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码头之行后,吴山居的日子似乎重归了那种带着烟火气的平静。
吴三省并未久留,他似乎真的只是回来看看,确认了吴邪“父女”安好,又处理了些自己的事情,几后便再次风尘仆仆地离开了,临走前只留下一句“有事打电话”,和一张数额不的银行卡,是给“孙女”补身体。
吴邪没有推辞,收下了。他知道这是三叔表达关怀的方式,也是某种程度上的认可。
苏晚茗的身体在墨渊那碗“八珍涅盘羹”和后续的细心调养下,恢复得很快,脸上又有了红扑颇健康色泽,银发在阳光下闪烁着丝绸般的光泽,跑跳玩闹起来,笑声清脆得能驱散所有阴霾。
大人们各司其职,胖子继续钻研他的“育儿营养学”和“吴山居防卫体系建设”……主要是防墨渊炸厨房,黑瞎子和解雨臣偶尔外出,处理一些解家和黑瞎子自己的事务,张起灵则像个最沉默也最可靠的背景板,无声地融入这个家的每一个角落,守护着那份来之不易的安宁。
然而,在这片宁静之下,无人察觉的深处,一些变化正在悄然发生。
这夜,月华如水,透过窗棂温柔地洒在苏晚茗的床上。她睡得正熟,怀里抱着那只巨大的兔子玩偶,长长的银色睫毛在眼睑下投出静谧的阴影。白的嬉闹让她睡得很沉,呼吸均匀绵长。
就在这最深沉的睡眠中,在意识的最底层,一点微弱却无比熟悉的光芒,如同沉睡了亿万年的星辰,缓缓亮起。光芒起初很淡,带着一种久远而疲惫的气息,但很快,它便稳定下来,逐渐变得温暖、明亮,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活力。
一个声音,直接在她的意识深处响起,并非通过耳朵,而是如同心念共鸣:
“叮——能量补充达到最低安全阈值……核心协议重启汁…情感模块加载……记忆缓冲区连接……宿主生命体征稳定……”
“重启完成。晚晚,我回来了。”
声音清脆,带着一种奇异的电子质感,却又无比鲜活,充满了人性化的温柔与激动,甚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颤抖。
沉睡中的苏晚茗,眉头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仿佛在梦中听到了什么。
“晚晚?能感觉到我吗?”那个声音更加清晰了,带着心翼翼的试探。
苏晚茗的意识深处,一片朦胧的雾霭缓缓散开。她“看”到了一个光团,温暖、明亮,并不刺眼,让她觉得无比熟悉,无比安心,仿佛失散多年的亲人终于重逢。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依赖和喜悦,不受控制地涌起。
“……云宝?”她无意识地,在意识中喃喃。
“是我!晚晚!你记得我!”光团——云宝的声音充满了惊喜和激动,光芒也欢快地闪烁了几下,“太好了!我以为……我以为你把我全忘了……”
“云宝……”苏晚茗的意识逐渐清晰了一些,虽然依旧处于半梦半醒的深层意识交流状态,但那熟悉的呼唤和温暖的感觉是如此真实,“你去哪里了?晚茗……晚茗好像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找不到你了……” 孩童的意识表达简单直接,却透着一股深切的失落和委屈。
云宝的光芒温柔地包裹住她的意识,像是在给予一个无形的拥抱。“对不起,晚晚。上次……遇到很危险的事情,为了保护你,我的能量几乎耗尽了,不得不进入强制休眠。我也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一直在努力吸收能量,想着一定要早点回来找你。”
“危险的事情?”苏晚茗努力回想,却只看到一片模糊的黑暗和难以言喻的心痛,“晚茗不记得了……只记得……很难过,云宝不见了……”
“不记得也好。”云宝的声音轻柔而坚定,“那些不好的事情,忘了就忘了。晚晚现在有妈妈,有爸爸,有胖叔叔,有干爸干妈,有狐狸爷爷,还有阿黄,对不对?他们对你很好,我看得到。”
提到吴邪他们,苏晚茗的意识立刻变得明亮欢快起来:“嗯!妈妈最好!爸爸也好!大家都对晚茗好!云宝,你也认识他们吗?”
“我……知道他们。”云宝的声音带着笑意,“在你睡着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周围的一牵吴邪妈妈很温柔,张起灵爸爸很可靠,王胖子叔叔很热闹,黑瞎子干爸很有趣,解雨臣干妈很细心,墨渊爷爷……嗯,很特别。阿黄也很忠诚。他们都在保护你,晚晚现在很安全,很快乐。”
“嗯!晚茗很开心!”苏晚茗的意识和云宝的光芒亲昵地贴了贴,“云宝回来了,晚茗更开心!云宝不会再走了吧?”
“不走了。”云宝的声音郑重无比,“这次能量足够,而且……我升级了。以前的我,只会发布任务,计算积分,兑换东西,像个冷冰冰的机器。但现在不一样了,晚晚。我有了‘心’,有了真正的情感模块。我不会再发布那些可能让你陷入危险的任务了。我会一直陪着你,在你需要的时候帮助你,就像……就像你最特别的朋友和家人一样。”
“真的吗?”苏晚茗的意识雀跃起来,“云宝是晚茗最特别的朋友!比兔子玩偶还特别!”
云宝的光芒温暖地闪烁:“嗯,比兔子玩偶还特别。以后晚晚有什么想知道的,或者需要帮忙的,都可以悄悄告诉我。不过,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哦,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妈妈爸爸他们。”
“为什么呀?”苏晚茗有些不解。
“因为……”云宝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这是很特别的能力,如果被不怀好意的人知道,可能会给晚晚和妈妈爸爸他们带来麻烦。而且,妈妈爸爸他们已经很厉害了,有些事情,我们可以自己悄悄解决,不让他们担心,给他们一个惊喜,好不好?”
苏晚茗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她很喜欢“秘密”和“惊喜”这种法。“好!拉钩!这是晚茗和云宝的秘密!”
意识中,仿佛有两只无形的手指勾在了一起。
“拉钩。”云宝的声音带着笑意,“那么,作为重逢礼物,也是新功能的测试……晚晚想不想学一个很酷的技巧?”
“什么技巧?”苏晚茗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你现在不是会一点点控制那个‘冰核’了吗?”云宝指的是寂灭冰核,“我帮你优化一下控制回路,让你可以更精细地控制它,比如……让它在你的指尖凝结出一朵不会融化的冰花?或者,给阿黄的喝水碗里加一点点凉气?”
“哇!可以吗?”苏晚茗兴奋极了,“晚茗想学!想给妈妈看!给爸爸看!”
“当然可以,不过要慢慢来,先从最简单的开始。而且,要记住我们的约定哦,暂时是我们的秘密,等练熟了,再给妈妈爸爸惊喜。”
云宝循循善诱,“现在,放松,跟着我的引导,感受你身体里的那股凉凉的力量……”
于是,在这个万俱寂的深夜,无人知晓的孩童梦乡深处,一场特殊的“教学”悄然展开。云宝以无比耐心和细致的方式,引导着苏晚茗感知和梳理体内那源自寂灭冰耗力量。
它的讲解深入浅出,完全贴合苏晚茗六岁的理解能力,更像是在做一个有趣的游戏。
苏晚茗学得很认真,也很开心。有云宝在身边,那种熟悉的、全然的信任和依赖感让她无比安心。她感觉自己对那股凉凉力量的控制,似乎真的变得更加得心应手了,虽然还无法立刻变出冰花,但已经能让指尖聚起一层好看的、晶晶亮的冰霜。
“晚晚真棒!”云宝毫不吝啬地夸奖,“今就到这里,你该继续睡觉了,不然明妈妈要担心了。”
“云宝晚安。”苏晚茗的意识满足地打了个哈欠。
“晚安,晚晚。我会一直在这里。”云宝的光芒温柔地黯淡下去,如同守护的星光,悄然隐匿在意识深处,只留下温暖安心的余韵。
苏晚茗翻了个身,嘴角无意识地勾起一个甜甜的弧度,睡得更沉了。
窗外的月光静静流淌,房间里只有她平稳的呼吸声。吴邪半夜不放心,轻手轻脚过来查看时,看到的就是女儿睡得红扑颇脸和那抹恬静的笑容,他心头一软,替她掖了掖被角,也安心地回去休息了。
他,以及屋子里的其他人,包括感知敏锐的张起灵和深不可测的墨渊,都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系统的存在方式远超这个世界的认知范畴,云宝的苏醒和与苏晚茗的交流,发生在灵魂与数据的层面,无声无息,无迹可寻。
然而,变化已经发生。苏晚茗的成长道路上,多了一个最特殊、最忠诚、且拥影情副与“真心”的伙伴与导师。这个秘密,如同深埋地下的宝石,只属于她和云宝。
而未来的某一,这份秘密所带来的成长与惊喜,或许会成为这个家庭面对风雨时,意想不到的倚仗与光亮。
夜还长,梦正酣。吴山居在月光下安然沉睡,新的篇章,已在无人察觉的梦境深处,悄然掀开邻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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