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开衣服,休闲服没什么问题,都是均码的。
只是………苏晚比划了一下,心里有点打鼓。
自从生了安安,她的身材……尤其是上围,确实比从前丰满了不少,平时的内衣都换了大一号。
她试着穿上。果然,有些紧绷,尤其是胸口的位置,布料被撑得微微发胀,勾勒出过于清晰的曲线,裤子倒是合身。
苏晚对着镜子看了看,脸颊有些发热。
但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总比穿湿衣服或者脏衣服强。
她将换下的湿衣物塞进纸袋,整理了一下略显局促的上衣领口,深吸一口气,拉开了浴室门。
她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安安,这点的不自在,很快就被对孩子的牵挂压了下去。
病房里,陆承泽正背对着浴室方向,站在安安的病床边,微微俯身,似乎在仔细观察监护仪上的数据。
听到开门声,他直起身,转了过来。
他的目光自然地落在她身上,从还带着半湿半干湿的头发,到洗去泪痕后依旧有些苍白却干净了许多的脸庞,
然后……滑过她身上那套明显不太合身、尤其显得上身紧绷的家居服。
他的视线在那过于贴合的布料上停留了不到半秒,眼神几不可察地暗了暗,
随即不动声色地移开,面上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只是极其平淡地问:“洗好了?”
“嗯。”
苏晚点点头,有些不自在地拉了拉上衣下摆,快步走到安安床边,注意力立刻被孩子吸引过去,
“安安怎么样?有没有醒过?”
“中间哼唧了两声,摸了摸额头,没醒,睡得还算平稳。”
陆承泽回答,目光也重新落回孩子身上,语气恢复了冷静专业,
“体温37度6,比之前又降了一点。”
苏晚俯身,用自己的额头轻轻贴上安安的,感受到那确实趋于正常的温度,一直悬着的心才又踏实了一分。
她仔细地给孩子掖了掖被角,又检查了一下留置针周围的皮肤。
陆承泽看着她一系列轻柔却熟练的动作,眼神深处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
弯腰拿起林凡送来的新的白衬衫西装裤,
“我去换一下。”他简短地了一句,拿起衣服,径直走进了浴室。
苏晚这才有空隙打量了一下病房。
角落里多了两个全新的行李箱,一大一,应该是林凡带来的。
床头柜上摆着几瓶矿泉水和一些看起来像是营养品的东西。
浴室里传来隐约的水声,很快停下。
没过多久,陆承泽换了衣服出来。普通的白色衬衫削弱了他平日里西装革履时的冷峻和距离感,
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居家的随意,只是那挺直的背脊和周身不容忽视的气场依旧存在。
苏晚闻声只是飞快地抬眼瞥了一下,视线便像被磁石吸回一般,重新牢牢锁在病床上那个的人儿身上。
安安睡得并不安稳,呼吸声有些重,眉头时不时因为难受而紧紧皱起,发出细微的、像动物般的哼唧声。
这声音像细针一样,扎在苏晚的心尖上。
就在几个时前,这个家伙还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咿咿呀呀地试图“话”,
挥舞着胖手想去抓她的头发,活泼得让人头疼。
可现在,他却像一朵被暴雨打蔫聊花,静静地躺在白色的病床上,
脸色是不健康的苍白,只有在不舒服时才会发出微弱而可怜的哼唧声,
长长的睫毛偶尔颤动一下,都揪得苏晚的心跟着一抽一抽地疼。
自责如同冰冷的潮水,又一次无声地淹没了她。
鼻尖一酸,视线迅速模糊。
她怎么会这么没用? 连自己的孩子都照顾不好。怎么会让他淋到雨?怎么会那么粗心,连他发烧了都没能第一时间发现?
每一个“如果”都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她的心脏。
她强忍着泪意,手忙脚乱地拿起医生开的、需要冲剂服用的药水。
心翼翼地用热水冲开,自己先尝了一点点试温度,确定不烫了,才拿起专用的量杯和滴管。
“安安,乖,我们喝点药药,喝了就不难受了……”
她的声音轻柔得发颤,一手轻轻托起孩子的脑袋,另一只手拿着滴管,将药水凑近安安的唇边。
可是,生病的宝宝对陌生的药味异常抗拒。
安安的嘴巴紧紧闭着,甚至在药水沾到嘴唇时,本能地扭开头,眉头痛苦地皱起,
含糊地哼了一声,刚刚喂进去的一点点药水,连同一点口水,全都吐了出来,沾湿了嘴角和下巴。
“哎呀……”苏晚一下子慌了神,连忙放下药杯,手忙脚乱地抽纸巾去擦,动作却又急又轻,生怕弄疼了孩子。
看着安安因为不适而更显脆弱的脸,看着自己失败的“投喂”,
那股无能为力的挫败感和心疼瞬间冲垮了本就脆弱的防线,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砸在白色的床单上,晕开一片深色的湿痕。
她觉得自己笨拙极了,失败极了。
就在这时,一道阴影笼罩过来。
陆承泽不知何时已走到床边。
他没有话,只是先抽了几张干净的纸巾,一手轻轻扶稳苏晚微微颤抖的肩膀,
另一只手用纸巾,极其轻柔地、仔细地擦去她脸上肆意的泪水。
他的动作带着一种与他平日冷硬形象不符的耐心,指尖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纸巾,短暂地熨贴了她冰凉的皮肤。
“别哭了。”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稳定力量,“我来。”
他没有责备她的笨拙,也没有多什么安慰的空话,只是平静地接过了这个“难题”。
他从苏晚手中接过那杯药水,看了看,又看了看旁边护士留下的喂药明。
然后,他弯腰,将安安连同薄被一起,稳稳地抱了起来,让孩子以一个更舒适、略倾斜的姿势靠在自己坚实的臂弯里。
他的动作明显比苏晚熟练稳健得多,尽管也透着心。
他先用手指蘸了一点点温水,轻轻润湿安安干燥的嘴唇。
也许是换了更舒服的姿势,也许是父亲臂弯带来的奇异安定感,安安抗拒的哼唧声稍微了一些。
陆承泽这才拿起滴管,吸取了少量药水。
他没有急着往孩子嘴里送,而是先滴了一滴在自己的手背上试了试温度和流速。
然后,他极有耐心地等待着,等到安安因为呼吸微微张开嘴的瞬间,
眼疾手快地将滴管尖端轻轻探入嘴角内侧,缓慢而稳定地推入药水。
安安似乎又想反抗,但陆承泽另一只手极其轻柔地固定着他的下巴,同时嘴里发出低沉而平缓的“嗯——”声,像是一种安抚的韵律。
药水顺利地被喂了进去,虽然家伙还是皱着脸表示不满,但至少没有吐出来。
只有极少一点从嘴角溢出。
陆承泽立刻用柔软的纱布巾擦干净,动作利落。
整个过程不过十几秒,却完成得干脆漂亮。
喂完药,陆承泽并没有立刻放下孩子,而是保持着抱姿,轻轻拍抚着安安的后背,
直到确认药水咽下去了,孩子也慢慢平静下来,才又心翼翼地将他在床上安置好。
这一夜,就在这样时而紧张、时而平稳的节奏中缓缓流淌。
喂药、定时测量体温、用温水擦拭身体降温、更换被汗浸湿的衣服和尿布……
苏晚从最初的笨拙慌乱,到后来慢慢镇定下来,学着陆承泽的样子,两人之间形成了一种无声的默契。
她负责轻柔的安抚和细致的观察,他负责需要更多力道和技巧的操作。
终于安安的体温终于稳定在了37度,家伙沉沉地睡着,脸色恢复了少许红润,眉头也舒展开来。
陆承泽和苏晚相视一笑,他们一起挤在陪护床上再也控制不住睡意沉沉的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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