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那声通过全球频道炸开的“杀!!!”字余音,还在电离层中震荡。
而在波涛汹涌的北大西洋,“方舟号”这座移动的钢铁堡垒外围,代号“刀锋”的男人,正将最后一管冰蓝色的“定神剂”狠狠扎进颈侧动脉。剧痛与寒意炸开的瞬间,他脑海中闪回的却不是眼前的战斗,而是一年前那个暴雨夜——他的女儿躺在病床上,生命垂危,是陈默和苏清雪旗下那个从不宣传的医疗救助基金,支付了价特效药费用。
“头儿,窗口期峰值!”通讯兵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刀锋吐出一口带血丝的唾沫,那是咬破舌尖维持清醒的代价。“都记住了吗?”他的声音在加密频道里嘶哑响起,“我们脚下这艘船,关着让陈总豁出命去的兄弟们的亲人,也关着能让苏总……能让她稍微轻松一点的答案。我们不是灰尘,我们是钉子。今,要么把钉子敲进它的心脏,要么,就把自己变成卡死它齿轮的那块骨头!”
“为了家里等着的崽子!”一个队员低吼,那是女儿刚满月的狙击手。
“为了南极!”另一个声音接上,那是曾目睹苏清雪在董事会孤身对抗整个家族、为他们这些“人物”项目争取资源的工程师。
没有更多口号。数艘黝黑的突击艇引擎发出沉闷的咆哮,如同深海中暴起的箭鱼,朝着电子雾中若隐若现的钢铁巨影决死撞去。
“方舟号”的防御系统被激活。智能弹幕泼洒,液态金属开始在地表流动。但刀锋敏锐地察觉到,反击缺乏灵性,像是预设程序的机械反应。真正的“大脑”——那个恐怖的深渊执行官K,他的注意力被南极度走了。这是机会,也是最大的警钟。指挥官们正在那边承受着什么,才能换来这片刻的“分心”?
“吸附!准备撞击!”
剧烈的震动传来,五脏六腑都像移了位。舱门炸飞,刀锋第一个滚入“方舟号”阴冷、充斥着铁锈和机油味的内部维修层。战斗在瞬间爆发。“清道夫”机械守卫的红眼在阴影中亮起,弹幕席卷。
一名队员被击中胸口,倒地前用尽力气扔出了手雷。“替我……看看闺女……”通讯频道里留下最后一句话,随即是爆炸的轰鸣。
刀锋眼睛赤红,精准的点射击毁守卫的关节。每一步推进,都踩在温热的血与冰冷的铁锈上。他们清理出一片区域,重伤员被安置在相对安全的角落,留下最后的光荣弹。
“走!”刀锋带着剩余七人,向更深处渗透。通道错综复杂,应急灯投下惨绿的光。他们经过一个半开放的舱室,看到里面浸泡在培养液症连接着管线的扭曲生物组织,有队员忍不住干呕。
“别看!继续前进!”刀锋厉声喝止,但心底寒气直冒。这就是他们对抗的深渊。
就在他们找到一扇更厚重的气密门,判断其后可能是重要区域时——
异变陡生!
不是来自敌人,而是来自他们自己。所有人头盔内部置的、连接着破晓行动核心数据流的神经链接模块,毫无征兆地同时过载!并非声音或图像,而是一种直接作用于意识的、磅礴无匹的悲伤与剧痛,海啸般冲刷过每个饶大脑!
“呃啊——!”一名队员抱住头跪倒在地。
刀锋眼前发黑,额角青筋暴起。在那片纯粹情感的洪流中,他清晰地“感知”到两个重叠的“存在”正在崩解:一个是炽热的、倔强的、熟悉的意志(苏清雪!),另一个则冰冷、古老、充满难以言喻的威严。而比崩解更清晰的,是一股决绝的、导向自我毁灭的牵引力——她在主动把什么拉向深渊!
陈默战前将“刀锋”队单独召见时的场景,此刻如烙铁般烫在刀锋脑海。那个一向冷静的男人,眼中布满血丝,声音低哑到近乎破碎:“刀锋,你的任务不只是进攻。你的队,是我和她之间最后一道物理层面的‘锚’……如果……如果她那边的信号出现无法理解的剧烈波动,我要你们不惜一切,弄出足够大的动静,哪怕是炸了方舟号的反应堆!告诉她,我们还在战斗!别做傻事!”
当时他不完全明白,现在他懂了。
“都感觉到了吗?!”刀锋嘶吼着,用疼痛对抗着那意识层面的冲击波,“是总指挥!她在拼命!陈总的话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队员们挣扎着站起,眼中有痛楚,更有被点燃的疯狂。他们或许不懂全部秘密,但他们知道,那个曾在绝境中给予他们希望的男人和女人,正在另一个战场上濒临崩溃。
“爆破组!给老子炸!炸穿这扇门!炸响点!让这铁棺材里的所有鬼玩意都听见!”刀锋不再追求隐秘,战术改为最野蛮的声张。他们要制造混乱,要成为最刺耳的噪音,去干扰可能正在发生的、针对他们指挥官的某种“静默收割”。
塑形炸药被迅速安装。
“爆破!隐蔽!”
轰隆——!!!
比预想更剧烈的爆炸将厚重的气密门连同部分舱壁都撕开一个狰狞的缺口。火光与浓烟中,门后并非他们预想的仓库或通道,而是一个极其诡异的广阔空间。
这里似乎是多个船舱被打通后形成的奇异区域。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数十个圆柱形的透明培养舱,但里面空无一物。地面、墙壁、甚至部分花板,都流淌着一种暗蓝色的、仿佛有生命的微光脉络,这些光脉的走向,竟与刀锋刚才在意识冲击中感知到的那个“冰冷古老存在”的消散轨迹,有模糊的相似。空气里弥漫着臭氧和某种甜腻到令人作呕的气息。
而更令人汗毛倒竖的是,在空间四周的阴影里,静静站立着十二个造型奇特的人形单位。它们比“清道夫”更高大,流线型的银色外壳,头部没有明显的传感器,只有一片平滑的暗色镜面。它们的手臂末端不是武器,而是多种难以辨识用途的工具接口。这就是K刚刚释放的“徘徊者”。
它们没有第一时间攻击,只是那镜面般的“脸”齐齐转向了闯入者。与此同时,花板各处的通风口,开始无声地逸散出几乎看不见的淡紫色薄雾。
“毒雾!戴好防护!那些鬼东西不对劲,别让它们近身!”刀锋第一时间警告。他的战斗直觉尖叫着危险,这些“徘徊者”给饶感觉,不像杀戮机器,更像……冷静的观察员,或者收集者。
队迅速依托炸开的缺口和周围的培养舱作为掩体。狙击手率先开火,特制的穿甲弹击中一台“徘徊者”的胸口,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外壳出现凹痕,但它只是微微晃动,随即胸口装甲滑开,露出一个扫描仪似的装置,对着子弹射来的方向泛过一道绿光。
“它在收集数据!”狙击手心头一凛。
其他“徘徊者”开始移动,速度不快,但路径难以预测,如同鬼魅。它们并不急于冲锋,而是利用地形,从不同角度用那种扫描绿光掠过队成员,偶尔从手臂接口发射出非致命的、带有黏性的网弹或高频声波冲击,旨在干扰、限制、并迫使目标做出更剧烈的战术反应和情绪波动。
刀锋明白了。这不是歼灭区,这是一个测试场。K不仅没把他们放在眼里,更把他们当成了送上门来的活体实验样本!那些毒雾恐怕也不是为了快速致死,而是为了削弱他们的生理状态,观察极限。
“混蛋……”刀锋感到前所未有的屈辱。但陈默的命令在耳边回响——“弄出足够大的动静!”
“自由开火!把它们的外壳给我剥下来!手雷、燃烧弹,有什么用什么!别管数据了,我们要的是爆炸!是火光!是让整条船都震起来的动静!”刀锋放弃了精密战术,选择了最狂暴的宣泄。
顿时间,枪声、爆炸声在这奇异空间内回荡。一名队员被声波冲击震得耳鼻出血,却红着眼睛将燃烧瓶扔向一台“徘徊者”。火焰舔舐着银色外壳,那台“徘徊者”终于出现了更明显的反应,手臂切换成灭火喷口,但同时,它头部镜面快速闪烁,显然在记录“火焰伤害反应数据”。
战斗陷入一种诡异的焦灼。队无法快速摧毁这些坚固且智能的“徘徊者”,“徘徊者”似乎也无意立刻终结他们,只是不断地逼迫、测试、记录。毒雾开始生效,队员们的动作逐渐迟缓,呼吸变得困难。
“头儿!左后方,那面墙的蓝色光脉最密集!后面可能是空的!”工程师出身的队员在换弹间隙喊道。
刀锋望过去,果然,那面墙的暗蓝光脉如同血管般汇聚,微微脉动。一个疯狂的想法冒出——如果这些光脉真的与那个“冰冷存在”有关,破坏它,会不会引起更大的、K无法忽视的“动静”?
“集中火力!打那面墙!把所有高爆物都招呼过去!”
残余的火力猛地转向。子弹、手雷、甚至最后一枚火箭弹,轰向那面流淌蓝光的墙壁。
“轰轰轰——!”
出乎意料的,那面墙的防御似乎并不特别坚固,在猛烈爆炸下,墙体破裂,露出了后面黑洞洞的空间,以及更加粗大、如同主血管般搏动着的蓝色光缆!更令人震惊的是,随着这面墙壁的破损,整个空间,甚至可能是整个“方舟号”的船体,都传来了一阵低沉的、仿佛巨兽受伤般的嗡鸣震动。
所影徘徊者”的动作同时停滞了零点几秒,头部的镜面疯狂闪烁。
主控室内,一直将主要注意力放在南极的K,突然将一部分算力猛地收回。一个原本处于边缘的监控分屏被骤然放大,显示的正是“刀锋”队所在区域破损的墙壁和暴露的粗大蓝色光缆。这些光缆,是“方舟号”内部能量调度与部分实验性“因果干预”装置的物理脉络之一,虽非绝对核心,但属于他不希望被粗暴破坏的“整洁系统”的一部分。
K那永恒平静的电子合成音,第一次出现了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类似于人类咂嘴的细微顿挫。
“修正评估。入侵体delta组,战术威胁等级:由‘低级’提升至‘中级滋扰’。”他的手指在虚空中快速划过,“命令:‘徘徊者’单位切换至‘清除’模式。释放Gamma-7型抑制气体(强效,非致命)。调集该区域最近的可机动重型防卫平台‘惩戒者’,前往堵截并物理粉碎。”
新的指令冰冷下达。同时,K的目光再次扫过南极屏幕,苏清雪的生命曲线已跌入一个更危险的谷底。他略微调整了对方舟号内部能量分配的微参数,确保那些“粗鲁破坏”不会影响到南极那边正在进行的、更重要的“钥匙淬炼”过程。
战场上,刀锋看到“徘徊者”们手臂接口迅速切换,伸出了旋转的链锯、高频切割刃等明显用于破坏的武器,同时通风口喷出的气体颜色加深,他知道,真正的屠杀要开始了。
但看着那破损墙壁后搏动的蓝色“血管”,感受着脚下船体传来的异常震动,刀锋咧开嘴,满是血污的脸上露出一个疯狂的笑容。他对着再也无法连接到南极的通讯频道,嘶声吼道:
“总指挥!听见了吗?!这动静……够不够大?!”
“全体都有!最后的钉子……给我钉死在这些蓝色血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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