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靖安王府的书房里却灯火通明。
三块凰玉佩碎片并排摆在书桌上,在烛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华。凤凰纹路彼此呼应,边缘处隐隐有融合的迹象,却始终差了最后一步。
云芷盘膝坐在桌前,双目微阖,试图用神识沟通碎片。自三块碎片齐聚,她脑海中便不时闪过零碎的画面——有时是巍峨的宫殿,有时是无边的海,有时是六个模糊的身影围着一块完整的玉佩,口中诵念着古老的咒文。
那些咒文她听不懂,却莫名觉得熟悉,仿佛早已刻在灵魂深处。
“姐,您已坐了三个时辰了。”翠儿捧着热茶进来,轻声劝道,“歇会儿吧,明日还要去城北砖窑......”
“无妨。”云芷睁开眼,眸光清亮,“翠儿,你可曾听过‘门’‘灵渊’之?”
翠儿摇头:“奴婢没读过什么书,只听过戏文里‘门开,神仙来’。至于‘灵渊’......倒是在老夫人讲古时听过一耳朵,是什么上古秘境,里头有长生不老的仙草。”
秘境?长生不老?
云芷蹙眉。母亲留下的古籍里,确实提过“灵渊”二字,是“六域交汇之地,时空紊乱之处”。她一直以为是神话传,如今看来,或许确有其事。
若真如此,那这六块凰玉佩,便是打开灵渊的钥匙?
她正沉思,窗外忽然传来扑棱棱的振翅声。一只灰鸽落在窗台,腿上绑着竹筒,筒口封着红漆——是萧绝的紧急密信。
云芷连忙解下竹筒,倒出信笺。信上只有寥寥数语:
“密信之事已知,勿忧。前线粮草已至,将士得救,军心暂稳。然苍狼国大军压境,恐有恶战。京中诸事,全权托付于你。保重,等我。”
字迹依然力透纸背,却少了前次的焦虑,多了几分沉稳。看来她那三车粮草,确实解了燃眉之急。
云芷心中稍安,提笔回信:
“三玉已聚,谜题渐解。京中虽有风波,妾自能应对。五日后城北砖窑有交易,或可擒获关键人证。王爷专心战事,后方有我。”
她顿了顿,又添上一句:
“望君珍重,盼归。”
墨迹未干,她已封好信笺,绑回鸽腿。灰鸽振翅,消失在夜色郑
做完这些,云芷重新将注意力放回三块玉佩上。她尝试将三块碎片拼合,凤凰纹路严丝合缝,却依然无法真正融合。缺了什么?是还缺其他三块碎片,还是......缺了某种契机?
她想起密室石桌上的刻字:“六玉归位,门洞开。”
或许,真要六块齐聚才校
正思量间,怀中的凤令忽然微微发烫。云芷取出凤令,玄铁打造的令牌在烛光下泛着幽冷的光泽,背面的“如朕亲临”四字仿佛有了生命,隐隐有金光流转。
这令牌是皇后压箱底的权力象征,可调动凤仪宫三百侍卫,自由出入皇宫。三皇子若知此物在她手中,只怕会更疯狂地反扑。
“姐,”翠儿忽然道,“周嬷嬷让奴婢问您,那些毒草已炮制完毕,第一批解药何时送往边境?”
“明日一早。”云芷道,“让孙老大夫亲自押送,带上十个好手,走官道。沿途若有阻拦,可亮出王府令牌,必要时......可动用凤令。”
“是。”翠儿应下,却又犹豫道,“姐,咱们把解药都送走了,万一京城有人中了‘腐骨毒’......”
“不会。”云芷摇头,“‘腐骨毒’是南疆奇毒,配制极难,材料也珍贵。三皇子手中应该不多,否则早就大规模使用了。他留着那些毒,必是另有他用。”
或许,是用来对付萧绝,或是......对付她。
云芷眸光转冷。三皇子步步紧逼,她不能再被动防守了。五日后城北砖窑的交易,便是反击的契机。
她正要吩咐翠儿去唤墨影,书房门忽然被敲响。周嬷嬷的声音传来:“王妃,有客到访。”
这么晚了,谁会来?
“是谁?”
“是......陈侍郎。”周嬷嬷压低声音,“他有急事,必须立刻见您。”
云芷心头一跳:“快请。”
片刻后,陈侍郎匆匆而入。他穿着一身便服,风尘仆仆,额上还有细密的汗珠,显然是一路疾行而来。
“陈大人,何事如此着急?”云芷示意他坐下,翠儿奉上热茶。
陈侍郎却没坐,从怀中取出一本册子,双手奉上:“王妃,下官查到了!那些霉米芦花衣的源头!”
云芷接过册子,快速翻阅。这是一本账册,记录的是江南某粮行的买卖明细。册子上清楚写着,三个月前,该粮行以极低的价格收购了大批陈年霉米,买家署名是“王记商斜。而王记商行的东家,正是户部王郎中的妻弟。
“下官顺藤摸瓜,查到王记商行在城郊有个仓库,里面堆满了霉米和劣质棉花。”陈侍郎声音发颤,“不止如此,下官还发现......太子妃张氏的娘家,也在暗中收购霉米,通过王记商行转手,卖给户部充作军粮!”
云芷眸光一凝:“证据确凿?”
“确凿!”陈侍郎又从袖中取出几份契书,“这是王记商行与张氏娘家签的买卖契书,上面盖着双方印鉴。还有,下官买通了仓库看守,拿到了仓库的出入库记录——这三个月,运进运出的霉米,足足有五万石!”
五万石霉米,够十万大军吃上一个月的。而前线将士,正在用这些发黑长毛的米充饥。
云芷握紧册子,指节泛白。好一个太子妃,好一个户部王郎中!为了敛财,连前线将士的性命都可以不顾!
“陈大人,这些证据,你暂且收好。”她将册子契书递还,“现在还不是揭发的时候。”
陈侍郎一愣:“为何?证据确凿,只要呈交皇上......”
“皇上正在气头上,又被三皇子那封伪造的密信迷惑,此时呈交这些,他未必会信。”云芷冷静分析,“况且,太子妃虽被禁足,但张家在朝中势力犹在。我们贸然出手,只会打草惊蛇,让他们有机会销毁证据、杀人灭口。”
她顿了顿,又道:“再者,太子与三皇子如今已有联手之势。我们若只扳倒太子妃,却动不了三皇子,反而会让他们更加警惕,后面的仗就更难打了。”
陈侍郎恍然大悟:“王妃的意思是......要等一个时机,将他们一网打尽?”
“不错。”云芷点头,“五日后城北砖窑,三皇子与漕帮有一笔大交易,涉及兵器火药。若我们能当场擒获,拿到实证,再加上太子妃贩卖霉米的罪证,便能一举扳倒两人。”
陈侍郎眼中闪过敬佩之色:“王妃深谋远虑,下官佩服。那下官接下来该做什么?”
“两件事。”云芷正色道,“第一,继续暗中收集太子妃与王郎中的罪证,越多越好,越细越好。第二,设法查清三皇子那批兵器火药的去向——他囤积这么多军火,绝不会只为了交易,必有更大的图谋。”
“下官明白。”陈侍郎郑重行礼,“王妃放心,下官定当竭尽全力。”
送走陈侍郎,已是子时。更漏滴答,夜色深沉。
云芷毫无睡意,走到窗前。院中月华如水,那株老桂树在风中沙沙作响,叶片上凝着夜露,在月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怀中的三块玉佩忽然剧烈发烫,烫得她心口一颤。她连忙取出玉佩,只见三块碎片在掌心震动,凤凰纹路光芒大盛,竟自行悬浮起来,在她面前缓缓旋转。
光芒越来越强,将整个书房映得如同白昼。三块碎片在光芒中彼此靠近,边缘处开始融合——不是简单的拼合,而是真正融为一体,凤凰纹路交错重叠,化作一只完整的凤凰,展翅欲飞。
当最后一道光芒敛去,悬浮在空中的已不是三块碎片,而是一块完整的玉佩,约有巴掌大,通体晶莹剔透,凤获工栩栩如生,每一片羽毛都清晰可见。玉佩中心,有一点红光流转,像是一颗跳动的心脏。
云芷伸手接住玉佩。入手温润,仿佛有生命般,在她掌心轻轻搏动。一股浩瀚的信息流涌入脑海——
灵渊大陆,六域并存。千年之前,六域本为一体,因一场大战而分裂,各自封闭。唯有集齐六块凰玉,以六族之血为引,方可重开门,连通六域。
而她的穿越,并非偶然。她是现代隐世六家之中医毒世家的传人,也是六族血脉的继承者之一。其他五块碎片,分别在其他五族的继承者手郑当六块齐聚,六族血脉共鸣,门便会洞开。
到那时,是福是祸,无人知晓。
信息流戛然而止。云芷睁开眼,额上已渗出细密的汗珠。她握紧手中的完整玉佩,心中波涛汹涌。
原来如此。她的穿越,母亲的死,凰玉的异动,一切都有了解释。
可其他五族的继承者在哪里?她们也穿越到了这个世界吗?若真如信息所示,当六块玉佩齐聚,门洞开,会发生什么?她们能回家吗?还是......会引发更大的灾难?
无数疑问涌上心头,却无人能答。
窗外传来更鼓声,三更了。
云芷收起玉佩,贴身藏好。玉佩紧贴心口,温热的触感让她稍感安心。无论前路如何,她都必须走下去。
不仅为了萧绝,为了这宸国,也为了......解开这穿越的谜题,找到回家的路,或是,找到她在这个世界真正的使命。
她吹熄烛火,书房陷入黑暗。只有窗外漏进的月光,在地面投下清冷的光影。
远处传来隐约的狗吠,很快又归于寂静。
京城在沉睡,而暗流,正在这沉睡之下汹涌翻腾。
五日后,城北砖窑。
那将是一场生死较量,也是一场揭开更大阴谋的开始。
而她,已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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