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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灵玉髓中蕴含的浩瀚纯净灵机,如同九银河倒灌,无孔不入地冲刷着墨渊的四肢百骸、经脉穴窍、乃至神魂识海最深处。
那股清凉纯粹的力量,与混沌之力的原始暴烈、诅咒印记的阴毒污秽,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与激烈冲突。
净化过程远非一帆风顺。净灵之力虽能涤荡污秽,但其本身的“纯粹”特性,与墨渊已初步交融的“混沌”本质,也产生了某种微妙的排斥。混沌星云本能地抗拒着这种试图将其“提纯”、“归一”的外力,而净灵之力则执着地要扫清一前杂质”——包括混沌星云中那些尚未被墨渊完全掌控的、较为狂暴无序的部分。
这使得墨渊体内如同一个三股力量激烈交锋的战场:净灵之力如同正义之师,正面冲击着盘踞眉心的诅咒堡垒;混沌星云如同桀骜的本土势力,既要抵抗净灵之力的“入侵”,又要分心压制诅咒的反扑;而那银黑血印则如同最恶毒的寄生虫,在净灵之力的灼烧下疯狂挣扎、反噬,不断释放出更深的恶念与扭曲法则,试图污染、同化靠近的净灵之力,甚至引动墨渊自身的负面情绪与记忆来对抗净化。
痛苦,已不足以形容墨渊此刻的感受。他的意识仿佛被撕扯成了三份,一份在引导、容纳净灵之力,一份在竭力安抚、控制躁动的混沌星云,还有一份必须死死守住灵台最后一点清明,抵抗诅咒印记中传来的无尽疯狂呓语与恶毒诱惑。
他的身体表面,灰蒙的混沌道光、碧绿的净灵辉光、银黑的诅咒邪光交替闪烁、激烈碰撞,皮肤下血管贲张,时而鼓起时而凹陷,仿佛有无数细的虫子在下面钻校七窍中渗出的不再是鲜血,而是混合了灰色光点、碧绿灵液与丝丝黑气的诡异液体。
“墨渊!”青萝看得心焦如焚,她能清晰感受到墨渊体内那恐怖的能量乱流与神魂层面的剧烈动荡。轮回之力虽然能一定程度上隔绝外界的噬念藤攻击,却难以直接介入他体内这种涉及本源法则的激烈冲突。她只能将轮回净化光环的功率催发到极致,尽可能为墨渊营造一个相对稳定、洁净的外部环境,并以自身道心为锚,通过那本源联系,不断向墨渊传递着宁静、坚定、守护的意念,帮他稳住最后的心神防线。
“坚持住……混沌包容万物,亦可容纳‘净化’……将净灵之力视作淬炼混沌、升华本源的‘磨刀石’而非‘清除剂’……”青萝的意念如同涓涓细流,在墨渊狂暴的意识海洋中响起。
“磨刀石……淬炼……”处于极度痛苦中的墨渊,捕捉到了这一丝清明的指引。他猛地一咬牙,不再试图强行调和或压制混沌与净灵的对立,而是引导着识海中那缓缓旋转的“太极道图”!
道图灰金二色流转,代表着混沌与轮回的初步交融与至高调和意境。此刻,墨渊以其为核心,将涌入的净灵之力,不再视为敌人,而是作为一种特殊的“秩序侧能量”,尝试着将其引入道图的运转体系之中!
这是一个极其大胆且冒险的尝试!等于是要在自身初成的“合道”根基上,强行加入第三种高层次力量!稍有不慎,便可能道图崩溃,万劫不复!
但墨渊已别无选择。诅咒的侵蚀在净灵之力冲击下虽然减弱,但根植太深,仅靠外力冲刷难以根除,必须从自身本源层面进行彻底的“净化”与“重构”。而混沌星云的抗拒,也意味着单靠净灵之力无法完美解决所有问题。
“太极道图”感应到了墨渊的意志,微微一滞,随即开始以一种更加玄奥的轨迹旋转起来。灰蒙蒙的混沌部分,主动分出丝丝缕缕的能量,尝试与靠近的净灵之力接触、试探。淡金色的轮回部分,则散发出柔和的调和与引导道韵,如同润滑剂与催化剂。
起初,排斥依旧剧烈,道图光芒明灭不定。但随着墨渊意志的极度凝聚与青萝轮回之力的外在辅助引导,奇迹开始发生。
净灵之力那纯粹的“净化”意韵,在与混沌之力接触后,并未被混沌的“无序”所吞噬或排斥,反而在轮回之力的调和下,开始转化为一种更加中正平和、却依旧具备强大净化效果的“秩序净化”能量!这种能量不再试图清除混沌的“无序”,而是开始“梳理”混沌星云中那些过于狂暴、混乱的部分,使其趋于一种更加稳定、更具可控性的“混沌有序”状态!
同时,这种被初步转化的“秩序净化”能量,在道图的运转下,也开始更加高效、更具针对性地冲刷向那诅咒印记!这一次,效果截然不同!印记的抵抗仿佛遇到列,消融速度明显加快!更重要的是,墨渊自身的混沌本源,在被净灵之力“梳理”后,对诅咒的同化性与抵抗力似乎也发生了变化,开始主动配合“秩序净化”能量,从内部瓦解、吞噬那些被剥离出来的诅咒碎片与扭曲法则!
这是一个相辅相成、彼此促进的过程!净灵之力帮助混沌升华,升华后的混沌之力更好地配合净化诅咒,而诅咒的削弱又反过来减轻了墨渊的负担,让他能更好地控制体内力量,进一步推动这一良性循环!
墨渊身上的光芒开始逐渐稳定,碧绿与灰蒙之色开始交融,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带着勃勃生机的青灰色,而那银黑邪光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收缩。他扭曲痛苦的面容逐渐平复,呼吸也变得悠长有力起来。
洞穴内,噬念藤母体的攻击也因为玉髓被触动、其守护的“核心”正在被“夺走”而变得更加疯狂绝望。无数藤蔓燃烧着念火,不顾一切地抽打、缠绕,那张由人脸虚影构成的巨网发出震耳欲聋的集体尖啸,音波几乎要实质化。
“顶住!墨渊友到了关键时刻!”云笈长老须发皆张,将数枚珍藏的破邪雷符同时激发,雷光炸裂,清空一片藤蔓。玄明与玉衡子也是手段尽出,丹药、法宝光芒交织,勉强抵挡。
摇光星盘急转,她忽然指向洞穴顶部一处不起眼的岩缝:“那里!是藤母体主根与地脉、念力核心的交汇点!攻击那里或许能重创它!”
青萝闻言,目光一凝。她一面维持着对墨渊的护持,一面分出一缕心神,轮回感知瞬间锁定了摇光所指之处。那里果然有一股极其隐晦、但异常庞大的混乱念力与地脉污浊之气在涌动,正是噬念藤的力量源泉之一。
“诸位前辈,助我!”青萝清喝一声,眉心道纹金光前所未有的炽烈,她双手结出一个复杂玄奥的印诀——并非攻击,而是“轮回·溯因”!
刹那间,一道凝练到极致的淡金色光束,无视了沿途层层叠叠的藤蔓与念力阻挡,仿佛循着因果之线,直接命中了那处岩缝核心!
“溯因”之术,并非直接杀伤,而是追溯力量源头,扰乱其存在根基,引动其内部矛盾与反噬!
被光束击中的岩缝猛地一颤!内部涌动的混乱念力与地脉污浊仿佛被投入巨石的死水,骤然沸腾、冲突起来!噬念藤母体发出一声凄厉到极点的惨嚎,整个洞穴的藤蔓都为之剧烈抽搐、萎缩,念火也黯淡下去,那张人脸巨网更是瞬间崩散大半,虚影溃灭!
趁此机会,云笈长老等饶攻击如同暴雨般倾泻在那岩缝处,将其彻底轰击得崩塌、湮灭!
噬念藤母体遭受重创,气息骤降,剩余的藤蔓也失去了大半活力,变得萎靡不振,攻击力度大减。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墨渊身上最后一丝银黑邪光也彻底熄灭、消散!眉心处,只余一个极其淡薄、几乎看不见的浅灰色点,那是诅咒被净化后残留的、最本源的一点“星殛”法则印记,虽已无害,却如胎记般难以彻底抹除,象征着这段劫难。
而他手中的净灵玉髓,也耗尽了大部分灵机,光芒黯淡下去,体积缩了一圈,但依旧温润碧绿,内蕴灵光。
墨渊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眸深处,灰蒙之色更加深邃内敛,却少了几分以往的狂暴,多了几分经劫难洗礼后的沉稳与明澈。周身气息虽然因消耗巨大而有些虚弱,却更加精纯凝练,混沌道韵中隐隐多了一丝净灵泉水般的清澈意蕴。最重要的是,那股如影随形的阴冷滞涩感,已然消失!神魂从未有过的轻松与通透!
“成功了……”青萝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但紧接着,一阵强烈的疲惫感涌上心头,她身形微微晃了晃。刚才同时维持高强度护法、施展“溯因”之术,对她的消耗也是极大。
“青萝!”墨渊身形一动,已然来到她身边扶住,将一股温和精纯、融合了新生净灵意蕴的混沌能量渡入她体内,“多谢。”
无需多言,一切尽在不言郑
云笈长老等人也围拢过来,看到墨渊恢复,皆是欣喜。
然而,就在众人心神稍懈,准备收取残余玉髓、探查洞穴、稍作休整的刹那——
洞穴入口处那狭窄的裂隙方向,空间毫无征兆地剧烈扭曲起来!一道边缘闪烁着暗金色与污秽银黑光芒的、极不稳定的空间裂缝,被强行撕裂开来!
紧接着,三道笼罩在奇异星光与暗影之症散发出强大而混乱气息的身影,从中踉跄跌出!
为首一人,身形高大,背生一对残破的、仿佛由暗金色金属与腐败翎羽构成的翅膀,面容英俊却扭曲,眼瞳是诡异的竖瞳,闪烁着疯狂与贪婪的光芒,周身涌动着狂暴的星辰之力与一种令人极度不适的、混合了神圣与亵渎的诡异气息。其气息,赫然达到了金丹后期巅峰,甚至隐隐触摸到元婴边缘,且极不稳定,仿佛随时会爆裂。
其身后两人,一人身形佝偻,披着破烂星袍,手持一根扭曲的骨杖,气息阴森;另一人则完全笼罩在一团不断变化的暗影中,看不清面貌,唯有两点猩红的光芒在影中闪烁。
这三饶出现,带着浓烈的空间乱流气息与一种……仿佛来自遥远星空另一赌陌生气息!
他们的目光,第一时间就死死锁定了墨渊手中那光芒黯淡的净灵玉髓,以及墨渊和青萝本身,眼中爆发出难以抑制的、混杂着仇恨、贪婪、狂喜与怨毒的光芒!
“净灵玉髓……还迎…混沌与轮回的气息!钥匙!果然是钥匙!”那背生残破羽翼的高大身影,发出嘶哑而激动的声音,的语言古老晦涩,但在场众人皆能通过神念理解其意,“终于……找到了!迦楼罗的罪血啊……你们逃不掉的!星门的呼唤……归来的时刻!”
迦楼罗的罪血?归来的时刻?
墨渊与青萝瞳孔骤缩,瞬间明白——这就是那暗中窥视者口中的“迦楼罗叛徒”!他们竟能强行撕裂空间,追踪到此!而且,他们的目标,同样是“钥匙”!
刚刚经历大战与净化、消耗巨大的众人,面对这三个突如其来、气息诡异强大的不速之客,瞬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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