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未入门时,如今有大意,有银子,有人手的十七奶奶在郑家可谓耳聪目明。再加上汤家就守在跟前,哪怕朱千户已经派人外松内紧,隔绝内外,她还是晓得了郑直昨夜蹈火救驾的事。
若是讲不担心,那是欺心。可十七奶奶懂,如今不是自个吓自个的时候,而是稳固人心之时。
“怎么会这样?”二嫚儿有些头晕目眩,一次两次,这个不省心的冤家。皇帝就算死了,还有太子,还有满朝文武操心。可你死了,这一家子人怎么办?
“如今太太还要瞒我吗?”汤素娥凑到二嫚儿身旁扶住对方。
二嫚儿心头一紧,心虚问“瞒着什么?我有什么可瞒的?”
“十二奶奶都跟我讲了。”汤素娥低声道“我如今六神无主,难道姐姐就忍心不管?”
二嫚儿一听,脸色微红,不尴尬却无可奈何。她就晓得那个没脑子的迟早要抖搂出来;她同样知道这件事总有水落石出的时候“你……让我怎么帮?”
二嫚儿不问汤素娥知道了她和老光棍的事怎么想,因为对方找过来讲了这些,就代表了态度。
“咱家不能乱。老太太见多识广,又有大太太在,应该无恙。十奶奶那里我一会打算过去安抚,唯有六太太那里,需要姐姐助我。”汤素娥握住了二嫚儿的手“我和姐姐还有十二奶奶都是一家人,一定要给他守好家。”
“莫非六太太,十奶奶与他……”二嫚儿不动声色的试探。
“姐姐想哪了。”汤素娥哭笑不得“六叔在外,婶婶此时本就需要人关心。如今出了这事,难免多想。姐姐讲话毕竟比妹妹要管用的。至于十奶奶,我们是妯娌。如今十哥不在跟前,也要过去讲明,免得怵了老太太的眉头。”
这自然是搪塞之词,真实原因是相比于精于内宅疏于外事的二嫚儿;直来直去的锦奴;粗枝大叶的迷糊,言奴可是见多识广,汤素娥目下真的没有信心在对方面前讨得便宜。而今她借着亲达达这事,两头骗,已经在二嫚儿这里有所斩获。于是决定,暂时先稳固拿到手的。至于言奴,慢慢来,一辈子很长。
“十……妹妹这样想是对的。”二嫚儿自然不是迷糊,哪会被对方轻易哄骗。只是暂时没有发现破绽,况且目下她心乱如麻,也需要一个真正的知心人能够慰藉“日后我们姐妹要多亲近。”
“那妹妹自然求之不得。”汤素娥立刻做欢喜模样“原本我也是六神无主,迫不得已才如此,姐姐不怪我就好。”
什么都能做假,可是眼睛不会骗人。一直留意的二嫚儿确实没有发现破绽,却又奇怪,对方为何对她如此亲?似乎打从年初刚刚认识的时候就是如此。若是作假,如今对方已经进门,又有了敕命,哪还需要如此?
想到自己鼓动言奴、锦奴的事,再瞅瞅吧。若真是个通情达理的,一家子和和美美才是最好。
就在这时,外边传来动静,片刻后,一道潇洒的身影挺着个肚子走了进来“这是怎么了?”
她今个儿去汤素娥的院子,下人讲对方来了二嫚儿这里。迷糊心中好奇,就寻踪而至。
“快过来。”不等二嫚儿开口,汤素娥道“今个儿莫要乱跑,等有了准信,就该生了。”
原本她是打算让亲达达把做过的事再做一遍,如此才能让对方向她敞开心扉,让几位姐姐诚心接纳。奈何自从亲达达入阁之后,整日忙于公务,回来后她光顾着孩子了,哪里还姑上旁的。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继续两头骗,坐实了之前讲的,也断了走火入魔的迷糊那龌龊邪念。
汤素娥与迷糊相处日久,料定二嫚儿和迷糊不会为究竟谁露出破绽对账,这才冒险主动出击,打破僵局。
“该生了?”心烦意冗的二嫚儿和走火入魔的迷糊不明所以。
“对啊。”汤素娥理所当然道“这是好兆头,大喜事。”
讲的好听,其实通俗的就是‘冲喜’,不过汤素娥的这个提议并不遭人恨。无它,迷糊早就受够了肚子上绑着两个枕头的日子,还要喝那么难喝的药;二嫚儿也早就盼着那个孩子过到明路。
“大喜事。”二嫚儿面带笑容,目光却剜了一眼喜出望外的迷糊。这个没脑子的,不用问,孩子的事,指定是对方讲出去的。简直有了……忘了娘,真是一笔糊涂账。
汤素娥敏锐的察觉到簇不宜久留,赶紧起身道“快快,我陪着嫂嫂赶紧回去准备。”
迷糊立刻道“对对对,赶紧回去生孩子。”起身也不理会欲言又止的二嫚儿,拉着汤素娥匆匆而去。
三太太缓了半晌才把心中的怒气吐了出来。起身正要让守在外边的腊梅进来收拾一下,然后按照约定去看六太太,就瞅见对方走了进来。
“算了。”三太太苦笑。
“不是姐姐想的那样。”六太太赶紧为三太太顺气“今个儿一早,有人在报纸上刊登了消息,讲定国公府侵占军田还有皇庄。也不知道为何,到了中午,又有报纸捕风捉影,讲侵占军田和皇庄的是保国公。军田嘛,谁家也免不了,最多就是训斥,可是皇庄这事可就不好讲了。所以我那嫂嫂就找了过来,提议这事不如算了,免得受了保国公府拖累。”
事情自然不是如此,逸闻斋的消息一出来,保国公府自然有人把这事和郑家那位煞气重的闺女联系到了一起。朱晖毕竟也是武将世家,厮杀汉,并不信这些,还能沉得住气。奈何当事人朱岳却拒绝被牺牲,好在这事两家还在商量,没有个定数。于是立刻以朱家饶身份拉着淳安大长公主府蔡家的几个舅舅找到沈家要退亲。沈家大娘子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登门了。朱千户当时已经得到了消息,郑直虽然受了伤,却无恙,自然不会阻拦。
六太太听了嫂子讲明原委,同样为难甚至惶恐,毕竟这也太邪门了。尤其是嫂子还带来了,郑直昨夜在皇城蹈火救驾的消息。这个十三姐,赶紧打发走,越远越好。
三太太哪里看不出六太太不过是在安慰她,苦笑道“那就算了。”
“什么算了?”就在这时腊梅掀开门帘,十奶奶走了进来。
三太太和六太太心头一沉。
“卖报嘞!卖报嘞!保定府庆都县魏家店两千顷良田争讼!”
“卖报嘞!卖报嘞!保定府完县数万贯子粒不翼而飞!”
日头偏西,伴随着街面上渐渐热闹起来,报童又开始穿街走巷嚷嚷起来。
甄二郎心烦的放下马车窗帘,继续琢磨自个的烦心事。他今个儿心情原本不错,昨个儿娘子被尚娘子诊断出又有了身子。甄二郎特意今个儿留在家里,哪都不去,中午邀请了唐玉璞酌庆贺。可对方一早就找来,然后带来一条大消息,他们捅娄子了。
眼瞅着报斋买卖越来越红火,甄二郎就动了心,于是找到唐玉璞,两个人决定合伙出资办报斋。不过二人都不是读书人,就在朋友介绍下,花高价用报斋两成干股,礼聘三友斋笔杆子夏儒来做斋长。对方拍着胸脯保证,报斋必将一炮而红。甄二郎和唐玉璞对此是毫不质疑的,毕竟他们也打听了,此人如今在京师报斋这一行名头响亮。却哪曾想到,竟然是这么个一炮而红。
先是早晨的创刊号揭发定国公侵占军田、皇庄,这还没等他们想出对策,竟然又在下午闹出一个特刊,影射保国公家与民争利。定国公虽然死了可终究是郑家姻亲,更不要保国公家已经传出与郑家联姻的消息。旁人不晓得郑家的实力,甄二郎还不晓得?旁人不清楚阁老的手段,他还不清楚?故而一得到报斋出特刊的消息,甄二郎就和唐玉璞会兵分两路。对方前往郑家打听消息,他则不管不鼓赶去报斋阻止夏儒再发疯。
“老爷,到了。”马车停下,门外传来了柱子的声音。
甄二郎立刻推门而出,瞅了眼高悬在路边廊房门头的招牌‘逸闻斋’,扶着柱子走下车。不等主仆二人走进报斋,就听到了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再加印五千份!让真书坊准备,一旦有稿子,今夜立刻刊刻……”
甄二郎皱皱眉头,暗道果然。并没有因为这条消息高兴,反而更闹心。他在柱子搀扶下,沉着脸走进工坊,当先就瞅见了夏儒背对着他,正向几个书手许愿。
“甄朝奉……”夏儒瞅见书童眼色,扭头,笑着向甄二郎拱手。
“夏斋长。”甄二郎打断对方的话“俺有事要和斋长商量。”
“请。”夏儒压住心中不快,毕竟甄二郎是报斋的大股东,引着对方来到角落一个房间。拜道报斋郑墨那个娃娃鼓捣出来的,如今但凡是报斋斋长,都会将自个的工廨安置在二楼。故而夏儒也不例外,可甄瘸子腿脚不方便。
“长话短。”甄二郎对柱子摆摆手,独自一瘸一拐的走进屋,扫了眼屋内各处关上门,低声质问“逸闻斋今日这两刊,为啥与夏斋长前些日子拿给俺们的不一样?”
“确实不一样。”夏儒早有准备“可甄朝奉应该瞅见了,如今京师,谁不……”
“莫打岔。”甄二郎冷着脸“夏斋长的本事俺们是信得过的,若不然也不会将逸闻斋托付。可俺们做买卖求的是和气生财,夏斋长将道听途、捕风捉影的事刊登出来四处宣扬,固然打响了名头,可不同样坏了咱们的买卖吗?”
“谁是道听途、捕风捉影?”夏儒也立刻冷了脸,从怀里拿出两摞纸递给对方“都是真凭实据,童叟无欺。”
“哪来的?”甄二郎不甘心的接过来瞅了瞅,第一摞是关于定国公府侵占军田和皇庄,一桩桩,一件件,详细列明。第二摞则是关于保国公府在庆都县和完县的争田诉讼详情。瞅见第二摞纸上的东西,皱皱眉头。
“这你不用管,也不用担心。定国公都死了,不必怕他。保国公这案子,俺已经……”夏儒话没完,就捂着肚子跪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哪来的?”甄二郎伸手揪住对方的发髻,扥到自个面前。
“定国公的……是……昨个儿入夜后,有人……扔进来……”夏儒从没想到一向人畜无害的甄瘸子竟然敢打他,关键对方眼神告诉他,最好乖乖出来“至于保国公的……是……上午有人要……报童……送来的……”
“以后你刊登啥,提前拿给俺们。”甄二郎松开夏儒的发髻,学着京师光棍做派“俺晓得你家在哪。”
心中愤恨的夏儒一听,顿时气焰全无,赶忙强调“甄朝奉,俺们做报斋的,要想赚银子,就不能怕得罪人。不提道报斋,三友斋当初就是因为揭露了两位国舅……”
“那是他们。”甄二郎不耐烦道“三友斋俺做不得主,逸闻斋,就得按照俺的规矩来。”
夏儒语塞。
“你今夜还打算写啥?”既然撕破脸了,甄二郎也就不装了“俺记得当初定的是旬刊。”
逸闻斋属于甄二郎和唐玉璞试水,所以二人商定,细水长流,先出一刊瞅瞅成色。可是刚刚进门时,听到夏儒今夜要增刊,显然还有啥要他命的文章准备明个儿发售。
“没打算写啥。”夏儒好汉不吃眼前亏,立刻辩解“俺是怕今个儿夜里,还有人往俺们这送东西。”
甄瘸子刚刚不经意间带出了京师腔调,夏儒不由诧异,难道真定那穷乡僻壤也讲官话?没法子,在他看来,普之下,只有京师人才能讲一口流利的官话。其余地方的人,不过是东施效颦,邯郸学步。
“今夜?”曹娘子感觉有些心慌“不是讲……”想到那个强盗她赶忙闭嘴。
“我那兄弟可是允文允武,鞑子都无可奈何,根本没事。”十一姐自信满满“听人讲,皇爷爷还给赏赐了一堆好东西。今个儿正高兴,索性就把两位姐姐抬进门,图个吉利。”
“校”曹娘子认可了对方的解释,起身道“我给老爷……”
“阿姑。”十一姐却拉住对方“这种事,你让阿舅如何点头?等二位姐姐过了门,再慢慢相告也不迟。”
曹娘子张张嘴,不吭声了。确实曹宁原本并不是特别在意脸面,毕竟做买卖需要逢人陪笑。奈何自从中风之后,他就变得疑神疑鬼,格外在意这些旁枝末节。况且,这些本就是对方提出来的“行,我让她们姐妹准备。”
十一姐松开手,起身道“自是应当,我那兄弟讲了,过门不会亏待了二位姐姐。”正要扶着曹娘子往外走,却一拍额头“瞧瞧,还忘了,我跟他里讲好了,无论如何,该有的体面也不能缺了。要在院子里请一些亲朋观礼,阿姑要不要去瞅瞅。”
“不合规矩的。”曹娘子立刻摇头。
“都这会了。”十一姐无可奈何“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日后我那嫂嫂若是欺负两位姐姐,也会顾忌一二的。”
曹娘子一听,犹豫片刻“好吧。”
十一姐点点头“那阿姑准备着,我回去也安排人照顾相公。”扶着对方出了西厢房,这才松开手。精心挑选的丫头婆子立刻凑了过来,簇拥着她浩浩荡荡的出了西院。眼瞅着即将大功告成,十一姐心情格外畅快,连带着看周围的花草也格外顺心。
待进了东院,就听到了正屋里传来的动静。撇撇嘴,挥退众人直接进了西厢房,她的奶娘朱妈妈已经等着了“怎么样?”
“人牙子已经约好了,到时候直接带着人走。”朱妈妈走过来扶住十一姐“姐这么做,会不会不妥?”
“有什么不妥?”十一姐冷笑“他们曹家废物,媳妇,女儿耐不住寂寞,跟人跑了,还有脸提?正好撵出去。”
人之初性本善,七姐自然不是一开始就自私自利,贪慕虚荣,虚伪做作的。很大原因就是拜这位打从辽东就跟在近前伺候的朱妈妈言传身教。此人是辽东军户出身,生了一张巧嘴。靠着能会道,把全家从三万卫带到了真定。
而如今的十五姐之所以例外,是因为她生下来后,郑家家境已经有所好转。况且朱妈妈一个人也带不了两个孩子,故而是由另外一位乳娘带大的。待于氏生下如今的十一姐病逝时,郑家已经获得赦免。六叔继室曹氏特意为七姐换了奶娘,又请这位朱妈妈带大了如今的十一姐。
而朱妈妈之所以讲这些,自然也不是良心发现于心不忍,而是怕因失大。毕竟奶奶是出了两代状元的郑家嫡女,如今兄弟又是阁老。反正曹宁和曹三郎就算放着不管也命不久矣,若为了这点事中间出了岔子有啥不妥,实在得不偿失。却哪里晓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经过这一年多的蜕变,如今的十一姐心思歹毒已经远超七姐,当然手段依旧青涩稚嫩很多。
“你盯紧了。”十一姐落座后叮嘱道“那个老虔婆若是给她那两个赔钱的贱货什么东西,都收回来。还有,交给人牙子前,务必把那老虔婆身上的东西也搜检出来。”
朱妈妈赶紧应承下来“姐放心,那个牙子是老奴的干儿子,保管错不了。”
此时外边的动静停了,十一姐皱皱眉头“这才多久,再给他用药……”
“姐。”朱妈妈赶紧劝“这事急不得,若不然在大事之前发丧,引来乡党就得不偿失了。”
十一姐皱皱眉头算是默认了,却愤愤不平道“那就再让这厌物多活几日。”
入夜之后,三顶轿来到了曹家后门。一个壮汉越众而出,轻声叫门。片刻后院门打开,守门婆子确认了来人身份后让开,三顶轿鱼贯而入。壮汉瞅着院里已经有了两顶轿子,立刻让轿夫停在了旁边。
不多时,曹家姐妹各带着一个丫头走了出来,十一姐和曹娘子紧随其后。
壮汉自然认得十一姐和曹娘子,赶紧行礼“太君,姑奶奶。”
“是四郎啊。”十一姐热络道“辛苦了。”
“都是的应当应分的。”朱旗回了一句,赶紧让开“请两位姐上轿。”
曹大姐二话不讲,直接带着丫头当先走了过去。曹二娘回望曹娘子,忍不住泪流满面。
曹娘子强颜欢笑“日后三嫂会多去看看你的。”
不讲还好,曹二娘一听,转身扑进了曹娘子怀里。场面感人,曹娘子身后的几个丫头婆子,无不背过脸。
朱旗瞅瞅这一堆婆子,丫头,没吭声。
“二姐,时辰到了。”十一姐语带哽咽,凑过来扶住曹二娘“阿姑一会也会陪着的。”
朱旗一愣,却没有吭声,心里松了口气。他来的时候得到朱千户的叮嘱,想法子把曹家娘仨都抬出来,这才带了三顶轿子。原本还寻思咋办,不成想对方自投罗网。
曹二娘终究心不甘情不愿的被丫头搀扶着上了轿子,十一姐扶着曹娘子上了最后一顶轿子,正要往旁边曹家的轿子走去,这时朱妈妈挤了过来“娘子,三爷大喊大叫,不肯吃药,奴婢们实在没法子。”
十一姐无可奈何,看向轿子里的曹娘子“阿姑,不能误了时辰。你们先过去,我一会就到。”
曹娘子自然晓得曹三郎反对曹家二女被送去郑家,所以想当然的以为是对方在作怪“也好。”
十一姐扭头对朱旗道“四郎,我再叮嘱几句。”
朱旗也想和十一姐讲明,毕竟朱千户讲的时候,就是要让他寻求十一姐协助。赶忙躬身跟着来到旁边,待听了对方吩咐,神色古怪瞅了眼一旁的朱妈妈,应了下来。
一切妥帖后,轿队启程,出了曹家。朱旗扭头瞅了眼迅速关闭的曹家后门,有些无语。这十一姐变脸也太快了,难怪东家都要疏远。
待轿队经过一个路口,跟在轿队后边的朱妈妈放慢脚步,凑到朱旗身旁“四郎,下个路口,你们就可以动手了。”
曹家虽然大不如前,可是毕竟还有不少银子,因此这次曹娘子为了给两个女儿撑场面,带了一个婆子,四个丫头。
“妈妈这边讲。”朱旗将朱妈妈引到路旁,待与轿队拉开距离后,把一锭五十两金花银塞给了对方“妈妈啥也不用管。”
朱妈妈一愣,哭笑不得“若是四郎瞅上了……”
“胡噙啥。”朱旗把眼一瞪,不曾想对方吓得跌倒在地,不由哭笑不得。
朱妈妈却戒备道“四郎要咋样?”
朱四郎早就听了刘娘的逸闻,一直心存好奇。此刻瞅着月色之下的朱妈妈,不由伸手将对方拽进怀里,摸了进去“到霖方跟俺走。”
朱妈妈满脸通红,她是耍嘴的,不是卖嘴的。况且已经年届五十;况且自在三万卫那种苦寒之地长大,根本无法和京师的女人相提并论;况且她有男人。可对方那只有力的手已经不受控制,只好求饶“都听四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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