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队伍继续寻找古碑文。
有了昨的经验，新弟子们对苏晚的“感觉”已经深信不疑。就连王铁，也从最初的怀疑变成了完全的信任——这个炼气三层的师侄，在秘境里的表现，比很多筑基修士都可靠。
“师姐，今往哪边走？”林清露问。
苏晚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会儿，指向东南方：“这边。”
“好！”林清露立刻招呼众人，“跟上师姐！”
队伍出发。
今雾气更浓了，浓到连脚下的路都看不清。新弟子们不得不手拉着手，像一串糖葫芦，在浓雾中艰难前进。
但苏晚走得很稳。
她总是能在该转弯的时候转弯，该停的时候停。偶尔还会让大家后退，然后就看到前方地面塌陷，或者有落石滚下。
“师姐，你真的只是凭感觉吗？”休息时，雨忍不住问，“感觉……能这么准？”
苏晚看了她一眼：“你也可以试试。”
雨闭上眼睛，努力“感觉”，但很快就沮丧地摇头：“我什么都感觉不到。”
“那是因为你太紧张了。”苏晚，“放松，把自己想象成雾气的一部分，去听，去看，去感觉。”
这话有点玄，但新弟子们还是照做了。
虽然没什么效果，但至少让他们没那么害怕了。
走了约两个时辰，前方雾气中忽然出现了一片废墟。
不是石屋那种建筑，而是一片真正的建筑群——倒塌的宫殿、断裂的石柱、破碎的雕像……散落在浓雾中，像巨兽的骸骨。
“这里是……上古宗门的遗迹？”王铁震惊地看着四周，“地图上没标这个地方。”
“地图本来就不准。”苏晚，“但这里，应该有我们要找的东西。”
她带头走进废墟。
废墟里雾气稍淡，能看清建筑的轮廓。这些建筑风格古朴，和现在青云宗的建筑完全不同，更像是……古籍里记载的上古风格。
苏晚在一块断裂的石碑前停下。
石碑上刻着文字，但磨损严重，只能勉强辨认出几个字：
“……试验……失控……封印……”
和昨山洞里的碑文类似。
她让林清露记录，自己继续深入。
废墟中央，有一座相对完整的殿堂。
殿堂的门已经腐朽，但还能推开。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中央摆着一张石桌，桌上放着一本……玉简？
苏晚走过去，拿起玉简。
玉简入手冰凉，表面刻着复杂的纹路。她注入一丝灵力，玉简亮起微光，一行行文字在空中浮现：
“蚀空阵·第七次试验记录。”
“主持：寂灭剑尊。”
“目标：开辟稳定空间通道。”
“结果：失败。空间撕裂，迷雾涌出，吞噬试验场。紧急启动封印大阵，将污染区域隔离，形成‘云雾秘境’。”
“警告：迷雾具有污染性，能扭曲灵力，侵蚀神魂。勿接触，勿探索，永久封存。”
文字到这里结束。
苏晚放下玉简，心里翻江倒海。
这片秘境，果然是寂灭剑尊的试验场。
而蚀空阵……不是七煞宗发明的，是寂灭剑尊研究空间阵法时，意外产生的“副产物”。
或者，是失败的产物。
所以蚀空阵盘上的纹路，才会和这里的阵法残留那么像。
所以七煞宗的技术，可能就来自类似的秘境。
“师姐，你看这个！”林清露在墙角发现了一个暗格。
暗格里，放着一个铁海
苏晚打开铁盒，里面是几块黑色的阵盘——和她在外面捡到的蚀空阵盘一模一样，但更古老，更精致。
还有一本笔记。
她翻开笔记，上面是密密麻麻的阵法图和数据，记录着蚀空阵的每一次改进、每一次试验、每一次失败。
笔记的最后一页，字迹潦草：
“我错了。空间之道，不可强求。蚀空阵非正道，乃邪术。凡修此术者，必遭反噬。今毁所有资料，封存秘境，望后人……勿蹈覆辙。”
署名：寂灭剑尊。
苏晚合上笔记，心情复杂。
寂灭剑尊，这个在传中几乎成神的人物，原来也有这样的时刻。
他创造了蚀空阵，又亲手封印了它。
但显然，封印并不彻底——七煞宗还是得到了部分传常
“师姐，这些阵盘……要带走吗？”林清露问。
苏晚想了想，摇头：“不带。就留在这里。”
这些东西太危险，带出去可能会惹麻烦。
她只拿走了那本笔记——或许对理解蚀空阵有帮助。
离开殿堂时，苏晚在门口停下。
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看着他们。
不是雾灵。
更强大，更……古老。
她回头看向殿堂深处。
黑暗中，似乎有一双眼睛，一闪即逝。
“快走。”她低声。
队伍迅速离开废墟。
返程的路上，气氛有些沉重。
新弟子们虽然不懂那些文字的具体含义，但能感觉到，他们接触到了某种……不该接触的秘密。
“师姐。”林清露声问，“那个寂灭剑尊……是什么人？”
“上古大能。”苏晚，“据曾一剑斩断星河，是修真界最接近‘仙’的人之一。”
“那他……为什么会失败？”
“因为人都会失败。”苏晚，“再强的人，也有做不到的事。”
林清露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回到石屋时，色还早。
苏晚让新弟子们休息，自己坐在篝火旁，翻看那本笔记。
笔记里详细记录了蚀空阵的原理、构建方法、改进思路……还有，破解方法。
是的，寂灭剑尊在笔记最后，专门写了一章“如何破解蚀空阵”。
原理很简单：蚀空阵的本质，是通过空间撕裂制造“虚无”，吞噬一牵而要破解它，就需要用更精纯的空间灵力，填补“虚无”，修复撕裂。
方法有三：
第一，用同等威力的空间术法对冲——但需要至少化神期修为。
第二，用特定材料布设“补阵”——材料难寻，阵法复杂。
第三，用“空间本源”直接吸收——但空间本源是什么，笔记里没写，只“可遇不可求”。
苏晚放下笔记，看向储物袋里那几块鹅卵石。
这些石头里蕴含的空间属性灵力，算不算“空间本源”？
她不知道。
但她知道，如果七煞宗用蚀空阵攻击青云宗，护山大阵可能撑不住。
她得想办法破解。
正想着，怀里玉符又震动了。
这次震动很强烈，像在……预警。
苏晚立刻站起来：“所有人，戒备！”
新弟子们吓了一跳，纷纷拿起武器。
“怎么了师姐？”林清露紧张地问。
苏晚没回答，只是盯着窗外。
雾气在翻滚。
不是自然的流动，而是……被什么东西搅动。
然后，她看到了。
一道巨大的黑影，在雾气中缓缓浮现。
比雾灵大十倍，形态更清晰——像一头巨兽的轮廓，有三对猩红的眼睛，在雾气中亮着邪恶的光。
“那、那是什么……”王铁声音发颤。
苏晚握紧玉符，又拿出那几块鹅卵石。
石头在发光，像在呼应什么。
巨兽朝石屋逼近。
每一步，地面都在震动。
新弟子们吓得脸色惨白，腿都在抖。
但苏晚很冷静。
她能感觉到，这头巨兽……不是活物。
是阵法造物，或者是……秘境防御机制的一部分。
它在“测试”他们。
测试他们有没有资格……继续探索。
“待在屋里，别出来。”她对众人，然后推开门，走了出去。
“师姐！”林清露想跟出去，被王铁拉住。
“别添乱。”王铁摇头，“我们……帮不上忙。”
苏晚站在石屋前，看着巨兽。
巨兽也看着她，三对眼睛像六盏血红的灯笼。
然后，它张开嘴——没有声音，但一股无形的冲击波轰然袭来！
苏晚抬起手，玉符青光爆闪！
“嗡——！！”
青光与冲击波撞在一起，爆发出刺耳的轰鸣！
石屋的防护阵法剧烈震颤，新弟子们被震得东倒西歪。
苏晚连退三步，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巨兽太强了。
至少相当于金丹期的实力。
她现在的状态，硬拼不是对手。
但她有别的办法。
她拿出那四块鹅卵石，按照笔记里记载的“补阵”结构，布设在周围。
然后，注入灵力。
石头亮起，形成一个型阵法。
阵法中央，空间开始扭曲，出现了一个微型的……黑洞？
不，不是黑洞。
是“空间裂缝”，和蚀空阵制造的那种很像，但更，更可控。
巨兽似乎感受到了威胁，停下脚步，警惕地看着那个裂缝。
苏晚深吸一口气，双手结印。
“补。”
一字轻吐。
裂缝开始收缩，像被无形的手缝合。
同时，巨兽周围的空间也开始扭曲——它本身就是空间造物，当周围空间稳定时，它的存在就开始不稳定。
巨兽发出无声的咆哮，身体开始崩解。
像沙雕遇水，一点点消散。
十息后，巨兽完全消失。
只留下一点暗红色的光点，飘在空郑
苏晚走过去，伸手接住光点。
光点入手即化，融入她的掌心。
她感到一股精纯的空间灵力涌入体内，瞬间填补了刚才的消耗，甚至……让她的修为瓶颈，松动了一丝。
“这是……奖励？”她喃喃自语。
看来，她的“测试”，通过了。
回到石屋，新弟子们看她的眼神，已经不只是信任，而是……崇拜。
“师姐，你太厉害了！”雨激动地。
“刚才那个是什么法术？”阿明问。
“运气好而已。”苏晚擦掉嘴角的血，“它刚好自己解体了。”
这个解释，连林清露都不信了。
但她没追问。
她只是走到苏晚身边，认真地：“师姐，不管你有什么秘密，我都相信你。因为你是师姐，是我最信任的人。”
苏晚看着她真诚的眼睛，心里一暖。
“嗯。”她点点头，“谢谢。”
窗外，夜色渐深。
但雾气，似乎淡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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