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七月底,水退之后,吉义再度兵临广州城下,发起猛烈进攻。
乔嘉言得知义军猛烈攻城,惊惶万状,没有别的办法,只有把希望寄托在张百乐老仙身上,请张百乐到被义军攻得最猛的城东去御敌,把尤仙儿、殷艳、韦雅三个也派去助战。
仙艳雅三个本领不高而且贪生怕死,本来是青莲门旗下义军的法师,当初被俘也算是蕙兰姐妹的难友。但却没有蕙兰姐妹那样坚贞不屈,她们三个因为受不了严刑拷打而投降茶陵公主做了奴婢,后来又做驸马爷的姘头,希望给驸马爷罩着过上好日子。但这驸马爷很快就自身难保,在吉义的攻打下节节败退,反而还要靠她们出力防守首府。她们哪里能出什么力了?虽然战战兢兢跟着张百乐来到城东,向着攻城的义军人众打出一轮法术,即刻就被义军中两名女大法师反击打得落花流水。
两名女大法师就是吉义之妻甄熙与托瓯师太会真,这两个的本领哪里是仙艳雅等人所能企及?
甄熙用灵慧门大绝技“道好还”,把仙艳雅等几十个守方法师所打出来的“飞雹击”、“飞槌击”、“飞石击”、“水箭冰锥”、“剑白虹”、“龙卷之风”等等各种法术,反打的反打,吸收的吸收,一个人就把守方全部法师压制住了!
会真只一招青莲门的“青女行霜”,原本暑气蒸腾的城墙之上顿时变成冰凝霜结,寒气彻骨。守方法师群一边抱头鼠窜一边大打喷嚏。守军也抵御不住,被冻得握不住武器,无法攻击。义军遂蜂拥向那段城墙杀去。
守方的希望,太阴老仙张百乐,一开始摆出自重身份的样子带着徒子徒孙们在后头压阵,看前头别的法师们先打。看了一阵就知道要怎么办了。张百乐果断向徒众们一摆手,铿锵有力一声:“时候到了!”
徒众们抬着老仙,涌上城头,迅速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白旗,高举摇动起来,一片声大呼:“吉大首领在上!张百乐诚率徒众弃暗投明!”喊了一遍,唯恐义军听不清楚,又反复再三地喊。
这样一来,守军士气顿时下降到了无法维持的地步,军心崩溃,或降或逃。守将又怎能挽回局面,都也或降或逃。御法师们狼奔豕突而逃。仙艳雅三个体弱跑不快,又没有别人姑上帮助她们,逃了一阵就累得跑不动了,全都跪到角落里等着义军一来就求饶。
义军冉三郎、赵军材等一批勇将悍卒率先杀上城头,原想要大打一场,结果都找不到对手——敌军要不疯狂奔逃,要不跪地求饶,哪个肯打?
结果就是一面倒的局面。守军兵败如山倒,义军排山倒海推进。
广州经略使官邸,也就是公主与驸马的府邸里面,乔嘉言万万料想不到会败得如此之快,甚至来不及收拾家财逃走,仓促间胡乱卷了一包金玉珠宝塞进轿里,坐上轿子便喝令快走!一伙亲将亲兵簇拥着轿子,奔向西门逃窜。
城外,吉义也料想不到会赢得这么快,本来还披挂整齐,手持神木叉,又让包广财、阎土生两员亲将抬着两根鼠李木棒,准备大打一场呢。
张百乐率领徒众在城头倒戈,帮了义军迅速拿下城头,又率领徒众打开东城门,迎接吉义进城。见到吉义率领众将策马而来,张百乐站在城门边稽首迎接,叫道:“吉大首领万安!吉大首领如何今日方来?老夫欲弃暗投明,早已等候多日!”
吉义一时哑口无言,心想我怎知道你要投降啊,早知道我也就早来了,还省得费了很多事准备攻城器械,结果全都用不上。
张百乐又吹嘘了一番,自己深知意人心,纵然有本领,绝不会对抗意所属、人心所归之人。
吉义想了一想,虽然感觉这个老家伙除了吹牛没甚本领,但是揭穿他对自己也没好处,还不如用他来给自己做宣传,作为不抵抗而投降义军的榜样,那么不但不能够揭穿他,还得优待他才是。这样别的人会更乐意像他一样弃暗投明,义军打下就会减少很多障碍了。
张百乐见吉义许久没吭声,唯恐自己的话不能打动吉义,咬咬牙,再使出事先想好的办法,道:“乔大帅先前以重金礼聘老夫,老夫情愿献出此金,以及生平积蓄,充当贵军军资。”
吉义一听,心想这老家伙太识相了,难怪一辈子能混得好。遂露出笑脸道:“张大师太客气了。我义军正需要军资,那我就笑纳了。你迎降有功,想要什么,不妨来听听。”
张百乐向东一指,笑道:“老夫只要罗浮山中一座道观,可以安心修道,足矣。”
吉义笑道:“这个容易!张大师不愧是大师,高人呐!”
当下双方互相吹捧一番,达成了各自的目的。其后吉义收下了张百乐的聘金,多达一万五千金。至于张百乐的积蓄二三千金,吉义就退回了,给他稍后修缮道观好用。其实张百乐积蓄不止这个数,吉义当然也不拆穿。张百乐原本的积蓄多达数万金,乃是下数得上号的富翁,只怕没有别的法师比他更富了。不过在郎家败落后张百乐率领徒众南逃,带不动那么多积蓄,只得舍弃大部分。路上还因携带巨资而给土匪抢劫,受了一场惊吓,险些连命也没了。如今张百乐也算看透了财产太多反而累人,人生在世只要留得老命过得快活就好。吉义将罗浮山胜地赐了一大块给张百乐。张百乐从此隐居去了,不在话下。
吉义进城,直杀向广州经略使府邸,一路上都没遇到什么有力的抵抗,轻易杀到了这座公主与驸马居住的大府邸门外。蕙草、兰苕跟在吉义身边,恨不得要抓住茶陵公主,为她们被俘时所受的虐待报仇雪恨。
当下吉义同蕙草、兰苕引领亲将亲兵杀入府邸,依然没有什么抵抗,府里的人大多逃走了,只剩下一些不知该逃到哪里去的奴婢。有的躲在床底、柜后等处,瑟瑟发抖;有的跪在走廊两侧,见到有人杀进来就投降乞命。
吉义自然不跟普通奴婢为难,喝问他们:“公主、驸马何在?”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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