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的盛夏,总带着珠江口的湿热水汽,漫过河区的居民楼。清晨七点,窗外的凤凰木开得正艳,细碎的红花落在窗沿,陈宇是被厨房里的动静吵醒的——妻子方晴正系着围裙煎肠粉,滋滋的声响混着鸡蛋的香气,飘进卧室。
“醒啦?”方晴端着两碟肠粉走进来,眉眼弯弯,“今女儿要去幼儿园领毕业礼物,快点吃。”
陈宇笑着坐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他如今是欧莱雅百库的技术研发经理,凭着电子科技大学本科、中山大学硕士的扎实功底,在日化研发领域做得风生水起。每跟配方、数据打交道,忙得脚不沾地,可只要回到家,闻着饭菜香,看着妻女的笑脸,所有疲惫都烟消云散。
三岁的女儿陈乐瑶早就醒了,正坐在客厅的地毯上,摆弄着她的猪佩奇玩偶。听见声音,家伙立刻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扑进陈宇怀里:“爸爸!今老师,要给我们发奖状!”
“我们瑶瑶真棒!”陈宇抱起女儿,在她肉乎乎的脸蛋上亲了一口,“等下爸爸送你去幼儿园,好不好?”
乐瑶用力点头,短腿晃悠着,眼睛亮得像星星。
早餐桌上,肠粉爽滑,豆浆温热。方晴一边给女儿喂饭,一边跟陈宇念叨琐事:“昨妈打电话来,深圳的荔枝熟了,让我们周末回去摘。”
陈宇咬着肠粉,含糊应着:“好啊,正好带瑶瑶去乡下玩玩,她早就念叨着要看荔枝树了。”
他想起自己的老家在深圳,父母都是朴实的生意人,当年他执意要学计算机,父母虽不懂,却还是全力支持。从电子科大的实验室,到中山大学的自习室,再到如今广州的研发部,一路走得顺风顺水,离不开家饶支撑。
送乐瑶去幼儿园的路上,阳光正好。陈宇牵着女儿的左手,方晴牵着右手,一家三口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乐瑶嘴里哼着幼儿园教的儿歌,调子跑了十万八千里,却听得夫妻俩眉开眼笑。
到了幼儿园门口,乐瑶却忽然红了眼眶,抱着陈宇的大腿不肯撒手:“爸爸,你放学一定要第一个来接我!”
“乖,”陈宇蹲下身,帮她理了理歪掉的蝴蝶结,“爸爸肯定第一个来,还给你带草莓味的冰淇淋。”
乐瑶这才破涕为笑,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又在方晴脸上亲了一口,这才背着书包,一蹦一跳地跑进了教学楼。
看着女儿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方晴才挽着陈宇的胳膊往地铁站走。她是一名学美术老师,温柔又细腻,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当年两人在中山大学的校园里相遇,他是埋头做实验的理工男,她是背着画板写生的艺术生,看似不搭的两个人,却偏偏走到了一起。
“对了,”方晴忽然想起什么,“晚上同事约我们去吃粤菜,就在楼下那家茶餐厅,记得早点下班。”
陈宇立刻点头,掏出手机把晚上的加班安排划掉:“肯定去,我们家瑶瑶毕业,得好好庆祝一下。”
上午的研发部,一片忙碌。陈宇盯着电脑屏幕上的配方数据,眉头微皱。最近公司在研发一款新的保湿面霜,反复调试了好几次,效果都不太理想。他揉了揉太阳穴,端起桌上的咖啡,刚喝了一口,就听见助理喊他:“陈经理,样品的检测报告出来了!”
陈宇快步走过去,拿起报告一看,眼里瞬间亮起光——最新调整的配方,保湿率比之前提升了百分之三十!
“太好了!”他拍了拍助理的肩膀,语气难掩兴奋,“通知下去,下午开个会,讨论量产的事。”
整个研发部都跟着欢呼起来。陈宇看着身边年轻的同事们,忽然想起自己刚入职的时候,也是这样一腔热血,凭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一步步走到今。
午休间隙,陈宇点开手机里的家庭群,方晴发了几张乐瑶在幼儿园的照片。照片里的女儿,正站在一群朋友中间,举着一张红彤彤的奖状,笑得一脸灿烂。陈宇看着看着,嘴角不自觉地弯起。
下午的会议开得很顺利,量产方案很快敲定。陈宇看了看时间,提前一个时下了班。他特意绕路去了甜品店,买了乐瑶最爱的草莓冰淇淋,又去花店挑了一束方晴喜欢的向日葵。
赶到幼儿园时,正好是放学时间。乐瑶一眼就看到了他,挥舞着奖状喊着“爸爸”,像只快乐的鸟扑进他怀里。
“爸爸你看!我得了奖状!”乐瑶献宝似的把奖状递给他。
陈宇接过奖状,心里比拿下大项目还高兴。他把冰淇淋递给女儿,又把向日葵藏在身后,笑着:“我们瑶瑶真厉害,爸爸有礼物要送给妈妈哦。”
乐瑶立刻会意,拉着他的手往家的方向跑:“快走快走,妈妈肯定会很开心的!”
回到家时,方晴已经做好了晚饭。白切鸡、清蒸鱼、蚝油生菜,满满一桌子都是地道的粤菜。乐瑶坐在宝宝椅上,举着冰淇淋吃得满脸都是,方晴笑着给她擦嘴,陈宇则把向日葵递到她面前。
“谢谢老公。”方晴的脸颊微红,眼里满是笑意。
晚饭过后,一家三口坐在阳台的藤椅上,吹着晚风,吃着水果。乐瑶躺在陈宇怀里,听他讲《猪佩奇》的故事,方晴靠在他身边,手里捧着一本画册,眉眼温柔。
月光洒在珠江面上,泛着细碎的银光。陈宇看着怀里熟睡的女儿,又看看身边笑意盈盈的妻子,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就像方晴做的白切鸡,清淡,却透着一股子熨帖的暖。
从深圳的渔村,到广州的居民楼;从电子科大的实验室,到欧莱雅的研发部。他走过很多路,见过很多风景,却终究抵不过这一方烟火人间。
夜色渐深,凤凰木的花香随风飘来。陈宇紧了紧抱着妻女的手臂,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满足福
最好的时光,大抵就是这样——有家可归,有人可依,有梦可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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