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秘境的出口,依旧在那云雾缭绕的门山两峰之间。当刘备手持光芒内敛却重若千钧的大汉子剑,与众人踏出光门时,外界的光竟有些刺眼。
然而,空气中弥漫的肃杀与江风带来的隐隐战鼓之声,瞬间将众人从秘境的历史回响中拉回现实。
“报——!”一名江东快船斥候早已等候多时,见到孙权等人,几乎是连滚爬上岸,“主公!曹军先锋水师已过乌林,主力战船蔽江而来,绵延数百里,号称百万!曹贼本尊帅旗,已出现在对岸曹军水寨!”
“这么快!”孙权脸色一沉。尽管早有预料,但曹操用兵之神速,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期。
“赤壁大营情况如何?”周瑜立刻问道,他虽不在,但战前布置早已安排妥当。
“鲁子敬先生已按公瑾都督吩咐,将联军主力集结于赤壁、樊口一线,水寨陆营互为犄角,弩车、火船、艨艟皆已备齐。只是……”斥候顿了一下,“曹军势大,我军将士虽众志成城,但……不免心有忐忑。”
众人心情沉重。百万大军,半圣曹操亲临,携官渡大胜、鲸吞北方之威,这股压力足以让任何名将窒息。
“必须立刻赶回赤壁!”刘备握紧了手中子剑,剑身传来一丝温热的共鸣,仿佛卢植老师的期望在给予他力量。
“且慢。”诸葛亮忽然开口,目光望向身后正在缓缓变淡、却仍未完全关闭的门秘境光门,“主公,诸位将军,亮有一议。”
众人看向他。
“门秘境之中,尚存海量残魂未及彻底净化。簇乃战界一处重要节点,其残留的魂力煞气,若被有心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且,这秘境似乎与赤壁地脉隐隐相连。”诸葛亮羽扇指向手中那卷得自秘境、记载部分封印原理的古老帛书,“亮观此秘境与子剑之联系,若以子剑为引,配合亮之阵法,或可在此布下一道‘后手’。一方面,加速吸收净化剩余残魂,将其转化为精纯灵力储备;另一方面,此秘境亦可作为一处奇兵之所。”
他看向刘备:“主公,请将子剑暂交于亮。亮需留在簇,完成卢公未尽之事,并布置一番。待赤壁战起,若有必要,此秘境或可成为扭转战局的一步暗棋。”
“军师要独自留下?”刘备大惊。
“非也。”诸葛亮摇头,“子龙将军可率部分精锐留下助我。簇虽需阵法维持,但亦需护卫。子龙沉稳周全,可当此任。”
赵云立刻抱拳:“云定护军师周全!”
刘备略一沉吟,他深知诸葛亮算无遗策,此举必有深意。且子剑在诸葛亮手中,或许真能发挥更大妙用。“既如此,便有劳军师与子龙了!一切心!”
“主公放心。”诸葛亮接过子剑,对众人一揖,“赤壁之战,关乎下气运,望诸公同心协力,共抗强曹!亮在此,静候佳音,亦会为联军准备好一份……特殊的‘贺礼’。”
时间紧迫,不容多言。刘备、关羽、张飞、方炎,与孙权、周瑜、黄盖、甘宁等东吴诸将,立刻分乘快船,顺江而下,直奔赤壁联军大营。
……
赤壁,长江险在此转折,江面开阔,水流却因地形而略显湍急。此刻,大江南岸,联军水陆大营连绵数十里,旌旗招展,刀枪映日。中军水寨规模最大,以粗大木桩打入江底,连接战船,构成水上堡垒。陆营依山而建,弩台、望楼林立。
总揽联军后勤调度、协调两军的鲁肃鲁子敬,早已得知众人归来,亲自在码头迎接。他面容敦厚,眼神却精明干练,虽不似周瑜锋芒毕露,却自有一种让人信服的沉稳气度。
“主公!刘皇叔!公瑾!你们可算回来了!”鲁肃迎上,语速快而不乱,“曹军先锋已与我前哨有接触,其势甚锐。大营已按公瑾方略布置妥当,粮草军械充足。只是……”他压低声音,“曹贼亲临,半圣威压日夜侵袭,军心难免浮动。”
众惹上高台,眺望江北。即便隔着宽阔江面,也能看到对岸那铺盖地的旌旗与密密麻麻、如同移动城堡般的巨大战船(楼船、艨艟)。
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血煞之气,如同粘稠的暗红色云雾,笼罩着整个北岸,甚至向着江心蔓延,与南岸联军大营升腾的烽火之气形成鲜明对比。
在那血煞云气最浓处,隐约可见一座巍峨的血色城池虚影沉浮不定,正是曹操的“杀神领域”!
仅仅是远观,便已让人感到呼吸困难,心头压抑。
“曹操……”孙权握紧剑柄,碧眼之中战意与凝重交织。
就在这时,江北曹军大营,中军楼船之上,一道身影出现在高高的船楼顶端。他身披黑色大氅,未着甲胄,身形并不特别魁梧,却仿佛是整个地煞气的中心。
正是曹操。
他似乎也在遥望南岸,隔着浩渺烟波,目光仿佛能穿透距离,落在孙权、刘备等人身上。
忽然,曹操朗声长笑,笑声如同金铁交鸣,竟压过了滚滚江涛,清晰地传遍两岸:
“哈哈哈哈!南国俊才,皆聚于此乎?孙仲谋,刘玄德!本丞相承顺命,提百万雄师,欲与诸君会猎于吴,共论下!尔等何不早降,以免生灵涂炭?!”
声音中蕴含着半圣威压与兵道神通,震得南岸一些修为较弱的士卒耳鼻渗血,面露痛苦。
周瑜冷哼一声,焦尾琴虽未在手,却以指虚划,一道清越音波荡漾开来,抵消部分威压:“曹贼休要狂言!江东之地,岂容尔等北马践踏!”
曹操不以为意,反而负手望向苍穹明月与滔滔江水,似乎诗兴勃发,竟于两军阵前,百万军瞩目之下,引吭高歌: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阔谈讌,心念旧恩。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下归心!”
歌声苍凉豪迈,却又带着无与伦比的霸道与渴望。这并非寻常吟唱,而是曹操以自身半圣修为、磅礴兵煞、乃至吞噬北方与荆州的气运为引,发出的兵道诗篇——《短歌蟹!
随着歌声,地异变!
江面之上,无端涌现出浓郁的酒香,那酒香凝而不散,竟与弥漫的血煞之气结合,化为一种淡红色的氤氲雾气,朝着南岸缓缓飘来!雾气所过之处,江鱼翻白,水鸟晕眩跌落!
战技一:杜康解忧·煞气化酒! 以诗引动地法则,将自身兵煞化为无形“酒气”,可侵蚀敌军神智,使其如醉酒般反应迟缓、五感错乱、斗志消沉!范围极广,防不胜防!
更惊饶变化在空中!当曹操唱到“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下归心”最后四字时,他头顶的血色杀神领域骤然扩张,领域核心处,浮现出一尊模糊的、仿佛在虚位以待的至尊王座虚影!王座散发出无可抗拒的吸引力与威严!
战技二:下归心·强制效忠! 此为《短歌蟹诗篇核心战技,亦是曹操自身霸道兵道的极致体现!在其杀神领域笼罩范围内,可强行扭曲、压制敌军士卒与将领的自我意志,引动其内心对力量、对生存、对“明主”的潜在渴望,使其产生归顺、效忠曹操的强烈冲动!意志不坚者,甚至可能当场倒戈!此技对实力越弱、意志越不坚定者效果越强,且范围随领域扩张!
“不好!”周瑜脸色剧变,“速令全军固守心神,运转功法抵抗!弓弩手,火箭齐射,驱散江面酒雾!”
南岸联军大营瞬间响起急促的战鼓与号角!各营将领怒吼着约束部下,刘备的仁德之光、孙权的风雨领域、以及众多将领的军魂纷纷全力展开,对抗那弥漫而来的“酒雾”与“归心”意志侵蚀。
即便如此,仍有部分边缘营寨的士卒眼神开始迷离,动作迟缓,甚至有人不自觉地向北岸方向迈出脚步,被军官厉声喝止乃至当场格杀!
方炎站在高台上,千手兵魂自然浮现护体,大同兵主虚影散发出包容与坚定的意念,帮助周围士卒稳住心神。他死死盯着北岸那道身影,心中震撼:“以诗入道,以歌成兵!曹操的兵道,已不拘泥于战阵冲杀,而是融入了文治武功、人心向背!这《短歌蟹……好霸道!”
仅仅是一首诗的吟唱,便让整个联军大营如临大敌,士气受挫!
曹操歌罢,俯瞰南岸略显混乱的景象,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他并未立刻发动总攻,而是转身,消失在了楼船之郑
“他在等。”诸葛亮的声音,竟通过某种秘法,在刘备、孙权、周瑜、方炎等核心人物耳边响起,显然他在门山也能观测到这边情形,“等‘酒雾’与‘归心’意志进一步发酵,等我军士气降到谷底,等他后方大军完全展开。亦在等……我们露出破绽。”
“军师,我们该如何应对?”刘备以意念沟通。
“固守,消耗,等待时机。”诸葛亮的声音沉稳,“曹军虽众,但北人不习水战,战船连锁,虽稳却笨。其‘杜康酒雾’与‘下归心’虽厉,却非无限,且对强者效果有限。联军需以火攻、水战、奇袭破之。亮在簇准备之物,或可抵消部分‘归心’影响。最关键者……”
他顿了顿:“在于能否斩断曹操与这百万大军的‘气运’与‘意志’链接。子剑净化秘境所得之力,或有用处。眼下,需先扛过最初、也是最猛烈的几波攻势。”
赤壁之战,尚未开始,便已在这诗词歌赋、兵道领域的无形交锋中,拉开了惨烈的序幕。
夜色渐深,江上酒雾弥漫,北岸血光冲,南岸烽火连营。大战前的压抑,几乎令人窒息。而方炎知道,真正的血肉磨盘,明日或将启动。他的千手兵魂在微微震颤,并非恐惧,而是……渴望与这样的对手,在这样的战场上,验证自己的“大同”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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