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兽消散后的第二，秘境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雾气依然浓郁，但不再那么“粘稠”。能见度恢复到十五丈左右，空气中那股阴冷的压抑感也减轻了些。那些游弋的能量体——雾灵，出现的频率明显降低，即使出现，也会远远避开石屋，像是在忌惮什么。
新弟子们的心情也随之放松。早饭时，他们甚至开始有有笑，讨论起出去后要如何向同门炫耀这次惊险的试炼。
只有苏晚和王铁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
“那东西……是‘秘境守卫’。”早餐后，王铁蹲在石屋门口，一边磨着短剑一边低声，“我听守门长老提过，每个上古秘境都有类似的防御机制，会‘测试’进入者的实力。通过测试，就能继续探索；通不过……就会被抹杀。”
他看向苏晚，眼神复杂：“苏师侄，你昨那一手……可不像是炼气三层该有的。”
苏晚正在清点物资，闻言抬头：“王师叔觉得我是什么修为？”
王铁摇头：“我看不透。但能击溃秘境守卫，至少得是金丹期。”
“可能是守卫刚好到时间了。”苏晚面不改色，“或者，我运气比较好。”
王铁苦笑：“行，你运气就运气吧。”
他没再追问——在秘境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刨根问底只会惹祸上身。
苏晚继续清点物资。
干粮还剩五的量，清水够用，疗嗓药消耗不大，符箓基本没动。但传讯玉简……她拿出一块试了试，依然毫无反应。
看来，在找到离开的方法前，他们只能靠自己。
“今的目标是什么？”林清露走过来问。
苏晚想了想：“继续探索，找剩下的古碑文，顺便……采集一些特殊材料。”
她从储物袋里拿出那几块鹅卵石：“这种石头，可能对破解蚀空阵有帮助。多收集一些，带出去研究。”
林清露眼睛一亮：“师姐要我帮忙找吗？”
“嗯。”苏晚点头，“你和王师叔带三个人，沿溪流往上找，看看源头有没有更多。我带其他人去找古碑文。”
“好！”
分工明确，队伍再次出发。
苏晚带着雨、阿明和另外两个新弟子，朝东南方向前进——根据王铁的地图和她的“感觉”，第二处古碑文应该在那边的某个山谷里。
雾气依然很浓，但比起昨，已经“友好”了很多。苏晚走在前面，脚步不快，但很稳。她手里握着那块半透明的鹅卵石——这石头似乎能“净化”雾气，握着它时，周围的雾气会主动退开三尺。
“师姐，这石头真神奇。”雨羡慕地看着，“我能摸摸吗？”
苏晚递过去。
雨接过石头，握在手心，但很快又还了回来：“咦？怎么没反应了？”
“可能需要特定的灵力频率。”苏晚，“或者，需要‘认可’。”
“认可？”
“嗯。”苏晚看着石头，“这些石头，可能是秘境的一部分。它们认可了我，所以愿意帮我。”
这话半真半假——石头确实有灵性，但“认可”她的，不是石头本身，而是石头里蕴含的那一丝寂灭剑尊的意志。
她昨晚研究笔记时发现，这些阵石在炼制时，都被寂灭剑尊注入了自己的剑意。千万年过去，剑意已经淡到几乎消散，但依然保留着对“空间之道”的亲和。
而她的体质……似乎对空间灵力特别敏福
所以石头会回应她。
队伍继续前进。
走了约一个时辰，前方雾气中忽然出现了一片山谷的轮廓。
山谷两侧是陡峭的岩壁，中间一条狭窄的通道，雾气在这里形成旋涡，缓缓流入谷中，像被什么东西吸进去一样。
“就是这里了。”苏晚停下脚步，“古碑文应该在山谷深处。”
她看向众人：“山谷地形复杂，可能还有残留的阵法陷阱。进去后跟紧我，别乱走。”
“是！”新弟子们齐声应道。
进入山谷，光线立刻暗了下来。
两侧岩壁高耸，几乎遮住了空，只有一线光从头顶的缝隙漏下，在雾气中投下斑驳的光柱。脚下是湿滑的苔藓和碎石，走起来很费劲。
更麻烦的是，山谷里的雾气……是黑色的。
不是那种灰蒙蒙的雾，而是纯粹的黑，像墨汁一样浓稠，连照明符的光芒都被吞噬了大半，只能照亮周围两三丈的范围。
“这雾……好诡异。”阿明声，“我感觉……有人在盯着我们。”
“别自己吓自己。”雨强作镇定，但握着剑的手在微微发抖。
苏晚也感觉到了。
确实有东西在盯着他们。
不止一个。
她的感知在黑雾中受到严重压制，只能模糊感觉到几道阴冷的气息在周围游弋，像潜伏的毒蛇。
是雾兽？还是别的什么？
她握紧手里的鹅卵石，半透明的石头在黑雾中散发出淡淡的银光，像一盏灯，驱散了周围的黑暗。
但光芒很微弱，只能勉强照亮脚下的路。
“跟紧。”她低声，“别掉队。”
队伍在狭窄的谷道中缓慢前进。
黑雾越来越浓，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新弟子们不得不手拉着手，像瞎子一样摸索前校
突然，前方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嚓”声。
像是……枯枝断裂？
苏晚立刻停下：“警戒！”
所有人都紧张地举起武器，盯着黑雾深处。
但什么也没发生。
只有那声“咔嚓”的余音在山谷中回荡，渐渐消失。
“可能……是风吹的？”阿明不确定地。
苏晚没话。
她仔细感知。
刚才那声断裂，不是风吹，也不是他们踩的。
声音来自……前方三十丈左右。
那里，有什么东西。
“继续走，心点。”她。
又走了约十丈，前方忽然豁然开朗。
黑雾在这里变淡了许多，露出一个相对开阔的空间——像是一个然的石厅，四周岩壁上爬满了发光的苔藓，提供着微弱的光源。
石厅中央，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
石碑高约三丈，宽一丈，通体黑色，表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银色文字。在发光苔藓的映照下，那些文字像活过来一样，缓缓流动。
“古碑文……”雨激动地，“找到了！”
但苏晚没动。
她的目光，落在石碑旁边。
那里，蹲着一头……豹子。
通体漆黑，只有眼睛是血红色的，在黑暗中像两盏鬼火。它的体型比普通豹子大一圈，肌肉线条流畅，充满了爆发力。最诡异的是，它的身体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像能融入黑暗一样。
炼气巅峰妖兽——雾隐豹。
而且，不止一头。
苏晚能感觉到，周围的阴影里，至少还有三头在潜伏。
它们把石碑……当成了巢穴？
“师、师姐……”雨声音发颤，“那是……什么？”
“雾隐豹。”苏晚平静地，“炼气巅峰，擅长隐匿和偷袭。我们……闯进它们的老巢了。”
话音未落，那头蹲在石碑旁的雾隐豹，缓缓站了起来。
它盯着这群不速之客，血红的眼睛里，露出狩猎者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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