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空带着一层灰色的光,像墨滴进了水。霍格沃茨依旧安静,只有走廊尽头的几盏烛火在闪。艾琳走上通往校长办公室的楼梯时,猫头鹰留下的那封信还压在她的斗篷口袋里,纸边有些卷。
门口的石像动了动,沙哑地念出密码。
“柠檬雪酥。”
门自己打开。
邓布利多坐在书桌后,背后是落地窗和一整排古老的魔法器皿。空气里有茶的香味,还有一点温热的金属气息。
“早安,普林斯姐。”他抬起头,笑意温和,“我听你最近很忙。”
艾琳看着他,语气平稳:“如果您指的是学生会议,那确实。”
“我更关心另一件事。”邓布利多合上书本,手指轻敲桌面,“斯莱特林的学生似乎成立了一个……团体。‘蛇之信徒’,是吗?”
她没回答。
邓布利多的目光停在她身上,像要看穿她的心思。“我并不打算惩罚谁。年轻人渴望秩序,这并非罪过。只是我想确认一件事——这个秩序是谁在书写。”
“如果您怀疑是我,”艾琳轻声道,“那我只能,我在努力让事情不变得更糟。”
“这就是我担心的。”邓布利多起身,走到她面前。他的神情平静,但那双蓝色的眼睛深得可怕。“每一个想让世界‘不更糟’的人,最后都会亲手做些可怕的事。”
他停顿了一下,像在给她时间呼吸。
“我希望你记得,恐惧从不长久。它能让人屈服,却不能让人信服。”
艾琳低头,看见自己鞋尖反着光。她没抬头:“您是希望我后悔吗?”
“不。”邓布利多叹了口气,“我希望你还愿意相信光。”
她的指尖在斗篷下紧了紧。光。那个词忽然变得很轻,也很远。
“那我可以走了吗?”
邓布利多看着她,语气温和得几乎让人不安:“当然。不过,记住我今的三句话。”
他举起三根手指:“第一,恐惧不可信。第二,理智不是免疫。第三——”他的声音低了下去,“汤姆·里德尔不是你能拯救的人。”
艾琳没有回应,只转身离开。门在她身后无声地合上。
外面的走廊空无一人。阳光正好落在她的侧脸上,照出一点近乎冷白的光。
她下楼时,贝拉正靠在楼梯转角,像早就知道她会来。
“校长让你喝茶了?”贝拉打趣道。
“他更喜欢讲故事。”艾琳回答。
“那他讲的是什么?”
“三句话。”艾琳顿了顿,“关于恐惧,理智,还营—汤姆。”
贝拉的笑意淡了:“那男人什么都知道。”
“但他知道的,未必是真相。”艾琳走下最后一级台阶,脚步声在石砖间回荡,“有时候,光也会看错方向。”
贝拉没有追问,只跟在她后面,一路到礼堂门口。那里的气氛很奇怪,学生们低声交谈,几个拉文克劳在角落里贴着告示:‘反对校园暴力’。
马尔福站在人群边缘,神情一如往常的镇定。他看到艾琳,微微点头:“邓布利多找过你了?”
“嗯。”
“他不会轻易放手。”
“我知道。”
“那你要怎么办?”
艾琳没有立刻回答。她看着那张告示——墨迹未干,纸边被风卷起。那几个字写得太正,像某种无声的控诉。
“我会给他们一个理由,让他们闭嘴。”她终于。
“什么理由?”贝拉好奇。
艾琳转过身,目光平静:“证明恐惧也可以有温度。”
那夜里,霍格沃茨下起雨。
艾琳在窗边批改“蛇之信徒”的规章稿,桌上点着一盏昏暗的灯。纸页翻动的声音被雨声吞没。她正要起身时,窗外的黑影忽然晃了一下。
“晚安,校长的客人。”
汤姆的声音从窗外传进来,低而轻。
她抬头,他正站在雨里,斗篷湿得发亮。那一刻他看上去不像危险,而像一场迟到的梦。
“你来得真快。”她开口。
“你走得太慢。”他推开窗,跨进来,动作优雅得像是在进舞厅。雨水顺着他的袖口滑落,滴在地上。
“邓布利多跟你了什么?”
“三句话。”她答,“他恐惧不可信,理智不是免疫,你不是我能拯救的人。”
汤姆笑了:“他第三句是对的。”
“你承认?”
“我从没要你拯救我。”他靠近两步,声音极轻,“我只要你陪我一起毁掉他们的幻想。”
艾琳没退。烛火被风吹得左右摇,光线在两人之间一晃一晃。
“你知道他为什么害怕你吗?”汤姆的指尖掠过她耳边的发丝,“因为你让他看到了一种他永远不会懂的东西——不依附的温柔。”
她的心跳突然乱了节奏。那句话比任何魔咒都更危险。
“这就是你所谓的甜言蜜语?”
“不是甜,是真。”
他俯下身,眼神清晰地落在她的唇上,却没有更近,只隔着那一点距离。“甜言蜜语是给愚蠢的人,我从不骗聪明人。”
艾琳轻轻呼了一口气,声音几乎听不见:“你在诱惑我。”
“也许。”汤姆笑了,“但你并不拒绝。”
外面的雨拍在窗上,光影碎成无数细点。她没有再话,只伸手去推他肩膀。
那动作轻得像风。
汤姆没有后退,只顺势握住她的手。两人都没再动。
空气有点甜。
不是花的甜,是那种危险前的平衡甜。
“你知道吗,艾琳,”他低声,“这世界永远会被两种人统治——懂恐惧的,和能让恐惧温柔的人。”
艾琳抬头:“那你是哪种?”
“我原本是第一种,”汤姆轻轻笑,“但现在——我有第二种的借口。”
她没问那借口是什么。因为他已经靠得太近,而她已经不打算再退。
烛光在风里抖动,他们的影子在墙上重叠成一体。
外面的雨渐渐停了,只剩下窗沿落下最后一滴水,轻轻的“嗒”一声,像封口。
第二早晨,邓布利多站在礼堂讲台前,语气平和地宣布:“今晚起,所有校内社团暂停活动,直至另行通知。” 台下的学生一阵哗然。斯莱特林的长桌上,马尔福和贝拉对视一眼,什么都没。艾琳安静地坐着,手指在桌下摩挲那枚银蛇戒。
她忽然笑了一下。
那是一个极轻的笑,没有人听见,只有她自己知道——甜的代价,从不比苦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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