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在空中漂浮着。
如同之前在克里阿尼斯地空协同作战那次一样。
他直接从弗拉兹的头顶飞至三艘艇后方,居高临下面对船上众人问道。
“你们已经驶入达姆尼斯境内,为避免不必要的误会,请立刻通报你们的身份。”
弗拉兹定睛一看,那三条船要比自己的这艇大多了,每艘船上都有四个全副武装的人,看那个打扮,搞不好还不是一般的佣兵。
三条船里为首的那人抽出武器严阵以待,这漂浮在上的青年刚才都警示性地对自己发射了一枚火球,看来不是个好惹的家伙。
那人质问道:“你是什么人?你要干什么?”
“本人受达姆尼斯城唯一主人,佐维亚·圣血·真视者,奥法之手,达姆尼斯筑港人,珍珠村的救赎明灯,冻水河庇护之主,被赐予边疆的皇子,无垢者之友,南境守护者,王座的第一拥护者之命,来海上迎接我这两位朋友做客。”
弗拉兹心中暗道,这么一长串头衔,那还真就是对味了。
追击者又道:“我们是寒霜佣兵团的,受雇来活捉这两个人,他们涉嫌参与损坏一条通往圣教国的客船,造成大量的人员伤亡和财物损失。”
雀这个时候忍不住回过头道:“你们这些骗子,船明明是你们毁掉的。”
弗拉兹也道:“如果船是我们弄坏的,你们接任务的速度倒是挺快,而且找到我们的效率也挺高的。”
林这个时候道:“根据艾隆纳亚王国法规,佣兵团出具委托书可以在地区行使暴力权利,你们有吗?”
那人想了想,居然还真从腰后掏出一张卷轴出来,随后直接丢给了空中的林。
林似乎使用了什么法术,稳稳当当地便将卷轴收到手里。
“嗯,确实受雇佣要抓捕四人,但是抓捕原因怎么从损毁船只,变成了涉嫌盗窃呢?”林将卷轴重新卷好,拿在手里问道。
“法师,我看得出你很不一般,但是我这里三条船上十二个人,都是佣兵团里的精锐,都不乏施法的好手,我建议你不要阻拦我们办事。”为首那人一边着,一边慢慢将背后的盾牌取下来,紧紧抓在手里。
弗拉兹道:“林,这帮家伙可能是拜壶教雇佣的,或者就是拜壶教的余党,这一路追杀我的,就是雄鹿郡当那个法师梵,现在那人不知道去哪儿了。”
林点零头道:“也就是这群家伙只是炮灰,也问不出什么对吧?”
弗拉兹道:“壶被那个白胡子老法师给抢走了。”
林问道:“那么现在这几个人身上有你要的东西吗?”
弗拉兹闭目探查了一番,这十二个身上确实也有一些魔法物品,但也不是什么稀罕值钱的好东西,于是摇了摇头。
林道:“好,那就让我给你举办一个欢迎仪式,作为刚踏入我家的见面礼吧。”
林完这番话,嘴里念念有词,双手也是轻轻舞动。
那三条船上有法师喊道:“这家伙在施法了,大家动手!”
每条船为首的战士都做好了防御准备,因为林这家伙飞在空中,这帮近战佣兵也没有办法飞上去对担
弗拉兹心里默数着……1秒,2秒……。
弓弩手短短瞬间就搭好了弩矢。
3秒……4秒……。
船上的法师已经见识过林的火球了,于是施展防护的屏障以及法师护甲。
5秒……6秒……。
在游侠即将射出手中弩箭的同时,三艘船立刻开始剧烈摇晃,连带着弗拉兹都差点站不稳,还好雀伸手扶住了他。
施法完毕,简简单单六秒钟。
只看到三艘船中间立刻出现一个巨大的漩危
林道:“这是领主大人最新帮我完成的连锁法术,首先是五环操控水位。”
只看到三艘船开始剧烈晃动,瞬间像是要被拉入湖中间。
“然后是六环的冰封术。”
中间的漩涡立刻凝固,好几个佣兵一时失足跌入已经冻住的海面,海浪瞬间凝冰形成如刀割一般的刃尖几乎同时划伤了好几人。
“最后是七环的飓风术。”
在被拉低又冰封的海面中心立刻生成一股飓风,随着漏斗状的冰封海面,本来应该直接吹走的飓风立刻高速旋转变成了龙卷风,随后将十二人全部卷起,最后全部分散开,吹散到海里。
而三艘艇也被直接损毁,照这个损坏程度,哪怕是拖上岸也没有必要修复了。
有几个人狼狈地在水中翻腾,看来这几个人至少都是会水的,只不过被这惊为饶连锁法术给折磨一通之后,反击的力气是一点都没有了。
弗拉兹道:“真是……真是了不起,你怎么做到的。”
林得意地道:“当然是领主大人教会我的,随后轻轻落到雀和弗拉兹二人中间。”
三个人踏入这条艇就显得有点挤了,特别是林这个家伙背后又时时刻刻背着一个巨大的古琴。
弗拉兹看着那十几个落水的佣兵,也只能祝他们能顺利自救了,如果不是林提前一步找到自己,真还就要被这群家伙给砍成臊子了。
“林大哥,谢谢你,多亏了你,我还以为我们要死在这里了。”
林道:“放心,领主大人特意安排我来接你,自然不会让你们受半点苦。”
弗拉兹好奇地问道:“等等,领主大人?就是艾隆纳亚的三皇子佐维亚对吧?”
“没错,便是这达姆尼斯城唯一主人,佐维亚·圣血·真视者,奥法之手,达姆尼斯筑港人,珍珠村的救赎明灯,冻水河庇护之主,被赐予边疆的皇子,无垢者之友,南境守护者,王座的第一拥护者。”林点着头道。
弗拉兹摆了摆手道:“好了好了,很拉风的名讳,我好奇的是,他怎么知道我来到这里了。”
林这个时候又爽朗地笑了起来,他道:“好吧,反正你马上就要见到他了,以你的本事,也必然是会被你所知道的。”
弗拉兹挠挠头,一脸懵地看着林。
林道:“你还记得最初我们见面的时候,让你以身犯险带出来的镜子吗?”
弗拉兹立刻恍然大悟,当时的他还没有觉醒这份跟宝物沟通的能力,之后时常想起那镜子,一直不知道功用,莫非就是这镜子让佐维亚未卜先知。
“那镜子可以预测未来吗?他知道我会过来?”
林这个时候轻轻地往弗拉兹身后一指,一道轻柔但是又充满着力量的风立刻吹着船继续前校
“不,那镜子的功效并非预测未来,而是可以看到这个位面的任何想看到的生物,只要是活着的。”
弗拉兹心中一惊,道:“那不就是监控?”
林问道:“什么是监控?”
弗拉兹道:“只要想看到谁,那个镜子就会显示出那个人?”
林点点头道:“没错,想必现在领主大人也正在看着我们呢,来,你可以给他招招手。”
弗拉兹惊恐地道:“那么……那岂不是领主大人,随时都可以看到我,甚至……。”
“甚至什么?”林问道。
“甚至……甚至我发生的一切事情,他都知道。”弗拉兹道。
林笑了笑道:“没错呀。”
雀很是好奇地问道:“镜老板,这位先生是谁啊?”
林这个时候注意到雀,他道:“妹妹你好,看你的装扮,你是新明人吗?”
雀道:“对呀,大哥哥,你也是新明人吗?”
林听到雀的发问之后,皱起眉头,捂住自己的胸口。
弗拉兹关心地问道:“林大哥,你怎么了?”
只看到林呆呆地道:“好可爱的妹妹。”
弗拉兹一阵无语。
船靠上了达姆尼斯港的码头。风挺大,带着咸味和热闹的人声。
林第一个利落地跳上岸,系好缆绳。他穿着洗得发白的青色法袍,背后是裹得严实的古琴,瘦高但看着结实。他仰头看着眼前巨大的港口,码头、塔楼、忙碌的人流,眼睛亮得惊人,忍不住赞叹:“这结界…这规模…你们觉不觉得佐维亚殿下真是太厉害了!”。
弗拉兹也跟着上岸,没再戴面具。黑头发,黑眼睛,一张温和的十八岁少年的脸,此刻写满了惊讶。才几年功夫?其他人描述的那个破败、弥漫着鱼腥和绝望的“珍珠村”消失得无影无踪。眼前是巨大的石砌码头,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船:散发着浓郁辛香味的香料船、船身闪烁着神秘符文的魔导货轮,甚至还有帝国海军的大军舰,不过舰艏那醒目的双头鹰徽章似乎被人故意刮花了一部分。最扎眼的是码头工人干活的方式——在一些施法者的辅助下,他们会将重物抬起放到安装有轮子的底座上,方便运输,提高了运输效率。
“镜老板,快看!好高的楼!还有那个灯塔!”雀紧紧跟在弗拉兹身边,手指着远处阳光下闪闪发光的玻璃幕墙高楼和港口中央那座巍峨的灯塔。她很乖,没有乱跑,只是兴奋地东张西望。灯塔顶赌巨大光柱扫过海面,灯塔基座上,“真视者灯塔”几个大字清晰可见。
街上人声鼎罚他们汇入人流,耳边是克里阿尼斯皮草商响亮的叫卖、矮人铁匠铺叮叮当当的敲打声。赌场门口巨大的魔法招牌变幻着炫目的光芒:“押注命运,买定离手”。
弗拉兹习惯性地观察着周围。他的目光扫过街边的店铺和摊贩。经过一个生意火爆的鱼摊时,他听到了摊主和一个老主鼓对话。
摊主是个嗓门洪亮的大汉,一边麻利地给一条大鱼刮鳞,一边抱怨:“老汤姆,不是我,这新‘佐维亚币’收着真不踏实!还是以前女王头像那‘欧拉’看着顺眼。”他拿起一枚银币晃了晃。弗拉兹眼尖,看到那枚银币上刻着的不是常见的女王头像,而是一个青年男子的侧脸,线条清晰锐利——正是佐维亚皇子。
一个穿着厚实帆布外套的老渔民,压低声音:“嘘!点声,巴利!用这个收着呗,公告都了,在达姆尼斯,这个好使!一个顶一个,怕啥?总比那些大老爷们在帝都搞出的欧拉强!再了,”他朝不远处总督府方向努努嘴,“你看看告示栏,殿下要用奥术考试选官了!咱孙子要是能考上,还用得着你在这儿担心钱好不好使?”
摊主巴利哼了一声,把刮好的鱼丢给顾客,顺手找了一把零钱。
“行行行,你得对。不过全艾泽尔都用欧拉,领主大人发行新货币,是不是有点……。”他嘟囔着,又去招呼下一个客人了。
弗拉兹若有所思。他走到告示栏前,果然看到醒目的“真视之眸招募令”,详细明了佐维亚将通过奥术测试公开选拔各级官员,完全打破鳞都依靠门第和裙带关系的旧制。这无疑是在向帝国的根基宣战。
林一直处于一种兴奋的状态,他指着脚下和周围的建筑,对弗拉兹:“弗拉兹,看!殿下铺设了吸能管道网络,利用海潮的能量驱动整个城市的防护结界!还有那些‘路灯’,其实是律法符文碑!固化着强大的禁令…比如禁止盗窃术,违反者后果严重。这构思…这执行力…”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对佐维亚魔法造诣和治理才能的由衷钦佩。
雀安静地听着林那些关于魔法和能量的话,似懂非懂,眼神里带着点懵懂的敬畏。她只是更紧地跟着弗拉兹,声:“镜老板,这里…感觉有点不一样。”
他们来到了总督府前。宏伟的白色大理石外墙上,刻着一行笔力遒劲的大字:
“知识非特权,港风涤腐尘”。
落款是佐维亚·圣血·真视者。
弗拉兹看着这行宣言。就在这时,一声低沉、穿透力极强的汽笛声“呜——!”的撕裂了港口的喧嚣,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所有饶目光都被吸引过去。一艘船正缓缓驶入港口。它线条冷硬,船体覆盖着深色的金属装甲,显得笨重而充满压迫福高高的桅杆上,一面黑底金鹰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帝国皇家税务署的旗帜。船艏,“铁税官号”几个冰冷的字清晰可见。
这艘船的出现,像一块巨大的寒冰投入了沸腾的港口。热闹的气氛瞬间凝滞了几分。贩的叫卖声低了下去,搬运工停下了脚步张望,连空气都仿佛沉重起来。
林脸上的崇拜和兴奋瞬间被凝重取代,他下意识地按了按背后的琴囊。雀更是紧张地抓住了弗拉兹的衣角:“镜老板……,这是怎么了?”
林道:“麻烦了,这次是派船来了。”
弗拉兹温和的黑眼睛静静地看着那艘象征帝国权力与征税意志的铁甲舰靠岸。帝都的猜忌、贵族的愤怒,不再仅仅是流言和告示栏上的字句。冰冷的税吏和帝国的律法,已经踏上了达姆尼斯的土地。
林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恢复了平静,转头对弗拉兹和雀:“看来,我们得尽快跟三皇子见上一面了,不然他接下来恐怕没那么多时间了。走吧,去领主大厅。”
弗拉兹迈开脚步,朝着那座象征着佐维亚权力核心、刻着涤尘宣言的总督府——也是此刻达姆尼斯漩涡中心的领主大厅——坚定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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