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雾未散，晨曦微露。经过一夜“杜康酒雾”与“下归心”意志的无声侵蚀，南岸联军大营的气氛凝重如铁。士卒们眼底残留着血丝，既有警惕，也有一丝被强行压制下去的恍惚。
“不能任由曹军继续以势压人。”周瑜立于旗舰楼船，目光如刀，“需主动出击，挫其锐气，亦让将士们亲眼看看，曹军并非不可战胜！”
“公瑾所言甚是。”刘备点头，手中双股剑轻鸣，“当以股精锐试探，窥其水战虚实。”
孙权看向麾下诸将：“何人愿往？”
“末将愿往！”甘宁第一个踏出，锦帆贼魂隐隐躁动，“让某去会会那些北地旱鸭子！”
“某亦同往！”黄盖抱拳，老而弥坚。
关羽丹凤眼微眯：“云长请战。”
张飞环眼一瞪：“俺老张的蛇矛早已饥渴难耐！”
方炎沉默抱拳，千手兵魂虚影在身后一闪而逝。
“好！”周瑜点将，“便以兴霸（甘宁）为先锋，公覆（黄盖）为左翼，云长、翼德为右翼，方军侯居中断后策应。各率两艘艨艟快船，出寨迎敌！切记，此番为试探，以窥敌虚实、斩将夺旗为要，不可恋战！”
“得令！”
北岸，曹军水寨。曹操高坐帅台，仿佛早已料到。
“南军欲振士气耳。”他轻抿一口酒，“便让他们见识见识，何为下精锐。张辽、徐晃、张合、于禁、乐进！”
“末将在！”五员大将轰然应诺，正是威震北方的五子良将！虽经官渡血战，但曹操刻意保存此五人实力，皆在炼魂境中后期，个个杀气腾腾。
“各率一队‘走舸’（轻快战船），出寨迎击。让南人知晓，我北军，亦可水战！”
“遵命！”
十艘联军艨艟，十艘曹军走舸，如同二十支利箭，从各自庞大军阵中射出，划破被淡红“酒雾”笼罩的江面，朝着江心预定水域疾驰而去！
“甘兴霸在此！鼠辈速来受死！”甘宁一马当先，立于船头，锦帆贼魂显现，桀骜不驯的气息搅动江风。他并未直接冲锋，而是双手结印，引动自身独特的江东水战兵煞！
战技：雾隐·锦帆迷踪！
只见甘宁麾下两艘艨艟周围，骤然升腾起浓密的水汽迷雾！这雾与曹操的“酒雾”不同，更显灵动飘忽，不仅遮蔽视线，更能混淆声音与气息感知，两艘船在雾中若隐若现，轨迹难测，如同鬼魅般朝着曹军船队侧翼迂回！
“雕虫技！”曹军阵中，徐晃冷哼一声，手持大斧，立于船首。他双目精光爆射，一股沉凝如山、却又无物不锁的兵煞意志扩散开来！
战技：不动明王·气机锁定！
徐晃的兵煞并非直接攻击，而是如同无数无形的丝线，瞬间铺满前方大片水域！甘宁的“雾隐”之术虽妙，但船只移动引起的水流、空气波动，却被徐晃的“气机锁定”敏锐捕捉！那两艘在雾中穿梭的艨艟，在徐晃感知中，如同黑夜中的火把，清晰无比！
“左前方，八十丈，弓弩准备！”徐晃沉声下令。
曹军走舸上，另一员大将张合早已张弓搭箭。他身后“大戟士魂”军魂显现，并非用于近战，而是将所有力量灌注于手中特制长弓与箭矢之上！
战技：穿云裂石·万箭齐发！
嗡——！
张合弓弦震动如雷鸣！一箭射出，却在空中骤然分裂！一化十，十化百，百化千！顷刻间，竟是数千支凝聚着穿透兵煞的箭矢，如同金属风暴，覆盖了甘宁艨艟所在的整片区域！箭矢精准地穿过迷雾，直指船只要害与人员密集处！
“不好！”甘宁脸色微变，没想到对方破解如此之快，反击如此凌厉！他的船在雾中机动受限，难以完全避开这覆盖式箭雨！
就在此时，一直处于策应位置的方炎动了。他所在的艨艟猛然加速，横插到甘宁船队侧前方。面对铺盖地而来的箭雨，方炎面色沉静，青铜兵书在识海中快速翻动。
“需以柔克刚，借力打力……”方炎心念电转，千手兵魂虚影在船头显现，数十只手臂同时舞动，勾勒出玄奥轨迹。他引动江水之气，混合自身兵煞，更暗中激发了青铜兵书中记载的一式偏门阵法。
战技（阵法）：草船借箭·逆转乾坤！
只见方炎船头凭空生出无数坚韧的江草虚影，迅速交织蔓延，在船体上空形成一片巨大而富有弹性的“草盖”。更妙的是，这草盖并非硬抗，而是带着奇异的旋转卸力之势！
噗噗噗噗——！
密集的箭雨射入“草盖”，大部分力道被旋转分散，箭头嵌入草中，难以穿透。少部分漏过的，也被船上士卒举盾挡住。
张合这足以重创甚至击沉艨艟的“万箭齐发”，竟被方炎以巧破力，堪堪挡住！而且，那些嵌入“草盖”的箭矢，兵煞未散，反而被草阵暂时“借”住！
“咦？”北岸观战的曹操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此子，竟通晓如此偏门御矢之法？”
江心战团，一击不中，曹军攻势再变！
五子良将之首，张辽张文远，暴喝一声，身形如大鹏般从走舸跃起，手中月牙戟绽放出惨烈霸道的刀芒（戟可作刀用）！
战技：威震逍遥津·裂魂刀气！
一道长达数十丈、凝练无比的青黑色刀气横斩而出！这刀气不仅锋锐无匹，更蕴含着张辽百战精锐的惨烈意志，专破军魂、撕裂战阵！刀气并非攻船，而是斩向关羽、张飞所在右翼与甘宁、黄盖左翼之间的水域！
刺啦——！
江面被刀气犁开一道深深的沟壑，水浪滔！更为致命的是，刀气中蕴含的“裂魂”意志，竟在精神层面形成了一道无形的“隔断”，让左右两翼的联军战船气息连接受阻，配合出现瞬间的滞涩！
“想分割我军？问过俺老张没有！”张飞怒吼，丈八蛇矛猛地插向自家船头！
战技：燕人咆哮·破浪一击！
修罗战吼军魂全力爆发，黑色冲击波并非直射，而是顺着蛇矛轰入江面！顿时，船前江水如同被巨兽掀起，一道粗大的水柱混合着狂暴兵煞，冲而起，狠狠撞向张辽的裂魂刀气余波，将其冲散大半！
“插标卖首！”关羽丹凤眼怒睁，青龙偃月刀高高举起，与身后武圣临凡法相共鸣！
战技：武圣三刀·拖刀斩！
关羽没有施展最耗力的法相合一，而是使出了沙场斩将的绝技。刀光凝练如线，后发先至，越过江面，并非斩向张辽本体（距离略远），而是斩向了曹军船队中看似指挥中枢的一艘走舸——那是于禁所在！
于禁擅长治军，正面搏杀稍逊，见状大惊，急忙举盾运起“严明壁垒”军魂防御。
与此同时，左翼黄盖也动了。老将须发皆张，“江东磐石”军魂与自身合体，他竟不驾船，而是手持双鞭，纵身跃入江中！
战技：老骥伏枥·水底撼舟！
黄盖精通水性，入水后身形如鱼，兵煞包裹，直潜曹军走舸船底！以双鞭猛击船底龙骨！虽一时难以击沉，但那沉重的闷响与船体晃动，极大地干扰了曹军船队的阵型与士卒心神！
乐进见状，怒吼着引弓欲射水中的黄盖，却被甘宁从迷雾中射出的一支冷箭逼退。
方炎居中策应，千手兵魂光芒流转。他一边维持“草船借箭”阵法消化箭矢，一边观察全场。见张辽试图分割，张飞、关羽反击，黄盖奇袭，他立刻心领神会。
“甘将军，趁现在！”方炎以兵魂传音。
甘宁会意，趁着曹军被黄盖水下骚扰、张辽刀气被阻、于禁忙于应付关羽拖刀斩的瞬间，他亲自操舵，两艘艨艟从雾中猛地窜出，如同离弦之箭，直扑徐晃、张合所在的船队侧翼！锦帆贼魂附体，甘宁手持双戟，“劫江断流”战技蓄势待发！
徐晃、张合临危不乱，立刻调整阵型应对。张辽回身救援，乐进策应，于禁稳定阵脚。
一时间，江心这片狭窄水域，杀声震，兵煞纵横！刀光剑影，水柱冲，箭矢如蝗！
关羽的青龙刀气与张辽的裂魂戟影对撞，炸开漫水花。
张飞的咆哮冲击与乐进的突袭刀芒纠缠，声震四野。
甘宁的双戟如同索命阎罗，与徐晃的大斧、张合的长枪战作一团。
黄盖时而水下偷袭，时而跃上敌船猛砸，牵制甚大。
方炎则如同最冷静的棋手，千手兵魂时而出击协助，时而布下防御屏障抵挡流矢，时而又以精妙的水系兵煞操纵范围水流，或助推己方船只，或干扰敌船航线。
双方都是百战精锐，主将皆是当世名将。曹军五子良将配合默契，攻防一体，悍勇绝伦；孙刘联军诸将各展所长，奇正相合，韧性十足。战斗迅速白热化，从试探变成了惨烈的消耗战！
船只开始破损，士卒不断伤亡落水。鲜血染红江面，又被翻涌的波涛稀释。
战斗持续了近一个时辰，双方兵煞消耗巨大，气息都开始紊乱。甘宁肩头添了一道斧伤，张飞臂甲被乐进刀气划裂，关羽为护一艘受损艨艟，硬接张辽一戟，气血翻腾。曹军方面，徐晃战袍被甘宁划破，张合被方炎冷箭所伤，于禁船体受损最重。
眼看就要两败俱伤，甚至可能演变成不死不休的死斗。
就在这时，南北两岸，几乎同时响起悠长浩荡的号角声！
北岸，血色杀神领域微微波动，一道威严的声音伴随半圣威压传来：“文远、公明，归来！”
南岸，仁德金光与风雨领域交织，同样传来喝令：“云长、兴霸，撤退！”
曹操与孙权、刘备，几乎同时下令收兵！
交战双方主将闻令，虽有不甘，但深知继续缠斗无益，反而可能折损大将。各自奋力逼退眼前对手，指挥残破战船，缓缓脱离接触，向着各自大营退去。
江心渐渐恢复平静，只留下破碎的木板、漂浮的杂物与缕缕血污，证明着方才的激战。
初次交锋，试探为主，双方未分明显胜负，皆有所得，亦有所失。
曹营展现了强大的将领实力与精妙的配合，北军并非完全不通水战。
联军则展现了灵活的战术、顽强的斗志，以及……一个令人惊异的变数——方炎。
回到南岸大营，众将虽疲惫，但眼神却比出战前明亮了许多。
“痛快！那五子良将，名不虚传！”张飞一边包扎手臂，一边咧嘴笑道。
“徐公明锁敌之能，张儁乂箭术之精，张文远刀气之烈，确为劲担”关羽抚须评价。
“黄老将军水底功夫，令敌胆寒。”甘宁对黄盖竖起拇指。
黄盖嘿嘿一笑，抹去脸上水渍。
周瑜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正在调息、身上只有些许轻赡方炎身上，眼中精光闪动：“此战，诸位皆勇。然，最令瑜意外者，乃是方军侯。”
众人目光聚焦方炎。
“临阵应变，以‘草船借箭’巧破张合箭雨，节省我军防御消耗；居中策应，洞察全局，每每于关键时刻助阵，或稳防线，或创战机；更难得者，观其用兵，似在战斗中不断学习、吸收曹军战法特点……”周瑜缓缓道，“如此兵道赋与成长速度，实属罕见。”
鲁肃也点头：“方军侯居中断后，令前阵诸将无后顾之忧，方能放手施为。此战虽平，却让我军将士亲眼见到，曹军非不可敌，而我军之中，亦有远超常理的俊才。”
刘备看着方炎，眼中满是欣慰。孙权亦微微颔首，碧眼中闪过一丝考量。
方炎感受着体内因激烈战斗与吸收部分战场游离煞气而更加凝实的魂力，以及千手兵魂中隐隐多出的几分对水战、对曹军战法的理解，平静道：“曹军势大，此战仅是试。其战阵严密，将领强悍，若百万齐出，压力将百倍于此。我等需尽快找出破敌关键。”
他的话将众人从初次交锋的些许振奋中拉回现实。是的，这仅仅是开始。但无论如何，这场试探性交锋，让孙刘联军看到了彼茨实力与配合，更看到了方炎身上所代表的、某种超越常规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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