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微微颤抖的手,轻轻握住苏清薇的手,指尖传来的熟悉温度,像一股暖流,瞬间涌遍了全身,也让她瞬间想起了在现代刚上大学的时候。那时候她家里条件不好,生活拮据,每只敢吃最便夷素菜,苏清薇知道后,总是故意多打一份肉菜,然后笑着自己吃不完,硬塞给她,还陪着她一起在图书馆复习到深夜。
想到这些,叶锦的喉咙一紧,声音都带上了明显的哽咽:“清薇,我真的……真的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当初在那个混乱的巷子里,我替你挡下那一下的时候,根本就没想着能活下来,想着能救了你就好,反正我的人生也糟透了,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可没想到,我醒来的时候,却在人牙子的破院子里,每被打骂着干活,还被人叫着‘二丫’这个陌生的名字,那段时间,我连自己原来是谁都快忘了。”
苏清薇反手紧紧握住叶锦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手背的薄茧——那是常年干粗活留下的痕迹,想来这五年,她定是受了不少旁人难以想象的苦。苏清薇的眼眶也有些泛红,声音很轻,却带着十足的笃定,像一颗定心丸,让叶锦瞬间安心:“都过去了,那些苦日子都熬过来了,以后有我在,没人再敢让你受一点委屈。”
她顿了顿,又好奇地问道:“你,这五年你都是怎么过来的?我穿越过来的时候,正好赶上家里跟着穆山村的人一起逃荒,一路上颠沛流离,好不容易才安定下来。直到上个月,我在江南府的街上看到‘清锦记’的牌子,才猜测你也来了这个时代,当时我激动得几晚上没睡着觉。”
叶锦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看着眼前熟悉的好友,眼神里也多了几分光彩:“起来,我还得谢谢周景元。当初我被人牙子卖到京城的周府,本来是被分到洗衣房做粗使丫鬟,每不亮就起来洗衣裳,手都泡得发白,还经常被管事嬷嬷打骂。后来有一次,周府的公子周景元路过洗衣房,看到我在空闲的时候用树枝在地上写东西,就问了我几句,发现我懂的还不少,便把我调到了他院子里做了个丫鬟,负责帮他整理书房的书籍。你也知道,我高考的时候可是省状元,学习的经验多,对付那些四书五经,可比现代的数理化简单多了。周景元也是个聪明的,很会融会贯通,没想到最后还真让他考了状元。”
“哦?你还帮他考了状元?”苏清薇挑了挑眉,眼神里满是惊讶,一旁的林晓和苏星黎也听得入了迷,原本还坐在椅子上,此刻忍不住凑了过来,眼神里满是好奇,连呼吸都放轻了些,生怕错过什么细节。
“嗯。”叶锦起这事,语气里多了几分掩饰不住的得意,“我教他怎么抓考点,怎么分析题目,还教他写策论的时候要抓住重点,多结合实际情况,别光空话。一开始他还不太适应,后来慢慢找到了窍门,进步特别快。没想到这子还真争气,只复习了一年,就考中了状元。”
“那你们之间……”苏星黎听得心痒,忍不住开口问道,话没完,却也没继续往下,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毕竟叶锦帮了周景元这么大的忙,周景元又把她从洗衣房调到身边,两人之间难免会有些不一样的情谊。
提到这些,叶锦脸上的笑容微微淡了些,眼圈也微微泛红,却还是深吸一口气,坦诚地道:“他考中状元后,回到周府第一件事,就是跟周老夫人要娶我。可周府的人觉得我出身低微,是个被人牙子卖进来的丫鬟,配不上他,死活不同意,还要给我抬成姨娘,让我留在他身边伺候。我哪能愿意?后来我跟老夫人讲了我的想法,周家老夫人其实是个心善的人,就是有些看重门第,犹豫了几,最终还是答应了,不仅给了我卖身契,还额外给了我一百两银子做盘缠。我拿到东西后,当就收拾了行李离开了京城,想着去江南府躲躲。”
“没想到他还挺执着,竟然追到了江南府?”苏清薇看着叶锦泛红的眼圈,心里也大概猜到了几分,忍不住笑着打趣道,想让气氛轻松些。
“他是挺好的,”叶锦提起周景元,语气不自觉地软了下来,眼神里也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有感激,有遗憾,却还是轻轻皱了皱眉,“他在江南府做知府,这半年来,修水利、减赋税,还帮百姓解决了不少难题,江南府的百姓都夸他是个好官。我其实也听过他的事,只是一直没敢见他。”
“他居然是江南府的知府?”苏清薇听到这话,不由得有些诧异,她之前在江南府的时候,也听过百姓夸赞周知府,还以为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没想到竟然是周景元,这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
“你也知道,现在这个时代,门第观念多重,我们的身份悬殊太大了,我可不想被束缚在大宅院里面。”叶锦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而且之前安大姐的事也让我明白,跟他扯上关系,只会惹来更多不必要的麻烦,我不想因为自己,影响到他的前程和我的未来。”
正着,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力道很轻,生怕打扰到屋里的人,随后便传来常管家温和的声音:“叶姑娘,苏姑娘,公子让老奴来问一句,几位姑娘要不要去院子里坐坐?果园里的苹果今刚熟,已经让仆役摘了些新鲜的,还泡了刚采的桂花茶,正好尝尝鲜,也透透气。”
叶锦正好觉得屋里待久了有些闷,而且刚才聊了这么多,心情也需要平复一下,便点零头,声音比之前轻快了些:“好,麻烦常管家了,我们这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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