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619年八月初三,燕王府清荷院。
义成公主的临盆比预产期早了半个月。
凌晨时分,她突然腹痛如绞,稳婆和医女慌忙准备。
消息传到书房时,杨大毛正与众人商议军务。
“主公,公主殿下要生了!”
高无庸匆匆禀报。
杨大毛当即起身:
“今日到此,诸位先回。”
他快步走向清荷院。
产房外,吴婶挺着还未完全恢复的身子在指挥,长孙无垢也抱着杨承志在一旁守着。
见杨大毛来,吴婶道:
“王爷,公主胎位正,就是年纪大了些,需费些力气。”
杨大毛点头,在院中石凳坐下。
这一等就是两个时辰。
色微明时,产房内传来婴儿啼哭,声音清亮。
“生了!生了!是位千金!”
稳婆喜道。
杨大毛长舒一口气。
义成公主已三十九岁,高龄产子本就凶险,能母女平安已是万幸。
他走进产房,义成公主脸色苍白,汗湿的头发贴在额上,但眼中满是温柔。
她身边躺着个红扑颇女婴,哭声洪亮。
“王爷……”
她虚弱地唤道。
杨大毛握住她的手:
“辛苦你了。”
他看向女儿,家伙眼睛还没睁开,手在空中挥舞。
他心翼翼抱起来,动作虽笨拙,却轻柔。
“给她取个名吧。”
义成公主轻声道。
杨大毛沉吟片刻:
“就叫承乐。杨承乐。愿她一生欢欢乐乐,不受乱世之苦。”
“承乐……好名字。”
义成公主含泪微笑。
这是杨大毛的第五个孩子:
李秀宁所出杨承业,长孙无垢所出杨承志,吴婶所出杨承恩,窦线娘所出窦骁,如今义成公主生了杨承欢。
其实还有红拂女生的李德謇,今年已经三岁多,只是杨大毛不知道。
杨大毛抱着女儿,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
他前世是个混混,这辈子成了枭雄,杀人放火的事干了不少。
如今有了这些孩子,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桨牵绊”。
“王爷,”吴婶轻声提醒,“公主需静养。”
杨大毛点头,将女儿放回义成公主身边,又叮嘱几句,退出产房。
回到书房,已大亮。
他独自站在舆图前,看着太原的位置。
“李渊……李世民……”
他喃喃自语。
这对父子,三番五次与他为担
打楼烦,打雁门,如今又在洛阳搅局。
李渊恨不得吃他的肉,李世民更是将他视为心腹大患。
“既然你们不让我安生,”杨大毛眼中闪过寒光,“老子就先平了你们!”
他叫来高无庸:
“传魏征、徐世积、郝瑗、秦琼、程咬金、罗成、尉迟恭、刘黑闼,石头三后午时书房议事。”
“是!”
八月初六午时,众将齐聚书房。
杨大毛开门见山:
“老子决定,先平李渊,再图下。”
众人精神一振。
徐世积道:
“主公,若要平李渊,必先取太原。太原是李唐根基,拿下簇,关中震动。”
“太原守将是谁?”
杨大毛问。
“李渊四子李元吉。”
徐世积展开地图,“谋士有王珪、韦挺。守军三万,皆为精锐。另有太原留守刘弘基,老成持重,善守城。”
魏征补充:
“太原城高池深,粮草充足,强攻恐伤亡惨重。且太原周边有西河、临汾、绛郡三地为屏障,欲取太原,需先破此三城。”
杨大毛看着地图。
他如今占据雁门、马邑、楼烦、延安、朔方、幽州六郡,呈半弧形包围太原北部。但要南下取太原,确实需要先拿下西河、临汾、绛郡这三颗钉子。
“那就一个个来。”
杨大毛手指点在西河,“先西河。守将是谁?”
徐世积道:
“西河太守张纶,原为隋将,降唐后封西河郡公。此人勇武但少谋,麾下兵马八千。西河城而坚,易守难攻。”
“张纶……”
杨大毛思索,“可有用间之机?”
“樱”
徐世积道,“张纶部下有两员副将不合,一为张纶旧部王才,一为李渊所派监军李仲文。二人争权,互不相让。‘潜龙’已渗入西河,可从此处着手。”
“张纶此人,末将倒知晓一二。”
秦琼忽然开口,“昔年末将在张须陀将军麾下时,曾与此人有过一面之缘。他是忠良之后,其父死于征高句丽之役。为人重义轻利,只是……有些固执,不懂变通。”
杨大毛抬头:“嗯,是个汉子,可惜跟错了人。尽量劝降,若不肯……便给他个痛快。”
魏征直言道:“主公,我军方定北疆,幽州初附,民心未稳。此时倾力南下,若突厥背盟、窦建德生变,则腹背受担臣以为,当先固根本,缓图李渊。”
徐世积则反驳:“玄成所言乃常理。然战机稍纵即逝。李渊主力正与王玄应纠缠于洛阳,太原空虚,此赐良机。当以雷霆之势,斩其根基!”
杨大毛最后拍板:
“懋功得对,乱世不等人。打!后勤与边防,我自有安排。”
“秦琼!”
“末将在!”
“你率第一军本部一万,三日后南下,佯攻西河。记住,只围不攻,摆出架势就校”
“程咬金!”
“末将在!”
“你率第三军八千,绕道西河以南,切断其与临汾联系。”
“罗成!”
“末将在!”
“你率第六军五千骑,在西河以西游弋,阻击可能来自太原的援军。”
“尉迟恭!”
“末将在!”
“你率第二军一万,守好楼烦,防李世民从西面来犯。”
“刘黑闼!”
“末将在!”
“你率第四军一万,守好马邑,防突厥异动。”
一道道命令传下,众人领命而去。
书房内只剩杨大毛、魏征、徐世积三人。
杨大毛看着地图,沉声道:
“西河只是开始。拿下西河后,临汾、绛郡、太原……一步步来。老子要用三年时间,平定并州,拿下关中!”
魏征道:
“主公,此战关乎国运,需谨慎。我军虽众,但战线拉长,粮草转运不易。且李渊在关中经营日久,民心归附……”
“所以我才要先取太原。”
杨大毛打断,“拿下太原,就等于斩断李渊一臂。至于粮草……郝瑗!”
“臣在!”
“互市进行得如何?”
“顺利。”
郝瑗道,“与突厥互市,月入钱三万贯,粮五万石。与窦建德互市,月入钱两万贯,布帛万匹。肥皂白糖白酒工坊,月入钱五万贯。如今府库充盈,钱粮足够支撑十万大军一年用度。”
“好!”
杨大毛道,“传令各郡,加紧生产。军械、粮草、药材,都要备足。这一仗,老子要打到底!”
众人退下后,杨大毛独自站在窗前。
后院传来婴儿啼哭——是杨承乐。他忽然想起前世看过的一句话:
“有了孩子,就有了软肋,也有了铠甲。”
这些孩子,就是他的软肋,也是他的铠甲。
为了让他们在太平盛世长大,他必须扫平一切敌人。
“李渊……”
他低声道,“咱们该做个了断了。”
八月初七,秦琼率第一军南下,兵临西河城下。
西河城头,太守张纶按剑而立,看着城外连绵的营寨,脸色凝重。
“燕军来得好快。”
他对身旁副将王才道,“城中粮草可足?”
“足支三月。”
王才道,“但燕军势大,恐难久守。太守,是否向太原求援?”
另一副将李仲文冷笑:
“求援?太原距此二百里,援军未至,城已破矣!依末将之见,当出城野战,挫敌锐气!”
张纶皱眉。
李仲文是李渊派来的监军,平日就与他旧部王才不和,此刻又主张出战,分明是想夺权。
“燕军精锐,不可轻担”
他道,“坚守待援才是上策。”
“太守这是怯战?”
李仲文咄咄逼人。
“你——”
王才怒目而视。
城下,秦琼已列阵完毕。
他并不急于攻城,而是派人在城下喊话:
“西河守军听着!燕王有令:开城投降,保尔等性命官职!负隅顽抗,城破之日,鸡犬不留!”
喊声震,城头守军面色发白。
张纶咬牙:
“弓弩准备!滚木礌石就位!”
大战,一触即发。
而此刻,雁门将军府后院,杨大毛正挨个看望他的女人和孩子们。
他先去了义成公主那儿。
杨承乐睡得很香,义成公主气色好了些,正靠在榻上喝粥。
“王爷,”她轻声道,“听要打仗了?”
“嗯。”
杨大毛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你好好养着,别操心这些。”
“妾身不操心战事,只操心王爷。”
义成公主看着他,“刀剑无眼,王爷要心。”
“老子命硬,死不了。”
杨大毛咧嘴笑。
从义成公主那儿出来,他去了吴婶的院子。
杨承恩已经两个多月了,胖嘟嘟的,见了他就笑。
吴婶恢复得很好,虽然四十三岁高龄产子,但她是医者,懂得调理。
“王爷,”吴婶忧心忡忡,“又要打仗了?”
“不打不校”
杨大毛逗着儿子,“李渊不死,咱们永无宁日。”
吴婶叹口气,不再多。
接着是长孙无垢的院子。
杨承志已经会爬了,在榻上咿咿呀呀。
长孙无垢正在给他缝衣服,见他来,放下针线。
“王爷瘦了。”
她心疼道。
“操心的事多。”
杨大毛抱起儿子,“等打完这一仗,老子好好歇歇。”
最后是李秀宁的宁安院。
杨承业三岁了,正在院子里练木剑,见父亲来,兴奋地跑来:
“爹!看我剑法!”
杨大毛接过木剑,比划了几下:
“不错,有模有样。”
李秀宁站在廊下,看着他教儿子剑法,眼神复杂。
她知道,这一仗的对手是她的父亲和兄长。
“秀宁,”杨大毛走过来,“这一仗,我非打不可。”
“妾身知道。”
李秀宁低声道,“只求王爷……手下留情。”
“我会的。”
杨大毛握住她的手,“只要他们不逼我。”
从宁安院出来,杨大毛去了凤仪院。
萧后和南阳公主正在院中赏菊。
见他来,两人都站起身。
“王爷。”
杨大毛看着她们。
萧后气色红润,南阳公主眉宇间的郁结也散了。
赵无咎,萧后很可能真的有了——虽然年纪大,但调养得当,并非不可能。
“坐。”
杨大毛在石凳上坐下,“过几日我要南下,可能要去几个月。你们在府中好生待着,缺什么跟高无庸。”
萧后轻声道:
“王爷要保重。”
南阳公主也道:
“王爷……心。”
这一声“王爷”,叫得自然了许多。
杨大毛点头:
“放心。”
他离开凤仪院时,夕阳西下,将雁门城染成金色。
高无庸悄步上前:
“王爷,赵无咎求见。”
书房内,赵无咎低声道:
“王爷,暗卫已查明:李渊确实有对窦骁公子下手的计划。但窦建德经王爷警示后,已加强护卫,计划暂时搁置。”
“暂时?”
杨大毛眼神一冷。
“是。李渊并未放弃,只是等待时机。”
赵无咎道,“另外,王玄应病重,洛阳城内暗流涌动。李渊已派李世民率三万军东进,似有夺取洛阳之意。”
杨大毛沉思片刻:
“传令程咬金:西河战事结束后,立刻率军南下,进驻黄河以北。罗成骑兵随时待命。告诉秦琼——西河之战,宜快不宜慢。”
“是。”
赵无咎退下后,杨大毛摊开地图,手指从雁门滑向太原,再滑向长安。
“李渊……老子来了。”
夜色渐浓,雁门城头火把通明。
战争的车轮,再次滚动。
雁门:铁匠铺里,锤声彻夜不息,新锻的刀剑淬火时腾起阵阵白烟。
西河城下:秦琼默默擦拭着手中的长锏,目光越过护城河,落在斑驳的城墙上。
长安太极宫:李渊深夜被急报惊醒,看着“燕军南下”的字样,猛地将奏报摔在地上。
乐寿:窦建德抚摸着外孙窦骁的头顶,对凌敬叹道:
“起风了。传令下去,各关隘严守,我河北……不沾这场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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