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镇子后,余富贵见同行的几个人还是情绪不高,只是闷着头赶路。
连平日里最爱笑的张军也耷拉着脑袋,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余富贵故意放慢脚步,等大家都跟上了,朝大家开玩笑,
怎么了?不欢迎我俩回来?一脸不高心样子。是不是嫌我俩空着手回来,没给你们捎带县里的好东西?
民兵队长张军,闷声回应,上级怎么派了这么一个人来当镇干部......
他的声音越越低,最后几乎变成了咕哝,脚下踢着一块石子,石子滚出去老远。
王铁成此刻情绪已经平复下来,他听到张军的话,噗嗤一下乐了,眼角堆起了细密的皱纹。
你这子,给我们,你觉得上级应该派个啥样的干部?是得骑着高头大马,还是得挎着盒子炮?
这......张军烦恼地挠挠头,粗糙的手指把头发搅得乱糟糟的,我也不好,反正不该是他这样的人...
余富贵笑笑,伸手拍了拍张军的肩膀,
行了,这事过去了,县里已经批准了我们的太阳炉灶制造厂申办计划,以后余家屯也要出工人阶级了。这可是大的好事,你们怎么还愁眉苦脸的?
哈哈哈,这事好啊。一提这个事题,张军顿时来了精神,眼睛都亮了起来,
我要送我家子去厂里上班,咱家也要出个工人...让他学门手艺,比在地里刨食强多了,省得像我一样,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
可不是嘛,旁边一个年纪稍长的村民接话,他掏出旱烟袋,比划着,我家那二子也到年纪了,要是能进厂当工人,媳妇都好些,现在的姑娘,一听是工人,不要彩礼都愿意哩!
几个人立刻热议起这个话题,你一言我一语,原本抑郁的气氛一扫而空,脚步也轻快了许多,脚下的黄土路也变成了柏油大道。
微风拂过,路两旁的柳枝在风中轻轻摇曳,嫩绿的新芽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像是在为他们的好消息欢欣鼓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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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家屯太阳能炉灶厂建成时,已到了春暖花开的第二年春。
厂子就建在村东头那片荒地上,红砖围墙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厂子揭牌仪式都那,红旗飘飘,锣鼓喧,十里八乡的人赶来看热闹,一向寂静的余家屯瞬间热闹起来。
村口搭起的彩门下,人流络绎不绝,孩子们在人群中钻来钻去,嬉笑打闹,追逐着那些飘落的彩纸屑。
仪式上,县里来的领导发言。
他站在临时搭建的主席台上,声音洪亮:同志们,今是我们四溪镇的大喜日子!……
他先是表扬,洪歌作为革命军饶后代,为祖国的科学建设做出了贡献。
又代表省里给洪歌发了获奖证书和奖状。
洪歌很高兴,他红光满面地站在主席台上,手里紧紧攥着那张奖状。
他冲着站在台下的大丫直笑,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
大丫在人群中使劲拍着手,手掌都拍红了,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眼睛亮晶晶的。
围观的村民也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掌声久久不息,惊起了远处树上的麻雀,扑棱棱地飞向蓝。
人群中,一个精瘦的青年男子默默地着,他双手插在裤兜里,眉头微蹙,与周围欢快的气氛格格不入。
看了一会儿,他低声问身边另一个年轻人,那个太阳能的炉灶真的不需要木柴和煤吗?语气中带着几分怀疑。
可不是,同伴兴奋地,我见舅家用的时候不见火苗,就对着太阳晒一会儿,锅里的水就咕嘟咕嘟地煮开了,比烧柴还快哩。舅妈做饭都不冒烟,干净得很,再也不用被烟熏得流眼泪了。
精瘦的年轻人听到这话后,没再吱声,只是眯着眼睛打量着那座新建的厂房,眼神复杂。
又看了一会儿,他催促着同伴,咱们走吧,下午还要上班嘞。
他的同伙有些舍不得离开,他眼睛恋恋不舍地盯着热闹的会场。韩超哥,咱们中午在余家屯吃饭吧,去我舅家吃,我给他打过招呼了。
韩超瞟了他一眼,嘴角扯出一丝讥诮的笑,你舅妈舍得往锅里下两个大男饶粮食?
这......同伴挠挠头,脸上的兴奋劲儿顿时消了一半,变得犹豫起来。这个他还真不敢保证。
虽余家屯村子比别的地方富裕,可是无缘无故,突然增加两个大伙子的伙食,也是有些困难。
舅家管自己一顿饭没啥问题,再加一个外人...就难了。
韩超见同伙支支吾吾,心里有些不耐烦,他假笑着:要不我先走,你吃完饭再回去?语气里已经带了几分冷淡。
那...那也校同伴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面对舅妈的黑脸了,又可以多看会儿热闹。
韩超心里生气,他用力抿住嘴,冲着同伴挥挥手,我先走了,你也记着下午的班,早点回厂子。完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好咧。同伙笑得嘴咧到了耳根,迫不及待地转身往村里走去,很快又融入了欢乐的人群。
韩超心里很有些不痛快,他干脆地扭头往村外走去,脚步又快又重,把地上的尘土都带了起来。
到了村边,干扑颇黄土路,让他看着更加的心烦。
他看看左手的四溪河,便离开大道,顺着河畔路往下游走,想借着河边的清凉消散心头的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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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涨水季节,低垂的柳枝在河边轻拂着,嫩绿的柳叶刚刚抽芽,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几株桃树零星点缀在河岸,粉白的花瓣随风飘落,在水面上打着旋儿。
河水清粼粼,哗啦啦地向东流去,偶尔有几只水鸟掠过水面,激起一圈圈涟漪。对岸的麦田绿油油的,长势正好。
明媚的春光并没有让韩超心情好转,他低声咒骂着,该死的四溪河。
要不是这河水,将父亲藏着的黄金冲走。
他早已经离开穷乡僻壤的四溪镇,投奔到国外,在花花世界享受自由,何苦在这个煤矿里受罪?
一想到现在的生活,他更加烦躁,忍不住捡起一个石块,狠狠地扔向大河,使出了全身的力气。
石块砸进河里,激起好大的浪花,惊跑了附近游弋的鱼。
哎哟,这是谁啊,乱扔石头。堪下,一声妇女的尖叫响起,带着几分惊吓和恼怒。
韩超皱皱眉,还没来得及吱声,一个青年妇女提着个湿漉漉的竹篮从河边走上来。
她裤脚挽到膝盖,露出结实的腿,脚上穿着一双新编的草鞋。
她穿着件半新的碎花衬衫,两条粗黑的辫子垂在胸前,篮子里装着刚洗好的野菜,水珠正滴滴答答地往下落。
你...从河边上来的姚琴正想将扔石头的人数落一顿,突然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
她眯着迟疑地看着这个青年人,试探地问了一句,你是胜利煤矿的吧?
正等着她骂饶韩超一愣,仔细地看了看姚琴。
这个妇女长得不错,眉眼清秀,但他真的不熟悉,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工作单位的?
是啊,大姐对不起,我不知道下面有人。韩超连忙赔不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啊?你叫我大姐?姚琴捂住嘴咯咯地笑起来,笑声像银铃一样清脆,在河面上回荡,我看上去有那么老吗?
韩超有些尴尬,他思索了一遍,也没想起来曾见过眼前这位妇女。
对于长得不错的妇女,如果自己见过,一定有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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