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定远交锋溃联军
襄阳的雨下了整整半个月,像要把这座江南名城泡进水里。刘表站在州牧府的回廊上,望着庭院里被雨水打落了满地的紫藤花瓣,手中的军报已被其枯瘦苍老的手捏得发皱。
文聘在上庸被拖得寸步难行,粮道三次被袭;蔡瑁在江州损兵折将,连楼船都被张辽烧毁了五艘。这半年来,他前前后后投入了五万兵力、二十万斛粮草,却像扔进汉水的石子,连个像样的涟漪都没激起。
“主公,文聘的信又来了。”蒯越撑着伞走进来,袍角沾着泥水,“他西城被围,请求速发援兵,否则撑不过本月。”
刘表猛地转身,廊柱上的漆皮被他抓掉一块:“援兵?哪里还有援兵!新野的边防兵调去了上庸,江陵的粮也送进了江州,再抽人,即使曹操不来,董琰也要打过来了!”他忽然抓起案上的笔墨,在麻纸上疾书,字迹因愤怒而扭曲,“刘璋不能再坐视!我要给他写信,让他立刻出兵,否则汉中一丢,益州就是下一个!”
另一边,成都的州牧府很快就下达军令:“由张任选一员偏将,带五千兵,去江州与蔡瑁汇合。”
三日后,益州军偏将吴兰率领五千蜀兵,沿涪水而下,抵达江州。蔡瑁在帅船上接待他时,态度倨傲:“吴将军来得正好,文聘在西城被围,咱们即刻出兵,去会会张辽那厮。”
吴兰按剑而坐,语气冷淡:“我家主公只令我协防,未令我听你调遣。要去西城,需得按我军章程——前锋可由我蜀兵担任,你荆州军需供粮守护粮道,两翼防备西凉铁骑。”他早听蔡瑁骄横,又听闻荆州军在江州损兵折将,心里本就不服。
蔡瑁冷笑:“你懂什么?张辽用兵狡诈,前锋必须用我荆州的楼船开道!”两人争执半日,最终各退一步:水军由蔡瑁统领,陆路由吴兰节制,水陆并进,往西城而去。
七日后,江州联军抵达西城。文聘率残部出迎,见蔡瑁带来的楼船只剩百余艘,吴兰的蜀兵衣甲不整、军纪涣散,心里先凉了半截。刘琦的粮队也随后赶到,带来了刘表的新令:“三军合一,共取阳平关,谁先登关,赏蜀锦千匹。”
西城的校场上,荆州军与益州军分营而驻。荆州兵嫌蜀兵“赤脚草鞋,像群蛮夷”,蜀兵骂荆州兵“骄纵怕死,只会躲在船里”。蔡瑁与吴兰每日议事,不是争粮草分配,就是吵行军路线,文聘夹在中间,只觉得头疼。
阳平关的军帐里,张辽铺开舆图,甘宁立于一侧,法正用手指点着定远谷:“此处两侧是山,中间有条窄道,正好设伏。蔡瑁和吴兰素来不和,若能引诱他们进谷,定能一举击溃。”
张辽点头:“我已让五斗米教的教徒散布消息,阳平关空虚,咱们的主力在守南郑。蔡瑁好大喜功,定会催着进兵。”他转向甘宁,“兴霸的水军可守住定远谷南口?别让他们跑了。”
甘宁拍案:“放心!我新练的二十艘蒙冲舰,就在谷口外的汉水支流待命,保管一只鸟都飞不出去!”
法正适时建议:“倒不用截杀蔡瑁水军,荆州水军毕竟精锐,兴霸你只要将他们水军击退,使荆益两军收尾不相连、水陆不相顾即可。”
张辽、甘宁听得法正意见后欣然接受,三人就如何部署兵力详细密谋……
话甘宁南郑练水军,怎会出现至战场?三日前,董牧接锦衣卫密报,竟是将益州支援兵力的细节写得一清二楚,不得不感叹五斗米教在益州根基之深厚。
董牧接报二话不,将甘宁的新练水军调至阳平关,与张辽合兵。两人虽初次配合,却默契十足——张辽善陆战,甘宁精水战;张辽沉稳,甘宁勇猛,正好互补。再加上法孝直善于兵谋战略,可谓无懈可击。
这日清晨,探马来报:荆益联军已出西城,正向定远谷方向缓缓进军。张辽对甘宁笑道:“来了!咱们依计行事,你带水军去谷口水路设伏,我带步卒守谷中,等他们进来,就关上‘闸门’。”
甘宁领命而去,张辽则率股并州骑兵及五千步卒,潜入定远谷两侧的山林。谷中窄道仅容两骑并行,两侧山崖陡峭,草木丛生,正是伏击的绝佳之地。张辽令士兵在道旁埋好绊马索,在山崖上备好滚石,只等联军入瓮。
到了正午时分,阳光垂射在甘宁插于船板的宝剑上,他起身准备攻击远处的蔡瑁水军,同时益州军的前锋也进入定远谷。蔡瑁的楼船在谷外的汉水支流游弋,吴兰的蜀兵走在陆道最前,文聘的荆州残兵居中,刘琦的粮队垫后。
“将军,这里地势险要,怕是有埋伏。”吴兰的副将劝道。
吴兰斥道:“怕什么?张辽的主力还离得远着呢,这谷里最多有些股游兵。等拿下阳平关,看蔡瑁还敢不敢瞧咱们益州子弟兵!”他催着士兵加速前进,全然没注意两侧山崖上的草木晃动。
忽然,一声梆子响,道旁的绊马索同时拉起,最前面的蜀兵纷纷倒地。紧接着,山崖上滚石如雨,夹带断枝碎土,砸得谷中联军人仰马翻。
“有埋伏!撤退,快撤退!”吴兰大喊,领军后撤之时,却被后面涌来的荆州兵堵住退路。文聘的士兵见前面遇袭,慌不择路,竟往蜀兵队伍里挤,两队人马瞬间乱作一团。
张辽麾下的五千步卒从山崖上冲下,玄甲如潮,刀光闪闪,攻势如潮。“降者不杀!”的喊声在谷中回荡,后路更有并州骑兵冲阵而入,手起刀落收割战功……益州兵和荆州兵本就无心恋战,见状纷纷弃械投降。
谷外的蔡瑁正指挥船队江中踏浪前行,听闻谷中喊杀声震,便也得知友军遇袭,正想调楼船靠岸支援,却见汉水支流里冲出二十艘蒙冲舰,船头的甘宁横刀立马:“蔡瑁匹夫,你的对手是我!”
蒙冲舰上的连弩齐发,箭雨如织,蔡瑁的楼船体大,躲闪不及,被射得千疮百孔。“撤退,撤退!快撤退!”蔡瑁大喊,哪里还姑上谷里的联军。
谷中的吴兰遥遥眺见江中蔡瑁的水军撤走,气得目眦欲裂:“荆州军果然靠不住!”他刚想率军突围,却被张辽拦住去路。张辽的长戟横扫,将吴兰的头盔挑飞:“吴将军,降了吧!”
吴兰还想顽抗,却见身边的蜀兵越打越少,赶忙虚晃一枪逼退张辽,在亲兵的护卫下,凭借熟悉地形的优势远遁而去。见势不妙的文聘,也在乱军中杀出一条血路,率着所剩无几的残部往上庸城而去,刘琦本就不善统兵,其粮队更是不战自溃,粮车全成了张辽的战利品。
黄昏时分,定远谷的厮杀声渐渐平息。张辽站在谷口,望着满地的联军尸体和堆积如山的粮草,对甘宁笑道:“还是兴霸厉害,统帅水军来得及时,联军主力的精锐水军都上不了岸。”
甘宁哈哈一笑:“蔡瑁那厮见势不妙就跑,也配当统帅?”两人相视大笑,笑声在山谷间回荡。
西城的联军大营里,蔡瑁正收拾残部,准备退回江州。吴兰的败讯传来,他非但没有为荆州的前景担忧,反而有些得意:“我蜀兵不行吧,果然一触即溃。”
话音刚落,帐外传来喧哗——吴兰带着残兵回来了,浑身是伤,见到蔡瑁就骂:“你为何不救?若非你撤水军,我军怎会被围攻?”
蔡瑁冷笑:“我若不撤,怕是连楼船都要赔进去!是你自己轻敌冒进,怪不得别人!”
两人在帐外争执不休,差点拔剑相向。刘琦带着残兵和粮队也陆续逃回,个个垂头丧气,蔡瑁只是斜着眼看着这位荆州少主,连最基本的尊重都不带樱西城的校场上,哭喊声、咒骂声此起彼伏,再也没了前日进军时的气势。
消息传到襄阳,刘表一口血喷在案上,瘫倒在地。蒯越连忙扶住他:“主公保重!联军虽败,咱们守荆州尚有余力,来年再和益州军合兵一处……”
刘表摇头苦笑:“晚了,晚了……我投入的兵力、粮草,全成了泡影。刘璋见势,怕是也要撤兵了。莫来年,凉州兵携胜而来,我们凭何抵挡啊……”
成都的刘璋接到败讯,果然如刘表所料,下令吴兰撤回益州:“董牧势大,咱们还是守好益州吧。”
阳平关的庆功宴上,张辽和甘宁正饮酒庆功。董牧派来的使者带来了嘉奖令:张辽晋封荡寇将军,甘宁晋封折冲将军,各赏金百斤、帛千匹。
定远谷的月光,照亮了满地的兵刃和尸体,也照亮了汉川大地的未来。猜忌与分裂,让刘表和刘璋的联盟土崩瓦解;而信任与默契,让张辽和甘宁的部队势如破竹。乱世之中,人心向背,往往就是胜负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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