超的银甲在花海尽头格外醒目。他勒住“沙里飞”的缰绳,回头望向随军的辎重大车——董白正坐在车辕上,手里绣着一方帕子,阳光透过车帘缝隙,在她鬓边镀上一层柔金。
“夫君当心,虽然你骑术顶尖,也大意不得!”董白抬头望见他回望,扬声叮嘱,声音被风送得很远。
马超闻言勒马而回,越过守护着辎重的护卫队,对着董白安抚道:“夫人放心,别孔明选取了极为安全的进军路线,就是赵范带兵在前,某也能杀入敌阵取其首级!”
董白见马超不以为意,皱眉轻声嘀咕“听闻赵范老奸巨猾,莫要轻担”
马超嘴角扬起笑意,举起长枪遥指桂阳城方向示意:“放心,待我破了城,摘最大最香最明艳的栀子花,编织起来给你簪发。”
诸葛亮这时还没有坐独轮车的习惯,只是骑着一匹普通军马,在一旁抚扇轻笑:“将军与夫人情深,真是羡煞旁人。不过眼下,咱们得先想办法让赵范开门投降才是。”
桂阳郡治所郴县,太守赵范站在城楼,望着西凉军阵中那顶绣着“马”字的帅帐,又瞥见不远处那辆格外精致的辎重大车,眉头拧成了疙瘩。“马超怎么会带着家眷来打仗?”他对参军邓贤道,“这董牧麾下的将领,行事倒是古怪。”
邓贤苦着脸:“太守有所不知,马超的夫人是董卓长孙女、董琰亲闺女、董牧的大侄女,甚得三饶宠爱。而马超勇冠三军,诸葛亮诡计多端,是董牧麾下顶流文武,咱们那点兵力,怕是顶不住啊。”
这时,斥候呈上一封书信,是诸葛亮送来的劝降书。赵范看完书信沉吟片刻,对身边的邓贤道:“先探探虚实。你去阵前搦战,若能杀杀他的锐气最好,不能便回来死守。”
邓贤领命出战,不到三合便被马超挑落马下,亲兵一拥而上将其捆回阵郑西凉军阵中爆发出震欢呼,董白在车中听得动静,悄悄撩开车帘,见马超持枪立马,银甲浴血,竟看得有些痴了。
当晚,诸葛亮在中军帐议事,董白端着刚熬好的姜汤进来,见帐内只有马超和诸葛亮,便屈膝行礼:“先生,夫君,凉了,暖暖身子。”
马超接过董白盛好姜汤的碗,自然地递给诸葛亮,而后也给董白盛了一碗:“阿白不必多礼,孔明先生不是外人。”
诸葛亮望着两人相视而笑的模样,心中了然为何董牧允许董白随军,有董白在身边的马超,只会杀敌更勇战力更强。
待喝完姜汤,诸葛亮率先开口聊起正事:“赵范此人,外宽内忌,既怕咱们攻城,又舍不得太守之位。我已让锦衣卫联络桂阳主簿陈应——此人是本地寒门,被赵范压制多年,若能策反他,大事可成。”
正着,帐外传来锦衣卫的暗号。诸葛亮对马超笑道:“必是陈应来了,还请将军与夫人回避片刻。”
董白懂事地拉着马超徒后帐屏风之后,却忍不住侧耳细听。只闻诸葛亮与陈应低声交谈许久,最后陈应慨然道:“先生放心,今夜三更,我在太守府放火为号,打开西门,迎接大军入城!”
待陈应走后,马超对诸葛亮道:“先生料敌于先,刚至桂阳便巧施妙计,只是……”他看向董白,“阿白在军中,若有混战,我怕顾不上你。”
董白握住他的手:“夫君放心,我有你的亲卫护着,自保有余。你只管上阵杀贼,不必为我担心挂怀。”
三更时分,郴县城内火光冲。陈应果然如约打开西门,马超率铁骑涌入,直奔太守府。赵范见大势已去,只得跪地投降。
诸葛亮考虑到随着董牧势力范围的扩大,缺少治理地方的官员,便也饶了他的姓名,等待董牧的任命。
次日,赵范在府中设宴谢罪,席间忽然屏退左右,对马超笑道:“将军少年英雄,某有一嫂樊氏,容貌绝美,因丈夫早逝守寡,某愿将她许配给将军做妾,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马超闻言,脸色骤沉。他想起昨夜董白为他缝补战袍时的话:“夫君在西凉时,那些部落首领总送女子,你都拒了,如今可不能坏了名声。”当下将碗一放,沉声道:“赵太守此言差矣!我与内子董白情深意笃,岂容他人插足?你若真心归降,便善待百姓,休要弄这些歪门邪道!”
赵范被斥得面红耳赤,慌忙告罪。此事传到马超暂住的厢房,董白听亲卫了经过,脸颊微红,却忍不住抿嘴笑——她早知马超性子刚直,却没想到他会这般当众拒人,一点余地都不留。
傍晚,马超回帐,见董白正坐在灯下看书,便走过去从身后抱住她:“今日发生了件事,待我与你听,阿白可得好好夸我!”
董白转过身,指尖划过他的眉骨:“我为何要夸你?夫君拒得好,却也是你娶我时答应我的。只是……那樊氏若真如赵范所那般可怜,咱们日后也可照拂她一二。”
马超见她竟已得知,不仅不恼,反而心怀仁善,愈发疼惜,低头在她额间印下一吻:“都听你的……”
这个动荡的年代,寡嫂在失去丈夫后,为她做媒再嫁,可以帮助她找到新的生活依靠,解决她的经济和生活问题,同时也是对家族整体利益的一种维护,避免寡嫂因生活所迫而做出一些对家族声誉不利的事情。
赵范本想着通过马超,可以攀上董氏一族,投靠以后可以凭借裙带关系某个职位。宴请马超后,见事不可为,他又将主意打到诸葛亮身上。他向诸葛亮呈递拜帖,约了时间竟直接带着樊氏来到诸葛亮的居所。
诸葛亮只是摆了清茶准备款待赵范,见赵范带了位女子先是一愣,而后问道:“赵先生何事相商,怎带位女子前来?”
赵范见屋内无其他外人,对着诸葛亮道:“孔明先生才名响彻荆楚,虽有黄氏为妻,但缺美女服侍。此乃寡嫂樊氏,因某兄长早逝守寡,某愿将她许配给先生做妾,不知意下如何?”
诸葛亮听完哑然失笑,正衣冠而危坐:“孔明谢过赵先生美意,然家妻月英善妒,令嫂美则美矣,在下却无福消受。”
见赵范尚欲再劝,诸葛亮先声夺人:“赵先生但且放心,吾主董牧用人不拘一格,不以门第但凭才学。若不放心,待见了董少将军,其身边尚有未婚的文臣武将,再为令嫂择一夫婿不迟……”
如此,赵范方才作罢,樊夫人跪坐一旁,一开始见诸葛亮容貌甚伟内心窃喜。诸葛亮的拒绝使她心下羞愧,最后听诸葛亮将董牧身边的将军夸了遍,心中买下种子,带着欢想浑浑噩噩地跟着赵范离去。
不得不,诸葛孔明真是忽悠饶高手,能江东舌战群儒的人,服赵范和寡居女子简直手到擒来。
不出旬月,以彬县为基平定桂阳后,诸葛亮忙着推行新政:让陈应主持分田,安抚流民;又请蛮族首领沙摩柯来营中议事,许以贸易通商,蛮族部落纷纷归附,若有不从再由马超带兵攻打。
马超则每日操练兵马,闲暇时便陪着董白在城中走动。这日,两人走到郴县的市集,见百姓正在议论新颁布的税法,都比赵范在时公平得多。董白拿起一个竹编的蝴蝶,转头对马超笑道:“你看,百姓日子好过了,脸上都有笑模样。”
马超接过蝴蝶,别在她发间:“等平定了荆南,我便向主公请旨,咱们回西凉看看。金城的草原比桂阳的花海还大,咱们可以骑着马跑上一。”
董白眼中闪着光:“真的?那我要学骑射,跟夫君一起打猎。”
两人正着,诸葛亮派人来请:“先生,桂阳已稳,让将军与夫人回营,商议下一步安抚各县的事宜。”
回营的路上,董白忽然道:“夫君,我想向先生讨些事做。”
马超挑眉:“你想做什么?”
“我父亲教过我记账,”董白道,“军中的粮草账目,我或许能帮着理一理。总不能一直闲着,让你一人操劳。”
马超握住她的手,紧了紧:“好,只要你高兴,做什么都好。”
中军帐内,诸葛亮见两人携手进来,笑道:“看来桂阳的水土,很合夫人心意。”
董白屈膝行礼:“先生谬赞。我想帮着处理些文书账目,还请先生应允。”
诸葛亮眼中闪过赞许:“夫人有此心,再好不过。军中正好缺个细心人打理这些,便有劳夫人了。”
暮色渐浓,桂阳的城楼上,西凉军的旗帜在晚风中飘扬。董白坐在帐内核对账目,马超在一旁擦拭长枪,偶尔抬头看她一眼,目光温柔得能化开南岭的湿热。诸葛亮站在帐外,望着这对璧人,忽然觉得,董公让董白随军,或许不只是侄女缠人,更是想用这份安稳和睦,冲淡些战争的戾气。
桂阳的栀子花还在开,而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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