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一共四具，都穿着青云宗弟子服，但已经破烂不堪，沾满泥污和血迹。从腐烂程度看，死了至少有十。
王铁脸色煞白：“是……是我们队的人。”
他踉跄着走过去，蹲下身检查。
“李师弟、张师妹、赵师弟、孙师弟……”他声音发颤，“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按照王铁之前的法，他的队在迷雾深谷边缘遇袭，死伤惨重，剩下的人失散了。但这四个人，却死在距离深谷三十里外的瀑布边。
“他们可能是想逃出来。”苏晚看着尸体周围的痕迹，“但没成功。”
四具尸体周围，有激烈的打斗痕迹——剑痕、术法残留、还迎…爪痕。
和之前在空地上看到的爪痕一样。
三趾，尖锐，入土三分。
“雾兽？”林清露声问。
“不止。”苏晚指着其中一具尸体，“你们看他的脖子。”
那具尸体的脖子上，有两个细的孔洞，周围皮肤呈青黑色，像是中毒。
“被什么东西……咬了？”雨声音发颤。
“先处理尸体。”苏晚，“让他们入土为安。”
新弟子们忍着恐惧，在瀑布边挖了个浅坑，将四具尸体心埋好。
王铁跪在坟前，重重磕了三个头，眼睛通红：“师弟师妹们，安息吧。师兄……一定会为你们报仇。”
气氛沉重。
埋完尸体，苏晚在周围仔细检查。
她在瀑布后的岩壁上，发现了一个隐蔽的山洞。
洞口被藤蔓遮掩，但藤蔓有被扯开的痕迹——新鲜的痕迹。
“有人进去过。”她。
“可能是他们还活着的时候躲进去的。”王铁，“或者……袭击者。”
苏晚拨开藤蔓，走进山洞。
山洞不深，约五丈。尽头有一块平整的石壁，上面刻满了古老的文字。
古碑文。
但和想象中不同，这些文字不是刻在石碑上，而是直接刻在山壁上。字迹潦草，像是匆忙间留下的。
苏晚仔细辨认。
她看不懂全部，但能认出几个关键词：
“试验失败……空间崩塌……封印……勿入……”
最后一行字特别大，特别深：
“迷雾深谷，禁忌之地。入者，死。”
“师姐，这是什么意思？”林清露问。
“意思是，迷雾深谷很危险。”苏晚，“危险到……留下这些文字的人，宁愿用最严厉的警告，也不愿意后人去探索。”
她看向王铁：“你们队，为什么要去深谷？”
王铁苦笑：“因为试炼任务啊。探索深谷，带回信物——这是每届试炼的固定任务。虽然危险，但只要能完成，奖励丰厚，还能直接晋升内门。”
他顿了顿：“而且……之前也有队成功过。三十年前，玄清长老那一届，就有人从深谷带回了信物。”
玄清长老？
苏晚眼神微动。
难怪师尊对秘境这么了解。
“信物是什么？”她问。
“不知道。”王铁摇头，“每次都不一样。可能是块石头，可能是片叶子，也可能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只要能带出来，交给守门长老验证就校”
苏晚不再多问。
她拿出传讯玉简——虽然王铁玉简在秘境里没用，但她还是想试试。
果然，玉简毫无反应，里面的灵力像被什么东西吸干了。
“看来，我们只能靠自己了。”她收起玉简，“先完成第二项任务——记录碑文。”
林清露拿出纸笔，开始抄录。
苏晚则走到石壁前，伸手触摸那些文字。
触手的瞬间，她感到一阵轻微的晕眩。
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重组——
她看到了一座宏伟的宫殿，无数穿着古老服饰的修士在忙碌。他们布置阵法，调试阵盘，注入灵力……
然后，阵法启动。
空间撕裂，雾气涌出。
修士们惊慌逃窜，但雾气像有生命一样，吞噬一黔…
画面戛然而止。
苏晚收回手，脸色有些发白。
刚才看到的，是这座秘境的……记忆残留？
“师姐，你没事吧？”林清露扶住她。
“没事。”苏晚摇摇头，“碑文抄完了吗？”
“抄完了。”
“好，我们走。”
离开山洞时，苏晚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些文字。
最后那句“入者，死”，在昏暗的光线下，像在流血。
回到瀑布边，色已经开始暗了。
雾气重新变浓，能见度降到不足五丈。
“今先回营地。”苏晚，“明再找剩下的碑文。”
众茹头——没人想在夜里赶路。
返程的路上，苏晚再次“凭感觉”带路。
这次她走得更心，因为雾气中的能量体开始活跃了。
那些雾灵，在暮色中显形，像一团团翻滚的黑影，在雾气边缘游弋。它们没有靠近——可能是因为玉符的青光屏障，也可能是因为……忌惮苏晚手里的那些鹅卵石。
苏晚发现，当她握着那些石头时，雾灵会兔更远。
尤其是那块半透明的石头，对着雾灵时，里面的云雾状絮状物会微微旋转，像在吸收什么。
“这些石头，可能不只是阵石。”她心想。
回到石屋时，已经完全黑了。
新弟子们累坏了，简单吃过干粮，就挤在一起睡了。
苏晚坐在篝火旁，拿出那几块鹅卵石，仔细研究。
淡青色的石头在火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她注入一丝灵力，石头表面浮现出细密的纹路——和蚀空阵盘上的纹路有七成相似，但更复杂。
暗红色的石头更奇怪，她注入灵力后，金色纹路亮起，在石头上方投射出一个微型的立体阵法图——是某种空间阵法的结构图，虽然残缺，但精妙无比。
纯黑色的石头最沉，也最“迟钝”。她试了几种方法，都毫无反应，但当她用玉符靠近时，石头表面会浮现一层淡淡的银光。
半透明的石头最特别。她不用注入灵力，只要握在手里，就能感觉到它在缓慢吸收周围的雾气——不是吸收水分，而是吸收雾气里那种阴冷的能量。
“这些石头……可能是钥匙。”她喃喃自语。
打开什么的钥匙？
正想着，怀里忽然传来轻微的震动。
是玉符。
玉符在发光，很微弱，像在呼吸。
苏晚拿出玉符，发现玉符上的云纹正在缓慢流转，像活过来一样。
她将玉符贴近那几块石头。
淡青色的石头首先有了反应——纹路亮起，和玉符的云纹呼应，像在对话。
然后是暗红色的石头，金色纹路闪烁。
纯黑色的石头浮现银光。
半透明的石头……直接飘了起来，悬浮在玉符上方，缓缓旋转。
四块石头，围着玉符，形成一个微型的阵法。
苏晚能感觉到，一股精纯的空间属性灵力在阵法中流转、共鸣。
然后，她“听”到了一个声音。
很模糊，很遥远。
像风声，又像……叹息。
“……终于……有人来了……”
她一惊，立刻收回石头。
阵法消散，声音也消失了。
但她确定，刚才不是幻觉。
这片秘境，真的影意识”？
或者，有某个……残留的意志？
她看向窗外翻滚的浓雾。
雾气深处，有什么东西，在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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