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水县有位刘宗玉老爷。
他家财万贯,却抠搜得能跟铁公鸡拜把子。
他家有个仆人,名叫杜和。
杜和这人,脑子大概比酱豆腐还稀松。
成琢磨着怎么才能不劳而获,一步登。
这,杜和在后花园里拔草,拔得生无可恋。
太阳晒得他眼冒金星,汗珠子掉地上都能砸出个坑。
突然,他眼角余光瞥见一抹异样的闪光。
那光芒,比村东头寡妇王二妞新买的铜盆还亮。
杜和揉了揉眼,以为自己饿出了幻觉。
定睛一瞧,嚯。
地上,竟然有一股“钱流”正在汩汩涌动。
不是比喻,是真金白银,铜板银锭,叮叮当当。
它们像刚放学的学生,欢快地向前奔腾。
那钱流足有二三尺深,水桶那么宽。
金灿灿,银晃晃,简直要闪瞎杜和的二百五十度钛合金狗眼。
杜和的大脑宕机了零点三秒。
紧接着,一股狂喜从脚底板直冲灵盖。
“发财了。老子要发财了。”
他哆嗦着,先是伸出双手,心翼翼地捧。
满满两大捧,沉甸甸,冰凉凉,是金钱独有的芬芳。
杜和咧开的嘴,几乎能塞进一个大肉包子。
可这哪够。
他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对,躺进去,全身覆盖,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沾染铜臭。”
于是,杜和“噗通”一声,一个饿虎扑食,整个人都拍进了钱流里。
他像条在泥地里打滚的猪,使劲蹭,拼命捞。
恨不得把每一枚铜板都嵌入自己的毛孔。
他甚至张开嘴,想尝尝这钱是不是甜的。
“哈哈哈哈,我的,都是我的。”
等他觉得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充满了金钱的味道,这才心满意足地准备起身。
他要用床单,不,用被子,把这些钱全都兜回家。
然而,当杜和撑着地,费劲巴拉地爬起来时,傻眼了。
刚才还波涛汹涌的钱流,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地上干干净净,连根毛都没剩下。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南柯一梦加特效。
只有他紧紧攥在手心里的几枚铜钱,冰冷地提醒他,那不是梦。
那几枚铜钱,可怜巴巴,仿佛在嘲笑他的智商。
杜和呆立原地,风中凌乱。
他那颗刚被黄金填满的心,瞬间碎成了二维码。
他失魂落魄地跑去找刘宗玉。
“老爷,老爷,我跟您个事儿,您可千万别不信。”
杜和唾沫横飞,手舞足蹈,把刚才的奇遇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
讲到激动处,他还想现场表演一下如何在钱流里花样游泳。
刘宗玉正端着紫砂壶,细细品味他那隔夜的粗茶。
听完杜和的讲述,他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慢悠悠地吹了吹杯口的茶叶末子。
“哦。”
一个“哦”字,充满了无尽的敷衍与不屑。
杜和急了。
“老爷,是真的,比真金还真。那钱,哗啦啦的,跟黄河决堤似的。”
刘宗玉终于放下了茶杯,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打量着杜和。
“杜和啊,你是不是最近《致富经》看多了,脑子瓦特了?”
“你要是园子里长出了金元宝,我还能考虑派人去挖挖。”
“钱能像水一样流?你当那是自来水厂放水呢,还带打折促销的?”
他顿了顿,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始他的长篇大论。
“圣人曰过,钱这玩意儿,讲究个流通。它得流动起来,才能产生价值。”
“你瞅瞅你,直接躺人家身上,这不是耍流氓,阻碍经济发展吗?”
“官府知道了,都得给你贴张罚单,告你个扰乱金融秩序罪。”
“还想多占?你当是自助餐,吃不了还能兜着走?”
刘宗玉撇了撇嘴,语气里满是嘲讽。
“我看你啊,就是白日做梦,睡糊涂了。”
“赶紧干活去。再胡言乱语,扣你工钱,让你连做梦的素材都没樱”
杜和张了张嘴,还想辩解。
最终,他只是默默地捡起霖上的那几枚铜钱。
他觉得,这几枚铜钱,大概就是他智商税的凭证。
从此,杜和再也不敢做一步登的美梦了。
他算是明白了,钱这东西,你要是跟它太客气,它不搭理你。
你要是太不客气,它能让你怀疑人生。
至于那流淌的钱,或许只是财神爷路过,不心打翻了储钱罐,又被他老人家一个念头给收回去了吧。
谁知道呢。
反正,抠门的刘宗玉老爷,是绝对不会相信这种上掉馅饼的好事的。
毕竟,他连掉在地上的铜板,都要亲自弯腰捡起来,还要吹三口气,确认是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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