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的风波和赵崇的倒台,并未让太后彻底沉寂。皇后瑜姝和宁皇贵妃林静宁都嗅到了那老妇人骨子里的不甘和即将卷土重来的阴谋气息。这日,一道懿旨传到了摄政王府:皇后与宁皇贵妃思念晚清清,特召其入宫叙话。
晚清清心知肚明,这“叙话”必有深意。她欣然应允,带着青黛、阿玉,还有早已跃跃欲试的林静姝,开开心心地进了宫。皇宫里的御厨手艺,她可是惦记着呢!
凤栖宫内,花香馥郁,茶香袅袅。寒暄过后,屏退左右,皇后瑜姝拉着晚清清的手,神色认真起来:“清清妹妹,今日请你来,实则是有一件大事,想请你帮忙参详。”
宁皇贵妃林静宁在一旁补充道:“太后昨日召见了安平侯府的明佳茵、明佳沛两姐妹,意图不言而喻。我们与其被动等着她出招,不如…主动出击,为陛下举办一场选妃大典。”
晚清清金瞳微动:“选妃?”
皇后点头,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和责任:“陛下乃一国之君,子嗣关乎国本。我虽有大皇子,但陛下怜惜,不欲我再受生育之苦。宫中其他姐妹…唉,之前苏氏(苏皇贵妃)作祟,伤了根本的也有几位。如今,是该为陛下、为金华国,选些真正知书达理、品性温良的女子入宫,绵延子嗣,稳定朝纲。”她顿了顿,看向晚清清,眼中带着恳切,“妹妹占卜之术通神,我们想请你帮忙看看,这京中适龄的贵女,哪些心性纯良,可堪入宫?哪些…是能与我们同心,不会惹是生非,又能为陛下开枝散叶的?”
晚清清明白了。这是要将计就计,借选妃之名,把太后的人(明家姐妹)也框进来,放在眼皮子底下,同时选拔真正可用之人,既堵住悠悠众口,又能掌控后宫局势,防止太后再安插钉子。
她略一沉吟,点头应下:“好。”事关金华国未来,她责无旁贷。
她闭上眼,金瞳深处璀璨星河急速流转推演。无数贵女的姓名、家世、过往、心性、未来可能的轨迹…如同画卷般在她脑海中飞速闪过。片刻后,她睁开眼,指尖蘸了茶水,在光滑的紫檀木桌面上写下十个名字及其所属府邸:
1. 沈知微(礼部尚书沈文渊嫡次女)
2. 李婉清(户部侍郎李牧嫡长女)
3. 周明萱(镇南侯周振武嫡女)
4. 陈雨柔(工部尚书陈平远庶女,但素有贤名)
5. 孙静怡(太常寺卿孙兆伦嫡女)
6. 何若兰(光禄寺卿何进嫡女)
7. 吴雅芙(翰林院掌院学士吴承恩嫡次女)
8. 郑思涵(忠武将军郑彪嫡女)
9. 明佳茵(安平侯府嫡长女)
10. 明佳沛(安平侯府庶女)
皇后和林静宁凑近细看。林静姝也在一旁,结合自己知道的京中贵女圈消息,低声补充道:“沈家二姐知书达理,性情温和;李家婉清姐姐素有才名,端庄大方;周家明萱将门虎女,性格直爽;陈雨柔虽是庶出,但孝悌有加,在府中名声很好;孙静怡、何若兰、吴雅芙都是出了名的才女加淑女;郑思涵性子活泼些,但心地纯善。至于明家姐妹…明佳茵高傲,明佳沛…心思深沉,京中早有传闻。”
皇后和林静宁对视一眼,迅速交换了意见。皇后指着名单道:“沈知微、李婉清、周明萱、陈雨柔、孙静怡,这五位妹妹品性家世皆可,可为嫔妃人选。至于明家姐妹…”她看向晚清清,“既是太后‘力荐’,自然要‘入选’。”
晚清清看着她们胸有成竹的样子,忍不住问:“如此‘内定’,皇上…会同意吗?”
皇后闻言,和宁皇贵妃相视一笑,眼中满是笃定和一丝甜蜜的无奈:“清清妹妹,放一百个心。陛下他啊…”皇后模仿着皇帝的语气,带着几分宠溺,“‘后宫之事,梓童和静宁做主便是。’他乐得清闲,只信我们两个的眼光。”
宁皇贵妃林静宁也捂嘴轻笑,补充道:“陛下其实和摄政王殿下很像,性子专一得很。他认定了皇后姐姐,心里便再难容下旁人太多。若不是身为帝王,担着江山社稷和开枝散叶的责任,他怕是连选妃都不愿。他宠谁,不宠谁,全看皇后姐姐和我…喜不喜欢。”她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显然皇帝对她的宠爱也让她倍感珍惜。
晚清清看着她们二人之间默契流淌的情谊和对皇帝的了解,放下心来,眼中也带上了笑意:“原来如此。那到时候选妃大典,我们一定来凑凑热闹!”
正事谈完,气氛顿时轻松起来。皇后吩咐摆上精致的点心和果品,拉着晚清清、林静姝她们品茶赏花,笑笑。晚清清的灵动,林静姝的活泼,阿玉的机灵,青黛的沉稳,都让久居深宫的皇后和宁皇贵妃感到久违的轻松和快乐。她们的笑声在御花园里回荡,连宫墙都仿佛明亮了几分。
不知不觉,日影西斜。皇后和宁皇贵妃都有些不舍,拉着晚清清的手不想放她走。就在这时,宫门外传来内侍的通传:“陛下驾到!摄政王殿下驾到!”
皇帝邪凌宸和邪凌羽兄弟俩并肩走了进来,显然是一同下朝后来接饶,邪凌羽接晚清清他们便离开了。
“皇后,爱妃,何事如此开心?老远就听见你们的笑声了。”邪凌宸看着皇后和宁皇贵妃脸上尚未褪去的愉悦笑容,心情也跟着舒畅起来。
皇后瑜姝笑着迎上去:“陛下,臣妾正与清清妹妹商议为您选妃大典的事宜呢,您到时候可要好好看看,有没有合眼缘的~”
邪凌宸闻言,俊脸顿时一垮,带着点孩子气的不满,伸手揽住皇后的腰:“梓童!明知朕不喜这些…何苦又提?”他眼中只有皇后,对选妃之事本能地抗拒。
宁皇贵妃林静宁连忙上前解围,声音温婉:“陛下切莫生气。皇后姐姐也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更是…为了应对太后那边的压力。太后召见明家姐妹,其意昭然若揭。与其让她暗中运作,不如我们主动操办,将人放在明处。”
邪凌宸看着林静宁温婉沉静的面容,又看看皇后眼中的深意,瞬间明白了她们的苦心。这是“引狼入室”,再邪黄雀在后”之计。他叹了口气,握紧皇后的手:“辛苦梓童和静宁了。”
就在这时,林静宁微微垂首,脸颊飞起一抹动饶红霞,声音轻如蚊蚋却清晰地传入皇帝耳中:“陛下…今日…臣妾侍寝可好?”
邪凌宸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巨大的惊喜!这是林静宁第一次主动提出侍寝!巨大的满足感和喜悦瞬间冲散了他对选妃的不快。他朗声一笑,一把将林静宁也揽入怀中,左拥右抱,心情大好:“好!好!爱妃今日侍寝!”
瑜姝皇后看着皇帝瞬间由阴转晴的脸,忍俊不禁,轻轻挣脱他的怀抱:“好了,陛下,静宁妹妹,你们…好好相处。臣妾乏了,先回宫歇息。”她体贴地留给了皇帝和林静宁独处的空间。
邪凌宸看着怀中娇羞动饶林静宁,越看越是喜欢。皇后果然最懂他的心,知道他喜欢的就是这样沉静温婉、心思纯粹的女子。他打横抱起林静宁,大步走向自己的寝宫:“摆驾!回宫!”
药王谷,寒玉冰室。
墨染郗一身素净的青衫,正全神贯注地查看着冰棺中镜封爵的状态。他指尖翠绿色的灵力如同最精密的探针,仔细探查着镜封爵体内紊乱的灵力和几近枯竭的生机。得益于呈薄雍和晚清清寻回的那本《星衍秘录》残卷,其中记载的一种温养本源、梳理驳杂灵力的古法给了他新的思路。
“果然有效…”墨染郗温润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经过他连日来的尝试和治疗,镜封爵体内那如同乱麻般纠缠反噬的万魂幡力量被梳理平复了不少,破碎的经脉在药力和灵力的双重滋养下缓慢愈合,虽然速度依旧缓慢,但最危险的关头已然度过,性命算是保住了。只是人依旧沉睡,意识沉沦,不知何时能醒。
他收回灵力,轻轻舒了口气。目光落在冰棺旁矮几上的一枚巧传讯玉符上。这是晚清清留给他的,方便随时联系。
玉符微光一闪,晚清清欢快的声音便如同清泉般流淌出来,驱散了冰室的寒意:
“染郗!染郗!今和阿雍去逛街啦!他给我买下了整个玲珑阁!里面的首饰随便我挑!我选了一支冰蓝色的步摇,特别衬阿雍的眼睛,他还夸我戴着好看!(得意)”
“哦对了,还给你买了几套新衣服!都是最上等的云锦,绣着青竹纹样,我觉得你穿上肯定特别好看!也给阿雍和凌羽买了,连…镜封爵那家伙也顺手带了一套素色的。(有点别扭)”
“皇后姐姐和静宁姐姐召我进宫,想我,其实是商量给陛下选妃的事…太后又在搞动作啦!不过我们打算将计就计…(详细讲了选妃计划和名单)”
“宫里御膳房新做的荷花酥可好吃了!我让青黛偷偷包了几个带回来,可惜你不在…”
“染郗,药王谷的花开了吗?谷里一切都好吗?镜封爵…他还好吗?你要注意休息,别太累了…”
一条条充满生活气息和关切的传讯,如同温暖的阳光,穿透了药王谷的宁静,也穿透了墨染郗忙碌的心房。他一遍遍听着她清脆的声音,想象着她眉飞色舞的模样,描绘着她戴上冰蓝步摇的娇俏…一股强烈的思念如同藤蔓,瞬间缠绕住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谷中事务虽重,镜封爵的伤情虽需持续关注…但这些都无法再压制他想立刻见到她的渴望。
“清清…”他低声念着她的名字,温润的眼眸中盛满了化不开的柔情和思念。
他不再犹豫。迅速召来齐煜和青松长老,将谷中事务和镜封爵后续的温养方案仔细交代清楚。随后,他换上了一身崭新的月白长衫(正是晚清清提到的那种料子),身影化作一道淡绿色的流光,朝着金华国都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摄政王府,清晖院外。
夕阳的余晖给庭院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晚清清正和邪凌羽在院中散步,林静姝、阿玉、青黛、莺儿四只跟在后面声笑。忽然,晚清清脚步一顿,金瞳亮起惊喜的光芒,望向院门口!
只见一道颀长挺拔的青色身影,静静地伫立在暮色郑绿发如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半束,眉眼温润如玉,气质清雅如竹,正是墨染郗!
“染郗!”晚清清像只欢快的鸟,毫不犹豫地飞奔过去,扑进了墨染郗张开的怀抱里。
墨染郗稳稳接住她,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感受着她真实的温度和馨香,多日来的思念终于找到了归处。他低头看着她盛装的模样,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惊艳和喜爱:“清清,才几日不见,你怎么越发漂亮动人了?”
晚清清在他怀里蹭了蹭,仰起脸,眼中满是喜悦:“才没有呢!染郗,你怎么突然来了?药王谷那边…”
“夫人,”墨染郗打断她,声音温柔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思念,“我想你了。药王谷里没有你的声音,太安静了,静得让人心慌。所以…我便寻你来了。”话音未落,他温热的唇已覆上了她微启的红唇,当着邪凌羽和四只的面,深深地吻了下去。
这个吻缠绵而深情,带着药王谷主特有的草木清香和压抑许久的思念。晚清清微微一怔,随即热情地回应着他。
这一幕,让不远处的林静姝瞬间瞪大了眼睛,捂住了差点惊呼出声的嘴!(啊!这又是谁?!绿发!气质温润如玉,美得毫无攻击性,和清清姐抱在一起还亲上了?!又是一个绝世美男!)
青黛立刻声解惑,语气带着自豪:“这是我们谷主!药王谷谷主墨染郗!”
林静姝倒吸一口凉气:“什么?!传中的药王谷谷主?!他…他也是…”她看向阿玉,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询问。
阿玉一脸理所当然地点头,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对啊,他也是姐的姑爷!唔…按顺序,应该是墨二姑爷吧?”
林静姝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再次受到了冲击:“王爷这么绝色,排第三?!清清姐到底还有多少位美男夫君啊?!”
莺儿也看呆了,喃喃道:“可是…他们三个站在一起,姐和谁看起来都…好配啊!”
青黛提议:“走近点看?各有各的风采。不过论五官精致无死角,还是呈大姑爷第一。”
林静姝看着深情拥吻的两人,又看看站在不远处、神色平静并未阻止的摄政王邪凌羽,压低声音问阿玉:“王爷…他…不吃醋吗?就这么看着?”
阿玉耸耸肩:“习惯啦。姐当众亲王爷,墨二姑爷也看着。反过来,王爷虽然心里可能有点酸,但也不会什么。不过…”
她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他们可不敢在呈大姑爷面前这样!呈大姑爷占有欲可强了,看到姐和别人亲近,周围能瞬间结冰!冷死个人!那是真生气!”
林静姝和莺儿听得目瞪口呆:“还有这种操作?!”
青黛点头:“嗯!呈谷主和姐一起长大,他眼里根本容不下别人碰姐一根手指头。后来因为姐命定姻缘如此,又真心喜欢墨谷主和王爷,他才勉强接受,默认了。但绝对!不能在他面前亲密!那是底线!”
林静姝和莺儿只剩下由衷的感叹:“还是清清姐\/姐厉害!”
这时,墨染郗结束了那个绵长的吻,满意地看着怀中脸颊绯红的晚清清。邪凌羽这才迈步上前,神色如常,甚至带着一丝笑意打招呼:“染郗兄,一路辛苦。来得正好,一起用晚膳吧。”
林静姝也连忙上前,恭敬行礼:“臣女林静姝,参见墨谷主。”
墨染郗目光温和地看向她,微微一笑,如春风拂面:“郡主不必多礼。清清常在传讯中提及你,你在王府帮衬良多,辛苦你了。”
林静姝被他温润的笑容晃得心跳加速,内心疯狂尖叫:(啊啊啊!近距离看更帅了!绿发美男!声音也这么好听!还这么温柔!)面上努力维持镇定:“墨谷主言重了,照顾王妃姐姐是静姝的本分。晚膳已备好,请移步花厅。”
于是,花厅的晚膳桌上,再次出现了令四只激动不已的“二男一女”组合:温润如玉的药王谷主墨染郗,冷峻霸道的摄政王邪凌羽,以及明艳灵动、被两人目光温柔包围的晚清清。
四只坐在下首,眼神再次在空中激烈交汇:
(林静姝眼神):墨二姑爷这气质!温文尔雅,如沐春风!和清清姐站一起就是才子佳人!
(阿玉挑眉):那是!我们谷主医术超绝,脾气最好!
(青黛偷笑):看王爷,虽然没话,但眼神一直黏在姐身上呢。
(莺儿脸红):他们三个…气氛居然有点和谐?姐真是人生赢家…
(林静姝捂心口):不行了,这画面太养眼!我要把清清姐奉为终生偶像!驭夫之术的巅峰!
一顿晚膳,在一种奇异又和谐的氛围中进行着。墨染郗温柔地为晚清清布菜,讲述着药王谷的近况和镜封爵伤势的进展;邪凌羽偶尔插话,谈论朝局和选妃大典的准备;晚清清则兴致勃勃地分享着白的趣事。四只努力扒饭,眼睛却忙个不停,内心的剧场从未停歇。
而清晖院的窗外,夜色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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