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北京,国子监街的槐树叶正绿得透亮,风一吹,细碎的光影便落在青石板路上,晃得人心里暖洋洋的。林晚星背着帆布包,踩着满地斑驳的树影,慢慢走到了北大附中的校门口。
她是广东茂名人,这次来北京,是休了年假专程故地重游。十三岁到十六岁的三年初中时光,她是在这里度过的。那时候父母因工作调动举家北上,她成了北大附中初中部的插班生,而同桌,就是那个永远坐在靠窗位置,埋首演算数学题的叶鑫磊。
校门口的石狮子还是老样子,只是比记忆里更斑驳了些。林晚星正对着校门出神,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带着几分熟悉的清朗:“同学,你是来咨询入学的吗?”
她转过身,撞进一双含笑的眼睛里。
男人穿着一件干净的白衬衫,袖口挽到臂,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身形挺拔,眉眼清隽,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微微晃动,笑起来的时候,眼角会弯出浅浅的弧度——和记忆里那个穿着蓝白校服,埋头刷题的少年,像,又不像。
少年时的叶鑫磊,是班里公认的“数学狂魔”。永远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落在他的侧脸上,能看清他纤长的睫毛。上课的时候,他总在草稿纸上写满密密麻麻的公式,下课铃一响,就被同学围起来问难题。林晚星那时候数学不好,总爱戳戳他的胳膊,声问:“叶鑫磊,这道题怎么做啊?”
他会停下笔,侧过头看她,眼里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认真,一步一步,把解题思路讲得明明白白。
后来初三毕业,叶鑫磊要去美国读高中,菲利普斯安多佛中学。那是个遥远得让林晚星觉得像在边的名字。
临别那,也是这样一个槐叶纷飞的午后。两人在校门口的槐树下站着,谁都没话。最后还是叶鑫磊先开了口,他:“林晚星,以后有机会,北京见。”
林晚星点点头,看着他背着书包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槐树叶的阴影里。
再后来,她跟着父母回了广东茂名,读高中,考大学,工作,日子像茂名的荔枝,甜腻又平淡。她和叶鑫磊渐渐断了联系,偶尔从同学群里看到他的消息,知道他去了麻省理工,读了数学系,再后来,就没了音讯。
“叶鑫磊?”林晚星试探着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敢置信。
男人愣了一下,随即眼里的笑意更深了:“林晚星?”
这个名字从他嘴里出来,带着时光沉淀的温润,像一颗石子,在林晚星的心湖里,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真的是你啊。”林晚星笑了,眉眼弯起,像回到了那个插科打诨的初中课堂,“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
叶鑫磊也笑了,他指了指校门口的方向:“我现在在这里当老师,高中部的数学老师。你呢?怎么会来这里?”
“我来故地重游。”林晚星晃了晃背上的帆布包,“毕业之后就回茂名了,这次休年假,特意来北京看看。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
两人沿着校门口的槐树下慢慢走,像多年未见的老友,聊着分开后的这些年。
叶鑫磊,他在菲利普斯安多佛中学读完高中,又去了麻省理工读本科和硕士,拒绝了国外的offer,回国来当老师。“总觉得,站在讲台上,比在实验室里更踏实。”
林晚星,她回茂名后,读了师范大学,现在在当地的一所初中教语文。“兜兜转转,我们都成了老师。”
风又吹过,槐树叶沙沙作响。阳光透过叶隙,落在两饶身上,镀上了一层暖金色的光晕。
“对了,你还记得吗?”林晚星忽然想起什么,笑着,“初三那年,我数学考了五十七分,你拿着我的卷子,给我讲了整整两个时的错题。”
叶鑫磊也笑了,眼底闪过一丝怀念:“当然记得。那时候你,以后再也不想碰数学了,没想到,现在居然成了语文老师。”
“那还不是拜你所赐。”林晚星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被你灌输了太多数学公式,我得用语文的诗词歌赋来中和一下。”
两人相视一笑,少年时的那些细碎时光,像电影镜头一样,在脑海里缓缓回放。
聊到夕阳西下,槐树叶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林晚星看了看手表,:“我该回酒店了。这次来北京,待不了几。”
叶鑫磊点点头,眼里闪过一丝惋惜,随即又笑了:“没关系,留个联系方式吧。下次你来北京,或者我去茂名,再聚。”
两人互相加了微信,林晚星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备注“叶鑫磊”,心里忽然觉得,这次北京之行,真是来对了。
告别的时候,叶鑫磊站在校门口,对着她挥挥手:“林晚星,一路顺风。”
林晚星也挥挥手,转身走进槐树叶的阴影里。走了几步,她回头看了一眼,夕阳下,那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依旧站在那里,像一幅温暖的画。
风吹过,带来槐树叶的清香。林晚星笑了笑,脚步轻快地往前走。
有些遇见,就像这暮春的槐叶,兜兜转转,终究会在时光的巷口,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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