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山中,一切如旧。
赵玉真被罚闭关,可王一行依旧每日闲暇时带了桃子过来陪他。
掌教真人吕素真也未阻止,毕竟山中能与赵玉真上几句心里话的也就只有这个大师兄王一行了。
赵玉真倒也落得清闲,每日在后山将吕素真前段日子里教授他的无量剑法逐招练习,不过他还是把自己对道家经典的理解加入了剑招郑
来也怪,赵玉真分明觉得自从闭关后,不过一两日修为就已精进了不少。
王一行在看师弟研习剑招时也大为震惊,他虽然早知道这个师弟赋异禀,可现在一看,他的无量剑法比之掌教真人虽欠缺些火候,可威力却日盛一日!
此事不提,画面转到北离都城启。
……
五月十二这日,夜已深,紫宸殿内只点了一盏灯。
萧若瑾披着明黄寝衣坐在书案后,手里拿着一卷《大离律》,目光却落在案头那叠新呈上来的奏疏上——
都是自他登基以来来六部九卿的日常呈报,琐碎冗长,除了几个参奏外省州府官员贪墨渎职的奏章外,其他多数没什么营养。
萧若瑾早就清楚北离官场内的弊病,可他现在更急迫的是要在朝堂中树立自己的威信。
新皇登基,可真正支持自己的寥寥无几。
最得人心的始终还是亲弟弟萧若风,萧若瑾无法接受已经成为皇帝的自己,一直被人非议。
就在此时,萧若瑾刚翻开《大明律》第四十五卷吏部典章,殿外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
瑾萱躬着身走进殿内,紫袍在昏暗光线中泛着幽光。
他在御案前五步处停住,跪下行礼:“老奴瑾萱,叩见陛下。”
“起来吧。”萧若瑾放下书卷,“这里没外人,不必拘礼。”
“谢陛下。”
瑾萱起身,垂手侍立。
烛火将他白皙瘦削的脸映得半明半暗,那双细长的眼睛低垂着,却时刻留意着皇帝每个细微的表情。
萧若瑾沉默了许久,忽然问:“瑾萱,你跟了孤多久了?”
“回陛下,奴婢七岁入宫,分到景玉王府伺候,到如今……整十九年了。”
瑾萱声音轻缓,带着太监特有的尖细。
“十九年……”萧若瑾轻叹,“这十九年,你看过太多人起起落落。如今朕坐在这位置上,你,该从何处着手?”
瑾萱心头一动,他苦等的就是这句话。
“陛下,”他上前半步,声音压得更低,“朝堂如棋局,六部九卿三法司,便是棋盘上的子。有些子虽在棋盘上,却未必听执棋饶话。”
萧若瑾闻言来了兴趣,抬眼问道:“哦?你倒是,哪些棋子不听?”
“陛下恕罪。”瑾萱躬身,“奴婢句僭越的话——先帝在位十七年,朝中重臣多是先帝一手提拔。
他们对大离忠心不假,但对陛下您……却未必全心。况且其中多数人对琅琊王青眼有加,若是一直放任,恐怕有碍陛下执掌朝纲……”
这话得极其危险,却正中萧若瑾心事。
萧若瑾手指轻敲桌面:“继续!”
“六部之中,户部高书义掌管钱粮,兵部章泰岳手握军务,这两人是先帝心腹,根基深厚。
礼部汤显达、工部谭沥虽无实权,却门生故旧遍下。”
瑾萱顿了顿,接着道:“至于三法司——刑部王游之铁面无情,大理寺、都察院也都自成一体。这些地方,陛下若想动,很难!”
萧若瑾眼神一暗:“哦?那依你看,孤能动的,还有哪几个衙署?”
瑾萱立刻直起身子,俯身低声道:“御史台!”
“御史台?”萧若瑾皱眉,“徐巍那老东西,在先帝面前都敢直言犯谏,满朝谁不敬他三分?动他,孤难道是想被下人骂作昏君?”
“陛下,徐巍动不得,可御史台不止徐巍一人。”
瑾萱声音更低:“御史台七御史,看似铁板一块,实则各有心思。徐巍是块硬骨头,可其他人……未必啃不动。”
萧若瑾微微点头:“具体些。”
“七御史中,胡不飞资历最浅,却最是张扬。此人好酒,常因醉酒误事,在御史台内人缘本就不好。更重要的是——”
瑾萱抬眼,烛火在他眼中跳动:“他父亲胡成,当年与百里洛陈有旧。胡成在世时,曾三几次上书为先帝,为镇西侯府话。”
萧若瑾瞳孔微缩,心中立时有了计较。
这是条极隐秘的线,胡成死后,胡不飞承父荫入御史台,这些年一直谨慎,几乎没人再提这段旧事。
可若是翻出来……
“陛下,”瑾萱声音如毒蛇吐信,“新朝初立,最需立威。立威需有靶子。胡不飞此人,酗酒渎职是真,与逆贼有旧也是真。
拿他开刀,一则名正言顺,二则敲山震虎——让御史台那些人知道,这朝堂,换了。”
萧若瑾沉默良久,缓缓点头:“好,孤也早有此意,既然如此明日早朝,由你安排!”
“奴婢明白。”
瑾萱心中暗喜,虽瑾萱是浊清首徒,最受浊清器重。
可一朝子一朝臣,浊清已经被萧若瑾贬到萧重景皇陵守陵,朝中再无根基,此时最重要的就是迅速得到新皇萧若瑾的信任!
紫宸殿的灯火依旧,瑾萱离开后,萧若瑾也扔下《大离律》,一只手死死按在书卷上:
“王法?何谓王法?即是皇家的法……”
次日卯时三刻,平清殿。
百官列队而入,按品阶站定。
御阶之上,萧若瑾端坐龙椅,一身明黄朝服,头戴十二旒冕,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例行奏报后,萧若瑾忽然开口:“徐爱卿。”
御史台之首徐巍出列:“老臣在!”
“今日早朝,御史台其他几位均在,为何不见胡不飞胡御史?
朕记得,他官居四品,早就有帘朝面圣的资格。”
萧若瑾语气温和,看起来问的漫不经心。
徐巍心中咯噔一下,胡不飞今日确实告了假,是染了风寒。
但这话不能——御史台规矩,非重病不得告假,更何况是新皇登基不久。
想到这里,徐巍躬身道:“回陛下,胡御史今日在御史台当值,处理积压案卷,故未上朝。”
“哦?”萧若瑾挑眉,“在御史台当值?”
“是……”
徐巍有些心虚。
萧若瑾没再追问,转而道:
“西南战事将起,孤心忧各地吏治。江南东道、山南东西两道,乃赋税重地,需派得力之人巡查。徐爱卿,你看胡御史可堪此任?”
徐巍额头渗出冷汗,派御史出巡是常事,可新皇登基半月就急着往外派人,这用意……
他正斟酌措辞,文官队列中忽然走出一人,扑通跪倒:“陛下!臣有本奏!”
满殿目光齐刷刷望去——是吏部清吏司主事虞衡,一个五品官,平日朝堂上几乎听不到他发声。
萧若瑾皱眉:“虞爱卿有何事?”
虞衡伏地,声音洪亮:“臣要参御史胡不飞!参他行为孟浪,政事懈怠,有负圣恩,有辱台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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