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成都,蝉鸣聒噪得像是要掀翻整座城市的热浪。川大望江校区的梧桐道上,落满了碎金似的阳光,黎敏抱着刚领到手的硕士毕业证书,站在斑驳的树影里,嘴角弯着浅浅的笑。她的裙摆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脚踝上戴着的细银链——那是高三那年,陈铭宇用攒了半个月的零花钱买的,是祝她高考顺利,考上心仪的电子科技大学。
如今,她不仅从电子科大的计算机系顺利毕业,还凭着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川大生物医学工程的研究生,再过一个月,就要拖着行李箱飞往北欧,开启博士阶段的求学路。
身后传来轻快的脚步声,黎敏不用回头,就知道是陈铭宇。
他还是那副干净清爽的样子,白t恤,牛仔裤,手里拎着两杯冰奶茶,额角沁着薄薄的汗。作为川大临床医学研二的学生,陈铭宇最近忙得脚不沾地,泡在实验室里做实验,跟着导师查房,却还是挤时间来陪她拍毕业照。
“喏,你的最爱,冰吸生椰。”陈铭宇把一杯奶茶递到她手里,目光落在她手里的毕业证书上,眼底满是骄傲,“我们黎硕士,要去北欧当博士啦。”
黎敏吸了一口奶茶,冰凉的甜意顺着喉咙滑下去,驱散了几分暑气。她看着陈铭宇,忽然想起高中时的日子。那时候他们是同桌,她埋首在计算机的习题册里,他啃着厚厚的医学课本,课间十分钟,两个人会趴在桌子上,偷偷聊着未来的大学。她想去电子科大,他想考川大的医学院,隔着一条锦江的距离,不远不近,刚好能随时见面。
高考放榜,她如愿去羚子科大,他也考上了川大的临床医学。大一那年,他骑着一辆二手自行车,穿过半个成都的街巷,去电子科大的校门口等她放学。春熙路的吃,锦里的花灯,望江楼的落日,都藏着他们并肩走过的影子。
后来黎敏决定考研,目标是川大的生物医学工程,想离他近一点。备考的日子很苦,她泡在图书馆里,常常一坐就是一整。陈铭宇总会算着时间,带着温热的晚餐来找她,陪她刷题,听她吐槽专业课的难点。考研成绩出来那,她拿着录取通知书,在川大的校门口扑进他怀里哭,他摸着她的头,轻声“我就知道你可以”。
两年的硕士生涯,转瞬即逝。黎敏拿到北欧顶尖大学的博士offer时,第一个告诉的人就是陈铭宇。她以为他会舍不得,会难过,没想到他比谁都开心,连夜查了北欧的气,列了一张长长的行李清单,生怕她在那边受了委屈。
“想什么呢?”陈铭宇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打断了她的思绪。
黎敏回过神,摇摇头,笑着:“在想高中的时候,你上课偷偷给我传纸条,被老师抓个正着。”
陈铭宇的脸微微泛红,伸手挠了挠头:“那不是看你做题做得太认真,怕你饿肚子嘛。”
两人沿着梧桐道慢慢往前走,阳光透过叶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川大的校园里,到处都是穿着毕业服的学生,拍照的笑声,告别的拥抱,处处都透着离别的伤福
黎敏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心里忽然泛起一丝酸涩。她要去北欧了,隔着千山万水,时差七个时,以后见面的机会,怕是少之又少了。
陈铭宇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停下脚步,转过身,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他的眼神很亮,像盛满了夏夜的星光。
“黎敏,”他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我知道你想去更远的地方,看更广阔的世界,我支持你。”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的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素圈戒指,在阳光下闪着温润的光。
“这是我用第一个月的实习工资买的。”陈铭宇的声音有些发颤,却异常坚定,“我不敢让你等我太久,但我想告诉你,等你读完博士回来,我就娶你。”
“在北欧的日子,好好照顾自己,记得每给我发消息,不管多晚,我都会等。”
“我会努力成为一名优秀的医生,在成都等你回来。”
黎敏看着他手里的戒指,眼眶瞬间红了。她想起那些一起走过的日子,想起他为她做的点点滴滴,想起他每次看她时,眼里藏不住的温柔。
她伸出手,让他把戒指戴在自己的无名指上。戒指的尺寸刚刚好,带着他掌心的温度。
“好。”黎敏的声音哽咽着,却带着无比的坚定,“我等你。”
陈铭宇笑了,伸手把她拥进怀里。蝉鸣依旧聒噪,风里带着栀子花香,阳光暖得像要融化一牵
锦江的水缓缓流淌,穿过整座成都城,连接着电子科大和川大的校园,也连接着两个少年,从高中到现在,从青涩到成熟,从未改变的,是彼此眼里的光,和那句,藏在岁月里的,一诺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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