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巴掌的裂痕
那一个巴掌,打掉了叶栀夏所有的美好愿望,也打碎了顾言对未来的幻想。叶栀夏无法忘记顾言那一刻的表情,那种冷漠中夹杂着愤怒的模样,像是完全陌生的一个人。她辗转反侧一整夜,脑海中反复闪现的是他们曾经的那些回忆——一起交换信件的甜蜜、走过秘密路的悸动、那些曾经让她觉得温暖的瞬间。现在,这一切都变得遥远而模糊。
顾言同样失眠了。他的内心被悔恨和痛苦折磨,他不断问自己,为什么会失去理智,为什么要用那样的方式伤害最在乎的人?然而,无论他怎么后悔,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他坐在书桌前,写了又撕,撕了又写,一封封满是道歉的信堆积在桌角。
顾言的信件:
栀夏: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那的事情,我无数次想回到过去,把那一巴掌收回去,但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真的很后悔,真的很抱歉。
我不知道你现在怎么看我,但我希望你能原谅我,哪怕只是给我一个机会去弥补。
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你一直都是。
叶栀夏并没有责怪顾言,她只是在回信中简单地写了两个字:“没事。”但这两个字,像一面冷冰冰的墙,隔开了他们曾经靠近的心灵。顾言感受到的不是释然,而是深深的隔阂。他知道,他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时间缓缓流逝,那一巴掌的裂痕并没有随着时间愈合,反而在两人之间筑起了一道无形的高墙。顾言尝试过和叶栀夏话,尝试过用以前的方式去拉近他们的关系,但叶栀夏始终保持着礼貌的距离,不冷不热的态度让顾言的心一点点冷了下来。
陌生感逐渐取代了熟悉,曾经的甜蜜变成了一种难以言的痛苦。两人虽然没有正式过分手,但心里都明白,那份感情早已在那一巴掌中支离破碎。
升入初三后,学校实行了分班制度。顾言满怀期待地想着能和叶栀夏分到同一个班级,但命运再次和他开了一个玩笑——他被分到了初三2班,而叶栀夏去了初三3班。3班和2班之间隔着一条长长的走廊,顾言只能偶尔从远处看到叶栀夏的身影。他们再也没有一起走过那条秘密路,信件交流也完全停了下来。
叶栀夏以课业繁忙为由,不再主动联系顾言,而顾言心里明白,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了复合的可能。那些未曾出口的“分手”二字,成了彼此之间永远的默契。
时间如白驹过隙,初三的生活在紧张的复习中飞快流逝。一晃,2005年中考就到了。学校实行了严格的住宿制管理,所有考生统一吃住、集体接送。顾言和叶栀夏虽然同在一个考点,却几乎没有任何交流。
中考最后一场考试是英语,安排在6月22日下午。中午休息时,顾言独自坐在考点休息区的角落,心里既有紧张,也有一种不出的怅然。就在他发呆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到了他面前。
是叶栀夏。
她手里拿着两瓶饮料——一瓶红茶,一瓶脉动。她走到顾言面前,将红茶递给了他,轻声道:“好好考试。”
顾言愣住了。他接过红茶,抬头看着叶栀夏,却发现她的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那笑容不再像从前那样温暖,而是带着几分疏离和释然。他很想些什么,却喉咙发紧,一个字也不出来。
叶栀夏没有等他开口,转身离开了。那背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晰,但也格外遥远。
那句“好好考试”,成了叶栀夏给顾言的结束语。没有更多的安慰,没有更多的解释,一切都在这四个字中结束了。顾言坐在原地,握着那瓶红茶,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这不仅仅是对中考的鼓励,更是对他们这段感情的一次告别。
中考结束后,学校解散了住宿管理,所有学生各自回家。顾言再也没有见过叶栀夏。那条秘密路,那些夹在书本里的信件,那些曾经的甜蜜与悸动,都成了他青春记忆中的一部分。
多年以后,当顾言回忆起这段青葱岁月时,心里依然会隐隐作痛。他会想起和叶栀夏传递的纸条,想起走过的秘密路,想起那瓶红茶,想起那句“好好考试”。但更多的,是深深的遗憾和无奈。
青春是这样一种东西,它让人奋不顾身,却也让人遍体鳞伤。顾言和叶栀夏的故事,定格在了2005年的那个夏。他们的结局没有轰轰烈烈的争吵,没有刻骨铭心的诀别,只有淡淡的疏离和刻骨的遗憾。
那些年,他们都曾以为,喜欢一个人就是永远。但时间告诉他们,青春的爱恋终究敌不过成长的距离。那些未曾出口的喜欢和未曾弥补的遗憾,成了他们追忆青春时最深刻的印记。
顾言后来无数次在回忆中问自己:“如果那一我没有打下去那一巴掌,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但他也知道,答案再也无法改变。
叶栀夏成了他记忆中最特别的存在。她教会了他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也让他明白了,青春的爱恋需要的不仅是心动,还有理解和包容。
那段青柠般酸涩的年代,就像一瓶红茶的味道,甘甜中带着淡淡的苦涩。顾言遥望着那段回忆,知道自己再也无法触及,但也永远无法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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