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华皇宫，麟德殿。
今日的麟德殿张灯结彩，华贵非凡。殿内铺着厚厚的红毯，两侧坐满了受邀观礼的王公贵擘朝廷重臣及其家眷。殿中央预留出大片空地，供待选的贵女们展示仪态才艺。空气里弥漫着脂粉香气和一种微妙的紧张与期待。
皇帝邪凌宸高坐主位龙椅，一身明黄龙袍，气度威严。他身侧稍下，皇后瑜姝和宁皇贵妃林静宁端坐凤座，皆是盛装华服，雍容典雅，脸上带着得体而温和的笑容，目光沉静地扫视着下方。摄政王邪凌羽坐在皇帝下首的亲王首位，玄色蟒袍衬得他面容愈发冷峻，金眸深邃，看不出喜怒。太后金喜则坐在皇帝另一侧稍后的位置，脸色虽然依旧带着病态的苍白，但妆容精致，努力维持着太后的威仪，只是眼神深处那抹阴鸷和算计，在看向安平侯府方向时格外明显。
晚清清带着墨染郗坐在了离御座不远、视野极佳的席位上。墨染郗一身月白绣青竹纹样的锦袍，绿发用玉簪半束，气质温润出尘，与周遭的喧闹奢华形成鲜明对比。晚清清则穿着昨日新买的绯色宫装，戴着冰蓝宝石步摇，明艳照人。四只——林静姝、阿玉、青黛、莺儿，则兴奋地坐在她们稍后一点的位置，伸长了脖子，眼睛亮晶晶地四处张望。
“哇！好多人！好热闹！”阿玉声惊叹。
“快看！那就是安平侯府的明家姐妹！穿桃红那个是明佳茵，水蓝那个是明佳沛！”青黛眼尖，低声指给林静姝和莺儿看。
林静姝撇嘴：“明佳茵下巴抬得真高，明佳沛倒是装得挺温顺。哼，姐都了，那个明佳沛心思歹毒！”
莺儿紧张地攥着手帕：“这么多人看着，待会儿她们要表演什么啊？”
青黛淡定地拿出本子和炭笔：“别急，我都记下来。”
墨染郗侧头，温声对晚清清道：“清清今日真美，这身衣服很衬你。”
晚清清对他甜甜一笑，捏了捏他的手心。
随着司礼监太监一声高亢的“选妃大典开始——”，鼓乐齐鸣。十位经过“初选”的贵女，按照事先排好的顺序，依次由宫女引导，袅袅婷婷地步入大殿中央，对着御座方向盈盈下拜：“臣女参见陛下，皇后娘娘，宁皇贵妃娘娘，太后娘娘！”
十位佳丽，环肥燕瘦，各有千秋。皇后瑜姝和宁皇贵妃林静宁的目光，重点落在了她们内定的五位人选和明家姐妹身上。
1. 沈知微（礼部尚书嫡次女）：一身淡雅藕荷色宫装，举止端庄，行礼一丝不苟，气质沉静如水。皇后微微颔首，眼中露出满意。
2. 李婉清（户部侍郎嫡长女）： 身着鹅黄衣裙，笑容温婉，落落大方。她擅琴，一曲《高山流水》弹得清越流畅，意境悠远。皇帝虽未多看，但皇后和宁皇贵妃交换了一个赞许的眼神。
3. 周明萱（镇南侯嫡女）：一身火红骑装，英姿飒爽，与周围柔美的闺秀截然不同。她表演了一套家传的剑舞，动作干净利落，刚柔并济，赢得不少武将家眷的喝彩。皇后笑着对宁皇贵妃低语：“这丫头，倒是个爽利性子。”
4. 陈雨柔（工部尚书庶女）：穿着素净的月白色衣裙，容貌清秀。她展示的是绣艺，当场在一方素帕上飞针走线，片刻间一朵栩栩如生的并蒂莲便跃然帕上，针脚细密均匀，引得众人赞叹其心灵手巧。宁皇贵妃特意多看了她几眼。
5. 孙静怡（太常寺卿嫡女）：气质娴雅，擅画。她现场挥毫，画了一幅《蝶恋花》，笔触细腻，色彩明丽，展现出不俗的才情。
6. 何若兰（光禄寺卿嫡女）： 表演了一段优雅的宫廷舞，身姿曼妙。
7. 吴雅芙（翰林院掌院学士嫡次女）： 吟诵了一首自己作的咏荷诗，文采斐然。
8. 郑思涵（忠武将军嫡女）：性格活泼，唱了一曲轻快的调，声音清脆悦耳。
9. 明佳茵（安平侯府嫡长女）：她选择弹筝，技艺也算娴熟，只是眉宇间带着一丝刻意的高傲和紧张，眼神不时瞟向皇帝和摄政王的方向。太后嘴角噙着一丝期待的笑意。
10. 明佳沛（安平侯府庶女）： 她今日穿着一身水蓝色纱裙，显得格外柔美脆弱。她表演的是书法，写的是一首颂扬帝后仁德的诗。字迹娟秀，姿态更是楚楚可怜，低眉顺眼，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表演完毕，她还特意对着御座方向深深一福，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臣女才疏学浅，唯愿以此拙作，略表对陛下、皇后娘娘、宁皇贵妃娘娘的敬仰之心。” 这番姿态，果然引得一些不明就里的大臣家眷露出怜惜之色。太后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晚清清看着明佳沛的表演，金瞳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墨染郗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情绪，轻轻握了握她的手。四只那边，林静姝对着明佳沛的方向做了个“呕”的表情，阿玉翻了个白眼，青黛在本子上飞快记录：“明佳沛，表演书法，姿态做作，疑似博同情。”
所有贵女展示完毕，司礼监太监高声道：“请陛下、皇后娘娘、宁皇贵妃娘娘定夺！”
所有饶目光都聚焦在御座之上。
皇帝邪凌宸并未立刻开口，而是微微侧身，看向身边的皇后瑜姝，眼神带着询问和完全的信任。瑜姝皇后对他温柔一笑，随即端庄起身，目光扫过下方十位贵女，声音清朗悦耳，带着母仪下的威严与温和：
“诸位妹妹才艺俱佳，本宫与宁皇贵妃妹妹甚为欣慰。陛下与本宫商议，念及后宫和睦，姐妹同心，特选以下七位妹妹，入宫伴驾，共沐恩。”
她顿了顿，清晰地念出名字：
“礼部尚书沈文渊之女，沈知微，封为‘静嫔’。”
“户部侍郎李牧之女，李婉清，封为‘婉嫔’。”
“镇南侯周振武之女，周明萱，封为‘萱贵人’。”
“工部尚书陈平远之女，陈雨柔，封为‘柔贵人’。”
“太常寺卿孙兆伦之女，孙静怡，封为‘怡贵人’。”
“安平侯府嫡女，明佳茵，封为‘茵常在’。”
“安平侯府庶女，明佳沛，封为‘沛常在’。”
被念到名字的贵女们脸上露出或惊喜、或激动、或如释重负的表情，纷纷出列叩谢皇恩。沈知微、李婉清等五人神色平静，带着得体的喜悦。明佳茵脸上闪过一丝不甘（只是常在），但还是强忍着叩谢。明佳沛则表现得最为激动，叩谢时甚至“喜极而泣”，肩膀微颤，惹人怜惜。
太后看着明佳沛入选，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真正的笑意，只是那笑意深处，依旧冰冷。她扫了一眼稳坐钓鱼台的皇后和宁皇贵妃，心中冷哼：让你们得意！好戏还在后头！
落选的何若兰、吴雅芙、郑思涵三人虽然失落，但也得体地行礼告退。
选妃大典尘埃落定。晚清清看着被册封的七人，尤其是低眉顺眼的明佳沛，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墨染郗低声问：“清清，看出什么了？”
晚清清凑近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明佳沛身上…有股很淡的…不属于她的媚惑气息。看来她或者她背后的人，准备得很‘充分’。”
四只则兴奋地讨论着：
阿玉：“看吧看吧！皇后娘娘和宁皇贵妃娘娘选的都是好的！那个明佳沛，装得再像也没用，才封了个常在！”
青黛：“嗯，位份最低。不过她肯定不甘心。”
林静姝：“哼，有皇后姐姐和静宁姐姐在，看她能翻出什么浪！清清姐肯定也盯着她呢！”
莺儿：“那位静嫔娘娘看着真舒服，像画里走出来的。”
邪凌羽的目光一直落在晚清清身上，看到她与墨染郗低语，金眸微暗，但并未什么。皇帝则完全一副甩手掌柜的模样，大典一结束，就迫不及待地低声对皇后和宁皇贵妃道：“梓童，静宁，辛苦你们了。剩下的事，你们看着办吧。” 完，便借口有政务处理，带着邪凌羽先行离开了——他实在不喜欢这种场合。
皇后和宁皇贵妃相视一笑，从容地主持着后续的流程，接受新晋嫔妃的拜见，安排她们的住所和教导嬷嬷。晚清清和墨染郗也起身告辞。四只意犹未尽地跟在后面，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刚才的见闻。
走出麟德殿，晚清清脚步忽然一顿，金瞳望向皇宫西南方向的空，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那里…似乎有一丝极其微弱却令人不安的邪气波动一闪而逝，带着熟悉的感觉…是月如歌？还是别的什么？这波动与热闹喜庆的皇宫格格不入。
“怎么了，清清？”墨染郗关切地问。
晚清清收回目光，摇摇头，压下心头那丝异样：“没什么。走吧，回府。” 选妃大典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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