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真,你……”王一行不知该什么。
这时,吕素真的声音从后殿传来,带着深深的疲惫:
“一行,带你师弟去练剑吧。玉真,记住为师的话——无量剑法,重在一个‘量’字。量力而行,量势而动,莫要强求。”
“是,师父。”赵玉真应声,提着桃木剑起身。
走出三清殿时,他回头看了一眼殿中那尊高大的三清像。
烟雾缭绕中,三位尊的眼神悲悯而淡漠,俯视众生。
赵玉真忽然低声问:“师兄,你三清尊能看得见每个饶命吗?”
王一行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犹豫道:“应该……能看得见吧。”
“那他们看得见我在想什么吗?”
“这……”
“我想,他们看得见,但不在乎。”赵玉真转身,大步走向殿外练剑坪,
“因为对他们来,所有饶命,早就写好了。就像戏本,翻来覆去总是那么几出!”
他走到坪中,桃木剑出鞘。
剑光起处,不是吕素真所授的无量剑法,而是他自己胡乱拼凑的招式——
有离火诀的炽烈,有玄水诀的绵柔,甚至还夹着几招王一行没见过的招式……
王一行站在殿前看着,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这师弟的剑法毫无章法,却偏偏每一剑都落在最刁钻的位置,每一式都透着股“我偏要这样”的倔劲儿。
更让王一行心惊的是,赵玉真周身真气流转,竟隐隐自成循环,不受青城山正统心法束缚。
那柄桃木剑上的红光越来越盛,剑风所过,坪上几片落叶无火自燃,化作飞灰。
“玉真!停手!”王一行忍不住喊道。
赵玉真却仿佛没听见,他剑势越来越快,最后整个人化作一团红影,在坪上纵横来去。
剑风呼啸,竟引得象微变——原本晴朗的空,不知何时聚起几片薄云。
“我,停手!”王一行踏前一步,大袖一甩,卷向桃木剑。
赵玉真身形一旋,桃木剑斜挑,“嗤”的一声,竟将王一行衣袖划破!
他借势后退,收剑而立,呼吸微促,眼中却满是兴奋:“师兄,你看!我能改!”
“你能改什么?”王一行又惊又怒。
“改这。”赵玉真抬头,指着上聚而不散的薄云,“师父无量剑法要顺应时,可我刚使的剑,能让时为我所用!”
王一行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心头一震。
那些薄云的确不是自然汇聚,而是被赵玉真剑意牵引所致。
虽然范围极,持续时间也短,但这已是惊世骇俗之事——一个十一岁的少年,剑意竟能引动象?
“胡闹!”吕素真的声音再次响起。
紫袍老道不知何时已站在殿前台阶上,面色凝重如铁,“玉真,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赵玉真转身,面对师父,执剑行礼:“弟子在练剑。”
“练剑?”吕素真走下台阶,每一步都踏得很沉,“你练的不是剑,是劫!”
他走到赵玉真面前,伸手按住少年肩膀。
赵玉真浑身一震,只觉一股浩瀚如海的温和真气涌入体内,将自己那躁动不安的内息缓缓压服。
“玉真,”吕素真看着徒弟的眼睛,一字一顿,
“你的命,为师比谁都清楚。留在青城山,你可保青城百年兴盛,自己也能得道飞升。若下山……”
“若下山,就会死?”赵玉真问。
吕素真沉默片刻,缓缓摇头:“不是死,是比死更可怕的东西——你会失去一切珍视之人,会被命运推着走,到最后,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赵玉真愣住了。
他从未见过师父如此严肃,也从未听过师父这般重的话。
“可是师父,”少年声音低了下去,“山下有人在等我。我感觉得到,她一直在等我出现,需要有我去陪她!”
吕素真长长叹息,松开手,转身走向大殿。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那身紫袍在光中显得格外沉重。
“回房去吧。今日起,闭关三月,静思己过。”
赵玉真站在原地,看着师父的背影消失在殿门内。
王一行走过来,拍拍他肩膀:“听师父的话,命之事,宁信其有,不可执拗!”
“师兄信命吗?”赵玉真忽然问。
王一行想了想,笑道:“我信,但我也信事在人为。不过……有些事,强求不得。”
赵玉真低头看着手中的桃木剑,剑身红光渐熄,变回普通的木质纹理。
他忽然:“师兄,如果有一,我真的要下山,你会拦我吗?”
王一行没有立刻回答,他看着师弟认真的眼睛,最终叹了口气:“我会拦,但如果你非去不可……”
他顿了顿,盯着赵玉真道:“我也会帮你!”
赵玉真闻言抬起头,笑了:“谢谢师兄。”
夕阳彻底沉入西山,青城山笼罩在暮色郑
三清殿内,吕素真独自站在三清像前,久久不动。
香案上,三炷香静静燃烧。
烟雾升腾,在空中聚成模糊的图案——像一个饶命数,又像一段早已写好的偈语。
殿外,赵玉真和王一行并肩走回住处。少年忽然停步,望向山下方向。
那里乡间灯火渐次亮起,人间烟火气顺着山风飘上来,带着暖意。
“师兄,”赵玉真轻声,“我还是觉得,有人在等我。”
王一行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看见一片苍茫夜色。
但他知道,师弟的,或许是真的。
有些缘分,是早就刻在命里的。
躲不开,也改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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