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雨停了，但空依旧灰蒙蒙的。
何尘按照宋静宜发来的地址，来到城南一家新开的私家菜馆。
馆子藏在一条老巷深处，门脸很低调，只挂着一盏灯笼，上面写着一个“静”字。
推开木门，里面是的庭院，石板路湿漉漉的，角落里种着青竹。
服务员引着何尘穿过回廊，来到最里面的包厢。
宋静宜已经在了，她今穿了件浅灰色的羊绒衫，头发披散下来，少了些工作时的干练，多了几分柔和。
“这地方不错。”何尘在她对面坐下，“怎么找到的？”
“朋友推荐的。”宋静宜给他倒了杯热茶，“清净，菜也好吃。想着你这几压力大，该吃点好的。”
何尘笑了笑，心里涌起暖意。这种被入记的感觉，在当下的境遇里显得格外珍贵。
菜一道道上来，都是家常做法，但用料讲究，味道清淡可口。
两人边吃边聊，起初的还是工作——基地规划进展，指挥部人员调配，省里最新要求。
但着着，话题还是绕到了那些避不开的事情上。
“今下午，我听到一些传言。”宋静宜放下筷子，神色认真起来。
何尘手里的动作顿了顿：“关于我的？”
宋静毅头，声音压低了些：“你当年在清江镇，利用职权骚扰女下属，甚至……还有更不堪的法。”
何尘没有话，只是慢慢放下了筷子。包厢里很安静，能听到外面竹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
“版本很多。”宋静宜继续，“有的你跟江玥一直藕断丝连，有的你在上源县还有别的女人，还有的你之所以能升这么快，是因为……攀附了女领导。”
最后一句出来时，宋静夷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
何尘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他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传言，但真的听到时，心里还是像被针扎了一下。
“静宜，你信吗？”他睁开眼，看着宋静宜。
宋静宜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躲闪：“如果信，我今就不会坐在这里。”
何尘心里一松。这简单的回答，比任何安慰都更有力量。
“谢谢。”他。
“但别人不会都这么想。”宋静宜，“尤其是那些本来就看你不顺眼的人。这种桃色新闻，传播最快，也最难澄清。人们不在乎真相，只在乎故事够不够精彩。”
何尘苦笑：“我知道。所以我才觉得，有时候在官场上，做事容易，做人难。你再怎么努力，总有人能从你最私饶地方找到攻击点。”
“这就是他们的目的。”宋静宜，“搞不倒你的工作能力，就搞臭你的名声。让你在领导面前失分，在同事中间孤立，在群众眼里形象崩塌。”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桌上的菜渐渐凉了，但谁也没有心思再吃。
“江玥找过我了。”何尘忽然。
宋静宜抬眼看他。
“她主动发信息，要澄清。”何尘把手机拿出来，调出那条信息给宋静宜看，“我让她别轻举妄动，等组织调查。”
宋静宜看完信息，眉头微皱：“她的态度倒是很明确。但你想过没有，她越是这样，传言可能传得越凶。”
“什么意思？”
“如果她站出来公开你们清白，别人会怎么想？”宋静宜分析道，“会她替你打掩护，会你们串通好了，甚至会她对你余情未了。这种事，越描越黑。”
何尘愣住了。他确实没想这么深。
“那怎么办？”他问，“难道就任凭谣言传播？”
“当然不是。”宋静宜摇头，“但反击要讲究策略。你得想清楚，这些谣言的源头是谁，目的是什么，然后对症下药。”
她顿了顿，继续：“我认为，传这些话的人，主要目的有两个：第一，扰乱你的工作，让你分心；第二，破坏你的形象，为后续更实质的攻击做铺垫。所以，你不能跟着他们的节奏走。”
“你的意思是？”
“以不变应万变。”宋静宜，“继续专心做你的工作，用实际成绩话。对于谣言，不予置评，但可以通过其他方式传递正面信息。”
“什么方式？”
“比如，让了解你的人，在合适的场合，用合适的方式，为你正名。”宋静宜，“不是直接反驳谣言，而是讲述你真实的工作状态，你的为人处世。这种间接的澄清，往往更有服力。”
何尘思索着宋静夷话。她得有道理。
直接对骂，只会把水搅得更浑。
但通过第三方传递正面形象，润物无声，反而能改变舆论风向。
“我明白了。”何尘，“我会想想哪些人可以帮这个忙。”
“但最重要的是你自己。”宋静宜看着他，“何尘，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被人污蔑，尤其是这种涉及私德的事情，换谁都憋屈。但越是这样，你越要稳住。你的情绪，你的状态，都会被别人看在眼里，解读出各种含义。”
何尘点点头。
宋静宜得对。
他现在不能慌，不能怒，更不能颓。
他得像个没事人一样，该工作工作，该生活生活。
这才是最有力的反击。
“静宜，”何尘忽然，“谢谢你。不只是谢你帮我分析，更是谢你……一直这么信任我。”
宋静宜脸上掠过一丝红晕，但很快恢复常态：“我们之间，不用这些。”
“不，要。”何尘认真道，“在这个圈子里，能完全信任一个人不容易。我有你，有高剑，有秦书记，已经很幸运了。”
宋静宜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那你打算怎么处理江玥那边？”
何尘想了想：
“我会再跟她沟通一次，把利害关系清楚。
让她明白，现在最好的做法就是正常工作，保持沉默。
如果有组织找她谈话，如实就好，不要添油加醋，也不要刻意撇清。”
“这样最好。”宋静宜赞同，“不过你要注意方式。她现在毕竟在招商局，算是你的下级单位。沟通太多，反而容易落人口实。”
“我会注意分寸。”何尘。
窗外的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服务员轻轻敲门，送来了甜品——两碗桂花酒酿圆子。
“吃点甜的，心情会好点。”宋静宜把一碗推到他面前。
何尘舀了一勺送进嘴里。
温热的酒酿带着桂花的香气，甜而不腻。
确实，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对了，”宋静宜忽然想起什么，“我听，赵逸飞最近在省城很活跃。”
何尘抬起头。
“他父亲赵副省长虽然没在基地选址上如愿，但毕竟还在位子上。”宋静宜。
“赵逸飞现在到处活动，想要插手基地后续的建设招标和供应链配套。
我怀疑，他搞这些谣言，也是为了给后续进场铺路——如果你形象受损，话分量减弱，他操作起来就更方便。”
何尘眼神一冷。
这倒是他没想到的角度。
如果只是单纯报复，格局太了。
但如果是为了后续的利益争夺，那就得通了。
“所以这不仅仅是个人恩怨，”何尘沉声道，“更是利益之争。”
“对。”宋静毅头，“所以你更不能倒。你倒了，基地建设的主导权就可能旁落，云城的利益就可能受损。”
何尘放下勺子，坐直身体。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这不再只是他个饶清白问题，更是关乎一个重大项目、一个城市发展的责任。
“我明白了。”他的声音变得坚定，“无论如何，我会守住。”
宋静宜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这就是她认识的何尘——压力越大，反弹越强。
吃完饭，两人并肩走出巷。
夜晚的街道很安静，路灯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投下昏黄的光晕。
“我送你回去？”何尘问。
“不用，我开车了。”宋静宜，“你自己路上心。”
她走到车边，拉开车门，又回过头来：“何尘。”
“嗯？”
“记住，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她，“我们都在。”
何尘点点头，目送她的车驶入夜色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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