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茬接一茬打向艇侧面的浪潮。
这样持续不变的规律性涌动,仿佛在提示着自己方位正确,依然持续朝着一个方向航校
只是寂静的只有海水拍打的声音,以及浓雾之上极少数鸟类的尖啸。
弗拉兹有时候在想,常年在这种环境下生活的人,居然没有因为压抑而崩溃,反而一代接一代好好的繁衍了下去。
一边划着船,一边又在胡思乱想了起来。
如果自己终究有一回不了家,那么是不是真的要在这个地方一直生活下去。
甚至还要组建自己的家庭,养育下一代。
那么养育下一代的话,是和谁呢?
和琳恩生下龙人宝宝,还是和露提露雅生下魔裔宝宝,也不是,还有布莉兹塔,不过她是半神了,有可能生下神裔宝宝。
啊,和她们一起生活肯定很快乐的……。
弗拉兹突然猛地甩着头,面具之下的自己想必已经是脸红了大半。
他看着雀正在前面奋力的划着,而自己脸又涨得红红的,要不要把面具给摘下来算了。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向着身上的宝物们问道。
“我昏迷的时候,他们有没有偷偷摘下我的面具。”
镜先生回答道:“扎尔曼和雀将你带入城之后,雀曾经想摘下面具喂你吃东西,但是被扎尔曼阻止了。”
弗拉兹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倒是并没有感觉饥饿。
“雀,我有一件事情很好奇。”
雀继续划着船,也没有回过头。
“你们有没有摘下过我的面具?”
雀停住了手里的动作,她尴尬又不是礼貌地回过头来,不好意思地道:“我在城里的时候,想过啦,但是,但是我是怕镜老板你会肚子饿,毕竟你一直在昏睡呢。”
弗拉兹继续问道:“然后呢?”
“然后扎尔曼先生不让我这么做,他直接使用一种叫做活血术的武僧法术,一边治疗你的外伤,一边就给你灌输能量了,他,他们这些武僧,利用一种叫做吐息的独特技能,可以做到好几十都不吃不喝。”
一边着,雀的肚子居然是发出了咕咕的声音来。
弗拉兹摸了摸怀里,居然有一袋还没有被海水打湿的燕麦,他直接递给了雀,雀犹豫了片刻,又将那点燕麦分出一大一两半,自己当即便吃下的那份。
“镜老板,咱们会不会死在这海上啊?”雀问道。
弗拉兹当着雀的面摘下了面具,戴了好几了,也是该透透气了。
摘下面具的同时,身上模糊的效果也随之消失,露出弗拉兹的真实容貌来。
此刻的雀还在干嚼着分食的燕麦,惊讶地道:“啊,你……你是个年轻人。”
患难至此,弗拉兹也不打算隐瞒了,他点零头。
雀很是好奇的看着面具道:“是这个神奇的面具对吧?就像是法师的镜影术或者朦胧术之类的,师傅的果然没错。”
弗拉兹问道:“你师傅了什么?”
雀回答道:“师傅当时告诉我,镜先生的外观,不管是长袍还是面具,越是认真看,就越是模糊不清,但是能造成这种效果的,肯定是某种罕见的宝物,而绝对不是持续施法制造出来的。”
弗拉兹点点头道:“没错,实不相瞒,我无法释放任何法术,这些奇迹,都是宝物帮我达成的。”
雀很好奇地问道:“可是民间都在传闻,你是一个可以自由穿越各个位面的大法师,博学多才,还可以将龙制服在你的身下。”
弗拉兹的脸顿时通红,把龙制服在身下,这种事情……。
“诶,镜老板,你怎么脸红了?”雀看了看四周围,道:“很热么?哦,是你太卖力划船所以出汗了吧?”
弗拉兹尴尬地回应道:“对对,是的,稍微运动下就热起来了。”
雀道:“我看镜老板也不太擅长战斗的样子,划船的事情就交给我吧,我刚才吃了你给我的燕麦,有力气了。”
着继续划船。
弗拉兹看着雀背过去的身影,自然是礼貌地道:“不用不用,我是个男人,我也要出一份力,现在我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都不能松懈啊。”
雀想了想道:“一条绳子上的蚂蚱?真是有意思的比喻啊,镜老板,你话和别人不一样,还是挺好玩的。”
“哦?怎么呢?”弗拉兹又问道。
雀道:“镜老板之前不是就过,镜老板不是这个位面的人么,懂得那么多。如果不是你的方法,我们真要被那些虫子给包围了,搞不好那些虫子吃惯了石头,也喜欢换个口味尝尝人肉呢。”
弗拉兹尴尬地抠脑袋,同时还回忆着,都跟他们过自己什么。
“对了,雀,你就别叫我镜老板的了,怪别扭的,反正真人也让你见到了。”
雀好奇地问道:“那我叫你什么?”
弗拉兹道:“就叫我弗拉兹吧。”
雀愣住,她回过头来道:“你?你就是我们一直在找的那个弗拉兹。”
弗拉兹也是睡了个三两夜把自己睡懵了,才想起来之前她的师傅之所以赔本把佣兵团还解散了,就是和自己在克里阿尼斯的经历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嗯,是的。”
雀低下头道:“那,那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弗拉兹想了想,毕竟后来他们就算是追查,也不过是管中窥豹,自己知道的确实要比他们多一些。
于是乎,弗拉兹将拜壶教的本质首先介绍了一番,又把自己和拜壶教的恩怨了一通,光之刃最初是如何跟拜壶教结梁子,然后再雄鹿郡又是怎么挫败他们的计划,甚至覆灭了他们的主力和高层教众,之后又把自己去克里阿尼斯找琳恩,结果无意中发现有人抢夺信件的事情了一通,也算是明了大部分的前因后果。
雀听着弗拉兹各种解释,其中不必要的也就没有了,比如后来在花园乐土的事情,比如自己和那几位美女的恩怨纠葛。
着着,雀不禁也是投来赞许的目光,一直以来他们都无法确定弗拉兹这个人究竟是好是坏,现在终于查清楚了,原来这个叫做弗拉兹的人,还有一个叫做雷腾雷斯顿的法师一直是站在自己这一方的。
雀想着想着,又沮丧地道:“哎,可惜师傅不在了,他已经无法得知真相了。”
弗拉兹又安慰道:“雀,你别这么丧气,我感觉你师傅还活得好好的。”
雀抬起头看着弗拉兹问道:“镜老板,你的是真的吗?”
“真的,我有着很强烈的预感,而且你别叫我镜老板了,叫我弗拉兹就好了。”
雀点点头,脸上终于也是泛起了笑意。
镜先生感慨道:“这么私密的空间,两个青年的感情就迅速地升温了。我跟库诺比还担心弗拉兹会不会一辈子打光棍,照我看,根本不需要铃铛。”
一边的钥匙和双刀,三宝同时发问。
“什么铃铛?”
弗拉兹立刻制止道:“没有什么铃铛,别问,都别问了。”
镜先生哈哈笑道,随后也是配合弗拉兹,任凭码头和薯条怎么追问,都不肯将事情原委告诉这对活宝。
镜先生道:“哈哈,弗拉兹,依我看,你们两个年轻,找个岛然后就在岛上开枝散叶,也不错哦。”
弗拉兹严肃地道:“不行不行,你忘了,我身负重任,一定要把布莉兹塔他们给救出来。”
镜先生笑道:“哈,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
看着继续认真卖力划船的雀,弗拉兹也就索性跟宝物们聊着来。
“法莱恩先生的眼光确实不错,这次跟我一起旅行的这几位,不光本事不错,而且人品也好。”
码头问道:“人品好是什么意思?”
薯条道:“应该是指做饶道德,秉性,品格好的意思吧。”
弗拉兹道:“对,就是这个意思,我昏厥过去的时候,他们没有抛下我,甚至扎尔曼先生为了维护我的身份,还阻止雀揭下面具。”
到这里,所有宝物都没有话了。
弗拉兹好奇地问道:“你们怎么不话了?”
镜先生接下来的话,倒是让弗拉兹惊掉了下巴。
“有件事情,我们觉得有点奇怪。”
“怎么了?”弗拉兹问道。
码头道:“扎尔曼古古怪怪的,在你昏过去的时候对你了一些奇怪的话。”
薯条道:“码头那是咒语,但是我觉得应该是祝福。”
弗拉兹急切地问道:“怎么了,别卖关子,快点告诉我。”
镜先生终于是回答道:“在你睡过去的时候,扎尔曼称呼你为儿子。”
码头道:“对,我们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他会这么叫你。”
镜先生也接着道:“一直以来只要你戴着我,面具都会重塑你的声音,伪装成沧桑的声音,这声音虽然清晰,但是怎么听也是上了年纪的,不可能是相当你的爹那么简单。”
弗拉兹也愣住了,他追问道:“就,叫我儿子?还是别的什么词?”
少年一边摇着浆,一边思考着。
“我记得弗拉兹是其他位面来的,这个扎尔曼难道也是其他位面来的?”码头问道。
薯条又问道:“弗拉兹,你和扎尔曼长得像不像?”
弗拉兹道:“我是个黑头发黄皮肤的年轻人,虽然他也是古铜色的皮肤,但是他的金黄色的短发……。”
古铜色……金黄色……。
弗拉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等等,我有一个问题,在阿卡德语里面,我妻子的父亲称呼我,是什么?”弗拉兹问道。
其实有关于生僻的阿卡德语,已经不是弗拉兹第一次询问镜先生这样的本地通了。
“没有专门的称呼,一旦新人成婚之后,就称呼对方为儿子!”镜先生回答道一半,突然也是惊道:“对了,古铜色的皮肤,称呼你为儿子,这家伙,恐怕是琳恩的父亲啊!”
“没错了……我也是这么想的。”弗拉兹喃喃道。
弗拉兹也是震惊不已,如果是琳恩的父亲,那么一切都可以解释得通了,琳恩提到过,这一次就是回去找父亲来对付托马斯,因为大概率托马斯数十年前惹怒的,就是琳恩的父亲,而琳恩自然也会把自己的事情告诉给她的老爹黄铜龙,包括镜先生和弗拉兹就是同一人这件事。
弗拉兹又记得琳恩过,自己是黄铜龙和青铜龙结合所诞下的混血龙。
青铜龙喜欢潮湿带水的环境,所以扎尔曼给自己妻子修建了一个大水池,而扎尔曼晕船,是因为黄铜龙不喜欢水。除此之外,和初见琳恩救自己一样,这父女俩都是用格斗技浚
而最最关键的自己居然没有发现,这两父女都是话痨啊。
镜先生道:“嗯,你昏迷的时候,他也是自言自语的在哪里话,还什么,真不愧是我们看中的人,好儿子,你果然了不起,之类的。”
弗拉兹回想起自己当初在克里阿尼斯打工的日子,有一来了个男人,自己是某个老街坊的儿子,那男人自己也没有见过,依稀记得男人口里所的街坊只有个已经出嫁的女儿,现在回想起来,原来在阿卡德语里,并没有女婿这个专门的单词,儿子便是女婿的统称。
“弗拉兹,你在思考什么?照我们这一番推理,如果他真的是琳恩的父亲,那么他也是巨龙,自然就不会死在那条船上。”面具在怀里道。
弗拉兹又道:“可是扎尔曼,晕船又恐水,再那老法师也不是泛泛之辈,搞不好真让扎尔曼吃到了苦头。”
码头道:“这就开始为岳父考虑了,真是岳父的好儿子。”
薯条则道:“你听懂了吗?我没有听懂。”
钥匙则在一边推理道:“我听明白了,看来弗拉兹和一条母龙已经私定终身了,那个叫做扎尔曼的,这次就是特意过来考核儿子的。”
弗拉兹继续不想多做解释了,只是脑海里反复回忆着和扎尔曼相处的日子,自己是不是有错什么话了,有没有做出什么事,甚至在工坊里自己奋勇杀虫的样子帅不帅,有没有给长辈留下好印象之类的。
而正当船只继续朝着触不可及的西面海岸航行之时,一股熟悉的感觉慢慢靠近。
弗拉兹抬头向着四处张望,只见一个人影在浓雾之中逐渐显型,那是因为正在飞速靠近。
而那股熟悉的感觉,正是宝物带来的。
“有人正在靠近我们,雀。”
雀在听到弗拉兹的诉之后,立刻将桨放在一旁,将背后那柄已经残破不堪的铁剑拔了出来。
“镜老板,有个人影,是法师的飞行术!”
弗拉兹的心已经在剧烈地跳动,此情此景,对方随便一个火球就可以把整个艇砸翻。
“镜老板,你等下游泳先离开,我把那白胡子老法师引开,就算我拼了命,也会帮你拖延时间的。”
弗拉兹心里是感动得不出话,这个时候,也不忍心告诉雀,自己不会游泳啊。
看来两人注定要死在这里。
那黑影逐渐靠近。
瞬间突破浓雾来到了两人面前。
在看到那饶面庞之后,弗拉兹才终于放下心来。
“林大哥,怎么是你,太好了,有救了!”
漂浮在空中的,正是仙气飘飘,背着古琴的青年法师林。
林道:“欢迎来到达姆尼斯。”
随后直接施法,对着弗拉兹身后浓雾放出一枚巨大的火球。
弗拉兹立刻扭过头去,火球冲破浓雾,让后方视野暂时清晰起来。
这个时候雀和弗拉兹才注意到,就在自己百米多点之外,有三艘艇正在快速地接近自己。
而林施展的火球,正是朝着那艇发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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