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泽看着她哭得通红的眼睛和鼻尖,听着她破碎的话语,胸口那处坚硬的地方似乎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
初为人母,她应该害怕极了。
他没再追问,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转而将她整个人轻轻揽进了怀里。
他没再追问,捏着她下巴的手松开,转而绕过她的后背,将她整个人轻轻却坚定地揽进了怀里。
苏晚僵在他胸前,熟悉的清冽气息混合着淡淡的烟草味和雨水的潮气将她包围。
这个拥抱算不上温暖,甚至带着夜雨的微凉,却奇异地有一种坚实的、让人想要依靠的力量。
她终于不再强撑,脸埋在他质地精良却微湿的西装前襟,放任自己哭出了压抑许久的恐惧和委屈,肩膀微微耸动。
陆承泽没有话,只是手臂收紧,将她更稳地圈住,另一只手在她背后一下一下,有些生疏却足够耐心地轻拍着。
他的下颌抵着她的发顶,目光放空地望着病房雪白的墙壁,脸上没什么表情,
唯有微微抿紧的唇线,泄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
等到苏晚的哭声渐渐变成声的、断断续续的抽泣,情绪稍微平复,
他才缓缓松开手臂,但依旧保持着很近的距离。
他再次抬手,用指腹抹去她脸颊上残留的泪痕,动作比刚才轻柔了许多。
然后,他的视线重新落回她伤痕累累的嘴唇上。
“现在,”他的声音低沉了些,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喑哑,目光锁住她湿漉漉的眼睛,
“可以告诉我了吗?”他顿了顿,语气里是肯定的推测,“自己咬的?”
苏晚被他看得有些无所适从,垂下眼帘,避开他过于直接的注视,
轻轻“嗯”了一声,算是承认。
陆承泽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极短促地、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地,低笑了一声。
那笑声里听不出什么愉悦,更像是一种无奈的喟叹。
“下次害怕,可以咬别的。”他的语气平淡,像在陈述一个事实,“或者,打电话给我。”
然后,在苏晚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他低下头,温热的气息瞬间逼近。
一个极其轻柔的、近乎羽毛拂过的吻,落在了她破损的唇上,准确地印在那道最明显的咬痕旁边。
一触即分。
苏晚瞬间瞪大了眼睛,像是受惊的鹿,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红肿的眼睛里写
满了难以置信和控诉,仿佛在质问:你怎么可以……亲我……?!
陆承泽看着她这副反应,挑了挑眉,眼神里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深意。
他没有退开,反而一直看着她,那目光带着一种专注的探究,让她浑身不自在,脸颊也不可抑制地开始发烫。
她终于扛不住,率先移开了视线。
陆承泽没再逗她,收回了那迫饶视线,转身看向病床上的安安,语气恢复了平日的冷静:
“医生具体怎么?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苏晚定了定神,努力忽略唇上残留的、若有似无的奇异触感,把护士交代的注意事项——
体温监测频率、用药时间、观察重点、饮食禁忌等,尽可能清晰完整地复述了一遍。
陆承泽听得很认真,偶尔在她停顿或表述模糊时追问一句细节。
等她完,他点零头,表示了解。
他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安安,又看了看苏晚明显带着倦意的脸和湿漉漉的头发,
开口道:“今晚我在这里守着安安,你去里面卫生间洗个热水澡,然后到陪护床上休息。”
他指的是病房里那张窄的折叠陪护床。
“不行!”苏晚几乎是立刻反对,声音因为急切而有些拔高,随即又压低了,
“我……我也要在这里陪着安安。我不累。”
陆承泽看着她红肿却倔强的眼睛,还有那微微抿起的、带着伤痕的嘴唇,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
他沉默了几秒,没有坚持刚才的安排,而是退了一步,语气听不出情绪:
“好。那今晚一起。”
他脱下被雨水打湿的西装外套,随手搭在椅背上,里面是普通的白衬衫,他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卷起袖子,露出结实的臂。
然后他走到病床边,再次仔细确认了安安的情况,调整了一下点滴管的位置,动作自然而流畅,仿佛这样的场景对他而言并不陌生。
苏晚看着他一系列的动作,有些恍惚。
这个平日里高高在上、仿佛永远运筹帷幄的男人,此刻在病房昏黄的灯光下,
却展现出一种截然不同的、带着生活气息的细致和……某种难以言喻的人夫腑…
“你也去收拾一下。”
陆承泽没有回头,背对着她,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头发还是湿的,去吹干。”
苏晚这才想起自己也是一身狼狈。
她低低应了一声,拿起洗漱包,走进了卫生间。
温热的水流冲走了一身的疲惫和寒意,也让她混沌的头脑清醒了不少。
看着镜中眼睛红肿、嘴唇破损的自己,她轻轻叹了口气。
今发生了太多事,情绪的剧烈起伏耗尽了她的心力。
温热的水流冲刷过肌肤,带走了积攒一的疲惫、寒意和黏腻的冷汗。
浴室里氤氲的水汽模糊了镜面,也让苏晚紧绷到极致的神经得到了一丝短暂的舒缓。
趁着苏晚洗澡的时候,林凡赶过来根据老板的吩咐准备了一些生活用品,还有两套衣服送过来。
林凡看了下老板的儿子,心想,老板儿子真可爱,只不过现在就是一可怜,慰问了几句之后,然后向老板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她快速洗好,用毛巾擦干身体时,才意识到一个尴尬的问题:
她刚才进来得匆忙,只拿了洗漱包,根本没带换洗的干净衣物。(况且本来就没有)
身上这套在雨中奔波、又被医院各种气味浸染过的衣服,实在不愿再穿回去。
正当她裹着浴巾,对着那堆湿衣服发愁时,浴室外传来了几下克制的敲门声,
紧接着是陆承泽低沉的声音,隔着门板,听起来有些模糊:“苏晚。”
苏晚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抓紧了胸前的浴巾:“……嗯?”
“你的衣服别穿了。”陆承泽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刚才让林凡送了些换洗的过来,我放在门口了,一会儿你自己拿进去。”
苏晚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心里划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
“好,知道了。”她应了一声,屏息听着门外的动静。
轻微的衣物摩擦声和塑料袋的窸窣响过后,脚步声渐渐远离。
苏晚又等了几秒,才心翼翼地拧开浴室门锁,将门拉开一条仅容手臂通过的缝隙。
果然,门边椅子上整齐地叠放着一套浅灰色的女式家居服,质地柔软,看起来就很舒适,旁边还有一个干净的纸袋。
她飞快地伸出手臂,将衣物和纸袋一起捞了进来,迅速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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