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楼罗的罪血……钥匙……归来的时刻!”
那背生残破暗金羽翼的高大身影,声音嘶哑癫狂,回荡在刚刚经历激战的净灵泉洞穴中,如同夜枭啼鸣,令人毛骨悚然。其竖瞳死死锁定墨渊与青萝,目光中的贪婪与怨毒几乎化为实质。
“你们是什么人?”石坚(注:此处应为云笈长老,石坚未同行)强压下心中惊骇,上前一步,沉声喝道,同时暗暗向众人传音戒备。对方能强行撕裂空间降临,且一语道破墨渊青萝力量本质与“钥匙”之称,来历绝不简单,敌意更是昭然若揭。
“呵呵呵……卑贱的此界蝼蚁,也配询问我等尊讳?”那佝偻的星袍老者阴恻恻地笑着,手中扭曲骨杖顿地,一圈肉眼可见的、混合着星辰光点与暗影波纹的诡异领域瞬间扩散开来,试图笼罩整个洞穴。领域之中,众人顿感神识迟滞,灵力运转不畅,更有一股冰冷邪恶的意念试图侵蚀心神。
“心!是‘星蚀领域’!带有强烈的精神污染与灵力吞噬效果!”摇光脸色微变,手中星盘急转,洒出一片清辉,勉强在众人周围撑开一片相对稳定的区域,但显然支撑得极为吃力。
那高大身影——自称为“迦楼罗遗族”首领的存在——对老者的领域似乎毫不在意,他贪婪的目光在墨渊手中的净灵玉髓上停留片刻,随即又死死盯住墨渊与青萝,尤其是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混沌与轮回道韵,仿佛看到了绝世珍宝。
“吾名‘迦楼厉’!乃伟大星门守护者——迦楼罗王族之纯血后裔!至于你们……”他指向墨渊与青萝,声音中充满刻骨的仇恨与一种扭曲的狂热,“不过是窃取了星门‘钥匙’碎片的卑劣罪血杂种!是你们肮脏的先祖,背叛了荣耀的职责,盗走‘混沌源核’与‘轮回之心’的碎片,逃至慈蛮荒边陲之界躲藏!导致星门失守,伟大的守护一族凋零,吾等被迫流亡星海,承受无尽痛苦与饥渴!”
他越越激动,残破的羽翼因情绪波动而微微震颤,洒落点点暗金色的、带着腐朽气息的辉光:“无尽岁月!吾等追寻‘钥匙’的波动,在星海中漂泊,忍受着力量衰退与血脉诅咒的痛苦!终于……终于在此界感应到了‘钥匙’重新聚合的波动!还有这……上古流传能净化‘星殛’污染的‘净灵玉髓’!哈哈哈!助我也!交出玉髓,献上你们的本源!或许,吾等可以给你们一个痛快,让你们的魂魄在星门之前彻底湮灭,偿还先祖之罪!”
疯狂的话语,揭露了令人震惊的秘辛!原来混沌与轮回之力,竟源自所谓“星门”的“钥匙”碎片?墨渊与青萝的先祖,是背叛的“迦楼罗”族人?而眼前这些自称遗族的家伙,竟是跨越星海追踪而来的复仇(兼夺取)者!
墨渊脸色冷峻,并未因对方的话语而动容。他一边迅速吸收手中残存净灵玉髓的温和能量恢复自身,一边消化着这突如其来的信息。先祖之事虚无缥缈,他无从考证,但对方对混沌轮回之力的觊觎,对净灵玉髓的贪婪,以及那毫不掩饰的杀意,却是实实在在的。
青萝同样神色平静,轮回道心让她能更客观地审视这些信息。她敏锐地捕捉到对方话语中的矛盾与扭曲:“若我二人先祖真是背叛者,窃取钥匙碎片逃至此界,那你们为何现在才找来?且口口声声‘星门失守’,‘承受星殛污染痛苦’?你们身上的力量,同样混杂着令人作呕的污秽星殛气息!你们究竟是追寻钥匙的遗族,还是……已被星殛之力污染、控制的可怜虫?亦或者,你们口中的‘背叛’,另有隐情?”
青萝的话语如同利剑,直刺要害。迦楼厉三人闻言,神色明显一僵,尤其是迦楼厉,眼中疯狂更甚,却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与挣扎。
“住口!罪血后裔,也敢妄议尊贵的守护一族!”那笼罩在暗影中的身影首次开口,声音尖锐刺耳,如同金属摩擦,“星殛之力……不过是吾等为适应星海漂泊、对抗虚空侵蚀而不得不借助的力量!待夺回钥匙,重掌星门,自能驱逐污秽,重获纯净!你们……懂什么!”
“借助?我看是沉溺!”墨渊冷笑,他已恢复了几分力气,手中残存玉髓收起,缓缓站直身体,灰蒙蒙的混沌道光再次流转,眉心那淡灰色印记微微发热,似乎对眼前三人身上的星殛气息产生了某种本能的排斥与敌意,“你们身上的污秽,与那‘星殛之眼’如出一辙!甚至更驳杂混乱!若我猜得不错,你们追寻钥匙是假,想借助钥匙之力,摆脱自身被星殛深度侵蚀、濒临崩溃的境地,或者……向那‘星殛之眼’献媚乞怜,才是真吧?”
“放肆!”迦楼厉勃然大怒,仿佛被戳中了最深的痛处与耻辱,“区区罪血,也敢污蔑高贵的迦楼罗战士!既然不肯乖乖就范,那就让你们在绝望中,亲眼见证守护一族真正的力量——哪怕已然蒙尘!迦楼影,迦楼蚀,拿下他们!夺回钥匙碎片与玉髓!”
命令一下,那佝偻老者迦楼蚀与暗影迦楼影立刻动了!
迦楼蚀手中骨杖高举,口中念念有词,其“星蚀领域”威力骤然加大,无数由暗影与星光构成的扭曲触手自领域各处伸出,抓向众人!这些触手不仅带有强大的物理束缚与灵力吞噬能力,更散发着直透神魂的污染与恐惧意韵!
迦楼影则身形一晃,化作数十道真假难辨的暗影分身,如同鬼魅般在领域中穿梭,从各个刁钻角度袭向墨渊与青萝,手中似乎持着无形的利刃,散发着切割灵魂的寒意。
“结阵!以守代攻!”云笈长老大喝,与玄明、玉衡子、摇光迅速靠拢,结成一个型防御法阵,各自祭出法宝,灵光交织,艰难抵挡着领域压制与触手的攻击。他们实力本就不及对方,此刻又被领域严重削弱,只能勉强自保。
压力最大的,自然是墨渊与青萝。
面对汹涌而来的暗影触手与鬼魅分身,两人眼神交汇,默契自生。
青萝率先出手,眉心道纹金光再亮,却不是之前的净化光环,而是——轮回·映照!
一圈淡金色的光轮以她为中心浮现,缓缓旋转。光轮之上,映照出周围空间的“因果轨迹”与“能量流动”!那些看似无迹可寻的暗影分身,在光轮映照下,其移动轨迹、能量强弱、甚至与本体的联系,都变得隐约可见!
“左三虚,右七实,后方主影藏于巽位阴影!”青萝清冷的声音在墨渊识海响起。
墨渊应声而动!身形看似未动,实则周身灰蒙电弧骤然迸发,如同无数灵活的雷蛇,精准无比地射向青萝所指的方位!
噗噗噗!数道暗影分身被雷蛇击穿,化作黑烟消散。而那道藏于巽位(东南)阴影中的主影,也被一道格外粗大的混沌雷霆逼得现出身形,仓促格挡,发出金铁交鸣之声,倒飞而回,暗影一阵波动。
迦楼影发出一声惊怒的尖啸,显然没料到对方竟能如此轻易看破自己的得意遁术。
与此同时,墨渊对那漫抓来的暗影触手视若无睹,只是将混沌道光催发到极致,那些触手一靠近他周身三尺,便被狂暴的混沌雷霆绞得粉碎,难以近身。他眼中灰芒锁定领域核心处的迦楼蚀,并指如剑,一道凝练无比的灰金色剑罡(蕴含太极道图调和之力)撕裂领域阻隔,直刺而去!
“狂妄!”迦楼蚀怒哼,骨杖连点,在身前布下层层星光盾影。然而那灰金剑罡势如破竹,接连洞穿数层防御,虽最终被挡下,却也震得迦楼蚀气血翻腾,领域出现了瞬间的紊乱。
交手不过数合,迦楼影与迦楼蚀竟隐隐落了下风!墨渊与青萝的配合,以及对星殛相关力量的然克制(混沌的“破”与轮回的“序”对扭曲污秽的“解构”),展现得淋漓尽致。
“废物!”迦楼厉脸色阴沉,他看出这两个“罪血后裔”虽修为不及自己,但力量本质奇特,配合默契,更兼似乎初步掌握了某种融合之道,对星殛之力抗性极高,绝非易与之辈。不能再拖了!
“星陨·迦楼之怒!”
迦楼厉猛地张开残破双翼,仰长啸!其周身爆发出刺目的暗金色光芒,光芒中混杂着粘稠的银黑色星殛污秽!一股远超金丹层次的恐怖威压轰然降临!洞穴顶部岩壁在这威压下簌簌作响,碎石滚落。
他双手虚握,一柄由暗金色光芒与污秽星力凝聚而成的、造型狰狞的星辰战矛缓缓成型!战矛之上,隐约可见一只痛苦哀鸣的迦楼罗虚影缠绕,散发出毁灭与破败的气息!
“能逼我动用‘星陨之力’,你们足以自傲了!死吧!”迦楼厉眼中最后一丝清明被疯狂取代,他仿佛在燃烧某种本源,气息节节攀升,已然无限接近元婴门槛,甚至带着一丝超越此界常规的、属于星空异族的特殊法则波动!
他猛地将手中星辰战矛投出!战矛化作一道暗金与银黑交织的毁灭洪流,所过之处,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净灵泉的水面都被压得凹陷下去!目标,直指墨渊与青萝!他要一举击溃这两个最大的变数,夺取钥匙与玉髓!
面对这远超自身境界的恐怖一击,墨渊与青萝脸色剧变!他们能感觉到,这一击不仅威力绝伦,更蕴含着某种锁定神魂的“星陨”道则,避无可避!
“退!”云笈长老惊骇大喊,却知自己等人根本无法插手这等层次的对抗。
生死关头,墨渊与青萝眼神却异常平静,甚至有种奇异的默契与决绝闪过。
“不能退!”墨渊传音喝道,“身后是泉眼,一旦被毁,净灵泉可能枯竭!而且,这一击锁定了我们,退则势衰,更无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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