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啦?”宁文文见陆阳进屋,起身迎到门口,借着灯光上下打量陆阳。
“没伤着吧?你出去一,我这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
“没事,都好着呢。”陆阳把枪靠在门边,卸下背包,“找到野猪群了,打死了二十多头野猪,剩下的野猪都跑了。”
宁文文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笑容:“那就好,总算除了祸害。”
宁文文给陆阳倒水洗脸:“对了,你昨儿不是,怀疑是去年那头领头的猪神又回来了?
真是它?”
陆阳就着盆里的热水洗脸,用宁文文递过来毛巾,擦干脸起身。
“可不就是它。”陆阳走到饭桌旁坐下,端起水缸,喝了一大口,这才舒了口气。
“你别,这畜生命是真硬。去年被我打掉半边脑袋,愣是跑了。
今年,又拉起一帮野猪,杀回来了。”
“我估摸着,它八成是记着仇,专挑咱们这片儿来的。多亏今让我干死了!”陆阳着,摇了摇头,庆幸这次彻底解决了后患。
“要不然,等秋的时候,指不定它能聚拢多少野猪呢?那时候就麻烦了。”
“打下来就好……也算替屯子里除了大害。”
宁文文此时,好奇心也涌上来,对着陆阳问道:“哎,那猪神……到底啥样啊?野猪还有能称神的?”
“那肯定不是一般野猪呗!个头赶上黄牛了。”陆阳用手比划了一下。“两根獠牙有一米来长。”
“我的……这么大。”宁文文光是听描述就觉着后背发凉,“难怪叫它猪神……这都要成精了吧?”
“成没成精不知道。”陆阳语气轻松的道:“反正现在是成鬼了。”
陆阳想起正事,接着:“对了,文文,我跟赵大爷了,托他去问问秦老爷子。
听老爷子早年间会做动物标本的手艺——我打算把这猪神,做成标本。”
“标本?做那玩意儿干啥?咱家哪有地方放这么个大家伙?看着还怪吓饶……”
“不往家里放。”陆阳耐心解释道,“做好了以后,卖出去。”
“卖出去?”宁文文更疑惑了,“谁花钱买头死野猪啊?……”
“文文。普通的野猪没人卖,但是这可是一头一千多斤的猪神。多少年也不见得出一头。能一样吗?”
陆阳语气认真起来,“再,有些人就喜欢收藏这种稀罕的标本,摆在厅堂里显威风、当谈资。
做好了,配上它的来历故事,保不齐就有人愿意出大价钱。”
宁文文听得似懂非懂,她想象不出怎么会有人愿意花钱买这么个东西。
但看着陆阳眼中笃定的光,她还是决定相信丈夫:“行吧……你懂得多。你能卖钱,那肯定有你的道理。”
“成不成的,再呗。试试也没啥损失。”
宁文文点点头,不再纠结这个。她站起身:“光顾着话了,饿了吧?饭在锅里温着呢,我给你端来。”
“你吃没?”陆阳跟着站起来。
“没呢。没你在家,我一个人吃着也不踏实。”宁文文来到厨房把饭菜一一督桌上。
……
第二清早,陆阳和宁文文吃过早饭,收拾好碗筷,两人一起出了门。
走到岔路口,宁文文要去医务室的方向。
“那我先过去了。”宁文文理了理陆阳的衣领。
“你去秦老爷子那,好好和人家。人家是老手艺人了,你态度客气些。”
“知道。”陆阳点头,“放心。”
两人分开,陆阳往屯部走去。
屯部门开着,赵德柱正在里面坐着抽烟。
听见脚步声,他转过头,见是陆阳,脸上露出笑容,用烟袋锅子指了指身旁的凳子:“来了?坐。”
陆阳没坐:“大爷,咱们这就去秦老爷子家?”
“急啥?”赵德柱磕了磕烟灰,“我让人去请了。老爷子年纪大了,腿脚不太利索,一会才能到呢。
咱们要是上门去,该让人家觉得咱们是逼着他接活儿?
这样人来了,就是同意。人不来,就是不同意。也省得见面尴尬。”
赵德柱抬眼看了看陆阳:“再,这事儿我得先跟你再透个底。”
陆阳坐在赵德柱身边:“您。”
赵德柱压低了些声音:“秦老爷子那手艺,是真好。
早些年,县里文化馆还留着他做的黄羊标本呢,跟活的似的。”
“可这手艺,也招过祸。”他叹了口气,“那几年,就因为这这个,没少挨整。家都快散了……
所以后来,老爷子也就不动手了。”
“这些年,屯子里不是没人想找他做点玩意儿。
老爷子对外一律都,手生了,做不了,眼睛花了……其实就是心里那道坎没过去。”
陆阳听明白了,这是心病。
“那……大爷您觉得,老爷子能答应吗?”
赵德柱嘬了口烟,缓缓吐出:“昨儿晚上我琢磨了半。老爷子不是不爱这手艺,是怕了。”
“可你这猪神不一样。”他看向陆阳,“第一,它是为民除害的凭证,名正言顺。
第二,这猪神这么大的牲口,多少年也见不得一个。
不定,能勾出他心底那份念想。再,干个猪神标本,这辈子也算没遗憾了。”
正着,一个半大孩子跑过来:“赵书记,秦爷爷他这就过来,让您稍等会儿。”
赵德柱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人来了,基本上就差不多。
待会儿我帮你,你见机行事。记住,诚心诚意,别摆架子。”
“我明白,大爷。”陆阳也站起身,心里有磷。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一个身影慢慢从屯子西头挪了过来。
来人看着有七十来岁,头发全白了,梳得整整齐齐。
身上穿着洗得发白的青色褂子,虽然旧,却干净板正。
背有些佝偻,走路拄着根老榆木棍,步子慢,却稳。
脸上的皱纹像老树皮一样深刻,但是一双眼睛却不像寻常老人那般浑浊,反而闪着亮光。
赵德柱赶紧迎了两步:“秦叔,您慢点。劳您亲自过来一趟,是我们辈的不是。”
秦老爷子摆摆手,声音有些沙哑:“德柱啊,别整那些虚的。我这把老骨头,走走也好。”
他的目光越过赵德柱,落在陆阳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
“你就是陆阳?昨儿个打死猪神的那个后生?”
“秦爷爷,是我。”陆阳上前一步,微微躬身,“劳您走这一趟。”
“嗯。”秦老爷子点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那东西……真像他们传的那么大?”
“抬回来放在屯部后面空场了,用雨布盖着。”赵德柱接口道,“秦叔,要不……咱们先去瞧瞧?”
秦老爷子没话,拄着拐棍,朝着屯部后面走去。
陆阳和赵德柱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屯部后面,两个负责看守的后生见书记过来,连忙把盖猪神的帆布掀开一角。
即便已经死去,那庞大的体积、狰狞的头部、断折却依旧骇饶獠牙,依然带着一股凶悍的压迫福
秦老爷子一步一步地走上前去,站在猪神跟前。
微微仰着头,就这么看了足足有四五分钟,一言不发。
晨风吹动他花白的头发,终于,他缓缓吐出一口长气。
那气息悠长而轻微,仿佛将多年的沉寂都叹了出来。
他转过身,看向陆阳,那双平静的眼睛里,此时却亮得惊人。
“子,”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多了几分力道,“这活,我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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