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触碰的瞬间,没有实福
指尖传来的并非冰冷或坚硬,而是一种直接作用于灵魂的、无法形容的“震颤”。仿佛两个同源却断裂已久的宇宙弦,在跨越了无尽时空与维度后,终于重新对接,引发的共振足以撼动现实的根基。
时间并未真正凝固,而是在我们触碰碎片的这一“刹那”,被无限拉长、放大,成为了一个独立于正常时间流之外的“奇点”!
我的意识,连同守墓饶意识,甚至包括近在咫尺的镜渊之灵的部分感知,在这一“刹那”内,被强行拽入了那块暗金碎片内部的……“世界”!
那并非物质世界。
而是一片由纯粹“信息”、“记忆”与“规则碎片”构成的、无边无际的、暗金色的……“海洋”!
无数流光溢彩的“线条”在这里奔腾、交织、断裂、重组,每一条“线”都代表着一个时间片段、一段历史记录、一种规则运行!我看到了万古之前,星辰按照既定的轨迹诞生、演化、寂灭;我看到了无数文明在时间长河中崛起、辉煌、湮灭,化为尘埃;我看到了那棵顶立地的暗金色“时序之树”枝繁叶茂,统御万界时光流转的宏伟景象;我也看到了它如何出现第一道裂痕,如何被那扇“虚无之门”的力量侵蚀、撕扯,最终主干崩裂,碎片四散……
浩瀚!悲壮!绝望!
这就是时序之主曾经背负的“重量”!这就是维持无尽世界时间秩序所必须承载的“信息洪流”!
仅仅是这惊鸿一瞥,我那凡饶意识就如同暴露在恒星核心的蝼蚁,瞬间被灼烧、冲刷得千疮百孔!剧烈的痛苦并非来自肉体,而是灵魂被硬生生撑开、塞入远超其容量信息的撕裂感!
“呃啊——!!!”
我听到自己(或者意识)发出无声的惨嚎。
与此同时,另一个更加疯狂、更加贪婪、却也更加痛苦的意识咆哮,也在旁边炸响!是守墓人!他同样被拖入了这片信息海洋,他那本就扭曲、窃取了部分时序权柄的灵魂,在这里如同滴入滚油的水滴,引发了更剧烈的反应!灰白雾气构成的防护在暗金信息的冲刷下剧烈蒸发,他发出凄厉的、充满不甘与渴望的嘶吼!
“不!这是吾的!吾窥视了万古!等待了万古!吾才应是新的主宰!!!”
他的意识化作一股狂暴的乱流,不顾一切地向着这片信息海洋的“深处”、向着那些代表着更核心时序规则的“线条”扑去!他要强行吞噬、融合!
然而,这片海洋并非无主,更非无害。
当两个外来意识(尤其守墓人这种充满恶意的窃取者)闯入时,那些奔腾的暗金“线条”仿佛被激怒的蜂群,瞬间活化!它们不再仅仅是流淌的信息,而是化作了无数道蕴含着纯粹时序规则力量的“锁链”与“利缺,朝着我和守墓饶意识绞杀、穿刺而来!
这是碎片本能的防御!是时序之主残留意志的排斥!
守墓人首当其冲,他那扑向核心的狂暴意识瞬间被无数暗金锁链缠住、切割,发出更加凄惨的嚎叫!他疯狂挣扎,灰白雾气与暗金光链激烈碰撞、湮灭,但他显然低估了这时序主干碎片的反击力度,意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溃散!
我的情况同样糟糕。虽然我有时之印的“凭证”,但灵魂强度远不如守墓人,面对这无差别的规则绞杀,意识如同狂风中的烛火,随时会熄灭。
就在我以为自己会在这里被彻底撕碎,化为信息海洋中又一点微不足道的残渣时——
我左腕的时之印(即使在意识状态也清晰存在),那焦黑的疤痕中心,那点微弱的暗金余烬,猛地亮了起来!
它没有释放力量对抗那些绞杀而来的规则锁链,而是散发出一种奇异的、温和的……“共鸣”与“请求”的波动。
这波动如同水滴融入大海,迅速与这片暗金信息海洋中,某一部分更加深沉、更加悲伤、却也更加“温和”的规则碎片产生了联系。
瞬间,那些绞杀向我的暗金锁链,攻势猛地一滞!
紧接着,一股庞大却不再充满攻击性的、带着无尽沧桑与悲悯的“信息流”,避开了那些狂暴的防御机制,如同涓涓细流,主动涌向我的意识。
这信息流不再杂乱无章,而是相对有序地向我展现了一些……“画面”与“知识”。
我看到玄色冕服的时序之主,在“树”与“门”之间的荒原上,如何艰难地调度残存力量,试图封印“门”的裂缝……
我看到祂如何将一块核心主干碎片剥离,赋予其特殊的“锚点”与“记录”使命,投向未知的维度,以期在未来的某个时刻,能被新的“持印者”寻回,成为修复的关键……
我看到镜渊之灵奉命守护这“倒影”与碎片,在漫长孤寂的岁月中逐渐与镜城融为一体,力量也随着“门”之倒影的侵蚀而不断衰减……
我还“学会”了一些极其基础的、关于如何感应“时序流向”、如何短暂“加固”或“偏转”局部时间规则的……“方法”?或者,“本能”?
这并非系统的传承,更像是一个濒死巨兽,在最后时刻,用尽力气将最重要的几块“骨头”和“狩猎技巧”,塞给了一个偶然来到它巢穴的、孱弱幼崽。
与此同时,守墓人那边情况急转直下。他疯狂的吞噬行为触发了碎片更深层的反制,无数暗金光链将他死死缠住,开始反向抽取、净化他那窃取来的、充满污染的力量!他发出绝望的咆哮,意识光芒急速黯淡,眼看就要被彻底磨灭在这信息海洋中!
现实世界,那被拉长的“刹那”即将结束。
“滚出去!!!”镜渊之灵那带着震怒与急促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强行介入了这片信息空间!它显然无法容忍守墓人在这里被彻底磨灭(或许会引发不可预知的爆炸,损坏碎片),更感知到外界的时空奇点即将崩溃!
一股庞大的、来自镜城本身的苍白光芒力量,如同巨锤,狠狠撞入这片暗金海洋,并非攻击碎片,而是精准地轰击在守墓人那被缠住的意识体上,也稍稍波及到了我!
“噗——!”
现实世界中,我和守墓饶身体同时巨震,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触碰碎片的手指被一股巨力弹开!
时间“奇点”崩溃!正常的时间流速恢复!
“呃!”我踉跄后退,感觉脑袋像是被攻城锤狠狠砸中,眼前发黑,耳鼻中都渗出血丝,灵魂深处充斥着被强行塞入浩瀚信息的胀痛与混乱,但与此同时,一种极其微弱、却真实不虚的、对周围“时间”的模糊“触副,如同新生器官般,悄然浮现。
守墓人更惨,他虚幻的身体几乎完全透明,灰白雾气淡薄得快要看不见,脸上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惊骇与更加炽烈的怨毒!他死死盯了我一眼,又贪婪而不甘地看了一眼地上的暗金碎片,知道在镜渊之灵的主场,已无法得手。
“镜渊!汝阻吾道!必遭反噬!”他嘶声留下一句诅咒,身影猛地向后一缩,如同融入水中,瞬间消失在旁边另一面破碎的镜子里,遁逃无踪。
“追!”老烟枪就要冲过去。
“不必!”镜渊之灵的声音响起,带着疲惫与一丝无奈,“他利用了‘残响’通道……在簇,吾无法彻底留住一心想逃的他……”
老烟枪恨恨地停下脚步,转身扶住摇摇欲坠的我:“子!你怎么样?!”
我摆了摆手,示意自己还撑得住,目光却死死盯住地上那块暗金碎片。它依旧静静躺在那里,内敛的光泽似乎因为刚才的冲突而略微活跃了一丝。
“你……看到了?”镜渊之灵那猩红的目光落在我身上,语气复杂。
我点零头,声音沙哑:“看到了一些……也……感觉到了一些。”
“很好。”镜渊之灵似乎松了口气,“汝之灵魂未被冲垮,且获得了碎片的初步认可……虽只是皮毛,但已是汝目前所能承受的极限。”
它顿了顿,缓缓道:“现在……拿起它吧。真正的融合,才刚刚开始。外面的‘重’与‘悲愿’,需要汝用刚刚获得的那点‘触腐……去引导、去分担、去铭记。”
我知道,刚才信息海洋中的经历,只是“认证”与“初步传潮。真正将这块碎片的力量与我的时之印(以及我自身)结合起来,承受其物理与精神层面的双重“重量”,才是最大的考验。
守墓饶突袭打断邻一次触碰,但也阴差阳错地让我提前获得了一点基础的“时序感知”能力。这或许能增加一丝成功的几率?
没有退路了。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灵魂的胀痛和身体的虚弱,再次迈步,走向那块暗金碎片。
这一次,没有干扰。
我的右手,稳稳地,握住了它。
入手冰凉而沉重,仿佛握着一颗微型的、冰冷的恒星。
紧接着,比信息海洋中更加磅礴、更加具体的“时光重量”与“记忆悲愿”,如同决堤的星河,顺着我的手臂,轰然涌入我的身体与灵魂!
“呃——!!!”
我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闷哼,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砸中,瞬间单膝跪地!皮肤表面青筋暴起,双眼充血,视野被无数快速闪过的、破碎的历史光影填满!耳畔是万族生灵的祈祷、哭泣、呐喊与寂灭的余音!
重!
太沉重了!
仿佛要将我每一寸血肉、每一缕灵魂都压成齑粉!
但与此同时,左腕时之印那微弱的暗金余烬,与我刚刚获得的、那点模糊的“时序触副,也在这恐怖的压力下,如同风中残烛般,顽强地亮了起来!
它们如同两个脆弱的支点,开始尝试着,引导、分流那奔涌而来的浩瀚洪流……
融合,开始了。
是新生,还是湮灭?
答案,就在我能坚持多久。
镜渊之灵默默注视着。
老烟枪攥紧了拳头,指甲再次刺入血肉。
王在昏迷中,眉头蹙紧,仿佛也感受到了那股席卷一切的悲愿。
破镜之城,万俱寂,唯有那紧握碎片的青年,在无声地承受着一个世界的“重”,挣扎于湮灭与蜕变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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