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程让觉得自己像块被反复捶打的铁。维罗娜拉的训练变本加厉,每回到囚室,他都像条死狗一样瘫在床上,连手指头都不想动。
但奇怪的是,他开始期待每回到地牢的时刻。
那之后,他和莉安德拉之间的那堵墙好像薄了一点。虽然她大部分时间还是沉默,但至少不再用“亡灵渣滓”称呼他。
“今差点被那鬼傀儡咬掉耳朵……”程让一边揉着酸痛的胳膊,一边对着墙壁嘟囔,“维罗娜拉绝对是故意的,那玩意儿速度比上周快了一倍不止。”
隔壁传来一声极轻的哼声,几乎听不见。但程让注意到了,这是她第一次对他的抱怨有反应。
又一,他拖着几乎散架的身体回来,手里还拿着半块没吃完的硬面包。“这玩意儿,”他敲了敲面包,发出梆梆的响声,“你它能砸开食尸鬼的头盖骨吗?”
这次,隔壁传来了清晰的、带着一丝嫌弃的声音:“野蛮。”
程让忍不住笑了。虽然只有两个字,但这已经是重大突破。
他开始有意识地分享训练中的细节,不是抱怨,而是真正描述维罗娜拉教他的技巧——如何感受阴影的流动,如何在移动中保持呼吸平稳,如何让暗影能量附着在箭矢上。
“她我的暗影箭还是太刻意,”程让回忆着今的训练,“像是强行把黑暗能量塞进箭里,而不是让它自然流淌。”
隔壁沉默了很久。就在程让以为她不会回应时,莉安德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情愿的专业:“游侠的箭术,讲究的是与自然和谐。风的方向,光的明暗,都是助力。你们的暗影之力……或许也该如此。”
程让愣住了。这个角度他从没想过。他一直把暗影之力当成一种需要征服的工具,而不是可以合作的伙伴。
“与暗影……和谐?”他喃喃道。
“我只是随口一。”莉安德拉立刻恢复了冷淡,“你们这些玩弄黑暗的人,怎么可能明白和谐的真意。”
但种子已经种下。第二训练时,程让尝试改变思路。他不再强迫暗影能量服从,而是尝试去理解它的“性格”——它喜欢什么,厌恶什么,如何在不同的环境中流动。
效果出乎意料。虽然暗影箭的威力没有立刻增强,但施放时那种滞涩感减轻了许多,能量的消耗也变了。
“今有进步。”连维罗娜拉都难得地评论了一句,虽然立刻又补充道,“但离合格还差得远。”
晚上回到囚室,程让迫不及待地分享了这个发现。
“……所以你不是在命令黑暗,而是在邀请它?”莉安德拉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好奇,尽管她努力掩饰。
“差不多是这意思。”程让兴奋地,“就像……你不是在对抗风,而是顺着它射箭,对吧?”
隔壁传来镣铐轻响,似乎是莉安德拉换了个姿势。“这是游侠最基本的道理。没想到你们黑暗游侠也要从头学起。”
这话带着刺,但程让听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喂,我,”程让突然想到什么,“你整戴着那玩意儿,手腕还好吗?”他指的是她的镣铐。
沉默。然后是一声几乎听不见的抽气声。
程让立刻明白了。他想起莉安德拉藏草药的那块松动的石头。“等一下。”
他心地挪到墙边,摸索着找到那块石头,从后面取出还剩下的一些银叶草和艾露恩之泪。然后撕下自己训练服相对干净的内衬一角。
“我这里有剩下的草药和布,”他对着墙壁,“怎么处理伤口,你比我懂。需要吗?”
长久的沉默。程让几乎能想象出她内心的挣扎——接受一个“敌人”的帮助,对骄傲的高等精灵来是多么艰难。
最终,尊严还是输给了疼痛。
“……从栅栏下面递过来。”她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心卫兵。”
程让屏住呼吸,仔细观察走廊。确认卫兵不在附近后,他迅速把草药和布条从栅栏和地面的缝隙中塞了过去。很快,一只苍白但修长的手飞快地把东西捞了过去。
“谢谢。”一声几乎微不可闻的道谢。
“不客气。”程让靠回墙上,心里有种奇特的满足福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都没再话。但地牢里的气氛不再那么冰冷窒息。
夜深了,程让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突然听到隔壁传来极轻的哼唱。那旋律古老而忧伤,像是月光下的森林低语,又像是为逝去的荣光哀悼。是高等精灵的民谣。
他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打断这难得的时刻。莉安德拉的歌声很轻,像是只唱给自己听的私语,但在寂静的地牢里清晰可辨。
歌声持续了一会儿,然后戛然而止,仿佛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睡了。”她生硬地,然后是一片寂静。
程让在黑暗中微笑。今夜,幽暗城的地底似乎不再那么黑暗了。
而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维罗娜拉正向希尔瓦娜斯汇报着这一牵
“他们开始交换物品了。精灵教他箭术原理,他提供草药。昨晚,精灵甚至唱起了奎尔萨拉斯的古老歌谣。”
王座上的黑暗女士手指轻敲扶手,赤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玩味。
“比我想象的还要快。”她轻声,“继续观察。当暗影开始渴望星光,当星光不再畏惧暗影……这场戏就越来越有趣了。”
她望向地牢的方向,仿佛能穿透层层岩石,看见那两个截然不同却又逐渐靠近的灵魂。
“准备好下一步,维罗娜拉。是时候测试一下,这奇特的联盟能承受多大的压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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