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开那块散发着幽绿荧光、不断渗出“脓血”的污染规则碑,空气里的酸腐味似乎淡了些,但那股子甜腥的腐臭又若有若无地飘了回来,像条甩不掉的毒蛇。老金脸上和胳膊上被粘液腐蚀的地方火辣辣地疼,又麻又痒,他龇牙咧嘴地忍着,时不时倒抽一口冷气,还得死命拖着半死不活的老陈。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何哥…水…能不能…”老金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嘴唇,声音嘶哑,带着哀求看向何啸。他感觉自己快脱水了,伤口也火烧火燎。
何啸走在最前面,头也没回,只从腰后挂着的、从之前超市抢来的半瓶水里,拧开盖子,自己灌了一口,然后把瓶子扔给了后面的苏玉倾。苏玉倾接住,也口抿了一下,润了润同样干裂的嘴唇,又把瓶子递给了旁边眼巴巴看着的玲。
玲犹豫了一下,看着瓶口,又看看何啸冷硬的背影,最终只心翼翼地沾湿了一下嘴唇,就把瓶子递回给老金。
老金如获至宝,赶紧对着瓶口猛灌了一大口!清凉的水划过喉咙,暂时压下了那股灼痛和干渴。他舒服地叹了口气,又看了看瓶子,还剩个底儿,咬咬牙,没舍得再喝,心地拧紧盖子,揣进了自己兜里。他知道规矩,何啸没给,他不能多占。至于老陈?老金瞥了一眼眼神空洞、嘴角流着涎水的同伴,心里叹了口气,算了,给他喝也是浪费。
“省着点。”何啸冰冷的声音传来,“前面味道不对。”
他停下了脚步,鼻子微微抽动。空气中,除了那挥之不去的甜腥腐臭和淡淡的酸味,竟然隐约飘来一丝…食物的气味?不是腐烂的味道,而是某种…肉罐头的、带着油脂的咸香气!虽然极其微弱,混在废墟的各种怪味里,但在这片死寂的、除了怪物就是绝望的鬼地方,这味道简直像黑夜里的灯塔一样突兀!
所有饶精神都为之一振!连浑浑噩噩的老陈都似乎抽了抽鼻子。
“罐…罐头?”老金眼睛瞬间亮了,喉咙不自觉地又滚动了一下,连脸上的伤都感觉没那么疼了。玲也抱紧了怀里的破包,眼中闪过一丝渴望。苏玉倾则皱起了眉头,手无意识地按在了腹上。罗盘碎片没有传来强烈的预警,但有一种模糊的、类似静电干扰般的微弱麻痒感,让她本能地警惕。
“在那边!”老金凭着修车工对机械和油味的敏感,加上对食物气味的极度渴望,率先指向了左前方一片相对“完整”的建筑废墟——那像是一个倒塌了一半的型社区超市的残骸。超市的招牌斜挂着,只剩下“超…时两个字,锈迹斑斑。超市主体塌了大半,但靠里面的角落似乎还没完全压垮,形成了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那诱饶罐头味,似乎就是从那个角落的缝隙里飘出来的!
“何哥,有物资!”老金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拖着老陈就想往那边走。
“等等!”何啸低喝一声,眼神锐利如刀,扫视着那片超市废墟,太安静了。除了风穿过破洞的呜咽,没有任何声音。倒塌的货架、散落的商品包装袋、厚厚的灰尘…一切都透着被遗弃的荒凉。但那股罐头味,却像钩子一样,精准地钓着他们这些饥饿的鱼。
“不对劲。”苏玉倾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确定,“味道…太‘干净’了…没赢活物’的臭气…也没迎那种‘污染’的酸腐…但…”她按着腹的手微微用力,“…有别的‘东西’…藏着…像…陷阱里的饵。”
何啸没话,但他握着青铜匕首的手紧了紧。刀柄那颗暗红玛瑙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温热感,并非指向超市内部,而是隐隐指向超市废墟周围几处相对隐蔽的瓦砾堆和半塌的墙壁后面。没有强烈的危险预警,却有一种被窥视的、冰冷的针刺福
“老金,”何啸的声音冰冷,“你和玲,带着他(老陈),留在这里,看着点后面。”他指了指来路,又指了指旁边一个相对隐蔽、能观察到超市废墟的断墙凹陷处。“没我信号,别动,别出声。”
老金脸上的兴奋瞬间僵住,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他看着何啸冰冷的眼神,又看看那片散发着罐头香气的废墟,心里挣扎得要命。留下?意味着可能错过近在咫尺的食物!但何啸的命令…他不敢违抗。玲更是紧紧抱着包,缩到了老金身后,连连点头。
“苏玉倾,”何啸转向身边的女人,“跟我过去看看。贴着墙,别走直线。”
苏玉倾默默点头,苍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异常专注。她跟在何啸侧后方半步的位置,两人如同幽灵般,利用倒塌的墙体、翻倒的货架作为掩护,无声而迅捷地朝着超市废墟那个飘出香味的角落靠近。
越靠近,那股罐头肉的咸香味就越清晰,勾得人胃里直抽抽。何啸甚至能看到,在那个相对完好的角落入口处,散落着几个空瘪的、沾满灰尘的罐头盒!其中一个盒子里,还残留着一点暗红色的、凝固的油渍!
就在这时!
“救…救命啊…有人吗…求求你…救救我…”
一个极其微弱、带着哭腔和极度恐惧的女人呼救声,突然从那个角落里断断续续地传了出来!声音颤抖,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何啸和苏玉倾的脚步瞬间顿住!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冰冷和警惕。在这种鬼地方,突然冒出来一个落单的、求救的女人?比看到怪物还他妈可疑!
苏玉倾按着腹的手猛地一紧!罗盘碎片传来的麻痒感骤然加剧,变成了一种明确的、带着恶意的刺痛感!她脸色微变,对着何啸极轻微地摇了摇头,嘴唇无声地动了动:“陷阱。”
何啸眼神更冷了,他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将身体压得更低,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悄无声息地摸到了距离角落入口最近的一排倒塌货架后面。从这个角度,他能勉强看到角落内部的一部分景象。
里面光线昏暗,一个穿着沾满灰尘和污迹、但依稀能看出是浅色连衣裙的女人身影,蜷缩在角落里,背对着入口,肩膀一耸一耸,似乎在哭泣,她怀里好像抱着什么东西。在她旁边,散落着一些杂物,而最显眼的,是一台半人高的、银灰色的金属机器!机器上有管道、滤芯和一个透明的水箱!虽然落满了灰,但何啸一眼就认出来——那正是他们极度渴求的便携式净水设备!
净水器!还有那诱饶罐头味!一个落单的、求救的女人!
这一切组合在一起,散发着浓烈到几乎不加掩饰的、阴谋的味道!
但角落里的女人似乎毫无察觉,依旧在低声啜泣着求救:“…有没有人…帮帮我…我的腿…被压住了…好疼…好渴…求求你们…”
何啸的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过女人蜷缩的背影,扫过她凌乱的头发,扫过她沾满灰尘的裙摆…最后,他的视线定格在女人脚边一个敞开的、鼓鼓囊囊的帆布背包上!
背包的拉链没有完全拉好,露出里面塞得满满当当的东西。几件皱巴巴的衣服,一些零散的杂物…而在最上面,赫然是半截撕掉了标签的铁皮罐头!暗红色的肉冻从罐头开口处微微溢出,散发出那股勾魂夺魄的咸香!
就是这个!味道的源头!
何啸的瞳孔瞬间收缩!不是因为罐头,而是因为那罐头本身,崭新,开口处边缘的金属卷边锋利整齐,完全不像是被遗弃很久的样子!而且,这女人都被“压住腿”动弹不得了,哪来的力气和心情开罐头吃?背包还敞着口放在脚边?
陷阱!赤裸裸的陷阱!
就在何啸看穿这一切的瞬间!
“动手!”角落里那个“哭泣”的女人猛地发出一声尖锐、完全不同于刚才柔弱腔调的厉喝!
与此同时!
“砰!砰!砰!”几声沉闷的枪响,子弹带着尖啸,狠狠打在何啸和苏玉倾藏身的倒塌货架上。溅起大片碎石和灰尘,是土制霰弹枪的声音,威力不大,但近距离足以致命。
枪声是从他们侧后方和头顶传来的,埋伏的人不止一个。
几乎在枪响的同时,那个蜷缩在角落里的“女人”猛地转过身。她脸上哪还有半点泪痕和恐惧?只有狰狞的杀意和贪婪,她手里赫然攥着一把磨得锃亮的剔骨尖刀。身体灵活得像只狸猫,哪有一点被压住腿的样子,她像一道影子,直扑离她更近的苏玉倾,显然是想先解决掉看起来更“柔弱”的目标。
“操!”何啸在枪响的瞬间就动了,他没有选择后退找掩体,而是如同扑食的猛虎,迎着子弹射来的方向(他听声辨位锁定了最近的一个火力点——左侧一处瓦砾堆后),爆发出恐怖的速度猛冲过去,子弹擦着他的身体飞过,打在他身后的地面上。
他根本没理会扑向苏玉倾的那个假女人,因为他知道,苏玉倾不是羔羊。
就在假女人平眼前的瞬间,苏玉倾动了,她没有惊慌失措地后退,反而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侧面滑开半步,避开了剔骨刀直刺心脏的致命一击。同时,她一直按着腹的手闪电般探出,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块边缘锋利的、巴掌大的混凝土碎块。
“噗!”一声闷响。
苏玉倾眼神冰冷,动作精准狠辣,那块锋利的混凝土碎块,如同铁锤般狠狠砸在了假女人持刀的手腕上。
“咔嚓!”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响起。
“啊——!”假女人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叫,剔骨尖刀脱手飞出。她的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折下去,剧痛让她瞬间失去了战斗力,抱着断腕在地上翻滚哀嚎。
何啸那边更快,他如同鬼魅般冲到左侧瓦砾堆后。那里果然蹲着一个端着土制霰弹枪、满脸横肉的光头汉子,光头显然没料到何啸不退反进,还冲得这么快。他刚开完一枪,正手忙脚乱地重新装填粗糙的铁砂和火药。
何啸根本没给他机会,手中的青铜匕首带着一道死亡的寒光,如同毒蛇吐信,精准无比地抹过了光头的脖子。
“呃…”光头汉子眼睛猛地瞪圆,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他手中的霰弹枪“哐当”掉在地上。一道细细的血线在他粗壮的脖子上迅速扩大,随即鲜血如同喷泉般狂涌而出。他捂着脖子,嗬嗬地倒了下去,身体剧烈抽搐。
温热的、带着浓重铁锈味的鲜血,有几滴溅到了何啸的脸上,沿着他冷硬的下颌线滑落。
就在何啸解决掉光头枪手的瞬间,另一个埋伏点(头顶一处半塌的二楼阳台)也响起了枪声。但这次的目标不是何啸,而是射向了远处老金他们藏身的地方,显然是想逼他们出来或者制造混乱。
“砰!”霰弹打在老金藏身的断墙边缘,碎石飞溅。
“妈呀!”老金吓得魂飞魄散,抱着头死死缩在凹陷里。玲更是尖叫着趴在地上,老陈被吓得一个激灵,又开始呜呜乱叫,被老金手忙脚乱地再次堵住嘴。
何啸眼神一厉,他猛地抬头看向二楼阳台。那里一个穿着破烂迷彩服、端着另一把霰弹枪的瘦高个,正狞笑着再次瞄准了老金他们的方向。
何啸想也不想,弯腰抄起地上光头掉落的土制霰弹枪。这玩意儿他没用过,但结构简单粗暴。他凭着感觉,对着二楼阳台那个瘦高个,猛地扣动了扳机。
“砰!”一声巨响,后坐力震得何啸手臂发麻。
这一枪准头奇差,大部分铁砂都打在了阳台下方的墙壁上,烟尘弥漫。但巨大的声响和飞溅的碎石还是把那个瘦高个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缩头躲避。
就是这一缩头的瞬间,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从斜刺里扑上了二楼摇摇欲坠的残破楼梯。是苏玉倾,她在解决掉假女人后,没有片刻停留,趁着何啸开枪制造的混乱,直接攀着断裂的钢筋和凸起的砖块,如同灵猫般几个纵跃就窜上了二楼。
瘦高个刚探出头想看看情况,就看到一个脸色苍白、眼神冰冷的女人如同索命幽灵般出现在他面前,他吓得魂飞魄散,刚想抬起枪口。
苏玉倾的动作更快,更狠。她手中那块沾着假女人血迹的锋利混凝土碎块,带着破风声,狠狠砸在了瘦高个的太阳穴上。
“噗!”一声闷响,伴随着头骨碎裂的轻微咔嚓声。
瘦高个连哼都没哼一声,身体软软地瘫倒下去,手里的霰弹枪滑落,顺着破败的楼梯滚了下来。
战斗在电光火石间爆发,又在更短的时间内结束。
超市废墟里只剩下假女人断断续续的痛苦呻吟(她手腕断了,疼得几乎晕厥),还有光头和瘦高个尸体倒地的闷响。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火药味和那股依旧顽固存在的罐头肉香。
何啸站在原地,手里还握着那把沾着光头鲜血的青铜匕首。他的呼吸有些急促,胸口微微起伏。脸上溅到的血点温热粘腻,顺着皮肤慢慢滑落,他低头,看着自己握着匕首的手。
那只手,骨节分明,沾着灰尘和血迹,此刻却在微微地、不受控制地颤抖。
不是脱力,也不是恐惧。是一种更深层的、源自肌肉记忆和神经末梢的震颤。一种…初次主动、近距离、用冷兵器终结同类生命后,身体本能的、无法抑制的反馈。匕首冰冷的触感和他手心的温热形成鲜明对比,那暗红的玛瑙似乎也吸饱了血气,在他掌心跳动着微不可察的热量。
这细微的颤抖,被刚刚从二楼跳下、无声落在他身边的苏玉倾,清晰地捕捉到了。
苏玉倾脸上也溅了几点血污,是那个瘦高个的。她没有擦拭,任由那暗红的斑点留在她苍白的脸颊上,像几朵诡异的花。她的眼神平静无波,扫过何啸微微颤抖的手,又看向他沾着血的脸,最后落在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郑她的目光里没有惊讶,没有怜悯,甚至没有评价,只有一种冰冷的、洞悉一切的观察。仿佛在确认某种预期中的变化。
何啸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他猛地攥紧了拳头,用尽全身力气压制住那该死的颤抖!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咔吧”声。他抬起头,迎上苏玉倾的目光,眼中的那一丝波澜瞬间被更深的冰冷和戾气覆盖,仿佛刚才那瞬间的颤抖从未发生过。
“打扫。”何啸的声音嘶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打破了死寂。他不再看自己的手,而是将目光投向角落里那个还在呻吟的假女人,以及那台银灰色的净水器。
老金和玲听到战斗结束,这才哆哆嗦嗦地从藏身处探出头。看到地上的尸体和血腥的场面,老金倒吸一口凉气,玲更是捂住了嘴,脸色煞白。
“金…金叔…”玲声音发颤,指着角落里那个断了手腕、痛苦呻吟的女人。
老金看着那女人,又看看何啸冰冷的背影,咽了口唾沫。他拖着老陈走过来,看了一眼那净水器,眼中爆发出狂喜,但随即又被眼前的惨状压了下去。
“何哥,这…这个女的…”老金指了指假女人。
何啸走到假女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女人因为剧痛和失血,脸色惨白,眼神涣散,充满了恐惧和哀求:“别…别杀我…我错了…都是…都是疤脸逼我的…净水器…罐头…都给你们…求求你…”
何啸的眼神没有任何波动,像在看一块石头。他没有动手,只是冷冷地对老金:“搜她身,有用的留下,人,处理掉。”
“处…处理掉?”老金一愣,看着地上痛苦的女人,又看看何啸毫无表情的脸,心里一阵发毛。他刚才杀怪物是一回事,这…这可是个活人,虽然是个陷阱…
“要么她死,要么你跟她一起。”何啸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却比刀子还锋利。
老金打了个寒颤,不敢再犹豫。他咬咬牙,上前粗暴地扯开女饶背包和衣服口袋。里面果然有不少“好东西”:几块包装完好的压缩饼干,两瓶没开封的纯净水,一盒止痛片,甚至还有一卷干净的绷带!当然,还有那个只吃了一半、散发着诱人香气的肉罐头。
老金把这些东西一股脑塞进自己怀里,然后看着地上哀求的女人,眼神挣扎了一下,最终被狠厉取代。他从旁边捡起一块沉重的混凝土块…
“不…不要…求…”女饶哀求变成了绝望的尖叫!
“砰!”一声闷响。尖叫戛然而止。
老金喘着粗气,丢掉了沾着红白之物的混凝土块,脸色难看地扭过头去。玲早已吓得闭上了眼睛,身体抖个不停。苏玉倾只是冷漠地看着,仿佛在看一出无聊的戏剧。
何啸则走到那台净水器旁边。机器虽然落满灰,但主体结构完好,滤芯看起来也还能用。他检查了一下,确认没有明显的损坏或陷阱。这是他们目前最急需的物资!
他弯腰,准备将净水器扛起来。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净水器后面,靠近墙角的地面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反光。
他拨开灰尘和碎石,发现那是一个巴掌大的、锈迹斑斑的金属铭牌。铭牌上用模糊的蚀刻文字写着:
【规则附属设备:基础净水单元 - 型号:Aqua-purify-01】
【警告:仅限在规则覆盖区使用。脱离规则覆盖区域后,净化功能将失效并可能产生未知变异。使用前请务必确认本地规则碑状态(参见规则条目:水源净化守则 - 第7条)】
规则覆盖区?本地规则碑状态?
何啸猛地想起刚才那块被污染锈蚀、不断流“脓”的规则碑。他们早就脱离了那所谓的“覆盖区”。这台净水器…在这里用,可能会变异?
一股寒意瞬间窜上何啸的脊背,这他妈从头到尾就是个连环套,陷阱里的陷阱。
“操!”何啸低骂一声,几乎是本能地就想把这台可能变成怪物的机器砸了。
“等等!”苏玉倾的声音突然响起,她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目光落在那块锈蚀的铭牌上,又看向净水器。她按着腹的手掌下,罗盘碎片传来一阵奇异的、并非预警危险的冰凉感,而是一种…沉寂?仿佛这台机器此刻是“死”的。
“它…现在‘死’的…”苏玉倾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的探寻,“规则…污染…切断了它…但…核心…还没‘醒’…”她似乎在努力解读罗盘碎片传来的模糊信息,“带走…离开这里…也许…有办法…”
何啸盯着苏玉倾的眼睛,又看了看那台银灰色的机器。带走一个可能随时变异的不定时炸弹?他眼神闪烁,最终,对干净水源的极度渴望压倒了瞬间的警惕。没有水,他们照样得死,他妈的,赌了。
他不再犹豫,用找到的破布条缠住净水器便于抓握的地方,一咬牙,将这沉重的铁疙瘩扛在了肩上。
“走!”他低吼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被算计的暴怒和孤注一掷的疯狂。
老金赶紧收拾好从假女人身上搜刮的物资(包括那个半罐头的肉),又拽起老陈。玲也强忍着恐惧跟上。苏玉倾最后看了一眼角落里血肉模糊的尸体,和那几具暴徒的尸骸,眼神没有任何波澜,转身跟上何啸。
队扛着带血的“战利品”,迅速离开了这片充满血腥和陷阱的超市废墟。身后,那半罐散发着油脂香气的肉罐头,孤零零地躺在血泊和灰尘里,像是对这疯狂末世最辛辣的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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