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张辽奇袭降汉升
长沙郡的暮春，澧水两岸的稻田泛着新绿。张辽勒马立于岳麓山北麓，望着远处长沙城的轮廓，玄甲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张辽身后，庞统正展开舆图，指尖划过周边各县：“主公令我等一月之内平定长沙，各县守将多是韩玄的姻亲，却非心腹。文远将军可分兵五千，由副将率往醴陵、攸县，只围不攻，晓谕百姓‘降者免赋’，先断长沙城的羽翼。”
张辽点头，抽出腰间长戟：“就依士元之计。告诉各县，若献城归顺，既往不咎；若助纣为虐，城破之日，唯韩玄是问。”他转头对庞统笑道，“攻城拔寨，我不如你；阵前厮杀，你却要倚仗我了。”
庞统抚掌大笑：“文远将军放心，待你围了长沙城，我自有妙计让韩玄坐卧不宁。”
三日后，长沙郡内烽烟四起。张辽的副将分兵三路，分别进逼醴陵、攸县、安城。每到一地，先派人绕城喊话，将韩玄平日里兼并土地、苛征赋税的罪状公之于众，又许诺“凡开门迎降者，免三年徭役，流民可分田产”。
醴陵县令本是韩玄的表亲，见城外大军压境，城内百姓又蠢蠢欲动，犹豫再三，终是开城投降；攸县守将是个寒门出身的武夫，早对韩玄重用士族不满，听闻张辽军中多是寒门俊杰，竟杀了韩玄派来的监军，主动归附；唯有安城守将负隅顽抗，被副将以火攻破城，擒获后押往长沙城下示众。
短短十日，长沙周边各县或降或破，韩玄成了瓮中之鳖。当张辽与庞统亲率五千主力兵临长沙城下时，城头上的韩玄面如土灰，身旁立着一位老将——身长八尺，髯长二尺，面若重枣，目似朗星，正是中郎将黄忠。
“黄汉升，”韩玄声音发颤，“张辽乃董牧麾下猛将，你可敢出战？”
黄忠拱手：“太守放心，某虽年迈，却也能为长沙挡一阵。”他提刀上马，开城门而出，立于吊桥前，大喝：“张辽匹夫，可敢与某一战？”
张辽见黄忠气度不凡，勒马上前：“老将军请了，我乃董州牧麾下张辽。韩玄残暴，长沙百姓苦久，将军何必为他卖命？”
黄忠怒喝：“休要多言！看刀！”话音未落，偃月刀已带着风声劈来。张辽举戟相迎，两马相交，兵器碰撞的脆响震得周围士兵耳中发鸣。黄忠虽年近六旬，力气却丝毫不减，刀法更是沉猛老辣，张辽战至五十回合，竟渐渐落了下风，只得虚晃一戟，拨马回营。
“好个黄忠！”张辽回营后赞道，“刀法不在云长之下，若能收服，实为我军臂助。”
庞统却眉头紧锁：“韩玄虽庸，却有黄忠这等猛将守城，硬攻怕是要损兵折将。我得想个法子，让长沙城不攻自破。”
长沙城内，韩玄见黄忠击退张辽，气焰复炽，竟下令将所影通当嫌疑的百姓斩首，连黄忠劝谏都置之不理。偏将军魏延在帐下听得消息，气得一拳砸在柱上——他本是义阳寒门，因勇武投奔韩玄，却因出身低微，始终不得重用，此刻见韩玄滥杀无辜，更是心灰意冷。
“魏将军息怒。”帐外传来轻叩声，魏延开门，见是个面生的卒，递上一封密信，“庞军师，将军之才，不应屈居韩玄之下。若肯反正，董州牧定当重用。”
魏延展开信，见上面写着“韩玄残暴，长沙必破，将军若能献城，可任裨将军，统领本部兵马”，心头一动。他早闻董牧用人不拘门第，张辽、甘宁等皆是寒门出身，却能身居高位，不由得生出向往之意。
当夜，魏延悄悄潜出营，与庞统派来的使者会面。“我虽不满韩玄，却也不能做背主之徒。”魏延语气犹豫。
使者笑道：“将军此言差矣。韩玄残害百姓，早已失尽人心，将军杀他，实为救长沙父老。何况黄汉升将军忠义，若韩玄身死，将军再劝他归降，岂不是大功一件？”
魏延沉吟片刻，终是咬牙道：“好！我愿助董州牧一臂之力。三日后三更，我在西门放火为号，打开城门，接应大军入城。”
使者回报，庞统与张辽大喜。张辽道：“魏延虽是降将，却也需防他有诈。我率三千精兵埋伏于西门外，士元率一千人接应，若事有变故，立刻撤退。”
庞统点头：“文远将军考虑周全。我已让人备好‘劝降书’，届时射入城中，告知百姓我军入城后秋毫无犯，定能瓦解守军士气。”
三日后三更，长沙城西门突然燃起熊熊大火。魏延手持大刀，率本部亲兵直扑韩玄府衙，口中大喊：“韩玄残杀百姓，我已降董州牧，尔等速速归降！”
府衙内的卫兵猝不及防，被魏延杀得七零八落。韩玄从梦中惊醒，披衣欲逃，却被魏延一把揪住：“韩玄！你的死期到了！”手起刀落，将其斩于阶下。
此时，张辽率大军已从西门涌入，与魏延合兵一处，迅速控制了城门、粮仓等要害。庞统则让人将劝降书射入各营，守军见韩玄已死，又听闻董军纪律严明，纷纷放下兵器投降。
唯有黄忠在府衙附近力战，他见韩玄被杀，怒不可遏，提刀直取魏延：“匹夫竟敢弑主！”魏延不敢硬接，只得且战且退。张辽见状，挺戟上前：“汉升将军，住手！韩玄已死，长沙已定，你何必再斗？”
黄忠见张辽加入战团，更是怒极，刀法愈发凌厉。张辽与魏延合力，战至百回合，才将黄忠的刀架住。张辽劝道：“将军，韩玄残暴，死有余辜。董州牧求贤若渴，将军这般人才，若肯归顺，定能大展宏图，何必为昏主尽忠？”
黄忠喘息道：“我乃韩玄部将，主死臣亡，岂能投降？”
庞统走上前，拱手道：“将军此言差矣。春秋时，里克杀奚齐、卓子，迎立夷吾，后世不以为叛，盖因奚齐、卓子非贤主。韩玄残害百姓，将军辅之，实为助纣为虐；若归董公，救长沙父老于水火，才是真忠义。”
黄忠闻言，沉默不语。他想起这些年韩玄的所作所为，又想起刚才巷战中，董军士兵果然秋毫无犯，甚至帮百姓扑灭余火，不由得心生动摇。
张辽又道：“我家主公曾言，‘英雄不问出处，唯才是举’。将军之勇，下罕见，若肯归顺，我愿保举将军为讨虏将军，仍领本部兵马，如何？”
黄忠望着满地的尸体，又看向边渐亮的晨光，长叹一声，掷刀于地：“某愿降，但求善待长沙百姓。”
张辽大喜，连忙扶起黄忠：“将军放心，我军入城前已下令，敢伤百姓者，斩立决！”
次日清晨，长沙城的“韩”字大旗被换下，升起了“董”字旗。张辽出榜安民，废除韩玄的苛政，将其兼并的土地退还流民；庞统则与黄忠、魏延商议，安抚士族，稳定人心。黄忠见董军果然言而有信，心中愈发安定，主动提出愿劝降未附的县镇，张辽欣然应允。
消息传到襄阳，董牧抚掌大笑：“文远沉稳，士元智计，再得汉升、文长，长沙无忧矣！”当即下旨，封黄忠为讨虏将军，魏延为裨将军，各赏金百斤、帛千匹。
长沙的平定，为荆南三郡的攻略开了个好头。黄忠与魏延的加入，更是让董军如虎添翼，为日后逐鹿下注入了新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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