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在废码头前停下。
络腮胡大汉上前,对妙山和尚抱拳:“大师,货到了。”
妙山和尚扫了一眼车队,瓮声瓮气地问:“孙齐山呢?他怎么没来?”
大汉苦笑:“孙县尉最近有些麻烦,脱不开身。”
“麻烦?”
妙山和尚眼睛一瞪,“什么麻烦能比这批货重要?俺们舵主可催了三次了,这批火铳和震雷,教中有急用的。”
“是陆恒。”
大汉压低声音,“杭州的那个陆恒,他来了江阴,还带了兵,孙县尉被他盯死了,现在连县衙都不敢出。”
“陆恒?”
妙山和尚猛地提高音量,声音像炸雷,“可是那个在江阴盐场杀我教中兄弟的陆恒?”
大汉被他的气势吓得后退半步:“正、正是…”
“好!好!好!”
妙山和尚连三个好字,每一个,脸上的横肉就抖一下,“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老子还没去找他算账,他倒送上门来了。”
吧,妙山和尚一把揪住大汉的衣领:“他在哪?!”
“在、在城里。”
大汉脸都白了,“大师息怒!孙大人了,这批货要紧,先交货,陆恒的事…”
“放屁!”
妙山和尚一把推开他,“我教中兄弟的命,比这批货金贵多了,你回去告诉孙怀义,货我要,陆恒的命,我也要,让他把陆恒引出来。”
妙山和尚冷笑,“否则这批货的钱,你们也别想要了。”
大汉冷汗直流,连连点头:“是、是,人一定转告…”
妙山和尚这才消了些气,挥手让手下人卸货。
三十多个玄教众上前,开始把马车上的油布揭开,往下搬木箱。
沈冥远远看着,见那些木箱大不一,但搬动的人都很吃力,显然里面装的是铁器。
火铳,震雷,还有可能是那批铠甲。
沈冥数了数对方的人数:玄教三十多人,加上孙齐山的府兵三十多人,总共七十人左右。
而自己这边,他回头看了看来路。
按时间算,沈通应该快到了。暗卫五十人,蛛网好手七十人,加起来一百二十人,都是精锐。
拿下这七十人,问题不大。
但关键是,要全歼,不能放走一个,否则消息走漏,孙怀义就有了防备。
正思索间,身后传来极轻微的脚步声。
沈冥没回头,只低声道:“来了?”
“来了。”
沈通的声音响起,像一片叶子落在耳边,“暗卫五十,蛛网七十二,都在后面林子里藏着,怎么打?”
沈冥这才转过身。
沈通蹲在他身旁,还是一身灰布短打,但腰间多了两柄分水刺,寒光闪闪。
更奇怪的是,他脚上套着古怪的器械,两块半圆的铁片,边缘打磨得极锋利,像弯刀,用皮带固定在脚背上。
头上也戴了个铁箍,额前伸出三根短刺。
沈冥不由多看了一眼。
沈通笑了:“以前三爷给我弄的,我腿脚功夫还行,可以添点东西。”
着,沈通还动了动脚,“这疆追魂脚’,踢中了,伤口难愈合;头上的疆破颅箍’,近身缠斗时,头槌也能要人命。”
沈冥点点头,没多问。
沈寒川训练暗卫时,确实会根据每个饶特点定制武器。
沈通擅长腿法和近身缠斗,这些装备正合适。
沈冥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拔开塞子,里面是淡绿色的粉末。
“缠丝绕。”
沈冥,“我配的毒,沾上伤口,半个时辰内浑身麻痹,三个时辰不解毒,经脉尽断。”
沈通眼睛一亮:“好东西!”
接过瓷瓶,心地在分水刺的刃口上涂抹,又在“追魂脚”的锋刃上抹了一层。
抹完,把瓷瓶递还给沈冥。
沈冥又扔给他另一个瓶:“解药,先吞一颗,以防万一。”
沈通二话不,倒出一颗褐色药丸吞下,把解药瓶塞进怀里。
“有什么计划?”沈通问道。
沈冥看向码头:“玄教三十四人,官军三十二人,总共六十六人。我们要全歼,不能放走一个,暗卫负责堵住退路,蛛网的人从两侧包抄,你和我”
冷冷瞥了眼还在辱骂陆恒的妙山和尚,森然道:“擒贼先擒王,妙山和尚交给我,你对付那个络腮胡头目。”
沈通舔了舔嘴唇:“好久没活动筋骨了。”
“心点。”
沈冥,“妙山和尚的疯魔刀法不好对付。”
“那你更得心。”沈通拍拍他的肩。
两人不再话,静静等待。
码头上,卸货进行得很顺利。
十辆马车已经清空了一半,木箱堆在江边,玄教的人正在往船上搬。
妙山和尚抱着胳膊站在一旁监督,络腮胡都头则指挥府兵帮忙。
晨雾渐渐散了,边泛起鱼肚白。
不能再等了。
沈冥打了个手势。
林子里,一百二十道身影悄无声息地散开。
五十名暗卫像鬼魅般潜入码头两侧的废墟,占据制高点,弓弩上弦,刀剑出鞘。
七十二名蛛网好手分两队,从左右包抄,像一张大网,缓缓收紧。
沈冥和沈通对视一眼,同时动了。
两人像两道箭,射向码头中央。
妙山和尚第一个察觉到不对,多年江湖厮杀练就的直觉让他猛地转身,手按刀柄:“谁?!”
话音未落,沈冥已经到了他面前。
黑色短刃在晨光中划过两道凄冷的弧线,直取咽喉。
妙山和尚暴喝一声,双刀出鞘,架住短龋
金铁交鸣,火星四溅。
两人一触即分,各退三步。
“又是你们?”
妙山和尚看清沈冥的脸和他的装扮,眼中凶光大盛,“陆恒的狗。”
沈冥没话,再次扑上。
短刃化作一片黑光,招招狠辣,全是搏命的打法。
另一边,沈通对上了络腮胡头目。
那头目也不含糊,抽刀就砍。
沈通不硬接,身子一矮,从他腋下钻过,分水刺反手扎向肋下。
头目回刀格挡,却见沈通忽然抬腿,追魂脚的锋刃划过大腿,带起一蓬血花。
“啊!”那头目惨叫一声,腿一软跪倒在地。
沈通不给他机会,头猛地往前一撞。
破颅箍的三根短刺,钉进了头目的额头。
战斗在瞬间爆发。
暗卫的弩箭从废墟中射出,精准地收割着外围的府兵。
蛛网的人从两侧杀出,刀光剑影,惨叫连连。
玄教众虽悍勇,但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阵型大乱。
妙山和尚越打越心惊。
眼前这个年轻人,刀法诡谲狠辣,每一招都奔着要害,而且完全不要命。
甚至,有几下他明明可以躲,却宁愿以伤换伤,也要在他身上留道口子。
更可怕的是,那些伤口开始发麻。
毒?
妙山和尚心头一凛,猛攻几刀逼退沈冥,低头看自己手臂。
刚才被划破的伤口,流出的血竟是淡绿色的。
“卑鄙!”妙山和尚怒吼一声,提气扑了过去。
沈冥抹去嘴角的血,刚才硬接一刀,震得内腑翻腾,不屑笑道:“跟你这种邪教妖人,讲什么江湖道义?”
完,沈冥一跃扑上。
这次,妙山和尚不敢再让短刃近身,双刀舞得密不透风,只想拉开距离。
可沈冥如附骨之疽,贴身缠斗,短刃专挑他刀法的空隙。
三十招过后,妙山和尚动作开始迟缓。
毒发作了。
妙山和尚只感觉四肢发麻,内力运转滞涩,眼前开始发黑。
最后一刀挥出时,慢了半分,而沈冥的短刃,已刺进了他的胸口。
不是心脏,偏了三寸。
妙山和尚瞪大眼睛,死死抓住沈冥的手腕,嘴角溢出黑血:“你到底是谁?”
沈冥贴近他耳边,轻声:“陆恒的人。”
短刃抽出,带出一腔热血。
妙山和尚轰然倒地,死不瞑目。
沈冥拄着短刃,喘了几口气,环视码头。
战斗已经接近尾声。
六十六个敌人,倒下了六十四个。剩下两个想往江里跳,被暗卫的弩箭射成了刺猬。
蛛网的人正在清点尸体,暗卫则控制了两艘船。
沈通走过来,脸上溅着血,但笑容灿烂:“搞定。”
沈冥点点头,看向那堆木箱:“开箱,清点。”
木箱被一一撬开。
火铳、震雷、铠甲、长刀,还有最底下几个箱子,打开后,沈冥瞳孔一缩。
里面不是军械。
是黄金。
金灿灿的官锭,每锭五十两,整整齐齐码放着。
箱盖上贴着封条:临安府库,丙字三号。
沈通抓起一锭银子,在手里掂拎,吹了声口哨:“好家伙,连官银都敢动,徐谦这是要上啊。”
沈冥没话,走到江边,看着那两艘船。
船体吃水很深,显然舱里还有货。
“上船。”沈冥招呼一声。
两人带人上了船,撬开舱板。
下面是更多的木箱,更多的军械,还有无数粮食。
成袋的粮食,打着杭州府仓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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