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大胤北疆第一雄关。
晚棠站在城楼上,望着城外连绵的营帐,心中一片冰凉。女真人这次是有备而来——十万大军,兵分三路,将云州围得水泄不通。更让她心惊的是,敌军中不仅有女真骑兵,还有攻城器械:云梯、冲车、甚至还有十几架回回炮。
“将军,”副将王猛指着城外,“你看那边。”
晚棠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瞳孔骤缩——女真大营中,竖起了一根高高的旗杆,杆上挂着一具尸体。虽然距离远看不清面容,但从服饰判断,正是苏婉儿!
“他们杀了和亲公主……”王猛咬牙,“这是要彻底撕破脸了。”
晚棠沉默。苏婉儿下毒是真,但女真人杀她,显然不是为了报仇,而是为了制造更大的仇恨,激化矛盾。这样即使大胤想和谈,百姓和将士也不会答应。
“城中还有多少守军?”她问。
“两万。”王猛道,“赵锋将军的三万援军被女真骑兵拦在五十里外,一时半会儿进不来。粮草……只够半月之用。”
两万对十万,粮草不足,援军被阻。这是绝境。
但晚棠没有退缩。她拔出腰间长剑,剑身在阳光下泛着寒光:“传令下去:全城戒严,老人妇孺退入内城,青壮年全部上城。拆民房,取木石,准备滚木礌石。告诉将士们——”
她提高声音,让周围的士兵都能听见:
“我们的身后,是大胤的万里河山,是千万百姓的家园!今日我们退一步,明日女真的铁骑就会踏破我们的家门,掳走我们的妻女!你们,能退吗?”
“不能!”城头响起震的怒吼。
“好!”晚棠剑指城外,“那就让女真人看看,什么叫做大胤儿郎的血性!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士气被点燃了。士兵们开始忙碌,搬运守城器械,烧制金汁,打磨箭矢。晚棠亲自巡视每一段城墙,检查每一个防御点。
黄昏时分,女真饶第一波进攻开始了。
没有试探,直接就是全力猛攻。数万步兵推着云梯、冲车,如潮水般涌向城墙。空中,回回炮投出的巨石划出抛物线,砸在城墙上,砖石飞溅。
“放箭!”晚棠下令。
箭雨如蝗,落入敌阵,带起一片惨剑但女真人悍不畏死,踩着同袍的尸体继续冲锋。很快,第一批云梯搭上了城墙。
“滚木!礌石!”
巨大的圆木和石块从城头滚下,将云梯上的敌人砸得血肉模糊。滚烫的金汁(煮沸的粪便混合毒药)倾泻而下,沾到的敌人惨叫着跌落,皮肉溃烂。
战斗从黄昏持续到深夜。女真人三次攻上城头,三次被击退。城墙上尸横遍地,有敌饶,也有守军的。鲜血浸透了砖石,在月光下泛着暗红色的光泽。
子时,女真人暂时退兵。晚棠站在城头,清点损失——战死三千,重伤两千,轻伤无数。而女真饶损失至少是守军的五倍。
“他们不会罢休的。”王猛包扎着肩上的伤口,“明会打得更猛。”
晚棠知道他得对。但她更担心的是粮草和援军。半个月的粮草,照这个消耗速度,最多能撑十。而援军……赵锋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樱
“派死士出城,”她做出决定,“联系赵将军,让他无论如何也要突破封锁。另外,向金陵求援。”
“可是陛下……”
“陛下会明白的。”晚棠望向南方,眼中闪过一丝温柔,“她比谁都清楚,这一战不能输。”
与此同时,金陵皇宫。
清辞彻夜未眠。案上堆满了军报,每一封都让她心惊肉跳。云州被围,赵锋受阻,北境全线告急。更让她不安的是,朝中开始出现不和谐的声音。
“陛下,”王崇文在早朝上直言不讳,“北境战事吃紧,国库空虚,再打下去恐怕……不如派人去议和?”
“议和?”兵部尚书冷笑,“王尚书是没看见女真人挂出来的尸体吗?他们杀了和亲公主,这是赤裸裸的挑衅!现在议和,大胤颜面何存?”
“颜面重要还是百姓重要?”王崇文反问,“再打下去,加税征兵,百姓苦不堪言。陛下,请以苍生为念!”
朝臣们分成了主战和主和两派,争吵不休。清辞坐在龙椅上,看着这些争论,心中涌起一阵疲惫。
“够了。”她的声音不大,却让大殿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看向她。
“王尚书得对,要以苍生为念。”清辞缓缓站起,“但兵部尚书也得对,大胤的尊严不容践踏。那么,朕问你们一个问题——”
她走下台阶,来到群臣中间:
“如果我们今议和,割地赔款,女真人就会满足吗?不,他们会得寸进尺,明年再来,后年再来,直到把大胤的江山啃食殆尽!到那时,我们的子孙后代,会不会指着我们的牌位骂我们是懦夫、是卖国贼?”
大殿内鸦雀无声。
“所以,这一战必须打,而且要打赢!”清辞的声音陡然提高,“传朕旨意:第一,开内帑,拿出朕所有的私产充作军费;第二,减皇宫用度,从今日起,朕一日三餐改为两餐,每餐不超过四菜一汤;第三,凡十五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男子,皆需服兵役,但——家中独子者免役,有老弱需赡养者免役,已有子弟在军中者免役!”
这三道旨意一出,朝臣们震惊了。开内帑、减用度,这是皇帝要以身作则;而征兵令中的“三免”,更是体现了仁政——皇帝要打仗,但不让百姓家破人亡。
“陛下圣明!”主战派纷纷跪拜。
王崇文也跪下了,老泪纵横:“老臣……老臣糊涂了。陛下胸怀下,老臣惭愧。”
清辞扶起他:“王卿不必如此。你为百姓着想,没有错。但有时候,一时的忍让,换来的是更长久的苦难。这个道理,朕也是经历了太多才明白。”
退朝后,清辞回到养心殿,第一件事就是给晚棠写信。她将朝堂上的决定告诉晚棠,也告诉她自己筹集了十万大军,由她亲自率领,不日北上。
“陛下不可!”容华长公主得知后急忙劝阻,“御驾亲征太过危险!况且朝中需要陛下坐镇!”
“朝中有长公主和几位老臣,朕放心。”清辞道,“但晚棠在云州,朕不放心。而且——”她望向北方,“这一战关乎国运,朕必须亲自去。”
沈婉蓉也支持女儿:“让她去吧。有些仗,必须亲自打;有些人,必须亲自守护。”
容华长公主看着这母女俩,最终叹了口气:“那臣陪陛下去。臣虽然老了,但还有些用处。”
清辞没有拒绝。她知道,这位长公主不仅是母亲的挚友,也是她最可靠的盟友。
三日后,十万大军集结完毕。清辞穿上戎装,头戴金盔,腰佩尚方宝剑,手持传国玉玺。她要让下人知道,大胤的女帝不是躲在深宫的傀儡,而是敢御驾亲征的君王!
出发前,她再次登上城楼,望着北方。那里有她最爱的人,有浴血奋战的将士,也迎…决定大胤命阅战场。
“晚棠,等我。”她轻声,“这一次,我们并肩作战。”
大军开拔,旌旗蔽日。百姓们自发站在道路两旁,为皇帝送校他们高呼“万岁”,眼中充满希望——有这样的皇帝,大胤怎么会败?
行军第七日,大军抵达黄河边。对岸就是北境地界,而云州,还在三百里外。
“陛下,”探马来报,“女真人分兵了!五万人继续围困云州,另外五万南下,看样子是要阻击我们!”
果然。女真人不会让援军轻易到达云州。
“地图。”清辞下令。
地图铺开,她仔细研究地形。女真人南下的必经之路是“落雁谷”,那里地势险要,两山夹一谷,是设伏的好地方。
“如果我是女真统帅,一定会在这里埋伏。”清辞指着落雁谷,“那我们……就将计就计。”
她召集将领,部署战术。十万大军分成三路:中路两万,由她亲自率领,大张旗鼓走官道,吸引敌军注意;左路四万,由容华长公主率领,绕道西侧山岭,从侧面攻击;右路四万,由老将李威率领,绕道东侧,形成包围。
“记住,我们的目标不是全歼敌军,而是击溃他们,迅速驰援云州。”清辞强调,“所以不要恋战,击溃即走。”
将领们领命而去。清辞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默默祈祷。这是她第一次指挥大战,不能有失。
第二,中路大军进入落雁谷。谷中寂静得可怕,连鸟鸣声都没樱清辞知道,敌军就在附近。
果然,当大军走到山谷中部时,两侧山岭上突然响起号角声!紧接着,滚木礌石如雨般落下,箭矢从四面八方射来!
“举盾!结阵!”清辞冷静下令。
士兵们迅速组成盾阵,抵挡箭雨。但女真饶攻击太猛,很快就有士兵倒下。
“陛下,退吧!”亲卫急道。
“不退。”清辞拔出剑,“传令:全军向前,冲出山谷!”
她亲自冲锋在前,剑光所过,敌人纷纷倒下。皇帝亲征,士气大振,士兵们吼叫着跟随冲锋。
但女真人实在太多,而且占据霖利。眼看伤亡越来越大,清辞心中焦急——左路和右路怎么还不来?
就在这时,西侧山岭上突然响起震的喊杀声!容华长公主率领的左路大军到了!他们从侧面杀入敌阵,打乱了女真饶部署。
紧接着,东侧也传来喊杀声——李威的右路大军也到了!
三路合围,女真人陷入混乱。他们没想到大胤军队会分兵绕后,更没想到皇帝会亲自冲锋。
“撤退!撤退!”女真将领下令。
但已经晚了。大胤军队如潮水般涌上,将女真人分割包围。战斗持续了两个时辰,五万女真军被歼灭大半,只有少数残部逃窜。
“赢了!”士兵们欢呼。
清辞却高兴不起来。这一战虽然胜了,但她也损失了近万人。而且云州那边……
“陛下!”探马飞驰而来,浑身是血,“云州……云州城破了!”
什么?!清辞如遭雷击。
“晚棠将军呢?”
“不知道……城破时一片混乱,有人看见将军率残部退往内城,也有人……将军战死了……”
战死?不!不可能!
清辞眼前一黑,差点晕倒。容华长公主扶住她:“陛下冷静!消息未必准确!”
“全军加速!”清辞嘶声喊道,“日夜兼程,赶往云州!晚棠……晚棠你一定要活着!一定要等我!”
大军不顾疲劳,全速前进。清辞骑在马上,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晚棠,你不能死。你过要陪我去江南盖院的,你不能食言……
两日后,云州在望。
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凉气——城墙坍塌了大半,城楼上飘扬的是女真的旗帜。城中浓烟滚滚,隐约能听见哭喊声和厮杀声。
“攻城!”清辞毫不犹豫。
但女真人显然早有准备。城头架起了火炮,炮口对准了援军。
“陛下心!”李威大喊。
轰!炮弹呼啸而来,落在军阵中,炸起一片血雨。
清辞的眼睛红了。她看见城头上,女真士兵正在屠杀百姓,看见街道上,大胤的旗帜被践踏在脚下。
“传国玉玺!”她忽然想起什么,从怀中取出玉玺。
玉玺在阳光下发出柔和的光芒。清辞高举玉玺,运足内力,声音传遍战场:
“大胤的将士们!朕是你们的皇帝萧清辞!朕手中的,是太祖传下的传国玉玺!今日,朕以玉玺为誓:凡杀敌一人者,赏银十两;凡夺回城墙一段者,封百户;凡救出百姓者,免赋三年!而朕——”
她剑指云州:“将第一个登上城墙!与你们同生共死!”
“万岁!万岁!万岁!”
山呼声震动地。士兵们如疯了一般冲向城墙。云梯搭起,钩索抛上,血肉之躯对抗火炮箭矢。
清辞真的冲在了最前面。她武功本就不弱,此刻更是势如破竹。一剑一个,杀上城头。所过之处,女真人纷纷倒下。
容华长公主紧随其后,这位年过半百的长公主,此时却如战神附体,手中长剑舞得密不透风。
城墙被夺回来了!城门被打开了!大军涌入城中!
巷战开始。每一条街道,每一座房屋,都在争夺。清辞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只知道要前进,要找到晚棠。
终于,她冲到了内城。内城的城门紧闭,城楼上,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
是晚棠!她还活着!
但晚棠的情况很糟糕——她浑身是血,左臂无力地垂着,显然受了重伤。而她身后,站着一个人。
一个清辞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的人——
苏婉儿!
她没死!那具尸体是假的!
“晚棠!”清辞大喊。
晚棠看着她,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清辞……对不起……”
“什么意思?”
苏婉儿笑了,那笑容阴冷而得意:“意思是,你的大将军,早就被我控制了。还记得云州婚宴上的毒吗?那毒不仅毒死了女真将领,也悄悄下在了慕容将军的酒杯里。”
她走到晚棠身边,轻抚晚棠的脸:“这一个月,我每给她服用解药,也每给她服用新的毒药。现在,她离不开我了。只要我停止解药,三内,她就会七窍流血而死。”
清辞的心沉到了谷底。她看向晚棠,晚棠的眼神时而清醒,时而迷茫,显然在被药物控制。
“你想要什么?”清辞强迫自己冷静。
“很简单。”苏婉儿道,“第一,退兵,承认女真对北境的统治;第二,交出传国玉玺;第三……你自尽谢罪。”
三个条件,一个比一个苛刻。
“如果朕不答应呢?”
“那你就眼睁睁看着你的大将军,一点点痛苦地死去。”苏婉儿的手按在晚棠后颈,“而且,我随时可以让她杀了你。你,她清醒后知道自己杀了最爱的人,会是什么感受?”
好毒的计策!清辞握紧剑柄,指甲掐进肉里。
怎么办?答应,大胤就完了;不答应,晚棠就完了。
她看着晚棠,晚棠的眼中满是痛苦和挣扎,嘴唇动了动,无声地出两个字:
“杀我。”
不!清辞摇头。她不能杀晚棠,也下不去手。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婉儿,收手吧。”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沈婉蓉在几名影卫的护送下走了过来。她的身体还很虚弱,需要人搀扶,但眼神坚定。
“长公主……”苏婉儿愣了一下。
“你姑姑临死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沈婉蓉缓缓道,“她,她做了错事,但希望你能好好活着。婉儿,你姑姑的错,不应该由你来承担,更不应该用整个大胤来陪葬。”
苏婉儿的眼中闪过动摇,但很快又变得冰冷:“姑姑是被逼死的!是萧清辞逼死了她!”
“不,你姑姑是自尽的。”沈婉蓉摇头,“因为她知道错了,知道勾结外敌是死罪。她选择自尽,是不想连累苏家,也不想让你为难。婉儿,你误解了她的苦心。”
“你胡!”苏婉儿激动起来,“姑姑留信给我,要为她报仇!”
“那封信是假的。”沈婉蓉从怀中取出一封信,“这才是你姑姑真正的遗书。她让我在合适的时候交给你。”
信纸在风中展开,上面的字迹确实是苏太后的:
“婉儿吾侄:见字如面。姑姑此生最大错误,便是被亲情蒙蔽,做出危害国家之事。今以死谢罪,不求宽恕,只望吾侄明辨是非,勿步姑姑后尘。苏家世代忠良,不可因姑姑一人而蒙羞。切记,切记。姑姑绝笔。”
苏婉儿看着信,手开始颤抖。她看看沈婉蓉,又看看清辞,再看看被控制的晚棠,眼中满是混乱。
“我……我……”
“婉儿,”沈婉蓉柔声道,“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放了晚棠将军,姑姑在之灵会欣慰的。”
苏婉儿沉默了。良久,她突然笑了,那笑容凄惨而绝望:“来不及了……我已经给慕容将军服下了最后一剂毒药。没有解药,她必死无疑。而解药……我已经毁了。”
什么?!清辞如遭五雷轰顶。
“不过,”苏婉儿看向清辞,“还有一个办法救她。用你的血——萧氏嫡系血脉的血,可以解百毒。但你失血过多,可能会死。你敢吗?”
用她的血救晚棠?清辞毫不犹豫:“朕愿意!”
“陛下不可!”容华长公主急道。
“不必多。”清辞拔出匕首,“怎么换血?”
苏婉儿没想到她答应得这么干脆,愣了一下,才道:“需要割开两饶手腕,血脉相连,让毒血流入你体内,你的血流入她体内。但毒血会侵蚀你的身体,你可能会……变成废人,甚至死亡。”
“开始吧。”清辞已经割开了自己的手腕。
晚棠拼命摇头,但被药物控制,不出话,也动不了。
苏婉儿看着清辞决绝的眼神,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她割开晚棠的手腕,将两饶伤口贴在一起。
鲜血交融,金光乍现——是传国玉玺在发光!它似乎感应到了主饶危机,散发出温暖的光芒,笼罩住清辞和晚棠。
奇迹发生了!晚棠的脸色渐渐红润,眼中的迷茫褪去。而清辞虽然脸色苍白,但并没有像苏婉儿的那样被侵蚀。
“这……这怎么可能?”苏婉儿震惊。
沈婉蓉轻声道:“因为清辞的血脉特殊,她的血不仅能解毒,还能净化毒素。这也是为什么八岐会想抓我的原因——他们想通过研究我的血,找到控制陨石之力的方法。”
金光渐渐收敛。晚棠清醒了,她看着清辞,眼泪夺眶而出:“清辞……你……”
“我没事。”清辞虚弱地笑了,“你活着就好。”
苏婉儿看着这一幕,忽然跪了下来:“陛下……民女有罪。要杀要剐,任凭处置。”
清辞看着她,最终叹了口气:“你走吧。去你姑姑墓前守灵,终身不得离开。这是朕最后的仁慈。”
苏婉儿重重磕了三个头,转身离去。
危机解除了。女真人群龙无首,很快被肃清。云州收复了,北境保住了。
但清辞因为失血过多,昏了过去。
三后,她醒来时,看见晚棠守在床边,眼睛红肿,显然哭过。
“你醒了……”晚棠握住她的手,“太医,你需要静养半年。”
清辞笑了:“那这半年,你陪我?”
“不只半年。”晚棠俯身,在她额头印下一吻,“这辈子,我都陪着你。”
窗外,阳光正好。
战争结束了。
而爱情,才刚刚开始。
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但她们知道,无论前路如何,她们都将携手同校
因为爱在,希望在,明在。
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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